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不愧大名

2025年5月14日

鬥寶大會的第一天,馬上風師徒倆搞了個灰頭土臉,最後任志被取消了兩年的鬥寶資格,想要入會也只有等到第三年了。

話說任志還得想辦法怎麽去實現他之前許下的,如果這事敗露了,就由他花一百萬買下馬上風手裏的贗品宣德爐這個承諾。去偷去搶他沒有那個本事,也只能找他老子開口了,不過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鬥寶大會完全沒有五分錢的關系。

寧琳琅衆望所歸,獲得了新人冠軍的頭銜,正式成為了收藏協會的會員。排名在他後面的是石磊和那位無派別會長的弟子,本來聞闊海和那位是在伯仲之間的,但是為了平衡一下,只好是把聞闊海放在了第四名的位置上。

不過聞闊海雖然排名第四,但是他也有着前三的實力,後面的問考也就是個形式而已。憑着他能夠淘到那嬰戲圖玉壺春瓶,實力就可見一斑了,進入收藏協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第五名至第八名也只有兩位是年齡偏大的,倒是第八名之後的,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這也是今年鬥寶大會的一個異象,清一色的少年組壓倒成年組。五到八名的幾個人也不是吃素的,問考的時候也是全部通過,其中兩人是經濟派,一人是無派別人士,一人是單獨參加的,目前還屬于不明真相的群衆。

第二天的鬥寶大會進行的很順利,因為收藏協會的會員基數比較多,藏品無法一一上場進行展示,所以采取了統一展示,展示之後統一投票的方法。盧俊義憑借着一副清早期的翡翠手镯,和一幅清初“四王”之一,王翚的《寒江獨釣圖》,以一票的微弱差距排在了會員鬥寶的第二名。

正副會長和名譽會長都是不參加鬥寶的,剩下的也就是在京的十多位理事了。因此,第三天鬥寶要比前兩天的都簡單,但是卻要比前兩天都精彩,能入理事的都是正經的大玩家,手裏的寶貝自然不會差了。

抽簽之後,田乃昘排在了上午第七位,張辰排在了下午的第三位。

田乃昘拿出的兩件藏品還是很牛的,尤其是一幅仇英摹唐宮仕女圖系列中張萱的《搗練圖》,堪稱為書畫藏品中的上乘精品。

仇英可是書畫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與沈周、文徵明和唐寅并成為明四家,是吳門畫派的中堅力量。

仇英年少時就被文徵明所賞識,後來又在周臣門下學習,他的畫法師承趙伯駒和劉松年等人,擅畫山水人物,尤其是仕女畫和臨摹,最為精湛;他所摹唐宋名家的作品,與原作相比幾乎難辨真假。

這幅畫集仇英的強項于一身,圖中人物動作凝神自然、細節刻畫到位,把婦女們搗練、絡線、熨平、縫制等動作描繪的生動入微,竟是與美國波士頓博物館那幅原作毫無二致。

這幅畫也把田乃昘順順利利地推上了當天鬥寶第二名的位置。

下午輪到張辰上場時,幾乎在場的所有理事會員等等一幹人等,甚至包括幾位會長,都有些屏氣凝神,都想看看這個收藏協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理事會拿出什麽樣的藏品來。

張辰上到主臺,朝臺下微微鞠躬,面帶微笑道:“各位前輩,各位收藏界的同仁,大家好!首先我要恭喜新進入到協會的八位會員,預祝你們在今後能夠不斷進取,在業內做出更加輝煌的成績;同時我也為收藏協會能夠吸收到更多的業內俊傑,以至于收藏這一行當能夠薪火相傳,永遠延續并且發揚光大而驕傲。”

“今天我帶來的兩件藏品,其中一件王羲之的《蘭亭宴集序》,協會內的一些前輩已經鑒賞過了,在這裏拿出來充個數;另一件是我新收的藏品柴窯梅瓶,請大家鑒賞。”

話音一落,場下的就開始發出各種議論或者驚嘆聲音了。

“早就聽說咱們協會最年輕的理事收藏了兩幅王右軍的真跡,一直沒機會見識見識,今天可要好好看看。”

“唉,不是說有兩幅嗎,怎麽只帶來一幅啊!這樣的寶貝,肯定是看了這幅就想着那幅,這不是讓人睡不着覺嗎?”

“得了吧,兩幅都拿來不就重樣兒了嗎,那個不合規矩的。反正就在咱自己人手上,啥時候得空了讓張辰帶來,有的是時間內給你看。”

“他手裏居然有柴窯瓷?這可是聽說過沒見的玩意兒,今兒好好見識見識。”

“這年輕人還真是不簡單,拿出手的都是頂級重器,真不愧是陳氏門徒,代代出英才啊!”

