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貝兒和馬喬說了去找喬飛軍的事情,他說,知道了。
她還說自己去找毛桦了。馬喬也說,知道了。
馬喬說,主題公園項目中關于營夢園的建設即将竣工。這說明,整個主題公園即将竣工。那貝兒覺得這似乎快成為一件久遠的是事情了,當時自己做這份企劃案的時候,沒有愛情,沒有熱別在乎的事物,只是把自己憧憬的事情做了詳細的描述,誰料竟被選中。可是,陰差陽錯,這份企劃案落入許蓮子手中,加工成為她的作品,當時那貝兒心還有不甘,現在她倒是覺得幸虧主持這個項目的人是許蓮子,因為她的構思,國際化視野及商業化運作把這個案子做得十分出色,換做是那貝兒,頂多是小家子氣。
那貝兒看淡了名利,現在更多的是欣慰,她說,知道了。
馬喬有些遺憾地說,如果有你的話,也許會更好。
那貝兒摟着他的脖子,撒嬌說,我不是個事業型女強人,現在的生活我就覺得很幸福,有你在,什麽都是最好的!這也是那貝兒的心裏話,只要有馬喬在自己身邊,她覺得很滿足,漸漸習慣離開家回到家就能看見他的身影,習慣這個東西,有點可怕,有點可愛。
馬喬只是心疼這個傻女人,什麽都不計較的傻女人。
他去上班後,那貝兒像往常一樣來到那家小店,媽媽那晴若今天去舅舅那裏,給他送去一些生活必需品。
準備營業,剛把卷簾門拉上去,就有客人來了。
還記得我嗎,小姑娘?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到那貝兒耳朵裏。
這不就是那個給自己名片的人嗎?BM集團的董事長,許金恒。那貝兒大腦飛速運轉,不過嘴巴卻沒那麽利索,你,你好,那個,我們還沒開張呢,要不,你先坐會吧?
許金恒在門口的一張桌子前坐下。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貝兒的身影。
雖說許良是這個人的兒子,琥珀又是許良的女朋友,那麽說來自己還是要對這個人客氣點,起碼要給琥珀面子。那貝兒這麽想,于是就主動和許金恒寒暄起來。叔叔,我可以這麽稱呼您嗎?許良是我之前的同事,也是我最好朋友琥珀的男朋友,我叫那貝兒,您可以叫我貝兒。
許金恒微笑地點頭,聲音很有磁性,原來是這樣啊,許良這個小子能有你們這群朋友真的很幸運,在家從來不和我們說他外面的事情。
額。那貝兒不知道說什麽了,只是笑笑轉身去忙了。
那貝兒覺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那個男人怪怪的,總看着自己笑,雖然感覺不是那種猥瑣的目光,可是一個中年男人盯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誰能往好的方面想,那貝兒想,我又不是他女兒,幹嘛那麽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她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擦桌子和打掃衛生上,或者躲在廚房裏整理器皿。一邊心裏自我暗示說,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千千萬,所以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反正他要是動手動腳的話,我就大聲喊。甚至她都摁好了報警電話,一有風吹草動就撥出去。可心中另一個聲音卻在說,那貝兒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人家什麽美女沒見過,會對這個胖子有想法?
那貝兒晃了晃腦袋裏的水,趕緊讓自己清醒過來。
許金恒喊貝兒過來,用長輩關切的口氣說,你不想換個環境好點的工作嗎,一直在小吃店有點委屈你了。
那貝兒不以為然,我和媽媽都喜歡這個小店,每天很忙碌很充實,收入也算客觀,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覺得自己不适合在寫字樓裏上班,太束縛,心累,或者說我心裏不夠強大,再說了,如果上班的心情比上墳還沉重的話,我寧願選擇現在的這份工作。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這個不怎麽熟悉的男人說這麽多話話,大概覺得不怎麽反感吧。
許金恒和主動和貝兒套近乎,我和你媽媽那晴若是老朋友了,她和你提起過我嗎?
那貝兒想起之前媽媽簡單和自己說過年輕時在BM工作過,言語中也透露出對過往的感傷,她之前告誡自己不要把這些事情往許金恒身上靠攏,那晴若怎麽會和這個男人有什麽瓜葛?難不成,她們兩個還有什麽過去不成嗎?那貝兒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那晴若對父親向來都是忌諱的,難不成許金恒會是自己的親爹嗎?這個橋段也太狗血了,那貝兒想想就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貝兒整理了下混亂思緒,回到現實中正常思考,她打開音樂,随着輕快的節奏勤勞地繼續幹活,也沒忘記回答許金恒的問題,那晴若和我說過之前在你們公司上班,不過我感覺那段時間她并不怎麽快樂,她也有她的隐私,我不能随便亂問的。
那你就不對我好奇嗎?許金恒說完後就覺得有些冒失,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那貝兒不放過任何一個衛生死角,連桌子下面都不放過,“噌噌”地拿着抹布來回擦,邊忙邊說,有點好奇,不過我們和你們根本就是一個世界的人,難不成你還和我媽媽談過戀愛啊,更難不成我是你的私生女啊,這些惡俗橋段電視上演過很多遍了。那貝兒非常理所當然地說,對于不可能的事情她才敢說這麽大膽的話,開玩笑而已。
那貝兒“嘿嘿”笑,這就是待在市井之中的樂趣,換做在開着空調四季如春但每天如履薄冰的寫字樓,張嘴之前腦子得先過三遍。
許金恒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你這個小丫頭啊,直腸子,我喜歡。
那貝兒開始對這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有點好奇了,本來以為他是那種高高在上特別有距離感和階級觀念的上流社會商人,沒想到居然這麽接地氣。那貝兒更來勁了,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許董事長,之前總聽許良說你是個特別嚴肅的人,還是眼見為實啊,其實你放下點架子和威嚴,嚴父做習慣了做做慈父,何必搞和許良搞得那麽僵呢?和我們铿锵四人組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悶悶不樂,而一猜就是和你吵架了。有的時候,覺得當有錢人的孩子真累。
能聽到她對自己說這麽多話,許金恒的心裏已經很開心了,她這麽懂事,不像同齡的女孩那樣只關心自己,這個孩子有一顆善良的心,不經意間貝兒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像極了年輕時的那晴若。
他在心裏對那貝兒說,孩子,我就是你的父親,我虧欠你太多了,以後的日子裏我一定要好好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