第255章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米蘭達的目光不停在他們中間移動着，表情微妙。
看似什麽都沒有說，但作為她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菲麗絲已經腦補出米蘭達想要說什麽了。
為了防止米蘭達說點什麽令他們三個都會尴尬的話，菲麗絲搶在她發問前,擔任了介紹人的角色。
“格雷森，這位是米蘭達,我最好的朋友，哥譚人。”
迪克禮貌地沖她點點頭,他是認識米蘭達的，雖然沒有當面見過,但是看過不少和她相關的資料。
菲麗絲又對米蘭達說：“這是格雷森,前幾年我和彼得去布魯德海文玩的時候認識的朋友。”
“很高興認識你格雷森先生,”米蘭達轉頭問菲麗絲：“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
“啊,嗯……”菲麗絲支支吾吾的哼了一聲：“格雷森長了一張還算帥氣的大衆臉。”
一邊是正氣凜然剛休假的警察，一邊是剛出獄的前刺客好友,夾在中間的菲麗絲總感覺氣氛有些微妙。
迪克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我長得還算有特色？”
“确實是帥的令人過目不忘那種，”米蘭達懷疑地看向菲麗絲，毫不避諱地問：“咱們兩個唯一一次去警局寫檢讨是不是他動的手？”
迪克有些震驚的瞪大眼睛,尴尬地往後挪了一小步。菲麗絲這位朋友的記憶力強得出人意料。
“……原來你還記得啊親愛的。”菲麗絲見沒能糊弄過去，不得不承認，“沒錯是他，他雖然在布魯德海文警局工作,但偶爾也會去哥譚加班。哈哈，他可是相當敬業的人呢。”
迪克跟着尴尬地笑了兩聲：“當初也是職責所在嘛,今年就不會抓你們了。”
米蘭達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她和菲麗絲已經過了需要用假證才能買到酒的年紀了。
“說起來這個,一會兒我們去酒吧裏喝幾杯怎麽樣？”菲麗絲一手搭在米蘭達肩上，一手搭在迪克肩上，提議道，“皇後區有一家酒館被我買下來了，現在我可以和那些闊佬們一樣，趾高氣昂地把卡甩到前臺桌上來個包場。為了慶祝我成功畢業，為了慶祝米蘭達順利出獄，為了慶祝格雷森逃離職場～”
迪克：“晚上我還要回去上夜班呢。”
“哦，那你只能喝無酒精飲料了，”菲麗絲高興地說，“我和米蘭達會監督你的。”
迪克只是笑了笑，他挺好奇菲麗絲買下的酒吧和他見過的有什麽不一樣，他猜測也許是裝修成蜘蛛俠或者綠光女的超級英雄主題，畢竟他們哥譚和布魯德海文就有超級英雄主題的店，生意都很不錯，菲麗絲還占了‘不用支付版權費’的優勢。
不過到了現場後，迪克有點失望了，從整體裝修來看這家酒吧甚至比別的地方的還要簡陋些，和他想象中的超級英雄主題毫不沾邊，倒是有股純獄風——
準确地講應該是工業風，酒吧的招牌和皇後區溫馨的街景融合的不錯，但推開門就大不一樣了。剛進門會冷得讓人精神一振，裏面的冷氣給的很足，室內和室外有至少十度的溫差，放眼望去都是冷色調，黑色的吊燈，水泥砌的吧臺，鐵藝桌凳。
迪克從桌子旁邊走過的時候，無語地發現，桌腿和凳腿都被鉚釘焊在地板上。
這個時間段裏的顧客不多，三人找了個最中間的位置坐下，他們帶來的兩捧鮮花成了店裏最亮眼的顏色。
穿着長袖長褲的調酒師看了一眼菲麗絲，自覺地把酒水單推給另外兩個人。
出于職業習慣，迪克下意識地觀察了一圈，發現綠色的逃生通道标志貼在牆上，在白天都亮着盈盈綠光，是除了吧臺菜單之外最顯眼的标志。
本該挂裝飾畫的牆上，挂的不是畫，而是被通緝罪犯的大頭照和賞金。章魚博士的照片挂在c位，享受着與衆不同的待遇——其他人的照片都是十分兇狠的通緝照，只有章魚博士神色睥睨，雙手環胸，擺出了盛氣淩人的姿勢，背後還打了橙色背景光。
如果不是照片下那一長串的賞金證明身份，恐怕有人會以為章魚博士才是這家店的店主。
“給這位帥小夥子來杯冰牛奶。”
菲麗絲的聲音打斷了迪克的思路，幾乎在下一秒，一杯牛奶就被調酒師推到迪克鼻子底下，迪克看了看牛奶，對菲麗絲投去幽怨的目光。
“您是第一次來吧？這冰牛奶可是我們店裏的網紅限量飲品，全世界就我們一家！每天只賣一百份，味道和其他牛奶完全不一樣，絕對的高檔貨。”調酒師得意地介紹店裏的招牌産品，“不管是和咖啡可可還是茶配起來都是一絕，但最受歡迎的還是這原汁原味的牛奶，冬天一加熱，香味能飄到隔壁街上！”
