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2025年5月9日

王朔猛得起身撞向那個刺客,茶水潑下來燙得王朔尖叫,那刺客被撞得一個趔趄,後腿兩步穩住身形,抄起匕首,就像旁邊的大皇子刺去。

此次來勇王府賀壽,皇帝打頭陣,皇子們個個都來了,本來大皇子站的位置應該是皇後娘娘的,結果皇後小恙未至,大皇子頂缸。

王朔一掌擊在刺客右手手肘的穴位上,匕首應聲落地,王朔和刺客纏鬥起來,拳腳舞得虎虎生威,大廳人多,王朔又要顧忌着親戚們,縮手縮腳,很受了幾下重的。

突然聽到徒耿大喊一聲:“小心!”王朔嚴陣以待,卻沒發現刺客放大招,正在奇怪之間,侍衛已經湧進來了。

刺客片刻之間就被制住了,王朔回頭一看,徒耿拿着一個托盤呆立當場。原來還有另外一個丫鬟打扮得刺客要對皇帝不利,徒耿大喝一聲提醒,想幫忙卻找不到工具,只得摸起桌邊的一個托盤,敲在了刺客頭上,當場就把刺客敲暈了。

王朔呆愣愣的看了半響,心中感嘆,果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衣服再屌,一磚拍倒!板磚乃自古第一兇殘利器啊!

說時遲那時快,從王朔驚呼小心到侍衛們湧進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等把刺客制服了,王朔才走到福慧公主和勇王妃身邊查探情況。剛剛事情緊急,滿大廳都是女眷得尖叫聲,偏偏廳上除了皇帝、勇王、幾個皇子和徒耿之外再無男人,只得王朔頂上。須臾之間,女眷們有扯着頭發、崴了腳脖子的,低低切切的哭泣聲這才響了起來。

刺客也是打探清楚了的,剛好皇帝召見女眷的時候行刺,年輕男人要避嫌,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若不是出了王朔這麽個異類,皇帝估計就要血濺當場了。

“陛下,刺客狡詐,情況兇險,不若先回宮吧。”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勸道,突然受了一場襲擊,是個人都得懵啊。

“是啊,皇兄先回宮吧,容臣弟詳細調查,定不放過這些謀害君上的亂臣賊子!”勇王爺也跟着求情,哪個王八蛋在他的壽宴上行此歹毒之事,若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剛剛出獄的勇王府又要天牢一游了!

“回什麽回,今日是你的壽宴,豈能為一二小人掃了興致!來人,把刺客拖下去嚴加審問,水榭外接着唱戲,六十大壽的好日子,熱鬧起來。”皇帝怒目圓睜,一點兒都沒有理會那些勸他的人。

有人還想再勸,皇帝就瞪眼揮手,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畫風嚴重不符。皇帝執意不聽,旁人又何敢冒犯天威。

“耿小子,讓叔父瞧瞧,傷着哪兒了。”皇帝拉過站在旁邊的徒耿,去取他手中的托盤。徒耿被吓傻了,手中還緊緊得拽着托盤呢。皇帝一動,他才反應過來,躬身在皇帝身上掃視幾眼,問道:“您有事沒有?”

這話問的,在宮裏這麽講究的地方,這話和詛咒有什麽分別,皇帝卻毫不在意,若不是發自肺腑,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父皇洪福齊天、神靈庇佑,一二小人斷不能傷害龍體。”二皇子接口道。

“是啊,可到底出了事,不知刺客有沒有後續手段,還請陛下銮駕回宮。”徒耿順勢請求道。

“你呀!”皇帝笑點徒耿,他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又是自己打下來的天下,積威甚重,剛剛說不回宮了,就是一臉不贊成的勇王爺都不敢反駁,徒耿倒是傻大膽,又跳出來勸說了。

“朕這輩子打過多少場仗?”皇帝偏頭問大總管。

“三百四十一場。”大總管精确答道。

“可有後退一步?”

“半步不曾。”大總管斬釘截鐵道。

“朕這輩子遇過多少此刺殺?”

“數不勝數!”這個可就沒有官方統計了,大總管也不知道。

“可有怕過哪個?”

“不曾避讓!”大總管道。

“正是!朕不回宮,朕就坐在這裏,哪個亂臣賊子有膽量,盡管來!”皇帝橫刀立馬得坐在上首,王霸之氣盡顯。

王朔心裏呵呵刷頻,這逼裝得,我給滿分!怪不得大總管是大總管呢,看着捧哏的水平,專業說學逗唱都沒他能耐!

