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
“你們去哪兒。”
“新西蘭。”李文遜說,“我想去滑雪。”
“想去就去,”李文耀又補充道,“只要別和不該一塊兒的人一起就行。注意安全。”
李文遜知道他另有所指,“只有同學。我們跟着夏令營一起。”
“去了那邊每天至少三通電話,”李文耀比了個數,“只許多不許少。”
李文遜撇撇嘴,“知道了,你快走吧。”
李文耀笑着離開了。
李文遜回了屋,身體往沙發一癱,邊喝果汁邊喊,“王姨。”
王姨從洗衣間出來,“阿文少爺。”
“我馬上要去滑雪了,你幫我去我房間收拾下行李,”李文遜咬着吸管,“那邊挺冷的,多帶幾件羽絨,我得去一周多。”
王姨上了樓,李文遜懶得動彈,就坐在客廳打手游。過了一會兒。
“阿文,”王姨在樓上叫他,“你是背哪個包去,是床頭這個還是櫃子裏這個?”
李文遜正專注打游戲,顧不得思考,“随便,拿更大的那個。”
“那我給你拿床頭這個了啊。”
李文遜正通關,聽都沒聽見。
王姨手腳麻利地在他房間收拾書包和行李箱。
周五中午,李文遜他們跟着夏令營在機場集合,人到齊後,開始了漫長的飛行旅途。
李文遜坐下後不久,有人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是董承。
“董哥。”李文遜打招呼道。
導游見他倆認識,驚訝地調侃道,“沒想到出趟國都可以遇到熟人,你們可真有緣分。”
董承把行李放進隔層,笑着朝李文遜眨了眨眼,“我也覺得,我們十分有緣。”
李文遜抿唇輕笑。
董承和別人換了座位,坐到了李文遜的旁邊。李文遜了然勾唇,“剛剛幫你叫了杯茶,記得你不喜歡喝飲料。”
“謝謝。”董承坐下來,舒展着胳膊腿兒,打着哈欠漫不經心問,“你哥不知道吧。”
李文遜胡亂翻着雜志,“知道什麽。”
“你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呢,”董承抽走他的雜志,“不過也是,他要是知道,整整八天有一個他的眼中釘纏着你,就不可能放你出來了。”
“說我裝糊塗,你還不是演戲演全套還外送個彩蛋。”李文遜說,“是你跟我說出國旅游是不讓他懷疑的最好時機,不然我直接跑哈爾濱豈不是更方便。”
“哈爾濱的雪怎麽能跟新西蘭的雪原比,況且現在那邊正是天最冷,積雪最廣袤的時候,特別漂亮。”
李文遜不置可否,接着幽幽道,“我可不是專門來陪你看雪的。”
“我知道。”董承點頭,“該告訴你的,該幫你做的,通通都會有的,別擔心。”
李文遜頭倒在靠椅上,揉着眉心,“盡快吧,我沒多少時間了。”
“怎麽,”董承皺眉看着他,“他又打你了,還是又做了什麽。。”
“不是,”李文遜雙眼失神,半晌只是盯着牆壁,
“我怕我堅持不下去。”
董承瞳仁漆黑,目光深邃。
他不想問李文遜到底害怕堅持不下去的是什麽,問多了,是給自己徒增煩憂。
飛機行駛将近十三小時,他們來到了新西蘭南島的瓦納卡。三錐山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藍天湛湛,碧雲悠悠。
導游帶領大家來到雪山腳下的民宿。那是一棟四層別墅規格的家庭旅館。老板和老板娘正坐在一樓大廳的壁爐前烤火,三兩年輕人在餐廳聊天喝酒。
董承跟在他們隊伍一起進來,在導游清點人數準備結賬時被叫住,“這位先生,您跟我們不是一起的吧。”
董承說,“不是,正好我懶得找落腳處,跟着你們一起反而方便。”
導游笑道,“當初幹嘛不報團,況且你朋友也在。這地兒住一晚可不便宜,報個團又能省筆錢。”
李文遜連忙道,“我們是偶遇,沒想到會碰見。”
董承随之應和,“而且我還是更喜歡單人旅游。”
導游不在說什麽,麻利地辦了手續,把身份證和房卡交給了所有人。
李文遜進了房間,把書包往桌上一扔,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撿衣物。董承住在和他相隔兩個房間的位置,簡單拾掇一番,帶着零食去找他了。
“我幫你。”董承喂了他一口鍋巴,自己也嚼了一塊,左看右瞧,“你帶的包可真不少啊。”
“還得給家裏人帶特産和紀念品。”李文遜雙手叉腰地站在堆滿衣服的地毯上,指了指桌上最大的包,“那裏頭都是生活用品,你幫我清清吧。”
董承做事細心,有條不紊又講究效率,李文遜半個箱子都還癱在那兒,董承已經忙進忙出,幫他解決一半的工作量了。
“這是什麽。”董承從書包最底部翻出一個小盒子。
李文遜随便瞟了一眼,發現是裝着懷表的小禮盒。他怎麽把它帶來了。
董承饒有興致地拿着盒子反複欣賞,“雖然已經舊得褪色了,可仍然有種典雅的精致。裏面裝的什麽?”