迪克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辨認出來熟悉的味道：果然，是每個月阿福都恨不得拿漏鬥往他們胃裏灌一桶的那種牛奶。
倒是一點都不難喝，但聞到這個牛奶味他就覺得撐得慌。
米蘭達端着她的雞尾酒看向別處，她也曾是牛奶的受害人。這幾年紐約的暴力事件比過去降低了許多，菲麗絲家的特産們也迎來了井噴期。
“你家店裏的裝修風格很有特色啊，”迪克認真點評，“不過為什麽是章魚博士占據c位？還把他拍的這麽特殊？”
菲麗絲悄悄瞥了一眼調酒師，委婉地解釋：“因為章魚博士對這家酒吧的建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這是他應得的。”
“應得的？”迪克不解。
調酒師在旁邊小聲：“以前這裏是章魚博士的地盤。”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菲麗絲轉移話題，在迪克面前她很難解釋罪犯加入奴隸制套餐的合規性，他還是別了解太多比較好。
她擡手趕走調酒師，示意他們有私事要談，讓他走遠點，別說什麽不該說的。
“看來你的新産業運行的挺不錯？”迪克從調酒師的微表情上看到了他對自己職業的自豪，以及對這家店的認同感。
“生意非常不錯，現在人少是因為白天，晚上這裏可熱鬧了，”提起掙錢的生意，菲麗絲很得意，“我們有長期活動，在夜間穿緊身衣cos超級英雄的顧客一律打八折，這主意還是我從哥譚那裏學到的。”
“參加活動的人多嗎？”米蘭達好奇。
“當然多，有的時候一晚上能碰上二十多個不同體型不同性別的蜘蛛俠。偶爾還會來一些我都沒見過的街頭英雄，更妙的是沒人知道裏面會不會混進來真的。”
米蘭達和迪克同時看向菲麗絲，有沒有混進去真英雄不好說，但老板是包真的。
“聽起來很不錯，接下來你打算開連鎖店？”迪克接着問。
“不，我只是測試一下我有沒有經營的天賦，事實證明我有，所以我打算搞點掙錢的生意，更賺錢的，”菲麗絲自信地舉起酒杯，半真半假地朝兩人抱怨：“養彼得那家夥可費錢了，他的實驗室就像個喂不飽的黑洞。”
迪克和米蘭達同時撇嘴：又開始了。
米蘭達：“……可我聽說帕克工業那棟樓是你送的？”
迪克：“已經有傳言說你是某位首富的私生女了。”是誰他不明說，可疑對象已經明顯到提起這個，所有人的心中都會默契地浮現出兩個人的影像，并主動為菲麗絲揮霍的來路不明的財産找到可信的借口。
“随他們說去，我媽才不在意這個，反正到現在盈利還沒回本呢，我們賺的還不夠多。因此我們需要開辟更廣闊的市場……”說着，菲麗絲看向格雷森警官，又遺憾地轉過頭：他已經有工作了，并且他對布魯德海文愛得深沉。
“米蘭達，我再次邀請你加入我的創業之旅。”菲麗絲不甘心地繼續忽悠，“我們眼前的可是前景廣闊的宇宙市場。你知道的，現在就我和彼得兩個人，也沒什麽忠心又可靠的下屬。”
她可憐巴巴地抓着米蘭達的手腕：“人才危機！我遇到了人才危機！”
“不，親愛的，你休想用酒精蒙蔽我的理智。我還要上學。”米蘭達也是再一次拒絕，小情侶創業她去湊什麽熱鬧，是能扛着槍沖到綠光女前面，還是能幫菲麗絲暗殺競争對手？算了吧，她剛從監獄裏出來，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那等你畢業——”
“到時候再說吧，你連到底要做什麽都沒考慮好呢。根據我在獄裏的觀察，有十分之一的人都是因為和朋友一起工作後反目成仇進去的。距離産生美親愛的。”
迪克聽見了，不得不提醒她：“雖然工作後确實影響朋友關系，但你的觀察地點選的……不太合适。”畢竟是黑門監獄，能遇見幾個好人啊。
“是不合适，所以我現在等不及想見到學校裏不懷好意的老師，傻了吧唧的同學，和夜間出沒的鄰居們了。”一口氣喝了幾杯後，米蘭達的聲音有些飄。
菲麗絲：“說真的，聽起來不如跟着我勇闖宇宙星海來的安全。”
“你确定？前幾年大規模入侵地球的是什麽東西來着？”米蘭達看了一眼迪克，見菲麗絲說起這件事時沒專門避開他，意識到他也是個深受菲麗絲信任的人，說不定也是個會在夜間變身的——不能往下想了，就讓她被虛假和謊言蒙騙一輩子吧，她一點都不想知道皮套底下是什麽人。
“……外星人只是偶爾會來。”菲麗絲心虛地解釋。
