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這一場普通的聚會沒有在紐約濺起任何水花,也沒給這三人帶來什麽具體的改變。
散場後瑪德琳依然要回去寫她的論文，萊拉繼續過着在學校和地獄廚房兩頭跑的日子，菲麗絲還會在沒課的時候出校欺負小混混。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她在動手的時候，用迷幻麟粉做了僞裝,給自己套了一層蜘蛛俠的皮。
她不想讓月光公主剛離開哥譚，綠光女就出現在紐約,這麽做的話有心人一定會發現這個可疑的時間差。
而扮演蜘蛛俠對菲麗絲來說十分得心應手，作為長期的合作夥伴,菲麗絲對蜘蛛俠的行動風格再熟悉不過了。黃燈的僞裝，加上紅燈的動作指導,塑造了一只僞蜘蛛。
因此紐約的犯罪勢力不高興地發現,蜘蛛俠閉嘴後的效率要比話唠的時候強不少。
只有個別的細心人士發現,地獄廚房的某些輿論風向變了,具體表現為，有五分之一的情報勢力拒絕接受關于探查帕克工業的委托,還都是文森特家族的勢力。
神盾局就是其中的細心人士之一，相關的情報人員發現了這一情況後，立刻反饋了上去。
複聯基地的會議室裏,戴了一只眼罩的局長沉默地坐在長桌盡頭，露出來的獨眼泛着紅血絲，盯着長桌盡頭的白板。
上面寫着一堆畫了圓圈的單詞和重點标記的長句，還有幾張照片。
其中兩張正是他們重點觀察的對象——菲麗絲·薩曼莎和彼得·帕克的證件照。
彼得·帕克照片底下用紅筆标記着蜘蛛俠,顯然已經确定了身份，但另一邊,菲麗絲的名字底下标記着兩個箭頭和一個問號。
問號旁邊有幾個備選項：綠光女、血腥女皇、只出現一次的橙色光芒、其他顏色的燈俠。
最後一個選項旁邊拉出來一個箭頭，指向‘海濱城綠燈俠’,‘哥譚月光公主’。
菲麗絲照片下的兩個箭頭一個指向‘橙色光芒’，一個指向另一個名字‘理查德·斯特林’。
尼克弗瑞盯着快要被箭頭畫成一團亂麻的黑板看了一會兒，拿起記號筆走上前，在‘綠光女’和‘蜘蛛俠’之間連了條線，又在‘彼得·帕克’和‘理查德·斯特林’之間畫了個箭頭。
肉眼可見的，白板上的信息更亂了。
尼克弗瑞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頭問在他身後站了好久的秘書：“正義聯盟那邊還是拒絕提供綠燈俠更多的情報？”
強大的燈俠在紐約晃悠終究是個隐患，更別提還是兩個。
“是的，除非我們把關于綠光女的信息完完整整的告訴他們。”年輕的秘書看起來有些委屈。“可我們也不清楚。”
“和綠燈俠單獨溝通的怎麽樣？”尼克臉色不怎麽好看。
“綠燈俠和正義聯盟是一個意思，他們是一夥的，在招攬綠光女方面我們并不占優勢。”秘書看向那塊白板，默契地和尼克一起省略了未盡之言。
如果真按正義聯盟的意思交換情報，不占優勢或許會更進一步的變成劣勢。
尼克用力呼出一口氣。
秘書見狀，謹慎地開口問：“安排在蜘蛛俠附近監視的人已經暴露了，要不要撤回來？”
“不需要，這是必要的威懾，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是嗎。”尼克冷靜地說，看着‘彼得·帕克’和‘理查德·斯特林’之間的箭頭，他幾乎可以肯定，蜘蛛俠對于斯特林教授的事有些了解，否則根據神盾局對蜘蛛俠的側寫，以他的性格他必定會找人打探，或者直接求助托尼·斯塔克。
畢竟斯塔克教導過他，還和神盾局關系緊密，是蜘蛛俠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了解神盾局相關信息的人。
但現在或許是因為公司開業過于忙碌，根據神盾局情報人員的報告來看，蜘蛛俠已經很少和斯塔克聯系了。
上次聯系還是透露‘綠光女和血腥女皇私奔’這種奇怪情報的時候。當然，老謀深算的尼克和蝙蝠俠一樣多疑，不會輕信別人的鬼話。
雖然直覺蜘蛛俠說的是鬼話，但依舊有一些參考價值。現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血腥女皇和綠光女目前确實不在紐約。
這麽看來，斯特林教授的女兒是燈俠之一的可能性下降了不少。局長的目光在‘菲麗絲’和‘橙色光芒’、‘蜘蛛俠’之間晃了晃，大膽猜測。
蜘蛛俠和斯特林的女兒是合作關系，和綠光女也是合作關系，唯一能把薩曼莎和燈俠聯系起來的證據，是去年他們特工留下的那段意味不詳的錄音。但根據這些燈俠的救人效率來看，這證明不了什麽，前幾個月他在上班的路上還見過綠光女出入紐約警局。
如果當時有人在跟蹤他的時候看到了黑人版的綠燈俠正好出來，或許也會把他們兩個聯系起來。
