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卿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人許久,以至于眼睛有些幹。他揉了揉眼睛,轉頭沖一樣盯着眼前男子的仆人道:“愣着做什麽,有客來了還不去看茶?”
仆人回過神來,一溜煙跑了。
客堂只剩他和對面沉默的男子,陸河卿總覺得有點不自在,這沉默的氛圍他實在受不了,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說些什麽,男子率先開口了。
“陸公子好,在下鄭重。突然來訪實屬冒昧,還請您不要介意才是。”
陸河卿極力抑制想要抽動的嘴角,“鄭公子哪裏的話,你要來我們府中自然是最歡迎的,不知這次鄭公子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快點還我劄記!
鄭重拿起仆人端來的茶,笑道:“要說是什麽要緊事,在下得先向陸公子道個歉。”
陸河卿道:“道歉?鄭公子,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吧,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只需要把那樣東西還給我就是。”
鄭重連忙點頭,“這是自然……不久前我剛好在路上遇見了蕭永鑒,本來是想将那東西直接交給他的,可那時我剛好被一些瑣事纏身,不太方便,今天這才親自登門道歉。嗯?怎麽今天不見他的人影?”
陸河卿嘆氣道:“他啊,被我趕出去了。”
鄭重挑眉,“可是吵架了?”
陸河卿擺手,“吵架倒不至于,就是心煩。”
“你不都被他煩了這麽多年了麽。”鄭重輕呷了一口茶。
陸河卿的臉刷地紅了,“不和你說這些了,東西給我吧。”
“是是是。”鄭重站起身,從懷裏掏出了一本書,雙手給陸河卿呈了過去,邊笑邊打趣道,“東西還給你,只希望下次打賭你……”
話未說完,陸河卿眼疾手快立馬将劄記藏在了懷裏,不滿地瞪着鄭重,“你放心,下次我再也不會用這個東西去打賭了!”
鄭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小卿你啊……還是沒得到教訓,你應該說下次不會再打這種無聊的賭了。”
陸河卿道:“賭自然還是要賭的,只是賭注這東西,我再也不會拿這本劄記去賭了。”
鄭重重新坐下,瞟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喝茶,“這本劄記裏可是寫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竟然值得你如此寶貴。”
陸河卿道:“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只是想着以後傷心煩悶的時候翻出來看看,整個人都會開心不少。”
鄭重疑惑道:“誰能讓你傷心煩悶了?蕭永鑒他可是天天變着法子逗你笑呢。”
“話是沒錯,但是兩個人相處總是會有鬧矛盾的時候。”
鄭重歪頭想了想,“那本劄記裏寫的是?”
陸河卿摸了摸鼻子,“都是他為我寫的詩詞……”
鄭重忍俊不禁,“哈哈哈哈……惹你傷心煩悶的是他,到頭來還是要看他寫的詩詞找到樂子?我不太懂啊。”
陸河卿瞪了他一眼,“你一個人漂泊這麽多年,能懂就是怪事了。”
鄭重覺得頗有道理地點了點頭,“話是沒錯……可我也不願一直一個人呀。”
陸河卿一臉驚訝地看着他,“怎麽?過厭了孤獨日子,終于想找個伴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個大消息,來,給我說說,可是看上哪家姑娘少爺了,我可以去幫你說媒!”
鄭重連忙擺手,“你饒了我吧。我沒有看上哪家姑娘少爺,你就別瞎操心了。”見陸河卿不放棄地看着自己,鄭重只得投降,“好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算什麽……不是友情,更不是愛情,可我總是會突然想起他,想起他的胡說八道,我明明都是不信的,可是這次我希望我可以信……”
陸河卿皺眉道:“我看胡說八道的是你吧,你究竟在說什麽呢?”
鄭重嘆了口氣,看着門外,“我在說命運啊。”
鄭重又一個人離開了,也沒說去哪,只是和陸河卿鄭重地道了別,說着“若是命運如此,我們還會見面”的話就消失在了蕭府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鄭重,蕭永鑒,陸河卿三人是舊識,以前鄭重陸河卿二人打賭,陸河卿輸了,至于賭的什麽,也就他們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