“切,拿出來不就是要顯擺嗎,還不是為了個冠軍的名頭。”

“哼,這小子也就運氣好罷了。”

各種聲音裏,有羨慕的,有贊賞的,也有說壞話的……

《蘭亭序》之所以得名,是因為這玩意兒的創作地點是一個叫做蘭亭的風景所在。

話說當時,王羲之和他的朋友謝安,糾結了四十一個人去到會稽郡山北面的蘭亭,在河邊舉行祭祀神靈的非法集會。呃,好像法律規定五十人以上才叫非法集會,人數控制的這麽緊,那就當他們是在聚會吧!

總之呢,大家喝酒吃肉,風花雪月地嗨了一陣子之後,略微有些酒勁兒上頭的王羲之就來興致了,非要當場揮毫潑墨。衆人見他喝大了,有些攔不住,就由着他寫了一篇三百多字,抒發內心情懷的作文,其中還有因錯字而塗改之處若幹。

雖然有些塗改,但是也沒人會說什麽不好的話,再說了,王羲之的字那還真是一等一的漂亮。所以呢,大家就毫不吝啬贊譽之辭,把王右軍狠狠地誇了一番。不誇不行啊,王羲之當時也屬于是不小的官了,而且他們家可是大豪族,惹不起的;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謝安盯着,這厮可是王羲之的鐵哥們兒,那是能得罪的嗎?

其實在本書前邊第十八章裏已經說過了,當晚王羲之回到家裏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醒來就想起前一日自己寫過一篇作文,于是讓人拿來給他看看。

王羲之作為遠近馳名的文人,當然知道像他一樣的一些文人的毛病(同樣這個毛病的人,後來也有一個名人,那就是鬥酒詩百篇的李白。),喝點酒就管不住自己了,尤其喝大了之後還喜歡抽抽兩下,這一抽抽,感覺他就來了,所以呢這個時候就是一個創作的機會,很多大才子的佳作就是酒後抽抽出來的。

看過之後,王羲之自認為寫的還是不錯的,作文的用詞和修飾也很到位,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塗改的地方。可這即興之作他就是有這個缺點,這麽好的一篇作文,不好好弄出來實在可惜。于是乎,王羲之再次奮筆疾書,寫了好些遍之後,終于在第N回找到了感覺,出了一篇沒有錯字的成稿。

古代人的壽命都比較短,人或七十古來稀嘛。王羲之這時候已經是五十一歲高齡,深知自己也沒多久的活頭,以後怕是再沒機會寫出一篇能夠超越這《蘭亭宴集序》的巅峰之作了。就把這幅完美的作品裝潢表起來,等自己挂掉之後,讓這幅字長伴自己左右。

而那幅有錯字的作品,則是被他的子孫保留了下來。到了唐太宗年間,這玩意兒不知怎麽的,就被李世民知道了。李世民甚愛王羲之的書法,于是太宗皇帝就用很不光彩的手法,把那幅字從王羲之後代的手中搞走了。

李世民得到《蘭亭序》之後,大呼過瘾,還讓人臨摹多份,分發給皇親貴族和大臣們,正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有好處大家分享嘛。

張辰拿出《蘭亭序》來參加鬥寶,讓很多會員們都雙眼發亮,看過的還想再看,沒看過的更是搶着要見識一下。尤其是專項收藏書畫的,面對這樣的千古名作,中國書法第一帖,那種矜持再也保持不住了。管他什麽前輩不前輩的,會長們還沒有動作,一些個書畫藏家就已經一窩蜂地用到了展示臺前。

張辰站在那裏,看着這些好像瘋了一樣的家夥,心裏就忍不住地擔憂起來,至于這麽瘋狂嗎,這麽多人上手,不小心給損壞了怎麽辦,誰能賠我啊?趕忙搶到展示臺前,伸手擋住衆人。

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道:“各位前輩,先別着急啊,大家這麽擠在一起誰也看不痛快不是,而且各位前輩都是有年紀的人了,萬一擠傷了可就不劃算了。咱們還是一個個的來最好,東西就在這裏放着是飛不了的,先請幾位老會長鑒賞吧!”