“鋼鐵俠那邊怎麽說？他和綠光女私下見過面。”局長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擡起筆想在白板上繼續畫箭頭，又有些猶豫，上面的線條有點多了。
“斯塔克先生說讓我們別煩他。”秘書撇了撇嘴角，“羅曼諾夫女士已經很努力了，但斯塔克每次都說他不知道，讓她去問蜘蛛俠。”
尼克冷哼一聲，把手裏的筆蓋一合，将記號筆丢在桌子上。“那小子也不是個老實的。”又是太奶奶又是前女友三人行，現在還在給薩曼莎當擋箭牌。
或許裏面有真的，但這就是說胡話的高明之處，在情報不充分的條件下，他們判斷不出哪些是真的，又不能全部當做假的。
“繼續做斯塔克的工作，他應該知道更多的情報。盯着帕克工業的人放在那邊，不需要多做什麽。”尼克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指揮道，“再派些人去試試薩曼莎，看看她和燈俠到底有沒有聯系。”
尼克更傾向于沒有，因為自從查到蜘蛛俠的身份後，彼得·帕克創業的每一步在他們調查中幾乎是透明的，他們很确定在這中間沒有超自然能量的介入。
看看隔壁和綠燈俠合作的正義聯盟就知道了，沒有人能拒絕燈戒帶來的跨時代技術——理查德留下的資料雖然是跨時代的，可顯然帕克并沒有學到多少，但燈戒的技術不一樣，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的一種‘魔法’。
如果和蜘蛛俠合作創業的是燈俠，帕克完全可以用斯特林當作借口，利用燈戒科技提高自己，制作更先進的産品盈利，而不是搞出可有可無的醫用外骨骼，掙這種小錢。
薩曼莎也不至于要跑到哥譚想方設法掙錢，根據神盾局掌握的情報，燈戒可以具現出任何物品，他們又何必扣扣索索的攢錢租別人的實驗室。
當時知道蜘蛛俠靠到處打工買專利才能攢錢租上一個月的實驗室，就連尼克福瑞這種心腸冷硬之人都有點不忍心了，因此看着帕克工業在他眼皮子底下蓬勃發展，他還像發現韭菜長大的老農一樣，詭異地有些成就感。
以上這些都是他的推測，保險起見他還是要确定下來。畢竟這是斯特林的女兒。
秘書聽話地做着記錄，突然，他低頭看了看平板，似乎收到了什麽信息，再擡頭的時候，表情古怪。
“那個，局長，帕克工業傳來最新的情報……”秘書難以置信地再次低頭确認了一番，“……薩曼莎女士為帕克工業注資五千萬。”
“……多少？”
“五千萬，銀行流水顯示，彙款的不記名賬戶來自哥譚市。”
“……”
尼克在長桌旁邊走了兩圈，滿頭都是問號，燈俠和蜘蛛俠的事還沒捋清楚呢，又蹦出來一件毫無頭緒的事。
斯特林家都被他們神盾局查幹淨了，她女兒哪來這麽多錢，還是從哥譚……
哥譚？
尼克的眼神突然銳利了幾分。
“去查薩曼莎在哥譚的行程，看看她有沒有去什麽特別的地方，見什麽人，越詳細越好。”
哥譚獨立的特殊性讓神盾局在那裏無處下手，但只要有錢，那邊手眼通天的情報勢力會主動當他們的眼睛。尼克深深地望着畫滿了箭頭的白板。
或許斯特林會把他的秘密藏在哥譚？
。
四個小時後，一通加密通訊打到蝙蝠洞的超級計算機上。
忙碌了一晚上加半個白天的蝙蝠俠沉着臉，看着明顯是來自托尼·斯塔克的通訊，不太情願地選擇了接通。
“……布魯斯·韋恩？”斯塔克罕見的，混雜着嚴肅和沉重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是我。”蝙蝠俠有些意外，這種語氣，看來斯塔克找他是要說正事。
他沒看到的是，此時斯塔克像一座沒能噴發的火山一樣，懷着沉重又複雜的心情，在自己的工作室裏走來走去，不複往日那副潇灑的樣子。
斯塔克沉默了片刻，看向他的電腦。剛才他在神盾局的絕密資料庫裏轉了一圈，沒想到發現了一條離譜的情報。
但經過缜密的調查和他對韋恩這家夥人品的了解，斯塔克震驚的發現，這條情報居然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托尼·斯塔克自認為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炸裂了，他實在想了解真相，但他既不好詢問當事人，也不能試探苦主，那就只能找韋恩求證。
“我想問你一件事，韋恩，我希望能得到真實的答複。”托尼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你是不是睡了一個女記者？”
“……你說的是哪一個？”蝙蝠俠覺得他莫名其妙，這怎麽了，等哪天他睡了一個男記者，再來質問他也不遲。
“大概最近一兩個月的時間裏，金發的女記者。”托尼補充道。
