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紅色的太陽從海面躍起,照得水面一片燦爛的金黃。
菲麗絲把臉埋在彼得的懷裏，聽着他胸口處強勁有力的心跳，安心了不少。
沒有突然冒出來的魚頭黃燈俠,彼得的胸口也沒有被魚叉開一個洞。
當然，玫瑰花和言辭懇切的告白也是她做的夢。
想到這裏菲麗絲不樂意了,她擡頭仔細打量彼得的表情，失望地明白他不像夢裏的那樣滿懷愛意,于是一把将他推開。
彼得：“？”
“你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帕克先生？”菲麗絲沉着臉問他。
彼得覺得這問題來得莫名其妙：“嗯？哦,對了，早上好？”
“……早上好。”菲麗絲有氣無力地敷衍着點頭。真是睡糊塗了,她能指望這家夥說什麽呢。
她郁悶地從充氣沙發上坐起來,擡手扒拉自己睡了一晚上有些淩亂的頭發。
彼得突然有點害怕,因為他反應過來,菲麗絲叫他‘帕克’，而不是更親密的‘彼得’。
他昨天晚上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嗎？彼得認真反省,最後覺得，菲麗絲嫌他一晚上都沒有釣上來魚？還是在不滿自己沒有及時喊醒她讓她在外面睡了一晚？
他偷偷觀察菲麗絲的表情，十分心虛。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昨晚表現的好像确實不那麽紳士。
“按照他們的旅游計劃，今天下午我們就能回去，”對着溫暖的陽光，菲麗絲舉起雙手伸懶腰,她的骨頭随着拉伸的動作嘎巴嘎巴響。
“在這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她沒發現彼得的心虛，做噩夢導致的壞脾氣,被陽光一照，噗地消失了。
“幹點正事？今晚我會把我的實驗報告結尾寫完。”彼得愣了愣,認真考慮，“下周二公司的新品上市，還要進行最後的檢測……”
“見鬼，別在這時候提這麽掃興的事，”菲麗絲氣急敗壞地打斷他，“是這樣彼得，我打算重新開啓我們不知道塵封了多久的訓練場，就是別墅的地下停車庫，現在應該是飛船裏靠近能源室的那個空間——你覺得怎麽樣？”
“呃，好啊。”彼得意外地看着她：“你想到了什麽訓練的新點子？”
他們的訓練場關了有一陣子了，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偷懶，而是随着他和菲麗絲越來越默契，訓練場對他們的作用越來越小，提升的效果也越來越不明顯，畢竟菲麗絲的燈戒幾乎是萬能的。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得做點什麽來應對可能會到來的危機，比如鍛煉一下增強反應速度什麽的。”菲麗絲皺眉解釋。“我仔細想了想，那群燈俠把戰場開進地球的可能性還挺高。”
如果夢裏的彼得反應能力再快一點，就不會被那條黃燈俠偷襲，如果夢裏的自己反應能力也能快一點，說不定那條魚剛露出水面就能被自己打回去。
雖然她知道拿夢中發生的事和現實比較，十分不合理，但她可不敢肯定，如果黃燈真的打過來偷襲他們，她和彼得就能躲過去。他們不比經驗豐富的老牌英雄，他們倆出道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五年。
“看來你因為擔心做了噩夢。夢見地球被黃燈軍團襲擊了？”彼得好奇。
“差不多吧，總之不是什麽好夢。”菲麗絲沒有說被襲擊的不是地球，而是彼得，“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訓練嗎？”
“當然，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訓練中你的目标不是那些訓練器材，而是我，”菲麗絲在腦海中捋清思路，把她剛想到的計劃全盤托出，“既然我們的假想敵是那些很可能侵略地球的黃燈俠，我使用的燈戒正好也是黃色，那麽你的敵人就可以是我。”
把假想敵換成菲麗絲？彼得一愣，他還真這麽想過，不過那是很久之前了，久到他和菲麗絲剛成為搭檔，還對她的燈戒十分好奇的那段時光。那個時候他們是真下功夫對練過，他的蛛絲發射器都被打壞好幾個。
但是現在嘛。
他剛和哈利交流過心得體會，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創造時機和平告白，正摩拳擦掌地打算将理論知識轉換成實戰經驗。這個時候和菲麗絲對練？
他懷疑只會起到反效果，比如菲麗絲給他一拳的時候，恐怕他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找個帥氣的姿勢倒在她懷裏。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覺得不管是他還是菲麗絲都下不去手。
