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狀元郎(6)
申珏似乎沒有察覺到, 但溫玉容神情已然有些尴尬,但想着兩個人都是男人,便把心裏的那份尴尬之情強行壓了下去。
申珏是想去倒水喝,所以才坐了起來, 他探過身去夠旁邊的小幾,勉強握住了茶壺, 但手一直在抖。甚至因為離開了溫玉容的懷抱, 寒冷又迅速地裹上他的身體。
他氣得松開了茶壺, 只能重新又貼上溫玉容, 身體更是抖得跟篩子一樣。
溫玉容已經察覺到申珏想做什麽, 他沉默一瞬, 便輕聲說:“微臣去給陛下倒水吧。”
只是說完,他發現申珏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微微正眼看過去, 發現趴在他懷裏的帝王早已經閉上了眼,只是長睫都在抖,似乎因為太冷了。
所以, 溫玉容不得不一手抱着人, 另外努力地坐直了身體去倒水,倒水過程十分艱辛。溫玉容這才知道伺候人并非一件輕松活。
他把水端了過來, 看着緊阖着眼的申珏,溫聲開口,“陛下,水已經倒好了。”
申珏虛弱地睜開眼, 定神看了看溫玉容手裏的水杯,便伸手去拿,可是他才剛拿着水杯,手就抖得厲害,仿佛全身力氣都無法能承受住一個水杯的重量。
眼見着水杯裏的水灑了一些在被地毯上,溫玉容只能又從申珏手裏把水杯拿了過來,“微臣伺候陛下吧。”
他把水杯貼在了申珏的唇邊。
此時兩人的姿勢是溫玉容半坐半卧着,身體靠着車壁,而申珏縮在溫玉容的懷裏,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申珏是想自己喝的,可是他現在這破身體實在辦不到,只能就着溫玉容的手喝水。
唇瓣含着杯壁,一點點汲取熱水。
申珏雖然身體冷,可因為這一車的湯婆子加身上的厚被子弄得口幹舌燥,一杯水喝完了,仍嫌不夠。他舔了舔唇瓣,撩起眼皮子看着溫玉容,“還……要。”
說話都費力,所以申珏說的很簡短。
只是太簡短,聽起來有些奇怪。
尤其是,申珏此時實在不像個帝王,長發散落半身,蒼白無血的臉在長發的遮掩下,仿佛只有巴掌大了,而那雙遺傳了佟夢兒的鳳眼此時也少了幾分淩厲,只是虛弱地看着眼前人。因為喝了滾燙的熱水,向來素白的唇瓣此時添了幾分紅潤。
若不是他穿着明黃色龍圖花紋的衣服,這僅天下獨一份的尊貴的顏色、花紋的衣裳,旁人見了他,恐怕會以為是哪個院裏的伶人偷跑了出來。
不過再仔細瞧瞧,就不會誤會申珏是伶人了。畢竟這眉眼間的貴氣可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更不可能是那種院子養出來的。
溫玉容收回了眼神,只給申珏倒了第二杯水。
申珏喝了三杯水,才覺得緩解了口渴,重新窩回了溫玉容的懷裏,只是他舒服了,溫玉容難受了。溫玉容是個身體健康的人,哪裏受得住這車裏的熱度。
時間漸漸一長,溫玉容後背都熱出一層汗來,唯獨讓他感覺到涼快一點的就是懷裏的冰塊帝王了。
他忍了忍,當額頭都開始滲汗的時候,忍不住開口了,“陛下,微臣有些熱,能不能褪去外衣?”
申珏同意了,溫玉容才起身把外衣褪去,只是脫了外衣還覺得熱,只能又把中衣也脫了,這才重新躺下。
懷裏的帝王感覺到溫暖,漸漸熟睡過去了,而溫玉容這個肉墊,則是看着馬車的天花板發起了呆。
熟讀四書五經,考上狀元,沒想到最後成了一個暖床的。溫玉容有種啼笑皆非的荒唐感。
而自從這一次後,溫玉容每日都要過來,到了後面,連夜裏都是宿在天子銮駕裏。
申珏身邊伺候的宮人們都知道溫玉容去幹嘛,衆人早已經習慣,所以即使來換茶水,換湯婆子,見到申珏跟無骨蛇一樣蜷縮在新科狀元郎的懷裏,也熟視無睹。
只是溫玉容多少有些尴尬,他只是來當伴讀的,最後變成了暖床的,還是一天到晚地暖床。
兩個大男人,成天到晚抱作一團算什麽回事呢?溫玉容想,若是當初一起在書院讀書的同僚見他這般模樣,也要打趣他的。
只是成天抱作一團,溫玉容發現了申珏的皮膚是真真的嫩,嫩到什麽地步?他手稍微用力一點,對方的肌膚就會紅,若再用力,估計就要青了。
總之他懷裏的這尊大佛是既尊貴又脆弱,病恹恹的卻性子又很壞。溫玉容想,幸虧申珏出身皇家,要不然這樣的人,哪家人能養得起呢?
等到了南宮,溫玉容才被解放了出來。南宮的天氣比京城要暖和許多,這裏跟京城的初秋差不多,加上南宮也有溫泉,所以申珏不再需要溫玉容了。
這一不需要,溫玉容就發現自己見不到申珏了。直到南宮這邊也入了冬,溫玉容才重新見到了申珏。
他永遠見到申珏,對方大多都是歪着身體躺着,或者是坐着,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一張臉永遠蒼白無血,唇色更是淡到幾乎為無。
今日也不例外。
申珏這段日子住在南宮,雖然每日都會去泡溫泉,但身體依舊是病歪歪的,打不起什麽精神,即使每日的藥正常吃,也無濟于事,确切說,他是拿藥吊着他這條命。
跟其他境不同,這個境,他浪費不起時間,因為身體太差了,所以不能晾着溫玉容太久。
“溫愛卿,你過來。”申珏看着站在遠處的溫玉容,輕聲開口。
溫玉容垂容上前,一直走到了申珏的跟前,才停下。
申珏咳了兩聲,才繼續說:“在孤身邊當伴讀,實在有些屈才了,你有沒有想做的事?”
溫玉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陛下謬贊,微臣并無大才,能伴在陛下身邊,已經是微臣之大幸。”
申珏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其實他是真不知道溫玉容喜歡什麽,但溫玉容考了科舉,應該是想當官的。
那只能再想想了。
“那你今日坐下來陪孤吃點東西吧。”申珏說着,就讓宮人賜座。因為是帝王,即使是冬日,也有反季的水果吃,只是申珏他吃不了多少。
而溫玉容跟帝王同席,十分拘謹,也不敢怎麽動。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尴尬,而這時,外面匆匆走進來一位宮人。
“陛下,奴才有事禀告。”宮人跪在了地上。
“說。”申珏懶洋洋地應話。
“師大人到了,此時已經在宮門外了。”宮人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20個小紅包,對不起,讓大家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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