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聖誕節前夕,哥譚街道旁邊的店鋪櫥窗裏都挂起了鈴铛和聖誕花環。
最近的犯罪率下降了不少，為了過一個安穩的聖誕節，警察們的工作效率空前高漲,一些喜歡小打小鬧的罪犯們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觸警察們和義警們的黴頭。
再加上幾個以韋恩家族為首的，有錢的大資本家願意選在這個好日子做慈善,就連棚戶區最貧窮的流浪漢都能領到一份冰冷的三明治當聖誕節晚餐。
這給平時冰冷陰暗的哥譚籠罩上了一層喜氣洋洋的氣氛。在這種氣氛的驅動下，就連出租車司機比平時漲價了十美元,都沒有影響喬伊的好心情。
“聖誕節，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喬伊背着他的相機包,幫菲麗絲拉開車門，美滋滋地說,“一覺醒來就可以拆開禮物,完美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假期。沒有随時會響的電話,沒有主編催我要照片。就算是小醜對着白宮發起聖戰，都別想讓我從家裏的床上下來！”
說話的時候,他神采奕奕的，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十歲。
菲麗絲從車上下來，看着報社門口喜氣洋洋拿着禮物準備回家的同事們,腦子還有些發懵：“那我們下午拿到的素材……”
“後天再說，後天再說。”喬伊刷刷刷的數好了現金交給司機，“我說過今天下午就是走個過場，馬上放假了誰有心情工作啊。”
“……是啊,明天聖誕節。”菲麗絲抱着材料和喬伊一起往辦公室走，“去年這幾天我還快樂地和朋友們參加派對呢,而今年，一晚上能接三個電話,跑遍半個哥譚，淩晨三點冒着大雪圍觀螢火蟲的焰火表演——淩晨三點！”
要不是當時圍觀的同行太多，還有羅賓在和螢火蟲周旋，菲麗絲都要控制不住怒火地自己上了。
路過走廊上的鏡子時，菲麗絲往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亂糟糟的頭發，輕微的黑眼圈：“我看起來是不是老了點？”
飽經風霜的喬伊拍了拍她的背：“誰還不是在用生命掙錢啊。要我說你留在紐約多好，何苦來哥譚受這罪。”
菲麗絲低頭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證。短短四天她就從實習轉了正，當然這和她的一位記者前輩傍上了埃利奧特家族的旁支，直接辭職走人也有莫大的關系。
一周前她還雄心勃勃地說着要拿下哥譚最有錢的人給彼得提供資金，結果到現在一直在被工作折磨得夜不能寐，連韋恩莊園的門朝哪邊開都沒來得及打探。
“不過也是，你們紐約的超級英雄多，人一多就不值錢了。”不等菲麗絲解釋，喬伊自言自語道，“超級英雄打擊罪犯在你們那兒肯定是爛大街的新聞，除非你們挖出來哪個超級英雄的真實身份，才有點話題度，要我說這也挺容易，只要警局方面有熟人查幾個星期的監控……”
“咳咳咳，喬伊先生，咱們都是有底線的新聞人，這種缺德事可不能做。”菲麗絲連忙轉移話題，“來哥譚這幾天我還沒去商場轉過呢，你知道哪家商場适合買聖誕禮物嗎？”
“聖誕禮物？今天都２４號了薩曼莎小姐，現在買是不是太遲了？”喬伊摸了摸臉頰旁邊的胡渣，忽然想起來這幾天他們忙得東跑西竄，好像确實沒時間讓新來的記者去商場。
據他所知女人逛商場都是一個小時起步的，再加上還是挑聖誕禮物，他老婆準備聖誕禮物都要提前一個星期開始。
他有一瞬間的心虛，說起來，他們報社确實有壓榨新人的嫌疑，為了獲得第一手消息，有些臨時的重要新聞他們是一次通知好幾個，誰到得早交給誰，畢竟他們哥譚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路上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有點高。
但誰讓這位薩曼莎小姐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敬業呢，基本上算是随叫随到。能者多勞嘛。
“不遲不遲，我只差一份禮物沒有準備了，”菲麗絲擺擺手，她和米蘭達都有自己的禮物名單模版，關系一般的朋友根本不需要花心思，照着歷年的模版來就好，只會考慮一下和自己比較熟的人會喜歡什麽。“我打算送我朋友一臺相機，這方面喬伊先生懂得比較多，所以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她記得彼得那臺二手相機還被她不小心摔過一次，雖然她算是修好了，但看在她們現在是合作夥伴的份上，菲麗絲心想，或許她可以讓彼得開心一下，激勵他提升賺錢的速度。
“相機嘛，”喬伊下意識的摸了摸包裏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夥計，這家夥對他的重要性雖然比不過他老婆，但絕對要超過他兒子，“你有多少預算？”
“嗯，昨天下午發下來的獎金？”菲麗絲琢磨着，“不太夠的話，我還存了些跳槽之前發下來的獎金……”
喬伊頓了頓，看向菲麗絲：“你那朋友會攝影嗎？”