菲麗絲不知道彼得的想法，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其實她也覺得不太靠譜，以前和彼得對練的時候，彼得憑借他強大的身體素質反應迅速，讓她輸多贏少，但當她能熟練的掌控燈戒後，彼得常常只有挨打的份。
即使如此，訓練也能給她帶來些面對黃燈軍團的勇氣——就像在物理考試之前，多做幾道題背些公式帶來的安全感一樣。
“我覺得很有道理，以黃燈俠為假想敵，我們确實需要更多的訓練，”彼得從充氣沙發上爬起來，收拾好揉成一團的毛毯，認真思索，“不過我認為我們需要換一個對手。”
他指了指菲麗絲，又指指自己，“咱們兩個的戰鬥方式差別太大了，我們應該找更專業的人教導我們，而不是自己瞎琢磨。畢竟我們要面對的是專業的宇宙級軍事化組織，不是紐約的街頭混混。”
菲麗絲當然知道他說的很對：“但我們唯一認識的綠燈俠哈爾，他還在宇宙裏和黃燈俠打仗，那些專業的武術教練掄起實戰經驗還不如我們兩個……”
說着說着，她意識到了什麽，明白了彼得的意思。
彼得猛地把毛毯抖開，刷地一下披在肩上，模仿着某個經典形象提醒她：“我們認識真正的專業人士。”
“……你真是個天才，彼得！”菲麗絲心有靈犀地跟着點頭，之前的擔心和不安一下子消失了，整個人變得支棱起來。“确實很合适。”
。
“這就是你們躲在韋恩塔上偷襲我的原因？”
深夜，哥譚最高的建築，韋恩塔上，紅羅賓一臉郁悶地用蝙蝠镖清理着身上粘糊糊的蛛絲。
“不是偷襲，只是突然看到蝙蝠镖飛過來，不小心反應過度了。”蜘蛛俠心虛地蹲在他旁邊，薅黏在他身上的蛛絲，他的手套經過特殊的處理，不會被蛛絲黏住。
“嘿嘿，我們也只是跑這裏碰碰運氣，據說蝙蝠俠和羅賓喜歡呆在高的地方。你們哥譚就韋恩塔最高，還在市中心。”菲麗絲尴尬地笑着，具現出綠色的機械爪幫他一起薅。
為了蹲到神出鬼沒的羅賓，他們剛離開游艇就開傳送門過來等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等待了一晚上換了好幾個地方後，終于等到他。
“……算你們運氣好。”幸虧遇見的是他，要是換成準頭更好的蝙蝠俠，蝙蝠镖就戳在你倆手上了。
提姆嘆氣，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出門的時候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樓下是他的總裁辦公室，公司裏配備了直達蝙蝠洞的安保系統也不行。好不容易結束平平無奇的加班，剛換上紅羅賓的制服打算來場刺激的夜巡，爬上天臺就被糊了一身蛛絲。
這要是被蝙蝠俠知道……他擡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天臺角落裏藏着的微型攝像頭：還在老位置。
好吧，蝙蝠俠已經知道了。
“你們從紐約跑過來，是為了找一個專業的陪練？”羅賓看着兩人，再次确認一遍。“所以你們找到了我？”
“沒錯，你受過專業的訓練，而且不管是超人，綠燈俠還是神奇女俠……那些老牌英雄都和你們交往密切，”蜘蛛俠誠懇地說，“對付黃燈軍團那些超能力者，你們肯定有很多經驗。”
羅賓意外地看着蜘蛛俠，經驗多倒是真的，蝙蝠俠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反制計劃。
“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類。”羅賓謙虛地說。
“阿卡姆裏關着的可不只有普通人，你能将他們繩之以法，證明你比他們更強大。”菲麗絲誠懇地恭維他，“如果我去掉燈戒的話，我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她舉起手示意自己手上的黃燈戒指，認真地說：“戒指有時候也不是很靠得住，我需要屬于自己的力量。”
他好像确實聽說過，哈爾的燈戒會在關鍵時刻沒電，難道燈俠們都有這個毛病？羅賓認真的看着菲麗絲的綠眼睛，發現裏面是一片清澈的誠懇。
“訓練很辛苦的，”羅賓提醒她，他看過菲麗絲的資料，在得到燈戒前她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平時最大的活動量也就是跳啦啦操。“我不清楚你們燈俠是怎麽訓練的，我也只是會一些體術……”
話音未落，菲麗絲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雙手，嚴肅又認真地看着他：“請幫幫我！我需要嚴格的教導和訓練，拜托你了羅賓！”
“別別別這樣客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我很高興能幫你！”羅賓很不适應地把兩只手從她手裏用力抽出來，“放心吧菲麗絲，我肯定會盡我所能地教你。只是我和你們一樣年輕，沒什麽教別人的經驗……我以為這種事你們會找蝙蝠俠。”
