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當天晚上敬大科學禮堂氣氛熱烈張燈結彩,活脫一幅紙醉金迷的十裏洋場。
一個喜慶歌舞過後,在臺下觀衆持續的掌聲中,周芷茗與另外三名晚會主持人衣着光鮮登臺。
“思往已,敬大人奮勇向前。”先前在新生大會上抹了頭油的那位男主持人說。
“望未來,敬大人**滿懷。”一襲大紫色垂地吊帶晚禮服,發髻盤繞起來的周芷茗說。
“今夜是歡樂的海洋。”一個面貌清秀的小夥子說。
“今夜是迷人的夜晚。”裸露兩肩雙唇殷紅的另一名女主持人動情地說。
罷了,罷了,又是春晚,我在心裏說。
一條繁華的十字路口,落繹不絕的行人在聚集在這裏:有手拿各種樂器獨自彈唱的行乞藝人;西裝革履行色匆忙的公司職員;懷抱嬰兒的母親;步态龍鐘的老人;勾肩搭背,無比親密的戀人;大腹便便的胖子;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擺出**造型拍廣告的女模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忙于各自的走動,對其他人視之不理。十字路口四面的紅燈,不約而同忽然亮起,顯得有些不合乎常理。紅燈顯示等待時間為120秒。這時,上面提到的人,都停止了走動,用眼睛朝不同的方向注視着紅燈數字慢慢減小。
紅燈在剩下30秒時,母親懷裏的嬰卻嗷嗷哭起來。同一刻,那些先前還正常的人們卻做起各種怪異的舉動。情侶間相互撕打;步态龍鐘的老人在原地跳躍不止;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不知道從那裏揪出一件紅色大衣,轉而用其将自己從頭到腳包裹了起來;女模特嘴裏開始流淌鮮血,既而浸染紅自己漂亮的衣服;大腹便便的胖子轉身背對觀衆解手,音響裏還可清晰聽見尿液嘩嘩的聲音;西裝革履的職員将自己的西裝用力從身上脫下,西裝上的紐扣掉落在地板,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行乞藝人,身體僵直的後仰跌倒在舞臺,用髒稀稀的手在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撫摩……
觀衆疑惑不解地看着舞臺上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禮堂裏全部的燈光會忽然熄滅,頓時一片烏黑。短暫5秒鐘後,舞臺對面上方投射來一縷異常明亮的圓形燈光。随圓形燈光方向,觀衆會發現,十字路口的人物裏面多了一個人——一個披幹巴巴長發,穿一件白色長袍,臉色蒼白,光着腳丫坐在凳子上的人,這個人嘴裏還含了一支嬰兒奶嘴,神情陶醉的**不止。沒有人知道他是從那裏來。
舞臺燈光再次重新打亮,那些做着怪異舉動的人,依然我行我素,絲毫沒有發覺到長發者的加入。十字路口的交通指示燈,變換為可正常通行的綠色,人們又恢複了正常狀态。剛才發生的一切怪異行為都好象消失得如同水蒸汽。然而,正當人們要開始走動的時候,十字路口的紅燈又再一次亮起,這次沒有顯示等待時間,只有紅彤彤的燈光。蠢蠢欲動的那些人有被迫停下腳步,每個人都閉起眼睛,屏氣凝神的站在舞臺。
臺下觀衆以為表演即将結束,誰知一個穿小狗服裝的小個演員,卻從右邊悠緩地上到舞臺。小狗演員繞過其他人,來到長發者身邊,用前爪拿走長發者嘴裏的奶嘴。
(背景音樂莫紮特的D大調嬉游鋼琴奏鳴曲響起,長發者開口用低沉慷锵的語氣說話)“我是偉大的**王。我要派我的軍隊殺了你們,世界是屬于偉大的**的。一切試圖篡取王位的人必将被我挖掉雙眼。統治者還沒有愚蠢到要将世界毀滅!”
(舞臺燈光開始變換色彩)
(長發者從凳子上站起來,雙手插在腰部。)“神佑世人,上帝愛你們。”
(長發者接過小狗演員手中的奶嘴,放在嘴裏**。)
(其他演員依然站在舞臺不動。小狗演員再次拿走長發者嘴裏的奶嘴,長發者突然雙肩抖動。)“雖然我是無所不能的**王,但我也是一個罪人。”
(其他演員)“你犯了什麽罪?”
(發者嗚嗚哭泣)“我——我——”
(蹲在長發者旁邊的小狗用前爪碰了一下他。)“弑父娶母。”
(其他演員重複)“你到底觸犯了什麽罪行?”
(長發者跑到舞臺最前面,雙手攤開,指向臺下觀衆。)“對,對,對我弑父娶母,有悖倫理。
其他演員大聲說,并保持原站立姿勢不動。)“弑父娶母,有悖倫理。”
(長發者擡頭仰望舞臺上空,雙手舉過頭頂,身體正面對着觀衆。)“神啊神,有罪必懲絕不饒恕。神,會用你的閃電光劈死我嗎?”
