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我是學不會騎馬了

2025年5月13日

第111章 我是學不會騎馬了

丹陽郡主又等了片刻,等屋裏四位姑娘互通了姓名,這才跟兒子進去。

薛寶釵先起身行了禮,接着是柳、高兩位姑娘,探春原是養在深宅裏頭的,從未見過外男,也只去過王家,對薛寶釵的排斥正在頂點,陡然來這麽一下,她略有些驚慌,最後一個才反應過來行禮。

“不必如此客氣。”丹陽郡主笑道:“你們先好生住着,要什麽只管吩咐丫鬟。待熟悉了咱們再說別的。已到了立秋,過不了幾日陛下便要起駕去獵場了,到時候咱們跟着一起,也叫你們見見我女兒。”

這次四人應“是”的回答就挺整齊了。

“都坐。”丹陽郡主又跟探春道:“你來得最晚,跟高姑娘一同住西廂便是。你表姐跟柳氏就住你們對面的東廂房。”

探春便又站起來道了聲謝。

丹陽郡主又關心兩句路上辛苦,再問兩句她愛吃什麽,就吩咐衆人下去休息了。

四位姑娘都住在後院的東西廂房,回去自然也是一起回去的。

方才當着丹陽郡主不好發作,探春心裏一直憋着氣,現在雖然也不好直接罵她,但好臉色也是沒有的。

薛寶釵還是那副面帶微笑,輕輕晃着手裏扇子的模樣,甚至還來了一句,“這裏不少山珍,很是新鮮,京裏不常能吃到的,總有兩樣,也都做成幹貨了。”

探春哼了一聲,道:“怪不得長得如此富态,一說到吃,比誰都清楚。”

探春原本就是長挑身材,眉眼間能看出些精明能幹來,如今眉頭一皺,眼睛一瞪,又添了兩分嚴厲。

柳氏跟高氏對視一眼,柳氏笑道,“我想起有句話要跟高姐姐說,高姐姐你來這邊,就一句話,不耽誤什麽功夫。”

兩人腳步一慢,就往院子角落大樹的石桌石凳那邊去了。

探春又是一聲冷哼,薛寶釵語重心長道:“三妹妹,你仔細想想,丹陽郡主找人,難道是什麽隐秘的事情?柳妹妹跟高妹妹是怎麽來的?你既然不怪她們,又為何要怪我?你我既然是表姐妹,原該同心協力才是。”

探春道:“你是怎麽來的,我管不着,我只說一句,你別沒事兒就往我跟前湊,咱們兩個說不着。”她說完便快步往後院去了。

薛寶釵嘆了口氣,晃了晃扇子,又微笑招呼樹下兩人,“我們兩個說完了。你們也趕緊回屋吧,天都要黑了,仔細外頭有蚊子。”

立秋一過,頭一批往獵場去的人就出發了,再加上還有回京城的,行宮裏人少了許多。

這天早上顧慶之跟林黛玉兩個一早就起來,換了輕便的男裝,收拾了東西,又牽了馬,帶着往行宮北邊的大草場去了。

“今天一定叫你學會騎馬。”顧慶之信誓旦旦道。

一聽他這麽說,林黛玉便笑了,“你平白叫我生出些故意學不會的念頭來。”

一開始照例是給馬喂些糖塊蘋果蘿蔔之類的東西,然後再梳一梳毛等等,走完流程就可以上手了。

顧慶之看着林黛玉已經無比熟悉去喂馬,不由得吐槽一句,“……會不會咱們走錯方向了?你其實不适合騎馬,你适合養馬?”

