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暗淡的紫光像月光一樣,柔柔地順着倉庫的窗口投進來，忽明忽暗。
看不到這一幕的夜魔俠一無所知，因此他對菲麗絲一聲不吭地越過他跑到窗口這種行為感到奇怪。
儀式都舉行完了,綠光女的心跳怎麽反而變快了不少？夜魔俠淺淺考慮了一下是不是應該從綠光女手裏把花搶回來，點火燒一下。
“你還有什麽要做的事？”他還等着體驗一下綠光女的傳送門撕裂的感覺,他們在來的時候不知道坐标耽誤了些時間，在有傳送門的前提下,應該沒有人願意浪費半個多小時花在趕路上。
“……不，沒有。”菲麗絲尴尬地把腦袋從窗戶外頭收回來：“你說的對,是得趕緊走。”
紫燈燈戒沒有對倉庫進行大改造，但它卻整出了更大的動靜。
豔麗龐大的紫紅色心形煙花,無聲地在倉庫上空炸開,範圍堪比她上上個聖誕節邀請彼得當她舞伴時放的那場煙花,從爆炸數量來看,有過之而不及。
和以前一樣，燈戒專注于光污染而不是噪音污染,如果不是天空中閃爍的煙花帶來的亮光，沒人會發現荒郊野外會有一場煙花盛會。
然而看看這能從窗外把倉庫照亮的光就知道了，全紐約除了已經睡下的人和瞎子,大家都能看到這麽大的場面。
心形的煙花炸開後，紫色的火光在夜幕中拖出漸漸暗淡的粉紅色尾跡，不等那痕跡消失，新的煙花又在原來的地方炸開,用耀眼的光芒補上夜幕中露出的黑色。
在這裏，整片天空都是紫色。
夜魔俠敏銳地聽到兩個街區之外,幾輛警車拉着警笛，似乎再往他們這個方向駛來。
“發生了什麽事嗎？”他不得不求助于身邊的綠光女,因為他實在沒聽出來有什麽異常，倉庫周圍混亂的能量波動又影響了他的感應能力，但總覺得不太對勁，他的眼皮又開始跳了。
“沒什麽，一切正常。”
在紫光能量的幹擾下，菲麗絲收起黃燈燈戒，用更穩定的青燈迅速構建出一道傳送門，連哄帶騙地把夜魔俠送回去。
剛想和夜魔俠一起撤離，菲麗絲猶豫了片刻，收回差點邁出去的腳，仔細想了想，她理直氣壯地關掉了傳送門。
上次她和彼得在市中心放煙花被鋼鐵俠當場抓獲，兩人雙雙掉馬，但這裏是偏僻的郊區，夜魔俠也毫不知情地被她送走了，人證物證都處理的幹幹淨淨。
郊外突現大煙花，和早已行蹤不明的綠光女有什麽關系？更別提煙花還是紫色的，不是綠色也不是橙色。就算是軍方以‘紐約遭遇了集束炸蛋的地毯式轟炸’為由，把鋼鐵俠從床上叫出來到處亂飛，也別想抓到她綠光女的把柄。
夜魔俠對他自己帶來的視覺盛宴毫不知情，但菲麗絲可不打算把這個大場面浪費了。
刺耳的電話鈴聲在實驗室裏響起。
彼得吓得手一哆嗦，差點把螺絲擰裂。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的人……他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菲麗絲。
“加班結束了嗎？”菲麗絲在電話那頭問他。
“還沒有，快了快了。”彼得臉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一抹溫柔的微笑。
“那你看到沒？”
“看到什麽？”彼得對她的問題很疑惑。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菲麗絲遠程指揮他：“拉開你的窗簾，往西邊的天空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彼得當然是聽話地照做，拉開窗簾的那一刻，紫色的星空出現在他眼中。
在菲麗絲的位置還能看到煙花炸出愛心的形狀，而在城市另一頭，隔着這麽遠的距離，炸開的煙花就是一顆顆亮起的光點。
無數的光點此起彼伏地閃爍着，彙聚成一片紫色的星河，并與東城區深藍色的夜空融合，融出一道水彩畫似的過渡色。
窗戶的對面，一幢幢融合了科技與藝術的曼哈頓區現代建築，在這樣的星空畫布中摳下黑色的剪影。
“這是……你準備的驚喜？”彼得聲音幹澀，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它真漂亮。”
“除了漂亮之外呢？”
“……壯觀？華麗？”彼得搖搖頭，“我恐怕無法用語言形容，這比上次紐約大範圍停電還要壯觀。”
“你是會比喻的帕克先生，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她承認這都是大場面，但這兩者能比嗎？停電的時候可不會冒出來愛心火花。
菲麗絲清晰的聲音從彼得背後響起。
彼得吓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一束帶着些水汽的紅玫瑰撞在他臉上。
這和她想象中的場景有一些細微的差距。
菲麗絲尴尬地把花束的位置挪了挪，學着夜魔俠的樣子把花束挪到彼得的鼻子底下，露出他那張被露水打濕的，越來越紅的臉。
