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樣說話嗎。”
李文遜被懷表的事惹得着急,根本沒心思應付李文耀,“旅行完了我再陪你不行嗎。”
“不行。”李文耀果斷道,随後輕笑出聲,“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我管你在哪兒。李文遜心力交瘁,“你不是在出差嗎。”
“工作提前結束。”李文耀興奮道,“我現在在去你那兒的航班上,估計還有一小時就到了。”
李文遜差點手一滑,手機摔在地上,“你說你在哪兒。。”
“不告訴你,是想給你個驚喜的。”李文耀笑得明媚,“可是我忍不住,從剛上飛機就特別想告訴你。你去新西蘭滑雪,怎麽能沒有我,還一去去那麽久,你想折磨死我嗎。”
李文遜臉色蒼白,嘴唇嚅了半天,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你一定要過來嗎。”
“我都快到了,想回去也不行了,況且我一點都不想回去,只想趕緊見到你。”李文耀低笑着舔舔嘴唇,“一會兒我訂個豪華套間,我們好好的。。”
李文遜急忙挂了電話。
他像具木偶一樣站在床邊,身體溫度急劇下降。李文耀要過來了,如果被他發現自己把懷表搞丢了那不就。。
他嘴唇煞白,全身僵硬,腦子裏思緒混亂,像山一樣,沉重得壓着他的神經。連董承敲門敲了半天都沒反應。
最後他開了門,董承一臉擔憂地走進來,“我還以為你在浴室暈倒了。”
李文遜面色凝滞。
“你怎麽了。”董承發現他不對勁,“不舒服嗎。”
“。。。”李文耀恐慌地看着他,“我把懷表弄丢了。”
董承臉色一變。
“而且李文耀過來了。”李文遜抓了抓頭發,崩潰道,“一小時以後。”
董承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有沒有仔細找過,無緣無故怎麽會不見。”
“不知道。。”李文遜搖頭,艱難開口,“整個房間都被我翻遍了,就是沒有。”
董承将屋子粗略掃視了一遍,“你今天帶它出門了嗎。”
李文遜一愣。
“我記得那天你裝在旅行包裏了。出去的時候有背它嗎。”
李文遜眼睛一亮,“有。”
“我們今天出去主要就是滑雪。”董承分析道,“你記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打開過包。”
李文遜苦思冥想,突然大叫一聲,“在雪山上,導游突然找我,然後我翻包給她拿了點東西。”
“你包裏背的東西多嗎。”董承盯着他,“除了那塊表。”
“挺多的。”李文遜皺眉,“不僅有零食還有急救箱,亂七八糟。。”
“文遜。”董承打斷他,神色複雜,憂心忡忡,“我有個不好的猜測。”
李文遜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董承眼神凝聚,“會不會掉在雪山裏了。”
李文遜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結果,”董承轉口又安慰道,“更多可能估計還是在這個房。。”
“我出去一趟。”李文遜突然開始換衣服。
董承怔住,“你不會想現在。。”
“對。”李文遜迅速地套着羽絨服,“如果真是掉在山裏,明天去找,人一多,就更來不及了。”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董承拉住他,“而且我聽說最近可能有雪崩,你別去了。”
“山上都是有燈的,這裏是風景區,更不容易發生什麽雪災。”李文遜扣好帽子,拿過書包,“我記得我們今天的路線,不會太久。”
“不行,”董承說,“太危險了。一會兒李文耀不是會過來嗎,讓他找人幫你找。”
“這事不能讓他知道,”李文遜嚴肅道,“那塊表對他很重要,他當初給我的時候就叮囑過我千萬好好保存,如今他要是知道發生這種事,非殺了我;而且那塊表也是我爸的,我不能搞丢。”
董承面容陰晴不定,語氣沒有了方才的堅定,“我知道,可是。。”
“你一會兒下樓找我室友,告訴他如果李文耀來了,幫我擋一下。你就別出現了,別讓李文耀知道我和你一起來了這裏,露餡了以後再見面就更難了。”
董承眼光忽明忽暗,輕聲道,“好。”
李文遜在七點的雪夜,獨自出了門。
董承看着他逐漸走遠,撥通了當地警方的電話,“你好,請安排幾個人過來。”
客廳一樓的電視裏,天氣預報正在播放氣象臺最新發布的緊急通知,一場暴風雪即将席卷山莊。
