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性情大變

2025年5月8日

發覺真的毫無退路後, 戚西現在哪裏都不去了。

他天天搬着小凳子陪江元卿耗着,就跟個盡忠職守的獄警一樣,寸步不離。

江元卿讓他走他也不走, 無奈之下怕發病的時候吓着戚西,江元卿只能不斷給自己加大藥量。

看她吃藥跟吃糖一樣不要命, 戚西又要生氣,可他一生氣江元卿就讓他走,戚西就更生氣。

他們之間像是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明知結局無望, 仍自願困住自己不肯出去。

“你別這樣。”

江元卿隔着玻璃虛虛勾勒着戚西的面龐,他炙熱決絕的目光委實令人避無可避,也不敢避。

戚西紅唇緊緊抿着, 佯裝沒有聽見江元卿這無奈的嘆息。

“你有種就讓我進去。”

“你想死就去死好了,但好歹給我留個孩子下來。”

他随口就是如此任性的言語, 這讓江元卿如何回複他。

可看着戚西那委屈泛紅的眼,江元卿又一陣陣難受。

她摁住內裏不斷翻滾的胸口,沉着臉壓制了半晌, 最後還是扛不住身體反應, 轉過身吐出黑水。

江元卿喉口發澀,從未覺得室內的味道如此令人惡心。

“西西你聽話, 先離開好嗎?”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幅樣子。”

她聲音低沉, 背着身默默往嘴裏塞藥,不再回過頭來看戚西。

發現狀況的保镖套上防護服, 全副武裝地候在外面,就等着江元卿情緒恢複正常, 他好入屋清理消殺。

戚西低着頭沒說話, 默默搬走椅子一步步離開禁閉室。

現在的心情已經沒有什麽言語好形容的了, 連日來起起伏伏幾經巨變,戚西整個人已經徹底麻了。

阿令本站在入口想來看一眼江元卿,順帶彙報今日蹲守到的消息。

可她在親眼看見江元卿惡源發作後便止了動作。

過去如此光鮮亮麗的人,為了不被心尖上的人看見醜态,還要好言好語地将人勸離。

這什麽破事。

阿令雙拳攥得死緊,她想起江母最近忙得分身乏術,除了要為江元卿和江元源的事情想辦法,官場上還有死對頭趁此機會不斷給她下絆子。

江家總部那邊壓住了,卻也沒有全壓住。

現在不少知情的人就冷眼旁觀着,靜靜看着江母如何挽回現下的悲慘事态。

這一切的起源,還都要從席露露遭到侵犯的那一天算起。

雖然沒有确切的證據清晰指向是誰謀劃了這一切,但江元源受刺激一事的最終目的是讓他融合核心源,而核心源失竊一事确定跟席家脫不了幹系後,阿令至少能找準查探方向。

可目前一切都已經走向了最壞的結果,江元源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江家這邊直接就将他放棄,受感染的江元卿也無藥可救,孤身一人待在禁閉室裏日漸清瘦。

而獨自承受全部壓力的江母,一邊要頂住江家,一邊要應付在深淵之星幾乎與她平起平坐的席家家主,也就是副行星長的攻擊與打壓。

阿令沒有研究的頭腦也沒有應付政治場的手段,她空有一身經年累積下來的好身手。

她什麽都不會,她只會殺人。

如果一切的症結都因席家而出現,那她殺掉席家家主,是不是事态就能變好些了?

阿令面上聽從了江母的囑咐,為她盯梢辦事。

可當她真正開始行動後,卻是自作主張地探查到席家家主席勝天的行程,欲進行一場刺殺。

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若是刺殺成功,她就毀了容溜之大吉,如果刺殺不成功,她把自己炸了也不能夠将真面目暴露出來拖累江家。

阿令殺人一向快準狠,找準機會後就會直接将目标一擊斃命。

但顯然她顯然是低估了席勝天的惜命程度,在她即将突破最後一層防守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

發狠的阿令硬生生在數十個專業保镖的手下撐了十來分鐘,最後機敏地找到漏洞迅速逃離。

奈何背後的追殺者咬得很緊,阿令只能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路躲躲藏藏。

最後她實在扛不住,跑進了目前離她最近的江元源家,在見到江元源的那一刻直接昏死過去。

阿令身上噴出的血将地板浸紅,江元源皺起眉頭,聽到追趕聲後立刻把阿令拖進房間裏藏起來。

“搜!”

