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端午節游船
五天婚假之後,顧慶之又出來上工了。
一路上的同僚們都很是友善,還有人說中午要請他吃飯的。
林黛玉也是差不多,她雖然沒有按天算的差事,不過出去看鋪子,教人作詩,又跟幾個關系好的姐妹相伴出去游玩,也得了不少調侃。
尤其是林黛玉成親之後,就能給馬車上挂上安國公的牌子了,衆所周知,安國公跟錦衣衛有關系,跟皇城守衛軍也有關系,挂着他牌子的馬車,不說在京城了,在整個順天府都是暢通無阻的。
所以約她出去玩的人也多了。
“牌子倒是在其次——不過你真的沒發現?你只要出門,天氣就好到不得了。冬天有太陽,夏天有風,可見國師用心。”
“國師對你這麽好,你可別全當理所應當了。”
倒是給林黛玉又鬧了個大紅臉。
林黛玉的馬車管着安國公的牌子,顧慶之出門就挂長明郡主的牌子。
郡主是從一品,從品級來說也挺高的。況且京裏人人都知道長明郡主嫁給了安國公,所以這牌子也是暢通無阻的。
就是見車上下來的是安國公,叫人瞠目結舌,一時間沒法适應。
“驚訝什麽?我大小也是個郡主儀賓,難道拿不出手?”顧慶之大大方方道。
拿是拿得出手,就是有點奇怪。
郡主儀賓從二品,就比六部尚書低了半級,雖然地位不可同日,但也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夠不到的位置。
不過等事情流傳開來,又是一大堆羨慕嫉妒長明郡主的,祝百年好合的多。酸溜溜覺得怎就叫她這樣好命的也有幾個。
還是那句話,恨的也有,就是造不成什麽影響。
元春就拿顧慶之跟林黛玉兩個來“鼓勵”自己弟弟妹妹。
她跟賈寶玉是這麽說的,“你若是做了郡主儀賓,別的不說,你整日說迎春過得不好,郡主儀賓從二品,到時候不管是打是罵,那姓伍的都得受着。”
還有激勵的話,“那顧慶之也不過是個郡主儀賓,至少在這一條上,你跟他是一樣的。”
可惜賈寶玉沒精打采的,不說賈府如今亂得不成樣子,就說賈寶玉如今是婆子伺候的,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這就要了他的命了。
況且婆子也确實是沒有丫鬟伺候的精細。
更別提他林妹妹嫁做他人婦,寶姐姐的兄弟入贅,這兩個姑娘他是別想再接觸了。
再說他性格也不是個能承擔責任,會解決問題的人,就看他總發誓“不如叫我死了”、“我當和尚去”就知道了。
元春一見他這全無鬥志的樣子,心裏暗暗罵一句沒出息,“過兩日你随我出去!”
跟探春就順利多了。
探春原本就精明能幹,這些日子幫着管家,人也現實了不少,元春一說叫她跟着一起去拜訪往日宮裏的關系,探春立即就說好,還坦誠道:“大姐姐想叫我怎麽表現,只管吩咐便是。”
元春很快就拿了端午的粽子,帶着弟弟妹妹去給人送禮了。
兩次下來,探春越發的內斂,只眼睛裏偶爾兩點精光,賈寶玉嘆氣嘆得越發的多了。
他要嘆女子嫁人不容易,又要嘆薛大哥哥整日不着家。既擔心香菱被自己姐姐欺負,又覺得拿香菱跟自己姐姐相提并論對自家大姐姐不好。
總之叫元春是越發的煩他了。
不僅是煩,甚至有點絕望。人家安國公喜歡吃鴨子,京城這一圈的鴨子價格都上漲了兩成,她弟弟呢?
她弟弟……喜歡吃胭脂。
這難道不叫人絕望?尤其是對日複一日都在往懸崖下頭掉的賈家來說。
元春覺得自己想要賈家不假,可她也希望能止住賈家的頹勢,但她這個弟弟——真的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真要把他嫁出去,還得提前說清楚弟弟不争氣,不然就是結仇了。
這天下午太陽挺曬,顧慶之回去便問,“夫人可回來了?”
“回大人,夫人正在書房呢。”
顧慶之一進去書房,就見林黛玉略顯不滿的看着他。
“怎麽了?嫌棄天熱了?馬上就刮風。”
林黛玉的不滿變成了笑意,道:“馬上端午了,我正看禮單子呢,咱們成親收了不少禮,端午節需得回些粽子才是。”
“那就是累着了?一切交給衛公公。”
林黛玉一笑,她手裏幾張制式的回禮單,往顧慶之這邊推推,“你看看哪個好?我都想好了,就寫‘端午安康,幸福綿長’八個字兒,你寫四個,我寫四個。”
顧慶之知道她為什麽不滿了。
“我字兒寫得不大好啊……”
“那便是這張了。”林黛玉選了張紅色印金的禮單,道:“你寫哪四個字?”