“……好像有。”蝙蝠俠想挂電話了，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他興師問罪的，就算不小心挖了斯塔克的牆角，這種事不是各憑本事嗎？
“你确定你有？”托尼不小心提高了聲音，“你仔細想想，金發的大學生記者，或許你還給了她一大筆錢。”
憑借這幾個關鍵信息，蝙蝠俠飛快從記憶中确定目标，通過超級電腦搜索‘菲麗絲·薩曼莎’這個名字。能被托尼惦記着打過來電話，顯然他之前的調查又出了纰漏。
從表面資料上來看，她和斯塔克沒有任何聯系，但看到家庭成員的那一欄後，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父母死于八年前的一起空難。】
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不過他表現的波瀾不驚：“我不認為那算很多錢。說正事。”
托尼又檢查了一遍上面的資料，上面神盾局對于那五千萬猜測的‘疑似私生子撫養費’刺激着他的眼睛。
原因是情報中有人曾看見薩曼莎小姐在男性陪同下出入哥譚婦幼保健院，還有她手寫的登記簽名。
但他不知道，如果神盾局給的錢能再多一點，他們就能拿到陪她的喬伊攝影師的個人資料。事實上，除了沒能進阿卡姆外，薩曼莎記者幾乎把整個哥譚逛了個遍。
托尼張了張嘴，試探道：“你有做好防護措施，對吧？”他相信韋恩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但對方是綠光女啊，他不覺得薄薄一層橡膠能把燈戒給防住了。
見鬼的神盾局，他們甚至為了這個孩子到底能繼承帕克工業還是韋恩集團做了預案！
蝙蝠俠等待了一會兒，發現托尼不打算說出更有用的情報，決定把他踢開。他剛剛查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管好你自己吧，斯塔克。”
托尼愣了愣，敏銳的發現韋恩的态度不對勁。按照蝙蝠俠的疑心程度，他肯定已經把對方查個底朝天了，然後逼問自己對方的真實身份，或者直接入侵到神盾局的資料庫裏查，為此他剛更新加固了報警程序，正等着資料庫裏的防火牆嗷嗷叫呢。
現在這副态度，倒像是……
“你知道她是誰嗎？”托尼突然懷疑菲麗絲是不是在去哥譚的時候加入了正義聯盟，畢竟他們那裏本來就有綠燈俠，憑借這層關系拿到韋恩的投資輕而易舉。
蝙蝠俠看着大屏幕上好幾個窗口顯示的資料，嘴角微微動了動，反問他：“你知道她是誰嗎？”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發現套不到對方的話了，默契地同時挂斷通訊。
蝙蝠俠對月光公主的身份早有懷疑，或者說就從來沒有信過她的話，斯塔克打來的這通電話像一根縫衣針一樣，串上了他知道的所有線索，月光公主的僞裝并不高明。他不禁有些懊惱，如果當時多注意那位記者幾分，或許能更早的發現這一點。超級電腦運算出來的，菲麗絲·薩曼莎的身體數據資料，幾乎和他目測的‘月光公主’的數據一樣，如果說這個有誤差代表不了什麽……
蝙蝠俠盯着理查德·斯特林的照片回憶了片刻，在搜索框裏輸入了‘凱文·亞利桑德’這個名字，果然在韋恩集團十幾年前的賬單裏發現了一筆八千萬的轉賬記錄。
還是他親自轉的，韋恩集團幫忙開的賬戶。記錄顯示該賬戶在最近有一筆大額轉賬記錄。
好啊，父女倆打秋風都打到他一個人頭上了。
蝙蝠俠是個謹慎的人，剛剛他又查了薩曼莎小姐的出入哥譚記錄，月光公主的出現時間巧合的在這個區間範圍內。
但月光公主和斯塔克沒有交集，斯塔克想的和他想的應該不是一回事。
蝙蝠俠想了想，直接打給哈爾。
“你們綠燈俠能使用其他燈團的燈戒嗎？”
哈爾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懵了一下：“……理論上可以，但并不容易，我以前就——”
“我知道了。”蝙蝠俠沒給他回憶往昔榮光的機會，得到消息後果斷地挂斷電話。
月光公主的身份問題他已經搞明白了，不只是那個沒有任何影像資料的綠光女，或許傳聞中的血腥女皇也是她的馬甲——就像她父親起了個假名叫凱文·亞利桑德，說不定在其他城市還有其他的名字。
至于為什麽她能用好幾個燈戒，或許同樣可以這麽玩的哈爾回來後能給他們解釋。
她拿着她父親的錢投資的八成是她的緋聞對象。被綠光女和血腥女皇同時愛上的蜘蛛俠，還是新晉的年輕總裁彼得·帕克？
或者二者都有。
想到這裏，蝙蝠俠覺得身上輕松了很多，心情頗好的拿上蝙蝠車的車鑰匙，打算叫上羅賓痛快地來一次久違的全域夜巡。
今晚斯塔克或許要失眠了。
但他布魯斯能做個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