追殺者闖進江元源家中後,壓根不理會屋主,直接冷聲命令下屬搜尋阿令的下落。

性情大變的江元源早就不是過去的謙謙君子,力量倍增的他一腳将率先闖入的追殺者踹飛數米遠,面容陰沉地看着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諸位難道不知道,未經同意擅闖公民居室是犯法的?”

他雙手環胸淡定地站在一群殺氣騰騰的人面前,臉上沒有半點驚懼。

領頭人還沒講話,一個下屬就越過他直接莽到江元源身前,眼中滿是輕蔑和戾氣。

“我們正在搜捕刺殺副行星長的刺客,我勸你好好配合,如果硬要反抗,那就別怪我先殺了你!”

他話音剛落,江元源三兩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在對方驟然變驚恐的眼神中,僅用一只手輕松扭斷了他的脖子。

江元源把脖子扭曲的人随手丢在地上,擡着下巴氣勢淩然地看着其餘人。

他眼中泛起染着殺氣的猩紅,霎時間內還真将沒少幹違法勾當的人給唬住了。

江元源擡手摁在後頸處,動作輕緩地摩挲着一小塊凸起。

“如果你們還是不肯走的話,那我們就只能同歸于盡咯。”

他的笑聲有些嘶啞,昏沉夜色中渾像是一只不死不休的厲鬼。

領頭人見事情超出控制,立刻就向席勝天告知了這件事。

不消片刻,撤退的指令便降了下來,匆匆而來的追殺者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去。

江元源見人完全消失無蹤,他才驟然松下肩膀,捂住了劇痛無比的頭腦。

他忍着難受打開房門,濃重的血腥味讓他清醒一瞬,馬上喊來了私人醫生給阿令處理。

江元源拿出光環在一列江家聯系人中猶豫了很久,終是沒有聯絡任何一人。

阿令得知自己被江元源救了之後,心情很複雜。

按理來說她早該一刀捅穿這個害了大小姐的人,可看着江元源現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又….哎。

暗中修養了幾日後,阿令辭別江元源回江家。

意想不到的是,她竟在大廳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阮雲青。

江家出事的消息對外瞞得很緊,阮家那個階層還夠不上江家,所以阮雲青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自江元卿感染後,阿令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情情愛愛。

她是江元卿最忠心的下仆,沒有什麽比江元卿來得更重要。

所以對于阮雲青的死纏爛打以及見面請求,阿令一概無情地進行冷處理,直接将他們的關系降為冰點。

看見神情冷漠的阿令歸來,來來回回等了很多天的阮雲青眼眸霎時間亮起,連忙迎了上去。

“阿…阿令,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忙呀?還是光環壞掉了?我發的消息你都沒有看到嗎?”

“你的手怎麽了,是執行什麽危險的任務嗎,是不是很疼,我….”

阮雲青像是從未覺得他們之間産生過隔閡,一見面就照樣熱情地圍着阿令轉。

他想要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纏着繃帶的手,怎料堪堪觸及,就被毫不留情地推開。

“阮先生,我以為我的态度已經足夠明确了。”

阿令後撤兩步,眼中是化不開的冰冷積雪。

她自上往下俯視的目光很是漠然,像是過去他們之間的溫存從未發生過。

“我們之間并沒有确定什麽關系,一直以來都是阮先生單方面的糾纏。”

“我出于禮貌以及礙于你的臉面,從未徹底拒絕你的接觸。”

“當然,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的沉默導致了你的誤會,以至于變得這般不明不白。”

“現在恰好你找上門,那我便清清楚楚地告訴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也從未妄想過攀上世家少爺。”

“今後你若是想要任何補償,只要是我能給的,你大可以随意提出。”

這字字句句毫無感情,多像接收到指令的機械,只顧着完成任務,根本不在意對方的感受。

阮雲青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碧綠的貓眼瞬間充盈上晶瑩的淚水,很快就哭紅了鼻尖。

“我不信,阿令我不信,我們明明已經,已經….”