李文遜站在他旁邊,把盒子打開,拿出那枚懷表。
董承的瞳仁猛地一縮,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李文耀給我的。”李文遜見他似乎有些好奇。
董承的眼睛在下一秒重新恢複平靜,語氣輕松,“可以借我看看嗎。”
李文遜遞給他,然後慢慢地坐到他的旁邊,“其實我覺得這個表。。挺奇怪的。”
董承的手指仔細地撫摸表身,動作近乎虔誠。他沒有擡頭,眼神放空,裝着無數心事,“哪裏奇怪。”
李文遜也是大腦一片亂麻,“不知道,直覺吧,說不上來。李文耀說,是我爸送給他,他又送給我的,可是。。反正就是很奇怪。”
董承默默地手指收攏,攥緊了懷表。“李文耀對你。。還真是挺好的。”
李文遜聽着覺得莫名其妙的,他覺得董承的語氣不太自然,“他和我爸都特別看重這塊表,我想,它可能有些,我暫時無法理解的意義吧。”
董承突然輕笑,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心,“你覺得會有什麽意義。”
“我不知道。”李文遜随口答道。
董承沉默了一會兒,把懷表還給他,目光卻沒有從表上收回來,“既然李文耀送你了,就好好收着,”
“可別弄丢了。”
李文遜不明就裏,但還是把懷表重新放回了包裏。
董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盛着一片漆黑的湖水,深不見底。
旅行的第三天,李文遜和董承去三錐山滑雪,一直玩到傍晚五點。後來天色越來越暗,他才不得已被董承拉回旅店。
李文遜一整天玩的不亦樂乎,出了一身子的汗,回了房間就去洗澡。和他住同一個房間的是個雲南的小夥子,見他回來,便問他洗完澡要不要去二樓玩桌游。
李文遜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順便叫了董承,“董哥,待會兒一起去吧。”
董承答應,“我也回去沖個澡,等下咱們在你房間門口集合。”
雲南小夥挺高興,“人多熱鬧,我再去問問其他人,順便找餐廳訂點兒吃的。”
李文遜在浴室洗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哼着歌,全身清爽地走出來。
他翻開包找手機,想給李文耀發個短信,說自己一會兒不在,讓他接不到電話別發瘋。
他悠哉地找着,找着找着表情就不對了。
那塊懷表不見了。
李文遜心裏一涼,手忙腳亂地把書包倒扣,裏面的東西全部灑在床上。
他用力地瞪大眼睛,試圖在一堆七七八八中看見那個熟悉的盒子。然而沒有。
他的臉瞬間就白了。他明明記得那天自己塞回書包裏了,怎麽會找不到?
李文遜手腳發寒。這要讓李文耀知道非剁了他不可;而且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解開,連李家鶴都十分重視的東西,居然就這樣被自己給搞丢了。。
他正失措到不知該做什麽時,手機鈴聲響起。李文遜吓得整個人差點一彈,雙手微顫的找到手機,毫不意外,也分外害怕地,收到了李文耀的來電。
他遲疑了許久,發抖地接通,聲音扼在喉嚨口,發不出來。
“寶貝兒,”李文耀先說話了。他語調歡快,心情很好,“玩的怎麽樣,有沒有想我。”
李文遜嘴唇咬緊,仍舊止不住嗓子輕啞的振動。
“寶貝兒?阿文,”李文耀覺得奇怪,“你沒事兒吧,怎麽不說話。”
“我挺好的。”李文遜擡高聲音,企圖掩蓋聲線的虛弱,“同學約我去打桌游了,我先不跟你說了。”
“等等,”李文耀喊了聲,“我一天沒和你說話了,你陪我聊聊天兒不行嗎。”
李文遜額頭泌出細汗,“我們平常天天都聊天兒,不差這幾天。”
那邊聲音立馬沉了下去,“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