李文耀坐在飛機裏,遙想着幾個小時後的情景,嘴角不自覺挂起幸福的笑容。
晚上十點,民宿老板娘裹着毛毯,打了個哈欠,準備進裏屋睡覺了。
李文耀帶着孔綻風塵仆仆地闖了進來。
老板娘見他們人高馬大,又一身肅殺,不免有點畏懼,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問,“先生住店嗎。”
李文耀的手一直舉着手機貼在耳側,明顯有些不耐地等着那邊的回應。孔綻見他騰不出嗓子,告訴老板娘,“找人。”
老板娘卻以為自己店裏是不是進了竊賊慣犯,将李文耀他們當做便衣警察或者地下錢莊的了,“你們。。是要找什麽人。”
這時候,雲南小夥大搖大擺地從二樓下來,嘴裏喊道,“還有酒嗎老板娘。”
“要啥酒。”老板娘轉過身去翻櫃子。
李文耀掏出一張照片,啪得用力甩在桌子上,“找這個人。”
老板娘酒瓶子差點兒沒拿穩,順着李文耀嚴肅中蘊含怒氣的眼神看過去,“這個小夥子。。”
“這是我弟弟。”李文耀道,“他住哪間。”
雲南小夥走過來,接過老板娘給他的酒,無意中掃過那張照片,“咦”了一句,“這不我室友嗎。”
李文耀瞳孔放大,“帶我過去找他。”
雲南小夥一愣,“他現在不在旅店。”
李文耀看了眼窗戶外面的漫天飛雪,“他去哪兒了。”
“他。。。”雲南小夥吞吞吐吐,目光躲閃。
李文耀呼吸加重,“他去哪兒了。”
雲南小夥指了指窗戶,“他八點多出去了,沒說具體幹什麽。”
李文耀心髒一緊,“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在二樓打牌,我不知道啊。”
“他今天好像來問我了,”老板娘想了想,“哦,他還找我借了張地圖,是旁邊滑雪場的路線圖。”
李文耀心裏敲起警鐘。八點多出門,九點多暴風雪來臨,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他看着漫無邊際的黑夜裹挾凄厲的冬風雪雨,全身發涼。
孔綻還在打電話,就看到李文耀重新裹緊大衣沖了出去。
“李總!”孔綻連忙跟上,“現在正是雪最大的時候,山上可能好幾處已經有雪崩了,你不能現在過去!”
“別管我。”李文耀從他手裏接過旅行包,“趕緊報警。我用手機發定位給你,人來了你直接跟上我。”
“可是。。”孔綻還想說什麽,可是看到李文耀臉上的堅定,和他由于緊張不斷冒出的虛汗,最終把話憋了回去。
李文遜是他的心頭肉,與其繼續做無意義的勸阻,還不如趕緊叫人幫忙。
董承站在三樓樓梯的拐角處,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拳頭悄悄收緊。
此時的李文遜,正站在一片白茫茫中一籌莫展。
耳邊只有北風呼嘯的怒吼聲,手電筒的玻璃鏡被刀一般的冷空氣生生凍碎,早就沒電了。預備電池也由于溫度太低全部失了效用。
李文遜一眼望去,只有不斷迎面殺來的雪粒,普藍色的暗空昏沉一片,地平線融化在山巒峻陡中,烏霭霭,像一頭張着血盆大口的野獸,欲将他吞噬。他漸漸覺得呼吸不暢,好像暴雪席卷掉全部的氧氣。連耳朵都開始陣陣發疼。
望向四面八方,早已失去方向,環抱自己的除了風雪,只剩黑暗。李文遜努力地在一片寒冷的混沌中睜大眼球,可是什麽也看不清。
他開始害怕了。別說找懷表,現在他連回去都做不到。
李文遜咬咬牙,嘗試着憑借記憶探尋返回的路線。還沒走幾步,耳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腳下一陷,身體猛地失重,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李文遜短促的驚喊瞬間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雪夜裏,冷風肆虐,莫不留情。
李文耀在山上不知走了多久,走到雙腿凍到麻木,渾身冷得失去知覺,卻還是咬着牙,不停地尋找李文遜的身影。
他這一路走來,好幾次差點被附近山坡的雪崩襲擊,每一次的僥幸逃脫,都讓他心髒抽搐,疼得眼冒金星。
自己尚能躲過,李文遜呢,他怎麽躲得過。。
李文耀一步步艱難地走在深不見底的雪地裏。每一步都像是深淵,他的絕望和恐懼越放越大。眼前的白色讓他害怕。毫無盡頭的永夜讓他如墜湖底。
這時,他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