他哭得整具身體都在發顫,踉踉跄跄地想撲進阿令的懷裏。

阿令直接避開,任由過去被她放在肩膀上小心護着的人摔倒在地。

“阮先生,請你自重!”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恕我沒時間待客,你一切自便。”

阿令聲音沒有起伏地抛下這麽兩句話,不顧背後哭得讓人心碎的小少爺,大步離開。

她最初還能從容地走,後面卻逐漸變得匆忙急切,想要速速避開那委屈哀傷的哭聲。

阿令不會告訴阮雲青,前幾天刺殺席勝天失敗,差一點就要死于他人之手的時候,她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張臉是阮雲青的。

那嬌氣精致的少爺總仗着自己身形嬌小,格外愛賴在阿令的肩頭和臂彎。

他喜歡被阿令牢牢圈在懷中,偶爾起了壞心眼,就會勾住阿令的脖子努力去夠她的嘴唇。

獨來獨往的阿令也有了心上的月,她本想着等時間再久一點,再穩定一點,她也想試着去牽起小少爺的手。

可遭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阿令驟然清醒,她不可以。

她跟阮雲青之間的差距是毫無疑問的,一個是被捧着的,一個是替人賣命的。

如果江元卿這一劫沒熬過去,保護不力的她這一生都将活在悔恨之中,唯有報仇雪恨方可安寧。

而席家那種地方,一不小心就會丢了命。

像阮雲青這樣一輩子順風順水被寵得不谙世事的小少爺,不值得跟一個随時身處危險當中的人牽扯上關系。

所以若是他不走,那阿令就自己走。

心情有些沉重的阿令收到江母的呼叫後踏入她的書房,一眼看見了坐在位置上面容肅穆的江母。

“阿令啊阿令,你真的是….哎。”

江母萬分頭痛地揉着太陽穴。

半刻鐘後,阿令更加沉重地走了出來。

江元源把最後幾顆藥塞進嘴裏,嚼都懶得嚼,直接吞了下去。

光環總是隔三差五地持續閃爍着,這是他離開江家後時常發生的事情。

聯系他的除了畫廊的員工之外,也就只有堅持不懈的席露露。

他有時也抓心撓肝地想要回複她,可想想他的未來好像已經一眼看到頭了,便怯懦地放棄。

江元源最近保持自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整個頭部幾乎要撕裂成兩半,嗡鳴聲尖銳如針紮。

一天一顆藥根本就緩解不了疼痛,江元源只有持續不斷地塞藥,塞到體內的核心源滿意為止才能好受些。

如此折磨的日日夜夜讓他幾乎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但可笑的是他根本就沒有自我了結的能力,別人也不稀得髒了自己的手殺他。

睜着無神的眼枯坐了一夜之後,江元源前往安迪的居所,準備再拿一批藥。

現在的安迪根本就不敢再刺激他,因為只要江元源情緒稍一波動,理智就會瞬間被核心源取代,整個人變得極度兇殘反社會。

他的力量比安迪大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那瘋瘋癫癫不計後果的行為,安迪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嘿你小子,你是把藥當成飯吃了嗎??”

“我前兩天才給過你一批五十顆的吧?別核心源沒把你怎麽樣,你就自己嗑藥嗑死了。”

安迪震驚于江元源的用藥速度。

他與核心源融合的時間并不比江元源早多少,但因為足夠識時務,平時也會好好控制自己,現在仍舊是每天一顆身體維持得好好的。

不過大概也是出于這個差別,江元源的力量遠比任何實驗體都來得強。

江元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默不吭聲地搶過裝藥的盒子,轉身就要走。

“诶就這麽走了?不聊會天?”

“我聽說你這段時間都棄露露于不顧啊?”

“她經常聯系到我這邊來,問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一直不理她。”

“你說我該怎麽回她?你男朋友已經死了?還是坦言說你為了她變得不人不鬼?”