皇帝堅持不走,護衛就更要嚴密,剛剛慌亂之間受傷受驚的女眷被扶下去休息,福慧公主扶着勇王府去後院,勇王妃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吓。廳上就之上下皇帝、勇王爺、幾位皇子和徒耿了。唯一一個女子就是王朔了,都是親戚,沒那麽多講究,皇帝點名讓王朔留下。

“高敏丫頭,上前來。”皇帝招收。

王朔趨步向前,跪地行大禮。

“高敏丫頭這是做什麽,快起來。”皇帝連忙叫起,平日裏誰行跪地大禮。

“高敏現在還在後怕,只能匍匐感激皇天後土,感謝神靈庇佑,幸虧陛下無恙。”王朔深深拜倒,她是真怕啊。

“起來,起來,有本事和刺客打鬥,你怕什麽!”皇帝起身,虛扶王朔,王朔順勢而起,“你是個好的,孝心可嘉又有本事,如今更是救了朕,朕該好好賞你才是。”

“為國盡忠,為長輩盡孝,都是高敏該做的,本分而已,不敢求賞。”王朔感激一笑,仿佛得了皇帝一句誇獎就很滿足了一樣。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皇帝掃視了一下徒耿和王朔。

七皇子見狀連忙上前對王朔躬身作揖,“多謝堂兄,多謝表妹!多虧你們了,小王代父皇多謝二位,剛才真是驚險。說來慚愧,都沒有榜上忙。父皇,兒子無用。”

“你沒見過這場面,站得又遠,怪不得你。”皇帝軟岩安慰了幾句,七皇子仗着年紀小就要撒嬌,其他幾位皇子見狀也開始表白孝心、拍馬屁,一時之間吵嚷起來。皇帝無奈,只得問道:“這戲酒開席了沒有啊?”

候在門外的勇王府大管事連忙高聲回道:“都備好了,請陛下移步。”

一行人浩浩蕩蕩得往外走,直奔戲臺。剛剛還熱鬧喧嘩的王府,瞬間肅穆萬分,丫鬟們連個笑臉都不敢有,來往皆是寂靜無聲、低頭垂目,生怕天上掉下個莫測之禍來,只聽得戲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聲調。

來赴宴的都聽說皇帝遇刺了,勇王府也強硬,直接封了大門,不準任何人離開,和護衛皇帝來的禁軍統領賈代善一起排查可疑之人。

對刺客最痛恨得除了勇王府就是賈代善了,出了事他們兩個都跑不脫,賈代善帶着心腹親自搜查,發誓要找出兇手來。

去聽戲的客人們都沒帶下人伺候,人都留在原地,讓侍衛看守起來了,一個一個對着名單查,不怕查不出來!

皇帝那邊聽戲也聽得恰到好處,剛好賈代善這邊排查完了,皇帝就起駕回宮了。把幾個有嫌疑的下人扣起來,諸位客人倒是順利送出勇王府大門。

事情一件接一件,多事之秋,王朔一家也不在勇王府多留,徑直回家去了。

賈代善忙碌到半夜才回去,家中老妻還點燈熬油得等着他呢。看到正房的燭光,賈代善心中也是一暖,溫言道:“怎麽又等我,早讓人傳話過來,你先睡。”

“哪裏睡得着,不問問我心裏可不踏實。今日到底怎麽回事兒,居然有人膽敢行刺,能否和我說說,日後交際,我心裏也有個數。”賈史氏一邊給賈代善脫去铠甲,一邊問道。

“唉,不能說,反正最近都不會有哪家宴請聚會,等等吧。”賈代善深知事關重大,還真不能和內宅女眷透露。

“行,那我不問了,多虧今日請的是勇王府姻親、皇族衆人,我也沒去赴宴,不然傷着孩子們,我也心疼。”賈史氏笑道,只要不牽扯榮國府,管他呢!

“別忙了,坐着吧。”賈代善脫了铠甲,接過賈史氏泡好的熱茶,看妻子忙得團團轉,連忙讓他歇着。

“不累,擡手的功夫。”賈史氏溫婉一笑,道:“聽說王家的高敏縣主又立下了救駕之功?”

“你從哪兒聽來的,半天的功夫,連你們內宅女眷都聽說了?”賈代善奇怪道。

“這有什麽,高敏縣主巾帼不讓須眉,那可是敲過聞登鼓的奇女子,京中哪家女眷說話的時候不談論她兩句都是落伍。這正在風頭上又立新功,哪能不引人議論。”賈史氏笑着道,內宅可是最緊跟潮流風尚的地方,對王朔也是好奇已久,可惜王朔開始在京城,可年紀小,也沒帶出來交際;後來去了廣東,就更見不着了;再後來回京了也閉門養傷,京中見過她的人屈指可數。

“高敏縣主确實有些功夫,王家也會教女兒。”賈代善點評道。

“是啊,我額外關心這個,還不是因為當初郡主……福慧公主有意結親,我就……”差點嫁進來的女人,下意識總會多聽兩耳朵。

“什麽結親,此話休提!”賈代善連忙打斷道。

“就那麽一說,我也明白王家今非昔比,高敏縣主更是封诰加身,不是政兒能匹配的。”賈史氏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常以丈夫能為和國公夫人的诰命自矜,但也明白有宗室爵位的女子,不是她家次子能般配的。但還是忍不住要感嘆一句:“不知高敏縣主,日後有何歸宿啊。”

一個閨閣女子,如此引人注目,受人誇贊的同時也要受人非議啊。賈史氏本來還非常羨慕福慧公主有此好女,但一想到婚配大事,那點兒羨慕就煙消雲散了,如此強硬,哪個男人會喜歡,哪家婆母能放心?還是自家女兒好,識文斷字、作詩題詞,縱有一二脾氣也只是自己生悶氣,斯文好啊,斯文好。

京中女眷,大家貴婦的思維,基本和賈史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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