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臨時檢查,”迪克把證件攤開，在兩人面前晃了晃，确定兩人看清楚後沒有收回去,放在桌面上。
“既然都是酒館裏的常客，兩位一定帶了證件對吧？”他笑得很陽光很燦爛,但落在菲麗絲和米蘭達眼裏，是那麽的不懷好意。
我們好心給你推薦招牌特色,你卻恩将仇報。菲麗絲和米蘭達對視一眼：陰險狡詐的哥譚人，居然拿她們當業績刷。
幸好她們早有準備。
“要查就光明正大的查嘛,警察先生，你可是吓了我們一跳,”菲麗絲從手提包裏掏出兩人早就準備好的駕照,大方地拍在桌子上。
酒館裏糟雜的聲音安靜下來一半,離她們比較近的顧客們安靜地看向迪克,尤其是他放在桌面上的那枚警徽。
旁邊的酒保也不調酒了，皺着眉打量着迪克,思考着這個月老板是不是忘交保護費，被人故意找了麻煩。
誰都不希望被別人突擊檢查，就連老師突然來個摸底考試,都不能避免的要被學生們罵幾句。
更別提他們酒館魚龍混雜，已經有幾個膽子小的老顧客眼珠子到處亂瞟，明顯是要準備跑路了。要是多來幾次臨時抽查，他們的生意準被攪黃。
迪克像是沒有察覺到酒館裏明顯冷卻下來的氣氛一樣,認真翻看着兩人的駕照，看完正面看反面,還舉過頭頂對着光仔細打量。
看的兩人心裏毛毛的。
菲麗絲忍不住給米蘭達使眼色：能混過去嗎？
米蘭達給了她一個‘盡管放心’的表情：我男朋友可是有全哥譚最好的手藝——
“二十二歲的薩曼莎小姐？來自華盛頓？”迪克看着菲麗絲的駕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位是米蘭達·凱特小姐，哥譚本地人？”
“沒錯，我有長期在紐約上學的經歷，”米蘭達胸有成竹地說，“目前我朋友和我住在一起。我還在上學，但菲麗絲已經開始工作了。”
她巧妙地用了一個話術，一般人聽到這裏會下意識的以為她們已經到了畢業季，但迪克不是一般人，他根本沒信。
“原來是這樣，”迪克把屬于菲麗絲的駕照捏在手上，輕輕甩了甩，似乎在掂量手感，“這張是上個月才印出來的吧？這個痕跡，嗯，從諾埃爾那邊拿的貨？”
這話一出，酒吧裏頓時安靜下來。
離她們最近的酒保正咬牙切齒地擦拭着酒杯，心裏咒罵着這是哪來的神仙。拿稅金的警察不去到處巡邏抓高質量罪犯，跑來找酒鬼的麻煩做什麽。還查假證，他們喝醉了頂多發發瘋砸砸玻璃，又沒本事把監獄的大門掀了。
菲麗絲震驚地看向米蘭達。這位警察口中的‘諾埃爾’正是桑迪的姓氏。
米蘭達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菲麗絲：你不是說他辦的證看不出來是假的？
米蘭達：他确實是這麽和我說的啊！
“哥譚的證都沒整明白，還敢接跨市的業務。”迪克把菲麗絲的駕照放到桌子上，表情流露着一絲不屑，“別說防僞了，華盛頓的駕照用的都不是這個字體。”
菲麗絲覺得剛才喝下去的酒精效果顯著，火焰般的熱度從胃裏湧到臉上，漲得臉頰通紅。假駕照上那張屬于她自己的證件照沉默地盯着她，讓她羞愧地想要找條地板縫鑽進去。
“這張做的倒是挺像，”他又拿起米蘭達的駕照點評道，“但仔細看可以發現，上面的花紋印糊了。細節啊，要注意細節。”
米蘭達尴尬地低垂着頭，雪白的牙齒用力咬着自己的食指關節，如果桑迪在場，她咬的肯定不是自己的手指頭。當初桑迪多麽信誓旦旦給她保證他的造假技術，她的臉就有多疼。
見兩人已經被自己剛才的話鎮住了，迪克滿意地沒收了這兩張‘罪證’。酒館裏的光線不足，要不是傑森特意提醒，他還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判斷出來這是假的。如果來的是別的警察，說不定能蒙混過去。但誰讓我辦案的經驗豐富呢。
迪克得意地想着，光制造假鈔假證的設備，他和蝙蝠俠每年都能查獲幾次，識別真僞的操作他牢記于心。
伴随着他的點評，周圍響起一片推桌子拉凳子的聲音，在安靜的酒吧裏顯得十分刺耳。
三分之一的顧客神色匆匆地逃離現場，有的還是端着半杯沒喝完的酒跑的。酒保和侍者們手足無措地試圖阻攔，但無奈這群老顧客的速度很快，有幾個還是用了通往後門的員工通道。
迪克看都沒看他們，低頭在記錄本上記了幾筆。菲麗絲和米蘭達看着他們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有些羨慕，只是警察就在對面坐着，不敢輕舉妄動。
“走一趟吧兩位，看在你們倆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這次不罰錢，不過要回局裏接受批評教育加上五百字的檢讨……或者選擇通知你們的監護人？”
迪克撐着桌子站起來，似乎很希望她們選擇第二種解決方法。
“……算了吧警察先生，你不會想見到他們的。”幹壞事被抓當然要付出代價，菲麗絲自知理虧，沒有把這位盡職盡責的警察送下去的想法。