安迪懶懶散散地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揭開江元源的傷口。

他倒也不是出于什麽壞心才這麽說,只是覺得江元源這人真的是很垃圾。

意志力不堅定被核心源迅速掌控也就罷了,如此擔憂自己的女朋友理都不理一下。

席露露本身心理情況就不太好,再加上之前開放家中暗道幫助江元源變成這幅鬼樣子,估計得更崩潰。

江元源沒有說話,清瘦的背影卻倏地僵硬。

他握着藥盒的手猛然攥緊,突然一個忍無可忍轉身朝着安迪的臉砸過去。

“若不是因為你們,我和她怎麽會是如今的局面!!!”

黝黑的眼瞳瞬間充血,江元源猩紅着一雙眼,情緒瞬間被殺意瘋狂蔓延的核心源掌控。

安迪瞪大眼睛從位置上猛地跳開,周身煞氣淩冽的江元源看着太過吓人。

“你們早就該死了!!早就都該去死了!!!”

暴起的情景從脖頸處連接到猙獰的面龐,江元源箭步沖上來要弄死安迪。

安迪緊急求助于一直潛伏于他家附近的暗勢力,轉眼間一波人就沖進來要壓制住江元源。

奈何暴走的江元源形同大殺器,一切東西只要到了他手裏,都會變成要人命的玩意兒。

血不斷在安迪的眼前噴濺出來,被上頭嚴令禁止留住一命帶回去研究的江元源,沒有人真正敢傷到他的命。

因此在無法确切控制住他的時候,江元源基本上就是在單方面大屠殺,渾身上下都是滾燙的熱血。

他像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滔天的怨氣急需去釋放。

而眼前這群膽敢阻攔的人,就成了他洩憤的第一目标。

安迪躲在安全的位置幾乎要抖成篩子,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明明知道江元源心中最不能夠被提起的人是席露露,他還非要嘴賤。

現在好了,江元源整個人徹底發狂,硬生生将一具人體撕爛的畫面将成為安迪這一輩子的噩夢。

最後還是一個人冒死給江元源注射高濃度的鎮定劑,趁他一瞬僵滞,又再度注射昏睡藥劑,慘烈的場面這才得以控制。

有人将這個畫面傳送給實驗室的掌權者看,當他看見江元源無窮盡地爆發出力量,作為一個身材清瘦的Beta輕輕松松反殺多名Alpha,他陷入了極度扭曲的興奮當中。

“帶走他!帶走他!”

“馬上給我帶去實驗室做研究!”

“太棒了太棒了,這才是核心源該有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慘死的手下他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滿眼狂熱地盯着陷入昏迷的江元源。

毫無知覺的江元源直接被人拖走,随後更多的人湧過來,不斷阻撓着背後跟随着江元源的另一股勢力。

見人都走了,安迪這才默默從後方走出來松了口氣。

只是眼前這人間煉獄,怕是要費很大的勁去收拾。

還沒來得及哀愁,整棟房子的電源忽然被切斷,同步傳遞的監控也被人用信號屏蔽器進行全方位覆蓋。

阿令悄無聲息地來到安迪身後,一塊金屬項圈被她狠狠套在安迪的脖頸上。

他整個人直接被阿令從身後擒拿住,無論如何掙紮都反抗不能。

“你是誰!!”

安迪惡狠狠出聲,脖頸處涼得他心發慌。

“你後頸被植入的芯片已經被暫時壓制住,這個項圈能夠短時間內隔絕別人對芯片的控制。”

“等你看完這張照片後,你有一分鐘時間選擇是早點死還是晚點死。”

阿令打開光環,從背後伸出手讓安迪好好看看光屏上的人像。

安迪咬牙切齒地掃了一眼,而後猛地僵住身體。

“照片上的人是你的女友安娜,她在幾個月前受到群體侵犯,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高昂的藥物費用和生活重擔讓你喘不過氣,意外之中你進入了實驗室,最後成了一個實驗體。”

“但你發現變成實驗體的你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你不但成了實驗室的傀儡,連女友都被人牽制住。”

“你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替市實驗辦事,否則你和你的女友都會小命不保。”

冷漠的聲調平靜地敘述出安迪這幾個月來翻天覆地的人生經歷。

拼命去僞裝自己的安迪發現老底被人揭開,霎時間就紅了眼。

“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想知道的東西我統統都不會告訴你的!”