“午安?”
林黛玉笑道:“安字兒才不好寫呢,都是斜的,橫平豎直筆畫多的才好寫。”
旁邊備好了筆墨的,林黛玉提筆寫了字,又道:“你寫給我看看?其實你字兒寫的不錯的。上回爹爹不是還說了,雖然有些稚嫩,還未到練出風骨的地步,但是整齊已經是很整齊了。”
林黛玉把寫好端午安康的禮單推過來,顧慶之在後頭跟了“幸福綿長”四個字。
雖然字兒寫的是沒自家夫人好,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但是兩人這麽一起寫禮單,明顯就是一家子啊。
顧慶之來了精神,他一撸袖子,“拿筆來!今兒我要讓全京城都知道長明郡主跟安國公是一家!”
林黛玉嘴角不自覺的上挑,“得了吧,京裏連天上的還有地下的,還有誰不知道呢。”
沒兩日到了端午的正日子,這兩年政治清明、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手裏的銀子也多了些,皇帝自然也放松下來。
所以端午節這天,西苑舉行了一場龍舟賽。
北方人會水的不多,京營五個營房,加上錦衣衛,還有皇宮的守衛,最後一共出了八條船。
國師難得沒成香饽饽。
“全靠槳,要你沒多大用處。”皇帝跟顧慶之一處坐着看,一邊看還要一邊笑話他。
顧慶之道:“怎麽沒用?反着吹風,吹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這難道沒用?”
皇帝呆了一呆,随即笑了起來,“你可真會出主意啊。”
幾人頭上都有傘蓋撐着,手邊的小幾上也有茶水幹果點心等物。
旁邊忠順王拿了茶杯,忽然也來了一句,“這種場合,總覺得躺着看才盡興。”
又是幾聲笑傳來。
龍舟本身就是短途比賽,下頭八艘船很快決出了勝負,嚴格來說,參與的都是皇帝安保措施裏最核心的這一圈,皇帝親自勉勵了幾句,又當場宣布獲勝的幾人每人升一級,第二三名升半級,又給參加的所有人都發了數目不一的金銀獎勵。
龍舟賽完,顧慶之一行人便跟着皇帝上了游船。
船在湖裏慢慢的劃着。
西苑本就是皇家的園林,修建的自然不一般,加上這會兒又是初夏,樹葉最是茂密的時候,顏色也比盛夏更鮮豔些,往哪裏看都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繁茂景象。
皇帝長舒一口氣,顧慶之跟上,“這都是陛下的江山啊!”
皇帝失笑,“虧得你喊得慢,不然皇帝這口氣要被你憋住的。”
“臣是很有眼色的。”
“這兩年……朕今年想去避暑山莊看看,過完盛夏,直接去常華獵場,等到九月再回京。”
這倒沒什麽稀奇,京裏夏天熱,宮裏連顆樹都沒有,不說大臣走進宮裏要失儀,皇帝從寝宮走到禦書房也受罪。
前兩年太上皇還能動的時候,基本是端午節過完就走了,留下皇帝在京城看家。
避暑山莊那邊也是挺大一個宮殿群,包括常華獵場也是一樣,住得下皇帝一家子,大臣全帶走都住得下。
況且奏折送到京城,跟送到避暑山莊或者常華獵場并沒有什麽區別。
顧慶之沒見過太上皇帶人出京避暑打獵的盛況,忠順王是見過的,而且他還跟着去過兩次。
“別的不說,随行人員還是早些定下來的好,別像太上皇似的,拿這個試探人,還說是獎勵,只有忠心的人才能去,搞得大家都別扭。”
皇帝道:“過了端午朕就下旨叫欽天監擇日子。”
顧慶之輕輕咳了兩聲,皇帝笑道:“朕是想大概五月底六月初走。去避暑山莊一切順利大概要七天,有國師在,路上想必不會耽誤吧?”
顧慶之道:“多謝陛下,臣替自己和臣夫人感謝陛下。”
林黛玉這會兒就在皇後的鳳船上陪着呢,顧慶之這麽一說,皇帝也往那邊看了看。
“國師放心。”忠順王笑道:“陛下誰都能不帶,不會不帶你的。”
顧慶之道:“那臣也出個主意。其實沒必要一起走,先派些人去,攤子撐起來,之後陛下帶着侍衛走便是,大臣幾家一起,由錦衣衛護送過去,不然上千人一起,縱然路上都有行宮,但這麽些人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原本陪陛下出行是個榮耀,別出去吃苦還得受累。”
皇帝點頭道,“的确不能像太上皇那樣,搞得聲勢浩大實則受罪。聽說一路上除了皇帝,其餘人每天都只能睡兩三個時辰,有時候還得自己動手做飯,老臣們那兒經得起這個?”