迪克小聲提醒她：“是每年都會來。”
“可我記得去年沒有。”
迪克沖她比劃口型：“被超人攔截了。”
米蘭達說是來慶祝菲麗絲畢業的，就只做了這一件事，趕在天黑之前便要離開，她拒絕了菲麗絲的傳送門服務，定了當天返回的機票，仿佛她這個哥譚人會被紐約的陽光灼傷一樣。
“大概是哥譚獨特的吸引力吧？哥譚人去外地總是會有種格格不入的距離感，”看着米蘭達坐上車離開後，迪克對菲麗絲感慨道。
菲麗絲抽抽嘴角：“哪怕加上坐牢的那幾年，米蘭達在紐約生活的時間也遠比在哥譚長久。”
“重要的是歸屬感。”迪克雙手環胸，一副很懂的模樣，“對了，蝙蝠俠托我給你帶個話……”
菲麗絲微微挑眉，手上的綠燈戒閃了一下，創造出來一個簡單的隔音裝置。
“……他知道你打算去地外發展，所以——事先聲明，不是卡蘿和我們說的，你和彼得在布魯德海文搞出來的動靜一直不算小，有一段時間似乎還是在實驗什麽高危能源，瞭望塔的預警器一直在響，我還擔心過你們會把布魯德海文炸上天，但超人解釋說是飛船引擎……這沒什麽，我們的蝙蝠戰機也能飛出地球。”
他就不問飛船是從哪來的了，反正菲麗絲人類血統純正，肯定是外星人留下的。他們私下猜測可能是黃燈入侵時期的戰利品。
菲麗絲點點頭，她不認為能瞞得過這些人，不止她一個人有飛船，哈爾還能把飛機當飛船開呢。
“沒錯，我們确實有一臺飛船引擎，蝙蝠俠的判斷沒有錯，帕克工業未來的發展方向要和宇宙接軌，”她指了指頭頂已經變成了紫粉色的天空，西沉的太陽只在天際線的大廈剪影後留下暗紅色的一角。“首先要做的是離開地球，我們很快就要邁出這一步了。”
“很快？”
“是啊，我和彼得都拿到學位證了，飛船也修好了，也有充足的理由應付本和梅。蝙蝠俠想讓我幹什麽來着？”
“呃，”迪克用手機傳給菲麗絲一個文檔，“他寫了一份代購清單。”
“……”菲麗絲看着文檔沉默了片刻，聲音帶着一絲敬畏和悔恨：“幫我謝謝蝙蝠俠，代購這個詞離我有點遠，害得我差點錯過這門生意。”蝙蝠俠的腦子真是靈活，她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她反省了片刻，意識到除了蝙蝠俠之外，她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客戶。
沒關系，一步一步來，只要離開地球，客戶總會有的。
“這麽說你接單了？”迪克看起來很高興。
“當然，為什麽不呢？反正出去也要滿宇宙地跑着考察，買點東西不是順便的事嗎，”而且他想要的東西，彼得八成也會喜歡，讓他抄購物車總比看他在購物網上翻到淩晨兩三點最後什麽都不買強。“不過我是不是搶了哈爾的生意？你們以前應該是讓他代購的吧？”
“沒人專門做這個，一般都是誰有空順手就帶點，超人哈爾他們比較方便，但現在你畢業了，我們之中就你最有空。”迪克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似乎是在彙報情況，“至于代購費，韋恩集團會以合理的方式彙到……”
“等等，別提代購費了，就是開幾次傳送門的事，”菲麗絲翻了翻代購單，心裏有了數，“這都是些小零件，作為正義聯盟公益組織的一員，怎麽能全讓你們買單，我現在是帕克工業的董事長，我可有錢了。”
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奮鬥了幾年，她終于有了裝大款的底氣。
迪克臉色微妙：“我建議你不要和蝙蝠俠争奪付款權，他會用他富裕的經驗和金錢把你砸的一敗塗地。”
菲麗絲頓了頓，補充道：“我說的是宇宙通用貨幣，不是美金。”她早就不是需要卡蘿帶着的小菜鳥了，通過欺負被通緝的逃犯們，她已經小有積蓄。
“那是當然，難道你還覺得你能在美金儲備上和他較量嗎？”迪克疑惑地看着她。
菲麗絲郁悶地妥協了：“……好吧，我不和他搶，作為交換，拜托你們永遠不要告訴我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他要是暴露了，就麻煩你們第一時間捂住我的耳朵。”
“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菲麗絲冷哼一聲，确實挺明顯的，但是：“我沒有，我不猜，我不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