(其他演員也将雙臂舉起,身體在原地旋轉一圈)“劈死……劈死……劈死。”
(長發者繼續仰望舞臺上空,哭聲停止。)“來吧,來吧神,我弑父娶母。”
(背景音樂音量減小,音響中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說話。)“既然你已認罪,神給你自行贖罪的機會,你也将自己的雙眼挖掉,馬上挖掉!”
(聲音說完,背景音量再次加大。)
(長發這矗立在舞臺,自言自語……)
(其他演員圍攏到長發者身邊,用手指着他。)“挖掉雙眼,黑暗同樣美好。”
(長發者有些猶豫,用眼睛偷窺其他人。)“不,黑暗中會有醜惡不堪的東西。”
(其他人噓聲一片)“嗚嗚……,黑暗只會令你重生,光明才是罪惡的母體子宮。不直面對罪行,将永遠不能超生,會遭人唾棄。敢做敢為才是**王,偉大的王,偉大的王,偉大的王。”
(長發者開始露出滿足的笑容)“侍衛,将我母親的衣簪呈上來!”
(一名穿铠甲的士兵從舞臺左邊端來一個銅色淺底盆,銅色盆上面被白色布掩蓋起來。
(長發者背對觀衆,準備用衣簪挖掉自己的雙眼。趁觀衆不注意,小狗演員迅速遞給長發者一塊蘸有紅色液體顏料的小海綿塊。長發者用海綿在自己眼皮上塗抹了紅色顏料。)
(背景音樂變換為連續擊打的鼓聲,舞臺燈光随之忽暗忽亮。)
(背景音樂急切的加快了鼓點,長發者緊跟鼓點聲轉身面對觀衆)
(長發者凝神嘆息)“道德敗壞的人性淪陷,既是上層人又是底層人的富貴者;內心放蕩**,表面裝做青純安分的女子;人前形象光鮮,身後苦不堪言,倍受淩辱的女模特;垂垂老矣不切實際對青春生命渴望的老者;忙于自認為可養家糊口工作,卻忽略子女孩提時期教養的父母;道貌暗然憤世嫉俗,對現實生存環境極為不滿的職員;孤獨寂寞生活潦倒,四處碰壁理想無望,卻時常懷念為此失去的美好事物的行乞藝人;明明深愛的情侶,心懷鬼胎經常做出傷害對方的事。令人可笑。現代社會人情冷漠,世間沒有溫暖……
(其他演員無比驚訝的表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長發者一陣聰明)“因為我遁入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世界。”
(長發者似乎還要繼續開口說話,其他演員卻十二分緊急的伸手去奪小狗演員手中的奶嘴)
舞臺燈光全部照亮,表演結束。
伴着掌聲,我和退到後臺的全體演擊掌歡慶,相互說成功祝賀的話。改換另一套禮服的周芷茗以及笑容可鞠的蔣敏也來到後臺,她們對我說,話劇《**王的黑暗猜想》觀衆反映特別強烈,比預期還要更加精彩絕倫。
“晚會結束後在階梯教室門口等我,”臨上臺主持節目的周芷茗回頭說,“蔣敏會解釋給你。”
“解釋什麽?”
“當然是慶功晚宴啦,“蔣敏笑着搖頭,“這人挺會忘事兒。”
“真有啊?”
“對,文藝部可是這方面的狂熱分子。”蔣敏打了一個響指說。
弗洛伊德也是對的,從一開始**便是一個懷有**和恐懼的人,他的神聖地位從始至終就同他的**和家國災難聯系在一起,他并沒有使我們每一個人都成為**,但他的确使**變成了一個同我們每一個人都一樣的人———具有人性的全部卑微和脆弱。因此,以最後的自我肯定,**挽救的不僅是城邦,而且是古典的男性儀式的統治。這使其成為西方最偉大的悲劇英雄。
南市食品街是美食者的天堂,想一嘗各地的佳肴美味,既有多種風味選擇,又省時省事的方法就是到位于南市的食品街。魯迅先生筆下的“鹹亨酒店”在食品街也可以找尋到蹤影。裝修古樸典雅格調如水墨般的“鹹亨酒店”,讓人清新惬意。實乃喝酒敘舊的上佳場所。另外,還有新開張不久專為兒童舉行生日宴會的“三毛餐館”。
一行有很多人,先前在校園或多或少曾見過這些面孔,只是不識其人,所以并未有過交談。
簡單相互介紹後,大家悉數落坐,這時的服務員不失時機地捧來菜肴,令人垂涎欲滴,暗自咀嚼。圓形玻璃轉盤桌面,擺滿了即将被一掃而光的美味佳肴,如果不突發食欲不振之類的可能性,我在心裏想。
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東坡肉,這三份均為浙菜裏的代表菜式。也有以講究火功,食之有茶葉清香、色澤金紅鮮嫩味美的徽菜——生仔雞。桌面中心的是兩道閩菜,揚州幹絲和佛跳牆。一盤川味牛肉被放在了我面前。另外,還有六七道叫不上名稱的菜,分布在桌面其它地方。
“簡直是五湖四海來排隊,且等我們來消費。”坐在兩個男生中間的蔣敏說。
“大家請舉杯,坐在我旁邊的周芷茗起身說,“慶祝《**王的黑暗猜想》演出成功,祝賀杜漸文,Happy new year!”
其他人也站起來說,“祝賀,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