龍舟賽比完,又陪着皇帝游湖,這就差不多中午了,畢竟是初夏,早晚還算涼爽,可中午就不太舒服,游湖就不是個叫人身心愉快的活動了。
幾人跟着皇帝下了船,吃過午飯後稍事歇息,等到下午太陽稍稍落山,這才告辭,各自回家。
馬車上,林黛玉就道:“我想學學劃船,我也想劃龍舟。”
顧慶之一頓,小心翼翼道:“你覺不覺得這個很危險啊?早上那龍舟翻了兩艘呢。”
“我看了,他們那是撞在一起才翻的,咱們小心些就是。我還問了呢,說是別站起來,只要好生坐在船裏,不會翻的。而且——我這不是還有你嗎?”
顧慶之很想來一句這種事情上他不值得信任。
不過他院子裏的湖是深淺不一的三片,淺水區真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腳一踩就到了底了,去年他們清淤泥的時候顧慶之也看了兩眼,大概也就是到人胸口往上一點。
“那我叫他們做個小船?賽龍舟那個船是十二人坐的,你要真劃這個,怕是要給自己累死。”
林黛玉瞥他一眼,“我這不是有你嗎?拉得開兩石弓的國師大人。”
顧慶之抵擋了住了美□□惑和夫人的恭維,“做個小船,叫他們快些。”
林黛玉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是好笑,也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又覺得這個樣子只有自己能看見,笑着笑着不免又生出許多情義來。
國公府的馬車本來就大,林黛玉索性跪坐在他身後,溫溫柔柔的問:“國公爺累不累?我給國公爺捏捏肩膀?”
這就不用抵擋了,“等你捏完,我也給你捏捏?”
林黛玉笑了兩聲,“我怕癢,你輕點。”
“輕點不是會更癢?”顧慶之抓着她手就在手背上輕輕的撓了撓。
林黛玉手一縮,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好生坐着,不許亂動。”
顧慶之吩咐下去,原本庫房裏就有做好的大小不等的船,稍微檢查一番再修整一下,沒過幾天就送了船來。
跟龍舟的樣式不大一樣,寬了許多,就是個一般樣式,全坐滿能坐下六人的小船。
衛德惠道:“龍舟得專門做,還得兩日。就先拿了這個來。”
林黛玉倒也不是一定要劃龍舟,龍舟細窄溜一條,手都能當槳用,仔細想想也的确是不大好掌握的。
“這個就挺好了。”林黛玉道。
東西送來,第二天顧慶之早早就回來了,大中午的就問林黛玉,“咱們去劃船?”
“外頭曬。”林黛玉道。
“萬一落水了,還是中午暖和些。”
林黛玉眉頭一皺,“你這人,怎就落水了,快說壞的不靈好的靈。”
顧慶之依言說了,林黛玉這才放過他,又道:“我若是曬黑了——”
“那我一定比你曬得更黑。”顧慶之道:“京裏的鴨子都貴了兩成呢,若是國公曬黑了,京裏就要以黑為美了。”
林黛玉笑了兩聲,又小聲吐槽道:“真當我不知道?你喜歡我白白的,打小就各種珍珠膏的送來。我才不要曬黑呢。”
顧慶之覺得這個“打小”說得有失偏頗,“怎麽就打小了?我小時候可不認得你。”
林黛玉哼了一聲,“娶進門就不認了?你還說跟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呢。”這話說完,林黛玉臉上就紅了紅。
顧慶之臉上笑意慢慢消失了,他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夫人把我認成了誰?你那師弟不成?”