“看在我們沒有作案前科的份上，兩百字怎麽樣？”米蘭達跟在他後面試圖讨價還價。
“六百。”迪克把她倆帶到警車旁邊，貼心地拉開車門，“系上安全帶，早寫完早回家，警局裏可不管飯。”如果抛開他的意圖不談，他的行為還算得上紳士。
菲麗絲捂住好友還想争辯的嘴，用力把她推進車裏。根據她這段日子和義警警察們打交道的經歷，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被當場抓獲的時候不要狡辯，被揍的最慘的總是話最多的人。
今天她可真是丢了面子了，從來都是她把別人送進警局，這次她是被押送的那個，還是被當場抓獲。
“走吧米蘭達，我就說桑迪那家夥不靠譜。”
“但大家都說他的技術是最好的，”米蘭達很不服氣，“警察先生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需要長期的經驗和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技巧。”迪克把車開往哥譚警局，謙虛地說。誰讓這倆人正好撞槍口上了呢。傑森不開心，手裏又有你們倆的把柄，正好拿來出氣——順便給他這個警察找點事幹。
要是放在平時，他才沒功夫管拿假證喝酒這種小事，哥譚的年輕人五個在酒吧，三個拿的都是假證，如果每個都拉到警局裏，那哥譚警局從早到晚都別想安生了。
不過他既然從布魯德海文回來，總不能空着手去看望戈登局長，他還想打聽一些關于月光公主的事。據說月光公主和警方的人溝通效果還不錯，讓他們除了提姆之外又多了個安全員。
迪克看了看車窗外已經黑透的天空，根據提姆帶來的情報，月光公主的活動時間前半夜居多，活動範圍正在從之前稻草人的領地向四周擴散，前兩天甚至在阿卡姆附近的監控中發現了她的影子。但是否對其進行幹涉，他們沒有讨論出來一個确定的結果。
在警方增加了夜間巡邏車後，哥譚街道上的治安情況肉眼可見的提高了不少，甚至還要比他們布魯德海文強一些。迪克既滿意又有些失望地發現，這一路上沒有遇到搶劫的罪犯和小偷，車裏這倆倒黴蛋是他今晚唯一的收獲。
GCPD總部燈火通明，夜班的值班警察們已經進入工作狀态了。
米蘭達拘謹地跟在兩人身後進入辦事廳，她還是第一次進局子，但另外兩個人就從容多了。迪克來這裏就像回家一樣，菲麗絲臉色雖然不太好，但第一反應是環顧一圈後，見周圍的警察都在忙，就拉着米蘭達坐在了等候區。
“晚上好詹姆斯，今天又是你值班？”迪克和戈登局長站在樓梯上，指了指等候區坐着的兩人，“路上抓了兩個不夠年齡就喝酒的年輕人，交給你了局長。記得查一下那個金發的，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進警局，說不定有案底。”
“你還有閑心抓這個？”戈登意外地往下看了一眼，晃了晃手裏的一沓資料。“好吧，一會兒讓她們自己看美國隊長教育片去，我們忙着呢，螢火蟲在轉移收押的時候跑了，還差點放火燒了市政大樓，考文垂區有兩個人離奇失蹤，我們還在到處找監控……”
“需要幫忙嗎？”
“如果我們實在找不到線索的話，那我們就需要了。”戈登不客氣地說，“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不等迪克答話，他搶先說道：“芭芭拉去外地參加活動，不在哥譚。”
迪克張了張嘴：“……當然是為了公務。布魯德海文那邊把一起失蹤案交給了我，人是在哥譚失蹤的，我就過來看看。今天月光公主來了嗎？”
“沒有，”戈登看着表，“早着呢別慌着走，你還有時間，她至少得在吃過晚餐後才出來見義勇為——哪個案子？”
“考文垂碼頭失蹤案，首先排除急凍人，案發前一天他已經被月光公主送去阿卡姆了，沒有作案時間。”迪克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受害人是一艘貨輪的倉庫管理員，在船上失蹤的。”
“又是考文垂。”戈登皺着眉仔細想了想：“是有這麽個案子，我有印象，那艘船為哥譚教堂運送大理石雕像，做筆錄那天四個神職人員和船長差點打起來。”
“為什麽？”
“因為船長說失蹤的倉庫管理員是被那些雕像吃掉的，要教堂賠錢。”戈登聳聳肩，“船艙外有監控，那位管理員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過，倉庫裏沒有後門也沒有暗道，只有兩扇打開的窗戶，還有一倉庫大理石雕像。”
“要教堂賠錢有些牽強，”迪克有些無語，“雕像又沒長嘴。”
“誰讓這是天使雕像呢，”戈登局長冷笑一聲，“如果是惡魔的雕像，他就該讓撒旦賠錢了。哥譚教區的撒旦教教主還在黑門監獄關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