這話還真是把衆人壓了一壓,這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過頭了,不說是自家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沉不住氣,在小輩們面前鬧了笑話。那邊的幾位老會長還沒動呢,自己這些人就跑上來擠作一團,成何體統啊,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衆人識相地退到一邊,把通道給老會長們讓開來,等着這幾位老爺子都上去之後,才排在了隊伍的後面。剩下坐在座位上的就都是年輕一點的理事和一幹會員們了,他們還沒有往前面排的資格,論資歷還是論名氣都輪不上自己,還是別去自找沒趣了,反正就像張辰說的,東西就在那裏放着,在所有人沒有看過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收起來的。

這時候,田乃昘、盧俊義還有石磊和寧琳琅四個人,倒是一點不帶着急地坐在那裏閑聊着,好像前面的擁擠和他們完全沒有關系,壓根兒就看不見似的。

他們當然不着急了,寧琳琅是張辰的未婚妻,兩個人成天厮混在一起,張辰的東西就是她的,這幅《蘭亭序》她早已看過多少遍,臨摹都臨了百十遍了,這會兒當然不會那麽上心。田乃昘三人一樣也是不急,他們是張辰最親近的朋友,這幅字也是看過并且摹過多遍的。

王羲之的書法是好,鼎鼎大名的書聖啊,哪怕是一個字,最少也要值個百八十萬,整個一幅的那價值就不用說了,說出個價錢來都是在侮辱書聖。只要是搞收藏的,就不會對王羲之的真跡無動于衷,可這玩意兒是張辰的,他們只要想看或者想摹一下過過瘾,随時都可以提出要求,張辰也絕對不會拒絕。

不過話說回來,啥興趣也是有個限度的,見多了自然也就會淡一點。而且張辰的寶貝有很多,這幾位早在張辰那裏把眼睛養刁了,現在都有點收獲太難的感覺,見着一般的物件壓根兒就提不起興趣來。

石磊就曾經很感慨地提出過,不知道和張辰做朋友是幸運還是悲哀。幸運的是在張辰這裏可以經常見識到各種寶貝,而且更新的速度還不慢,完全可以達到養眼的功效;悲哀的是慢慢地把眼睛養刁了,不見正經玩意兒就懶得出手,可真要遇正經好東西,又沒有張辰那樣的運氣。

再說臺上正在圍着《蘭亭序》讨論着的老爺子們,雖然在之前的時候,他們早已經為了這幅字激烈地辯論過了,最後也通過鑒定,這的确是王羲之的真跡。可這時候再次見到這幅字,還是七嘴八舌地在那裏議論着,不過這次不是為真假而辯論,言語之間卻是為了自己認為的妙處不被別人認同而憤憤不平。

有的說這裏是王右軍行書的精髓所在,完全表現了其書法“清風出袖,明月入懷”氣勢;那邊又說王右軍乃是行書第一名家,通篇皆是妙筆,其書法雄秀之氣,出于天然,通篇毫無衰跡。

也有人說這幅字筆法、墨氣、行款、神韻無一不佳,章法、結構也甚是完美,充分體現了作者的氣度、襟懷、情愫,當稱為古今書畫界第一至寶,乃是極品中的極品。

石磊的爺爺石老會長也曾經親自到張辰家裏去臨摹過這幅字,可以說是除董老和張辰、寧琳琅之外,對這幅字最為了解的一個人。同時還是收藏協會諸位會長中,惟一一位在書法協會兼任名譽會長的,其書法功力深厚,和那位滿清後裔的老先生也是莫逆之交,在當代的書法家之中也是排得上前三名的,這個時候他最有發言權。

衆位老爺子争論不休,最後還是大會長開口打斷了大家的争論,這樣争來辯去的也不過是為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還不如讓石老來個權威的定論呢。

“大家都靜一靜吧,在字畫方面,我們這些老頭子當中,也就石老最有發言權,不如讓石老來點評一下吧!”

大會長雖說是公派的會長,但是在收藏界也是很有些名聲的,而且又是正牌的會長,他的話還是有作用的。一幫老頭子們也覺得,這麽争論不休的實在有失臉面,就都看着石老,等他給一個最權威的評價。

石老笑了一笑,緩緩地道:“呵呵,既然大家看得起,那我就來說一說吧。王羲之行書點畫秀美,行氣流暢,遒媚勁健,貴越群品,古往今來無出其右者,之所以被後人成為‘書聖’,就是源于這《蘭亭序》被米芾定義為‘中國行書第一帖’。唐太宗得到《蘭亭序》初稿之後,曾經敕令趙模、馮承素等人摹制數本,此外還有褚遂良、歐陽詢、虞世南等人的摹本若幹,以及後人的諸多摹本,至今還有流傳于世的,可見這《蘭亭序》的魅力之所在。”

“可是,不論是何朝何代,哪個人的摹本,包括神龍本、天歷本、武定本等等在內,有紙本的,也有絹本墨跡的。其中雖然也有些臨摹得惟妙惟肖,得了幾分王羲之行書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神韻;但是卻要差這蠶繭紙本的王右軍真跡太多了,這行書才是真正稱得上‘清風出袖,明月入懷,絕代所無’的‘天下第一行書’。曾有人評價王羲之的行書‘故古今以為師法’,如今看來,果真是不負大名!”

石老的這句話,再一次給這《蘭亭序》下了定義,天下第一行書法帖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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