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鐘樓旁邊的快餐店裏,聖誕節還在值班的店員好奇地從櫥窗裏往外看。
現在是淩晨，還是假期時間，就連街上的流浪漢都進帳篷睡覺了,但門外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在拉拉扯扯，看樣子像是剛從哪個高級宴會上出來。
“穿上外套吧,菲麗絲。”
“不，我一點都不冷。”菲麗絲推開他遞過來的,還帶着熱氣的西裝外套，“倒是你,你就別硬撐了，燈戒數據顯示你比我更需要它。”
“但我能忍,”彼得執意要把外套遞給她,“你穿的太少了,我是說,你看起來很冷。”
“反正被凍壞腦子的人不是我。”菲麗絲翻了個白眼，率先推開快餐店的門。
一陣冷風吹來,吹透了彼得單薄的襯衣，讓他打了個哆嗦。彼得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穿好外套。
他早就和哈利說過,不能用常規手段感動菲麗絲，瞧啊，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
見來客人了，唯一的店員不怎麽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根據菲麗絲的要求開始備餐，一邊計算價格一邊打量着這兩個奇怪的年輕人。
大冬天的,男生穿着單薄的西裝三件套，還明顯打理了頭發,像是剛從哪場酒會裏出來的一樣，女生就更奇怪了，墨綠色長袖睡裙加毛絨拖鞋，外面可是還飄着雪花呢。
這算是什麽？平安夜私奔還是離家出走？店員八卦地猜測着，但很有職業道德的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兩份聖誕節套餐，大份沙拉，一個全家桶，一杯橙汁一杯熱可可——現金還是信用卡？”店員和菲麗絲對視一眼，同時看向站在後面的西裝男。
彼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掏出錢包。
“都是你的錯，彼得。要不是你把我拉出來，我也不用半夜吃高熱量食品。”菲麗絲抱着胳膊不滿地嘀咕。
彼得默默地認下了他的罪狀，感受着脖子上的橙色燈戒散發着微弱的溫度。“要吃點冰淇淋嗎？”
菲麗絲瞥了櫃臺上的招牌一眼，轉過頭：“現在是冬天，冰淇淋熱量也很高。”
“哦——”彼得剛想付錢，就發現胸口的橙色燈戒熱了一瞬。“再加兩個冰淇淋。天冷，吃點高熱量食品，熱量會抵消。”
菲麗絲意外地沒有拒絕，抱着的胳膊倒是放了下來。
不一會兒，彼得抱着一大堆食物和菲麗絲離開這裏，通過傳送門回到他們的秘密基地。
“這地方可真冷清啊。”菲麗絲打開客廳的燈，黑暗如潮水一般從吊燈處褪去。彼得抱着一堆吃的擡頭看了看，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最近查到了一些消息，他總覺得跟着黑暗退去的還有些其他東西。
沙發旁邊還擺着一堆從學校帶回來的行李，菲麗絲用傳送門放進來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彼得四下打量一圈，沒有在沙發上或者茶幾上發現其他的資料，微微松了口氣。
“我幫你把東西送到你房間裏？”彼得試探地說，他想借此機會看看菲麗絲房間的書桌上會不會出現‘超光速推進器計劃（下）’。
“不必了，我來找你是為了送你的聖誕禮物。”菲麗絲看着這些行李就頭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不去看它們。
一個小盒子從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落進對面彼得的懷裏，正是她今天晚上想從傳送門放進聖誕禮物堆的那個盒子。
見彼得準備拆開，菲麗絲微微挑眉，打量着他身上幾乎沒有褶皺的西裝：“你的聖誕禮物該不會是‘邀請我跳舞’吧？”
“當然不是，”彼得聞言，連忙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個長條型的扁盒子，“我本來想着，要是你聖誕節前不回來，我就給你寄過去。”幸好他做了兩手準備，還都用上了。
禮物盒裏是一塊銀色男款機械表。
深藍色的表盤上，是白金色的羅馬數字和指針，時間調得很準，和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只差幾秒。彼得欣喜地翻來覆去的打量着他的禮物，最後在手表的背面發現了韋恩集團的标志。
他這才發現盒子裏還有一張韋恩百貨商店的售後說明書。
盡管知道韋恩集團是個什麽行業都參與的大公司，但彼得的欣喜中還是摻雜了一絲複雜感，他還沒忘記菲麗絲去哥譚之前的豪言壯志。