“你得慶幸今兒的蘋果不是粘了蜂蜜的。”林黛玉白他一眼,“不然我非得糊你一身不可。”

顧慶之笑道:“原先你那那匹棗紅小馬,如今肚子上都有肥肉了,這可全都是你養的。”

“可它也長得很高大啊。”林黛玉色厲內荏的反駁道,“比一般的馬都高大,我覺得我喂得挺好。”

“——就是你再也不敢騎它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林黛玉問,又道:“好了,你先上,再把我拉上去。”

別的東西好帶,吃喝都不成問題,一馬車拉着就走了,但是上馬石這東西是真的帶不動。

帶個板凳也不現實。

都上馬了板凳怎麽辦?雖然顧慶之可以一手牽着缰繩一手拿着板凳放回馬車上,但是兩年都不算正經學會騎馬的林黛玉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就只能使出原始的道具了,人力上馬。

顧慶之腰腹有力,拉得開兩石的弓,腿腳也很是強健,他上馬已經不用上馬石很多年了。

林黛玉旁邊站着,看他輕輕松松就坐在馬背上,不免有些吃味,她把手一伸,拉住了顧慶之。

但是這麽上也是上不去的,她踩着腳蹬子顧慶之拽着她的手腕,總歸力氣不夠就是力氣不夠,而且真要拽,顧慶之還怕給她胳膊拽脫臼了——雖然可能性不大。

顧慶之放下林黛玉,嘆氣道,“還是你先上吧。”他又跳下馬來,舉着林黛玉的腰把人托了起來。

“拉着缰繩,腿從後頭伸過去,很好,坐穩了,往前一點。你不覺得膈嗎?你坐到中間的隔斷上了。”

林黛玉死死抓着缰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慶之都沒發現,這缰繩又在她手腕上繞了三圈了。

顧慶之嘆了口氣,踩在腳蹬上,又抱着她給她往前挪了點,這才上馬坐在她背後。

“嘶——”顧慶之倒抽一口冷氣,他是從來沒發現他香香軟軟的老婆竟然能繃得這麽緊,背上是硬的,腰兩側也是硬的。

顧慶之又去抓缰繩,“可以松手了。你沒發現你再拉下去,馬都要仰望星空了嗎?”

很顯然林黛玉緊張到沒聽見他說什麽。

“靠我身上。”顧慶之一手抓着缰繩,一手抓着林黛玉的肩膀,微微用力讓她放松下來往後靠。

“真的可以靠嗎?你不會摔下去吧?”

顧慶之笑了一聲,“摔下去也是你摔我身上,也摔不到你,怕什麽?”

這話沒起到多少安慰作用,林黛玉道:“你摔了我也心疼啊。萬一……我不會騎馬,我更不會趕馬車,你讓我去哪兒叫人。我就說得帶人出來,你偏不讓。”

說着說着聲音就哽咽起來了。

顧慶之越發覺得好笑,他也笑了出來,他沒去掰人肩膀,反而拉住了林黛玉的手。

“不會叫你摔的,我也不會摔的。這馬我騎了好些日子了,熟熟的。”

這話稍微有點作用,但是……與其說是靠着,不如說是弓背。

顧慶之又笑了起來,道:“咱們先慢慢走着,一會兒你就好了。”

林黛玉嗯了一聲,又在顧慶之攬着自己腰的手上一拍,“你抓着缰繩,兩只手抓着缰繩!”

“你別怕,你看咱們這慢慢踱步,都不用抓缰繩的。”顧慶之一邊說還真一邊松了手。

林黛玉吓得整個人都縮到了他懷裏。

怎麽說呢?

這也算是靠上了吧。

顧慶之探身又把缰繩收了回來,笑道:“拿出你在船上跳來跳去的氣勢來!”

林黛玉哼了一聲,靠在顧慶之胸口的确是有安全感,她道:“我就知道你還記得,你是故意報複我。”

顧慶之輕拉缰繩,腳後跟輕輕在馬腹上一磕,馬就跑了起來。

“慢點!”林黛玉道。

顧慶之笑道:“我覺得這跟劃船似的,得先給你來點刺激的。”

說着他小腿輕輕一夾,整個人重心前移,給了個往前的指令,馬跑了起來。

沒法抓缰繩,那就只能抓顧慶之的胳膊了。

她雙手抵在顧慶之胳膊上,力道還挺大,背一直往後。

“你這不挺會的。”顧慶之道:“重心往後就是叫馬停下來的意思。”

“那它為什麽還不停!”林黛玉大聲道。

“可能因為是我在控制馬吧……”顧慶之笑了兩聲,又來一句,“駕!”

馬跑得更快了!