“啊。”林黛玉一聲驚呼,忽得掩住面,泣不成聲道:“求國公饒了我那師弟,叫我做什麽都願意。”
顧慶之像個反派一樣冷哼一聲,言簡意赅道:“回屋。”
林黛玉不明就裏,袖子稍稍下放,露出兩只明亮亮的大眼睛來,又跟他挑了挑眉頭。
“換男裝方便些。”顧慶之小聲提醒道。
“哦。”林黛玉應了聲,又掩住面,一溜小跑先進裏屋了。
顧慶之笑了好幾聲,心想演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衣裳是早就做好的,男裝穿起來也方便,兩人還互相系了腰帶,這才出來。
除了林黛玉的頭發不太搭,其餘一切都挺好。
兩人一起到了後花園,船已經被綁在碼頭了,還是前後都綁着,後頭放了壓艙石,船夫在前頭站着,手裏拿着篙。船艙兩邊還放着漆成紅色的槳。
顧慶之道:“先上去适應适應,然後咱們兩個劃。”
林黛玉點點頭。
真要說起來,這麽小的船,她只見過,坐是沒坐過的。
這腳一踩上去,雖然兩頭都綁着,可還是一陣的晃。
林黛玉下意識就抓住了顧慶之的手,別說力道還挺大的,怪不得已經能拉開四力的弓了。
“踩在中間,別慌,船夫撐着呢,你別自己跳,就落不了水。”
林黛玉回頭白他一眼,顧慶之忽然想起當初進京的時候,他笑道:“你們林家的人,不是我說你們,一個個都說跟我岳父上過緝私船。當初滿伯也怕怕的,我從梯板上跳下去,他還說我吓得他頭暈。”
這麽一說,林黛玉倒是平靜許多,她上了船就坐下,倒是也沒那麽暈了。
顧慶之也上了船,調侃歸調侃,跳上來是不可能的,船上那個是他的國公夫人。
兩人并排坐在一排,岸上人解了繩子,船夫長篙一撐,船就離開了岸邊。
船一開人就不緊張了,加上微微的小風夾雜着湖面的水汽吹來,還挺心曠神怡的。
兩人在國公府的湖上慢悠悠繞了兩圈,再回到原先那碼頭的時候,林黛玉已經躍躍欲試想自己來了。
兩根繩子捆好,船夫上去的同時,又給船頭也壓了一塊石頭。
顧慶之看了林黛玉一眼,拿起手裏的槳,“你劃左邊我劃右邊?別劃出去了,就在這一片,那邊水深。”
林黛玉笑道:“國公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兒會劃船啊。”
別說這話還挺叫人害怕的,顧慶之忙道:“捆上繩子!”
岸上伺候的人強忍着笑,拿鈎子又把船勾回來,給船尾系了繩子,這才又把他們放出去。
顧慶之這才松了口氣。
林黛玉雖然也鍛煉了不少時日,不過真比起來,力氣還是要比顧慶之小不少的,加上兩人身高胳膊長度的差別,這船不出意外的原地轉圈了。
劃船嘛,就是個體驗,重點是體驗。
林黛玉笑了起來,看着顧慶之站起來把繩子舉高,免得一圈圈繞下來纏在兩人身上。她就笑得更大聲了,甚至還拿起槳來又劃了兩下,小小的幫了倒忙。
好在岸上的奴仆經驗豐富,很快就拉了馬來,牽繩子的人騎在馬背上加了高度,捆在船尾的繩子就只能在家裏兩位主子上方轉了,這就纏不到 身上了。
顧慶之覺得有點熱,但操心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夫人開心,他也開心……嗯,開心!
不多時兩人越發的習慣了,至少能控制住船的方向了,船又被拉了回去,繩子也解開了。
這會其實天邊都有夕陽了,太陽也漸漸染上了橙色,至少也申時了。
林黛玉絲毫不覺得累,還挺有興致的,看着顧慶之一邊笑一邊晃了晃。
顧慶之臉色都有點變了,雖然知道自家夫人非常靠譜,而且也不可能把船晃翻了,但是害怕這個事情,它不受控制的。
顧慶之一緊張,雙手就撐開了。
林黛玉一邊笑,一邊又晃了兩下,道:“我林家人怎麽了?誰被吓得頭暈了?”
“我頭暈。”顧慶之大聲喊了出來,又小聲道:“娘子哪裏來的這麽強的報複心。”
林黛玉的笑聲飄在湖面上,她又撈了點水往顧慶之那邊一潑,“國公爺,還不乖乖聽話?你也不想在自家的湖上落水吧?”
剛到申時,林如海就從內閣班房出來了。
皇帝今兒發了随駕的名單跟安排,他女兒跟女婿都在第一批陪皇帝一起去的,非但如此,還全程陪同。
他就慘了,他是第二批,頂着大太陽去避暑山莊不說,還得提前從獵場回來。
雖然別人都挺羨慕他的,但是……他一個內閣大學士,恩寵比不上自家女婿,就還挺叫人落寞的。
跟着林如海一起去衙門的林堂,一見自家老爺出來是這麽個表情,二話不說,直接吩咐車夫往安國府去了。
女婿嘛,就是幹這個的。
下了馬車看見是安國府,林如海倒也沒多說什麽,出來迎接他的人道:“國公跟夫人在花園子劃船。”
林如海還沒看見湖呢,就聽見自家女兒的笑聲了,清脆悅耳……就是聲音有點大。
同時伴着的還有自家女婿的聲音,“好我的夫人,趕緊坐下來吧。”
繞過造景的園林,林如海就看見湖面上一艘小船,女婿國公坐在船上,女兒站在船頭,還在笑聲不斷輕輕搖晃着。
“慶之你站起來呀,站起來可好玩了。”
這是真真頭暈!
上過緝私船,正經緝過匪的還落過水的林如海一手就撐在月亮門的門壁:好好一個女兒,竟被他養成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