“會啊，他還挺專業的，之前是我的攝影搭檔。”菲麗絲略顯驕傲地說。
“……那你還是別送便宜貨了。”喬伊十分肯定地說。“我當初攢了半年的工資，才咬牙買了一臺能用的。”
菲麗絲有些尴尬，“這麽貴嗎？那只買鏡頭呢？”她記得彼得看雜志的時候也提起過鏡頭參數，想必他也是感興趣的吧？
“你還是考慮其他配件吧，或者別的禮物，比如說領帶袖扣什麽的，我老婆當初追我的時候就送了袖扣。”
“不行不行，這種禮物顯得過于親密了。”
“那手持穩定器怎麽樣？不用太貴就能買到質量差不多的，”看着菲麗絲一臉茫然的樣，喬伊無奈解釋，“防抖用的，就是我放攝影機的黑架子。”
“我覺得他應該不太需要這個。”菲麗絲摸着下巴，蛛持相機一直都挺穩的。
喬伊也沒主意了，他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誰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會喜歡什麽：“要不你去隔壁街上的韋恩百貨商店看看？那裏的東西比較全，或許你會有新的靈感。”
怎麽又是韋恩？聽到熟悉的名字，菲麗絲下意識的想到了韋恩集團在大都會開的紀念品店，種類确實齊全，但價格令人望而卻步。
“價格？我不知道外面怎麽買的，不過在哥譚，他們賣的還算親民。”喬伊理所當然地聳肩，“畢竟那是熱衷于慈善的韋恩先生嘛。”
。
紐約皇後區，本·帕克的家裏。
街道上隐隐約約傳來聖誕音樂的聲音，這個時間商場早關門了，直到過了聖誕節才會開業，這個聲音是從垃圾桶傳來的，如果有流浪漢願意翻找，會發現桶裏塞着聖誕節電動玩具。
總會有小孩不等節日過去，就終結了玩具的使命。
窗外的路燈燈光透過客廳的窗戶，照在擦得锃亮的木地板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隐隐約約的呼嚕聲透過卧室的門，顯得格外靜谧。
一人高的聖誕樹擠在壁爐旁邊，被狹小的空間壓彎了幾條枝葉，樹下堆了幾個禮物盒，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不過帕克一家本來的社會關系就比較簡單，今年還因為彼得上了大學多認識了幾個朋友，禮物收到的比往年更多了些。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寒冷的，聖誕烤雞的肉香，還有牛肉炖土豆的味道，顯然他們在這個晚上吃了豐富的一餐。
似乎是打探好客廳的情況，确定了環境安全，一扇傳送門悄無聲息的開在聖誕樹旁邊，過了幾秒，從門裏伸出來一只拿着禮物盒的手。
單看這畫面挺吓人的。
黑暗中，一個漆黑的影子趴在天花板上，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眼看着那只手離聖誕樹越來越近，他悄無聲息地順着天花板爬到傳送門的正上方。
然後沿着垂下來的蛛絲，倒吊着，慢慢地滑下來，朝着那只手伸出了鬼鬼祟祟的爪子。
在那只手準備放下禮物盒的那一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
緊接着綠光閃過，黑影直接掉下來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穿着睡裙的菲麗絲氣呼呼地從傳送門裏跨出來，右手的燈戒冒着灼灼綠光，看着地上蜷成一團的黑影，又踩着拖鞋踢了他一腳。
“你吓我？！”
“噓！小聲點！梅嬸他們睡了！”彼得趴在地上小聲提醒她。
兩人默契的安靜下來，一動不動的聽着動靜，客廳裏只有鐘表秒針轉動的聲音。
剛才微弱的呼嚕聲停了。
“……彼得？你在客廳嗎？”本·帕克滿是睡意的聲音從隔壁卧室響起。菲麗絲吓了一跳，連忙打開一個傳送門，拎着彼得就跑。
皇後區隔壁的鐘樓樓頂上，菲麗絲抓着彼得脖子上的綠領帶，從傳送門裏跳出來。
風中飄着幾朵細微的雪花，就像上一個平安夜一樣。
“彼得·帕克，我好心給你送禮物，你居然偷襲我！”菲麗絲給自己罩了層綠光後，先發制人。這是她才發現，剛才黑乎乎的影子不是她在驚吓中看錯了，而是彼得穿了一身漆黑的西裝，不管怎麽看都是黑的。
“偷襲？大半夜的在我家伸出來一只手，你才是偷襲的那個。”彼得捋着領帶上被她攥出來的褶皺，“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敲我家的門嗎？”
“不能，當然不能。”菲麗絲抱着胳膊，理直氣壯地說，“這個聖誕節我可是和米蘭達一起過的，我要是光明正大的來該怎麽和她解釋？大晚上橫跨美國過來給蜘蛛俠送聖誕禮物？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她睡下了才跑出來。”
你完全可以不用解釋。彼得這麽想，但是沒有說出來。
“所以你為什麽在家打扮成這副樣子？”菲麗絲打量着他這一身西裝。
“我以為這個聖誕節的禮物還是和你跳舞的名額呢。我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彼得拽了拽西裝袖子，“所以今年我有聖誕禮物？”
“……看在我們是搭檔的份上，以後你也會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