“啊!”林黛玉一聲驚呼,可……風迎面而來的感覺十分爽快,還有這種不受控制的危機感也十分過瘾。

林黛玉閉上了嘴,又閉上了眼睛,這次是真正靠在顧慶之背上了。

她身子放軟,顧慶之也是能感受到的,他拉着馬又跑了一會兒,道:“該不會暈了吧?”

林黛玉哼笑一聲,“哪兒那麽容易暈?我長這麽大,還沒暈過呢。”

“那就再快一點!”

迎面的風呼呼而來,吹得人衣袍嘩嘩作響,兩邊的草呼嘯而過,竟有了飛起來的感覺。

“慶之!”林黛玉叫了一聲,回頭笑着跟顧慶之道:“騎馬真好玩。”

跑這麽快是不能持久的,也就是大概一盅茶的功夫,顧慶之微微收緊缰繩,馬慢了下來。他再一收左邊缰繩,馬匹掉頭,兩人往回走了。

林黛玉這下倒是興高采烈了,“怪不得那麽些人喜歡騎馬,騎馬可真過瘾啊。”

兩人靠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縫隙,這樣親密的姿勢叫顧慶之也很是喜歡。

“你喜歡就好,等去了獵場,那邊有山丘有樹林,騎着馬跟這邊的大草原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說着便下了馬,拉着缰繩往前,“我還挺重的,下來走走,叫馬也歇一歇。”

只是走了往前……興許也就一百步出頭的樣子,他身側的馬上就傳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要麽我也下來吧,我也挺重的。”

顧慶之一擡頭,他香香軟軟的老婆又變成了防禦性弓着背的姿勢了。

這還有什麽可說的?顧慶之一邊笑,一邊踩着馬镫把人抱了起來。

兩只腳踩在地上,林黛玉隐晦的舒了口氣,又懊惱道:“我是學不會騎馬了。”

顧慶之安慰道:“你雖然不會騎馬,但是你會劃船,你還會在船上跳呢,這可是連國師都沒掌握的技能。再說這不還有我?有我你就會騎馬。”

林黛玉被他逗笑了,“行吧,回去我就教你怎麽在船上跳。”

這麽一想,林黛玉也不糾結了,回去馬車邊上吃了些東西,又催促顧慶之,“我想試試再快些,最快最快的騎馬。”

兩人出來玩了一天,等回去差不多都要天黑了。出來一天也挺累的,回去吃過晚飯洗漱過後,幾乎是秒睡。

第二天一早,兩人又去跟林如海吃了頓早飯。

“昨天騎馬去了?”林如海閑聊道。

兩人一起點了點頭,林黛玉神采飛揚道:“騎馬還挺好玩的。”

林如海唏噓一聲,“這是學會了?”

林黛玉表情一僵,顧慶之接了上來,“會是會了。”就是得有個靠背才能騎。

這麽說,那肯定就是還有貓膩,不過林如海完全沒有探究的意思,上回那個在船上蹦蹦跳跳的女兒已經夠叫他心塞的了。

他們是怎麽騎馬的,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趕緊吃飯,吃完飯回去收拾東西,要去獵場了!”

行宮這邊已經很是涼快了,京城裏頭雖然沒有行宮這邊涼爽,但是早晚也涼了下來,就算是用不起冰的人家,也能好好睡個覺了。

但是姓賈的睡不好,再說這國公府早晚都得還回去,可還回去跟被收回去,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賈母天天說“忘恩負義,不給臉面”,雖然沒主語,但是人人都知道她說得是誰。

大房二房各自收拾各自的東西,倒也沒空理她。

下頭奴仆是一個比一個的心慌,一時間又跑了幾個。

只是皇帝不在京城,京裏反倒安靜下來,整日進出城門的人反而少了,賈家這些逃奴一個賽一個的體面,就算穿上破舊的粗布衣服,但是臉上手上一點都不像吃過苦的樣子,很容易就叫守門的士兵發現了。

這天下午,伍玉華拿着銀票來拜訪他的老丈人了。

賈赦這幾天身子不太爽利,賈家人就沒爽利的。

聽見是伍玉華來,賈赦住着拐杖出來迎了迎。

“您怎麽又瘦了?”伍玉華上前扶住人,關心道:“好生請個大夫調養一二才是。”

賈赦揮揮手,嘆道:“人老了,我都快六十了,也差不多到時候了。咱們屋裏說吧。”

伍玉華扶着他進去,問道:“琏二哥還不曾回來?”