安娜還在那群人的手中,安迪就算是死也不會講。

更何況即便阿令切斷了他所有與外界的聯系,事後實驗室那邊也會知道他出事,照樣死路一條。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倒不如将安娜的命保住。

“一分鐘開始倒計時。”

“實驗室那邊是不是答應你将你和安娜的資料都保密起來,不被人發現?”

“他們的确這麽做了,卻做的不那麽完善,如果真的有心為你們保守,我也不可能查得到這些。”

“你這顆棋子他們本身就不準備用多久,當你被我挾持的事情傳到他們耳中,不管你如何解釋,命都留不住。”

“而你都死了,你的女友留着還有什麽用?”

“自然是也一起殺掉啊。”

阿令站在安迪的背後冷聲說道,一字一句都直直戳中他的內心。

“我既然有能力查到這些,自然有能力找到安娜目前的住所。”

“你說,你是選擇搏一搏,把該說的事情說了,我好歹還能派人幫你救一救女友。”

“你若是不說,我就和那夥人一起殺掉你女友。”

“還有最後十秒。”

阿令低聲數着最後十個數,面上不動聲色,心跳卻逐漸增快。

安迪眼眶迅速變紅,直到數字進了五他都沒有說話。

他早就料到了有死的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

“三。”

“二。”

“一…”

阿令眸光一沉,就要伸手取走他脖頸上的金屬環時,安迪終于開口了。

“我說,但你要答應我一定把她平安帶出。”

“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阿令自然應允。

安迪深深嘆了口氣,閉上了眼。

“去往實驗室的路我也不知道,因為平時都是被迷暈後帶走的,臨行前還會嚴格檢查身上的設備。”

“我至今只去過三回實驗室,它的具體構造我不是很清楚,這些都無法告訴你。”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第二次去的時候有個人臉上的面具不小心被暴走的人弄掉了。”

“我正好看到了那張臉,他是當今A區的副區長,王巴。”

沒想到這安迪一出口就爆出一個極其關鍵的人物來,也難怪會被人特別加以控制利用起來。

阿令将消息同步傳輸出去,确定安迪的話都被完整錄入,這才把人放開。

項圈的壓制功能也差不多快到時間,阿令拍了拍安迪的肩膀,什麽話也沒有留下,迅速地從這棟屋子撤離了。

安迪默默找個位置坐下,合上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不消片刻,項圈壓制能力失效後,屋內很快就傳來一聲爆炸巨響。

得知王巴參與進這次事件後,江家第一時間就派人去王巴的住所劫人。

阿令沒有一同前往,畢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不過她臨行前還是忍不住有點好奇。

“真的有查到安娜的住所嗎?”

明明一切都被嚴格保密起來,至少阿令在拿到這張照片前,連安娜長什麽樣她都不知道。

耳中的微型傳聲器頓時傳來淡淡笑聲,莫名沾染着些許涼薄。

“騙人者,人恒騙之。”

阿令登時一噎,倒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王巴那邊很快就傳來消息,不過并不是什麽好消息。

江家查到王巴目前正住在他的一棟私宅裏,和某個叫成一燕的小明星玩得正嗨。

準備抓他的人剛闖進去,衣角都還沒摸到,王巴就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給炸了。

爆炸範圍波及的還不小,跟他相連的小明星同樣被炸成血霧,而最靠近他的幾個人也受了不輕的傷。

“混賬東西!”