“一條項鏈？”對面的菲麗絲已經拆開了彼得送給她的禮物，一條頗有分量的銀色項鏈在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中間還有一顆水滴型的墨綠色寶石，足有拇指大小，細碎的切面讓光暈像是火苗一樣在寶石裏跳躍。
彼得愣了一下，看着那條項鏈，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是啊，我覺得綠色很适合你，我是說，很适合你搭配裙子……”
他記得畢業舞會那天菲麗絲戴了一條紅寶石項鏈，但她的所有禮裙都是綠色的，銀綠相間的項鏈當然更合适。
“你花了多少錢？”菲麗絲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那該死的，吸引視線的墨綠色寶石上移開，“我承認你的眼光不錯……但是，我們的可用資金并不多。”
“……也沒多少錢。”彼得含糊不清地說，抓了抓頭發，“就一些原料費，這都是我自己手工做的……”
“你做的？！”菲麗絲震驚地舉起項鏈，舉到彼得的臉頰旁邊，看看項鏈再看看他，怎麽看怎麽匹配不到一塊。連續幾個學期穿格子衫牛仔褲的書呆子，什麽時候有這種藝術審美了？
“對，對啊。”彼得被她盯得有些發毛，“畢竟基礎工具實驗室裏都有，我就抽時間做了這個……對了，這個項鏈還有另一種形态，我在裏面添加了基礎的定位發信器。”
說着，他湊到菲麗絲旁邊，伸手輕輕捏住那枚水滴形寶石的表面，在菲麗絲震驚的目光中按着它旋轉了九十度。
奇跡發生了，輕微的齒輪轉動聲後，像是流蘇一樣充當項鏈花紋的銀色金屬動了起來，蜷縮着包圍墨綠色寶石，做成了繭一樣的造型，剩下的金屬糾纏在一起，短短五秒內變成了一個銀色手镯。
“想要把它變回項鏈，只需要卡住這裏，往下輕輕按一下。”
“……你用了魔法？”手裏捧着項鏈的第二形态，菲麗絲看向彼得目光不再是心疼和猶豫，而是看搖錢樹一樣的欣喜。這麽酷的飾品要是能流水線盛産，他們肯定能掙得盆滿缽滿。有彼得在，何愁帕克工業發展不起來！
“是科技，打造這條項鏈時我參考了斯塔克先生機甲的變形模組，”彼得認真解釋，“本來我想讓它既可以當項鏈，又可以當蜘蛛探測器用，但目前還沒有解決小體積探測器的能源問題和操控問題，章魚博士和禿鹫還在進一步研發中。不過很快，預計下個月就能搞定這件事。”
突然，彼得意識到菲麗絲的燈戒已經十分全能了，似乎并不需要蜘蛛探測器，于是連忙補充道：“如果你想往裏面加其他功能的話，我研究一段時間應該也可以……”
“不用不用，能變成手環已經很酷了！”菲麗絲盯着甚至可以調節大小的音色手環，心情很複雜。和彼得送的變形項鏈一比，總感覺自己送的手表略輸一籌。
“不過這顆寶石是不是很貴？”看看這濃郁又平均的成色，這麽多的切面，這麽耀眼的閃光。
菲麗絲家之前也是買得起首飾的家庭，那條紅寶石項鏈就是他們家的收藏之一，她自然清楚這種品質的寶石價格有多高。
彼得沉默了片刻，從菲麗絲身邊蹭回到她對面，低頭先把手表戴到手腕上：“……嗯，你也知道的，咱們的資産也不夠買寶石的。所以這是綠玻璃。”
“……”菲麗絲眯着眼睛，舉起項鏈湊到眼前。作為非專業人士她确實分辨不出來，蜘蛛俠先生磨玻璃的手段可真不錯。
“你放心，我是在材料店買的玻璃塊慢慢磨的，不是用的啤酒瓶子。”彼得多此一舉地解釋着。
“謝謝你彼得，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菲麗絲咔的一聲把變形後的手環扣在手腕上，“你剛才說，裏面加了定位發信器？”
“是有這麽一個東西。”彼得垂下眼皮，沒有對上菲麗絲的視線，“我有點擔心你會再次被燈獸控制。哥譚離紐約有些遠，你失控的話，我覺得你的綠燈燈戒不一定能及時找到我。”
彼得沒說的是，項鏈裏的定位芯片只有在紐約市裏能用，因為巨大的信號接收器只在他的實驗室裏。
“唔，你的擔心确實有些道理，”菲麗絲仔細想了想，伸出手，露出手指上的燈戒，綠色和黃色的燈戒微微亮着光，“我在哥譚已經點亮了黃色燈戒，但并沒有像點亮紅燈那樣失控，我猜測是和燈獸有關。點亮紅燈的同時我解鎖了血屠牛，但點亮黃燈的時候，燈獸并沒有出來。”
“我記得黃燈的燈獸是視差怪？”彼得回憶着，表情有些痛苦，“燈戒資料庫裏面，視差怪好像是長得像外星蟑螂的那個東西？”
要是那玩意兒出來了，別說和菲麗絲合體變身，光被具現出來就得被不知情的超級英雄們圍起來打吧？畢竟按照常規來說，長得醜的外星生物大部分都是來侵略地球的。
“……你說的對。”菲麗絲回憶起視差怪的長相，也有些難受。按照之前燈獸的形态，或許她的燈戒能對視差怪美化一些，但她覺得視差怪的話，頂多是從美洲大蠊變成德國小蠊的區別吧？
“我盡量，盡量不把視差怪放出來。”菲麗絲不怎麽自信地保證道。
她得立刻，馬上想出來一個适合黃燈的身份，一個與人類身份和其他馬甲毫不相幹、就算召喚出視差怪也不能讓人聯想到綠光女和血腥女王的新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