“估計就這幾日了,也走了許久了。”賈赦算了算日子道。

伍玉華倒不是真的不知道賈琏什麽時候回來,賈琏人就在北鎮撫司的诏獄關着,正在加緊審理。

根據現在查明的情況,這案子雖然挺大,但是沒大到一開始以為的謀反上。

走私鐵器去邊關,賈家負責的是中間運輸這一環,雖不至于抄家滅門誅九族,但腦袋肯定是要掉不少的。

不過相關人員還沒查完,為了防止消息洩露,他過來穩一手,也試探試探他們想去哪兒。

伍玉華拿了一萬兩銀票出來,“城門那邊有捉到幾個府上逃奴,這是銀子,我先給您拿來。等琏二哥回來,叫他去我那兒喝酒。”

賈赦應了,又閑聊兩句,問問迎春好不好,這才叫人把人伍玉華送了出去。

送走女婿,他又跟邢夫人感慨道:“咱們這女婿,比二房那一位薛大傻子強了不知道多少。”

“誰說不是呢。”邢夫人嘲笑道:“我只盼着他們趕緊生個跟薛大傻子如出一轍的大胖小子。”

兩人嘲笑二房兩句,邢夫人又冷笑,“說起來那薛家人總算是要搬出去了,我還以為他們連葬禮都要在咱們家裏辦呢。”

賈赦也諷刺道:“若不是皇帝出手,他們還真能住到地老天荒呢。”

“說起來……”邢夫人猶豫一下,“二房把探春送去哪裏了?沒邊沒沿的,這麽大個人就不見了?”

“誰知道,管他呢。”賈赦不耐煩道:“我那好弟弟倒是能裝傻,一問三不知。”

邢夫人又笑了一聲,“這麽出門可不是當正妻的路子,也不知道她想起來後不後悔。”

探春……明面上看是沒後悔,不過她找了一大堆理由安慰自己,力求證明太太是無辜的,太太是迫不得已的。

比方主謀是元春,太太整日吃齋念佛,對此一無所知。

又好比可能是趙姨娘平日裏太過猖狂,所以報應在了她身上。

還有可能……賈家淪落至此,這已經是太太給她找的最好的出路了。

這麽一想,探春越發的痛恨自己不是男兒了,不然她早就替太太分憂解難,如何能落到今天這地步。

可正是因為她這麽想,她對寶玉的感官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寶玉長這麽大,平日說起來府上人人都知道他好,可……竟然都不知道為太太分憂不成?

探春在廂房裏頭愁苦,薛寶釵又來找她了,跟探春同住的高姑娘一見她來,便笑道:“姐姐說話,我去找柳姐姐描個花樣子。”

“你又來做什麽?”探春反問:“我知道你拿住我不好聲張,也不敢跟你翻臉,可不管你說什麽,我只當沒聽見。”

薛寶釵嘆氣,道:“我今兒最後一次來找你,你聽不聽得進去,就這一次。”

她微微頓了頓,顯得很是為難,又苦笑一聲道:“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麽呢?我家裏不好,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探春沒話說,印證了那一句——只當沒聽見。

“我哥哥……不說他,只說我們來了賈家,說是暫住,其實是尋求庇佑,可這幾年,我們給你太太的銀子,也已經五十萬兩了。”

“不可能!”探春厲聲道:“太太吃齋念佛,一向節儉,她要你們的銀子做什麽!府裏誰能作證?你們往太太身上潑髒水,我定不會饒了你!”

“你不曾管過家——”

“我怎麽沒有管過!”探春反駁道。

薛寶釵又嘆了口氣,“如今你也不是千金小姐了,再過些時日,你就該知道你們平日裏的花銷有多少,你就該知道賈家那點子産業,根本支撐不了這麽龐大的家族。”

探春抿着嘴,沒說話。

薛寶釵又道:“我們薛家說是皇商,可我父親一死,沒了支撐,立刻就落敗,我們也只能逃到賈家來尋求庇護。賈家呢?雖然是榮國府,一樣是空有一個名號,不管是文官武官,哪怕是外戚,一樣沒落着,賈家又能支撐多久呢?”