收到彙報的江母猛拍桌案,委實震驚于幕後人的心狠手辣。

現在沒了最直接的人證,就看後續的實驗室能不能抓到點東西了。

江元源被帶上了飛船,面具人為他進行了長時間的搜身。

造價高昂的掃描儀器可以準确探查到人身上任何隐藏的特殊物質,像定位及竊聽這類的東西壓根藏不住。

江元源的光環被扣押起來後,掃描儀沒有在他身上掃描到任何東西。

只是在經過大腦時,聲波偶爾會像出錯了一樣時有時無。

面具人有些奇怪,正想把這個事情彙報給上頭,同伴卻及時止住他。

“這種情況之前的人也有過,當掃過腦子有反應,通常說明核心源已經占領他的大腦80%。”

“那玩意兒也含有微量金屬成分,平常掃不出來,當量大了自然就有反應了。”

面具人點點頭,不疑有他,再度嚴謹地搜查過一遍後,這才啓動飛船前往目的地。

實驗室很快就到達,兩個面具人一左一右拖着昏迷不醒的江元源走進去,很快就有人迎了上來。

“手上的活先停下來,老板要求重點檢查這個人。”

将江元源丢給實驗室裏的人後,兩個面具人很快就離開。

自從發現江元源的特殊情況後,為了不再随意浪費稀少的核心源,實驗室近期停下了繼續做人體試驗。

因此現在實驗室內除了幾個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員,再沒有上次來時那樣熱鬧紛雜了。

無知不覺的江元源被人一路拖着走,就在快要進入觀察室的時候,大腦忽然受到一陣刺激。

那種感覺渾像是要硬生生把江元源疼醒,直接違背他本身的身體承受度。

根本就經受不住折磨的江元源,最後在體內尚含着高濃度的迷藥時,直接給清醒過來。

戴面具的研究人員看到他醒來還愣了下,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接着把渾身脫力的江元源拖走。

怎料江元源并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手無縛雞之力,他在身體超負荷的情況下還強行刺激大腦去運行軀體活動,三兩下直接把攙扶着他的人甩開。

“露露,露露,我的露露呢,我的露露呢——”

他忽然弓起腰身捂着頭嘶吼出聲,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始發狂的江元源吓到了不少人,原先扶着他的兩人害怕地後退。

“你們,都怪你們!!全部,都怪你們這些研究人員!!”

“是不是你們把我的露露藏起來了!!是不是你們!!”

“我要找我的露露,我要找我的露露!!!”

江元源仇恨地看着每一個瑟瑟發抖的研究人員,只要他們膽敢靠近,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人撕碎。

整個實驗室說大不大,說小倒也還好,空間只分割出幾小間。

此時除了最末尾隐蔽的一間永遠處于閉合狀态,其他空間都敞着門,而江元源就逮着這些大開的門沖進去,硬生生把工作的人全都吓跑出來。

“露露,我的露露,你是不是在裏面,露露!!”

他漫無目标地瘋跑着,駐守在外的護衛沖進實驗室時看到他這一副狀态,想起決不可傷害的強硬指令,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抓捕江元源。

畢竟江元源虐殺的事跡在他們之間已經傳開了,想要活命還是慎重些。

研究人員圍攏在一起,默默躲在數名護衛的後邊,探頭看着江元源狂暴的模樣,有些心生悲哀。

這鬼實驗進入後期不少人都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卻還要硬着心腸将之開膛破肚分析各種數據。

沒辦法,不管是做實驗的還是被試驗的,全都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看什麽,你們看什麽…..”

狂踹末尾緊閉的房間踹不開的江元源,掉頭來殺氣騰騰地看着那群研究人員。

他歪着頭掰扯着手指數人,一邊時不時癡癡笑兩聲。

“十個,十一個….哈哈,我要殺掉你們十一個人!!我要殺掉你們十一個人!!”

話落之後,江元源便朝着研究人員狂奔而來,手裏還握着某個地方順來的刀子。

研究人員恐懼地尖叫起來,護衛見狀全都離開研究人員身邊,被迫上前把江元源團團包圍住。

“不想死的話,我勸你馬上束手就擒!”

護衛拿着槍瞄準江元源的腦袋,狠聲命令。

見研究人員那處無人防護的江元源,忽然扯着嘴皮子,露出一個極度詭異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周一不更,周二更,周三不更,周四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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