“我們确實要找他。”說話的人是蜘蛛俠，他隔着面罩對菲麗絲眨了眨眼睛，菲麗絲心領神會地制造出一個黃色的球體包裹住他們三個。
要不是這一看就是要談正事的嚴肅氣氛，羅賓會以為他們想拉着他在韋恩塔頂蹦迪。
“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菲麗絲接着說，“我來找你尋求幫助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打過架，一起對付過哭泣天使，一起跳過舞，你還給我遞過紙巾……我想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羅賓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我信任你，但是蝙蝠俠——我當然也信任他，只是我和他不太熟。可能是年齡差距上的代溝加上他沒有和我們跳過舞的原因吧，我覺得他不太好說話的樣子，兇巴巴的。”
“确實。”羅賓也是這麽想的。不過蝙蝠俠兇，布魯斯不兇啊，一頓飯的功夫你就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你掏了五十萬。
“而且蜘蛛俠其實和你們也不熟，只是見過兩面罷了，”菲麗絲接着說，“所以我們是帶着誠意來的。”
誠意？羅賓愣了愣，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蜘蛛俠。
那雙白色的大眼睛和他對視片刻，緊接着蜘蛛俠擡手摘掉了頭罩。
“很高興正式和你見面，羅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彼得·帕克，帕克工業的那個帕克。”
羅賓被這一舉動驚得微微睜大眼睛。雖然他們早就猜到了，但像帕克這樣在別人面前顯露真實身份，真的需要很大的決心和勇氣——這個誠意确實很足。
“很高興認識你帕克先生。”羅賓感慨地和他握手，剛想說什麽，菲麗絲擡手打斷他。
“別有心理壓力，我們可不是來玩面具消消樂的，我和彼得都不在意別人面具底下長什麽樣。”菲麗絲聳肩，“這只是誠意的一部分。”
羅賓了然：“一次深入的合作？”
“可以這麽說。菲麗絲需要一個老師，我也需要繼續進修，”彼得垂眼看着腳下的韋恩塔，“我知道你們有十分強悍的科研實力，你們，或者說資助你們的韋恩集團，甚至可以用科技産品和超人戰鬥，你們肯定有最頂尖的研發團隊和實驗室。”
羅賓暗暗點頭，沒錯，他們還有世界第二大的氪石儲備，沒敢說第一是因為不确定盧瑟偷藏了多少。
“目前我們對燈戒能量的研究已經有些眉目了，如果可以合作的話，我想我們可以盡快研究出來針對黃燈軍團的武器……”說着說着，他求助的目光投向菲麗絲，他不怎麽擅長商業談判。
“你覺得怎麽樣，親愛的羅賓？”菲麗絲接過話題，“整個帕克工業都是我們的誠意，不夠的話我們還能搞到點地球之外的技術。”
“等等，整個？”羅賓震驚，“你認真的？你們帕克工業的名氣我在哥譚都有所耳聞。黃燈軍團的危機近在眼前，我們當然願意和你們合作共度難關，是合作，不是趁人之危。”
“沒有懷疑你們人品的意思，我們想要展示一下決心，帕克工業對我們來說沒那麽……好吧，是挺重要的，我們的錢全投進去了，但是——”
“如果可以保護我所珍視的人，我願意用擁有的一切換取這個機會。”彼得小聲嘟囔，只是黃光能量罩的空間只有這麽大，他的話清晰地傳進兩個人耳朵裏。
猝不及防的，菲麗絲因為這句話心跳快了一拍。她低頭盯着自己的燈戒，小聲嘀咕：“——我也是。”
羅賓的嘴角動了動。
他覺得前幾周喝過的‘青檸之戀’從胃裏翻上來，再次襲擊了他的味蕾。
達成了初步的合作關系并約好下次訓練時間後，羅賓送走兩個熱情的紐約人，接通蝙蝠俠恰到好處打來的視頻電話。
“你失聯了半個小時。”蝙蝠俠的指責中帶着不容忽視的擔心。
“你也看到了，是菲麗絲的燈戒隔離罩。”羅賓簡單地解釋，“我們談了談訓練計劃，就是你前天晚上改了三版的那個，我還沒提他們就主動找來了，是我們心有靈犀，可沒有威逼利誘——具體的回去詳說。你覺得黃燈軍團真的會打過來嗎？”
“……防患于未然。”顯然見識過黃燈軍團的紐約燈俠也是這麽想的。蝙蝠俠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默默在哈爾的不靠譜指數上又添了一顆星。
“他們同意訓練計劃？”作為計劃的制定人他心裏清楚，自由的紐約人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尤其是兩個被超能力慣壞的紐約人。
“是啊，他們可乖了。”回憶起那兩雙如出一轍的，因為沒有經歷過哥譚人毒打所以清澈中帶着一絲天真的眼睛，羅賓表示十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