薛寶釵說完便站起身來,“我不過是想尋個出路,我想你也是一樣。”

“薛氏又去找賈氏了?高氏跟柳氏總去沒人的地方說話?”正房裏,丹陽郡主問道,語氣稀松平常。

丫鬟說了聲是,又把自己聽見的話都重複了一遍。

丹陽郡主笑了一聲,“這薛氏的确是會講道理。”

丫鬟猶豫一下,問道:“您說,要不要……”

“怕什麽?我是郡主,我那女婿是正三品的實權武将,她們全都是破落戶,又不是正經聘嫁進去的,争到天連個良妾都當不上,不過四個通房丫頭而已,體面全是主子給的。”

丹陽郡主抿了抿茶,道:“原先儀賓還活着的時候,給我講過一個錦衣衛的笑話。說是南春寨派了個卧底去邑應衛當差,幾年後南春寨被剿滅,但是邑應衛上下都求情要留這個卧底,你知道為什麽?”

丹陽郡主笑道:“為了不暴露,卧底才是幹活兒最賣力的,他一個能頂三個人用,還管的是最繁瑣的文書工作,三年下來一個錯兒都沒有。這四個姑娘也是一樣。我這女兒自己不行,唉……真是為她操碎了心。把她們都叫來吧,也差不多該去獵場了。”

很快四位姑娘就到了正房,丹陽郡主吩咐道:“也來了這幾日了,學了不少東西,今兒我試試你們。寶釵,你跟着蘭馨,去收拾我的東西。探春,你去外頭吩咐車馬,出行就歸你管了。至于佳頌和寧芝,你們兩個去給我兒收拾東西。”

其餘幾人還有些無措,不過薛寶釵已經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她來那天郡主已經看見她管理出行的能力了,如今想看的是整理內務。

“是。”薛寶釵站起身來,道:“蘭姐姐,咱們這就過去吧。”

行宮裏頭,顧慶之跟林黛玉兩個也收拾好了東西,這次林黛玉長了記性,專門等顧慶之早上被皇帝宣召之後,飛快的先把自己東西收拾好了。

等顧慶之回來,她略顯得意的看他一眼,“你自己收拾吧,哼。”

別說最後那一聲哼還有那個小眼神,尤其是擡下巴那一下,還真的挺傲嬌的。

顧慶之便拱了拱手,又作揖道:“倒叫娘子受苦了,當了國公夫人,還得自己收拾衣服。”

他态度裏的誠懇,語氣裏的歉意,都快溢出來了。

套路兩個字從林黛玉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她就被套路了,“其實也沒有……”

林黛玉不好意思道:“叫丫鬟幫着收拾的,也沒多少東西,才送回去一批衣服呢。新的東西又是吩咐送去獵場的,哪兒就是吃苦呢。”

她又笑了兩聲,換了個翻轉一百八十度的說法,“既然你也知道是吃苦,以後對我好些。”

顧慶之嘆了口氣,道:“娘子,不是我說你,你叫丫鬟給你收拾了東西,又專門把我的東西放在這兒,丫鬟肯定問你要不要收拾國公爺的東西,你還給拒絕了,對吧?你知道傳出去是什麽結果嗎?”

“怎麽就能傳——”哦……丫鬟是皇後娘娘給的。

“唉……傳出去就是國師跟郡主不合。”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丫鬟的聲音,“郡主,娘娘叫您去一趟。”

林黛玉求助地看向顧慶之,又把臉一捂,小聲道:“我不想去……我不去,太丢人了,說什麽好呢?要麽咱們幹脆吵一架真的不合吧?”

“那陛下就要去找我師尊了。”顧慶之把手一伸,“來,一起過去。咱們手拉手,他們就什麽都明白了。”

大庭廣衆之下手拉手,雖然有大袖擋着,什麽也看不見,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照不宣,但是也太……

林黛玉拉上他的手,在他掌心狠狠撓了兩下,“怪不得人總說是冤家!你就是我的冤家!”

“對對對!”顧慶之誇贊道:“就是這個勁兒!臉上再紅一些。害羞什麽?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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