“給你的——第二個驚喜。”她驕傲地說，瞧瞧彼得這副愚蠢的模樣，遮天蔽日的煙花、紅玫瑰、突如其來的驚喜，這三個大招單獨拆開都能基本達成‘完美告白’的成就，現在他肯定被這一大套連招感動壞了。
彼得慢慢接過那束沉甸甸的花，背後的衣服被剛冒出來的冷汗浸濕了。
為什麽精心準備了這些？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彼得在腦子裏飛快地回憶：
他們倆的生日？不對不是這個月。第一次見面的紀念日？那得追溯到高中剛入學的九月份，就算之前就見過他也完全不記得。第一次成為同事的紀念日？是今天嗎？他只記得那天他領到了錢，快點回憶一下號角日報是幾號發工資……
見鬼他是按照片數量拿錢，這種事根本記不起來，他手裏也沒有拿得出來當禮物的東西，就算炸一個神盾局的基地給菲麗絲看煙花也晚了。
被她的突然襲擊搞得毫無頭緒的彼得，嘴角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微笑。
“謝謝你親愛的，我喜歡這個驚喜，”彼得小心翼翼地試探，“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超級特殊。”菲麗絲得意地看着自己照亮半邊天空的傑作，“未來五年內，紐約人都不會忘了今天這個日子，今天有位好心的神秘人，請他們看了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煙花。”
“恐怕十年內都沒有規模比這更大的煙花了。”彼得感慨道，他還是很疑惑，“我最近在實驗室都忙昏頭了，今天是什麽值得我們慶祝的日子嗎？”
當然值得慶祝，偉大的夜魔俠幫她把紫燈燈戒解鎖到3/5，紫燈都自動開啓慶祝程序了。但這件事不太适合完完整整地告訴彼得，善意的謊言有助于維持雙方的和諧關系。
“你在亂想什麽呢帕克先生，”菲麗絲也知道今天這一套有些突然，光看彼得臉上的表情就能大概猜到這沒有情調的家夥在想什麽。那麽多肥皂劇可不是白看的，對待這種事她經驗豐富。
她上前一步擠到對方懷裏，伸出兩條胳膊，将快要冒煙的帕克先生壁咚在窗戶上。
濕乎乎的背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冰得帕克先生打了個哆嗦。
他試圖像一只真正的蜘蛛一樣，順着牆角溜進陰暗安全的角落，但他被困在這裏又不願意掙脫那泡沫似的網，只能裝模作樣地貼在背後的玻璃上，仿佛這樣就算他也曾掙紮過。
然後心安理得地感受着胸前灼熱的帶着香味的溫度，順着他酥酥麻麻的骨頭縫，暖熱他背後冰涼的玻璃窗。
“……菲麗絲？”他忍不住出聲确定，菲麗絲的臉離他越來越近了，近到足以從她的眼睛中看到窗外那璀璨的紫色星河。
還有落在她瞳孔中的自己。
“親愛的帕克先生，我希望你能記住一件事，”菲麗絲湊到他臉頰邊，用嘴唇試探地碰了碰對方同樣的部位，“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慶祝的日子。”
灼熱的溫度順着貼在一起的表皮粘膜相互滲透，熟悉的氣味交纏在一起，刺激得彼得的大腦一片空白。他閉上眼睛，愣愣地杵在原地，靈魂像是充了氦氣，順着脊柱往上飄，若不是天花板的限制，或許還能飄得更高。
這當然……值得慶祝。彼得暈暈乎乎地想，他得把今天的日期牢牢記住了，這可是他們的接吻紀念日。
抓着紅玫瑰花束的手猶豫了片刻，和那束花一起抵在菲麗絲背後。
被粉色泡泡困住的小蜘蛛忍不住伸出爪子，試探地勾出幾道亂七八糟的蛛絲，他想要加固一下泡泡，又怕爪子太尖戳破它。
不過泡泡本來就是敏感易碎的，察覺到背後多了一塊熱源，菲麗絲猛地睜開眼睛，收回困住彼得的兩條手臂。她的兩只手在玻璃窗上貼了片刻，指尖末端有些發冷。
鬼迷心竅的階段結束了，菲麗絲看着手指上光芒逐漸暗淡的紫燈燈戒，心想，這東西果然在他們接吻的時候一聲不響地當電燈泡。
但小蜘蛛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局，哪有撩完就跑的道理。菲麗絲搶了主動權，那結束權總該歸他了吧？它爪子匆忙倒騰着蛛絲。
“……親愛的，這是為了點亮燈戒做的實驗？”彼得依依不舍地湊過去小聲問，在她背後阻攔的手慢慢抽回去，看向那枚光芒還沒消退的燈戒，“還是沒能點亮嗎？要不要多試幾次，或者嘗試別的方法？”
比如控制一下時間變量？光嘴唇貼貼算什麽，起碼得……時間長一點吧？
實驗？菲麗絲狠狠白他一眼：“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想着實驗？我看你腦子被實驗室的機油泡了！”
說完她抓住彼得的領子，為了證明自己的行為和實驗無關，帶着些憤怒和心虛，用力親過去。
彼得哼唧了兩聲，便放棄抵抗摟住菲麗絲的腰，順從地交出自己的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