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便什麽也不說,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然後……少年将她帶到了長城!
好吧,長城就長城,只要跟他在一起,爬點坡算什麽?就是爬珠穆朗瑪她也認了!
她都做好奮戰到底征服長城的準備了,結果少年只是指着長城跟她做了個全面介紹,帶着她走了……走了……了……
女孩問:“不去爬一爬嗎?”
少年:“有什麽好爬的,你天天走平坡還沒爬夠?我們去城裏,要在這兒轉車。”
女孩嚴重懷疑,從她爸媽的廠子往城裏去,随便搭一輛車都是直達,犯得着繞這麽遠到長城來轉車?
事實上,女孩懷疑對了。
少年原計劃确實是想帶她爬一爬長城的,結果到了目的地忽然發現不太妥,女孩農村來的,爬坡上坎一點也不稀奇,再加上天氣這麽熱,爬上去出一身臭汗,着實不太美麗。
所以,他臨時改了計劃,準備帶姑娘進城購物。
女孩子不是就喜歡買買買麽?他也想給自己喜歡的女孩買東西。
林姝雖有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跟着少年上了往城裏去的車。
少年将她帶到一家商場,停在化妝品店門口,偏頭問她:“想不想要化妝品?”
女孩有些懵,傻傻的搖頭:“不想要。”
他便又将人帶到一家服裝店:“看看衣服?”
女孩繼續搖頭:“我不缺衣服。”
少年皺皺眉:“你想要什麽?”
女孩歪着腦袋問:“什麽都可以嗎?”
少年篤定的點頭:“都可以。”
女孩眉眼彎彎的蹦到他身邊,抱着他胳膊搖了搖,小小聲說:“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草!
少年觸電般抽回手:“又抽風了是吧?”
女孩一臉失落,退而求其次:“我知道你有錢,給我買東西啥的不算什麽,但我真的不想買東西,不然你給我買串糖葫蘆吧。”
少年看着她的臉,半晌後輕輕嘆了口氣:“走吧。”
女孩跟着他往前走。
與此同時,商場的樓上某男裝店。
邱一軒指着樓下某處驚呼:“老子是眼睛花了嗎?居然看到石頁大哥帶女孩子逛商場了!”
楊天佑聞言,趕緊湊過來,看着那個消失在商場門口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真有點像他,他不是說今天要好好補覺,不讓我們打擾嗎?沒道理會出現在這兒啊。”
邱一軒哇哇叫:“就是他就是他,絕對沒錯,那小子瞞着我們談戀愛了,我剛剛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姑娘抱着他胳膊撒嬌呢!”
“媽呀!真不敢想,老大會同意女孩子抱着胳膊撒嬌,想想都不可思議是吧?”他咋咋呼呼的叫喚。
身後一個妝容精致,氣質高貴的女孩抱着一摞男裝,聞言,毫無預兆的将手中的男裝掉了一地。
邱一軒回頭,忙解釋:“一雅,你別生氣,可能是我看錯了。”
女孩氣惱的瞪他,大聲吼:“你會看錯?你對他比對我都熟悉,怎麽會看錯!”
楊天佑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回頭安慰女孩:“雅雅,你別生氣,老大那人你還不知道嗎?別聽你哥瞎說,他怎麽可能讓女孩子挽着胳膊撒嬌,這你也信?”
邱一雅一樣下巴,照樣吼他:“你剛剛也說那背影挺像他的!”
于是,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觑。
邱一雅頭也不回的追到商場外面,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沒看見。
倒是邱一軒和楊天佑紛紛掏出手機給葉碩打電話。
結果電話裏的場景異常安靜,甚至有些回音,确實不像在外面大街上的感覺。
兩人随便挑了兩身衣服,匆匆結賬走了。
再說葉碩,帶着女孩剛出商場,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看,見是邱一軒,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眼樓上的某男裝店,指尖在手機鍵上随意敲了幾下,他自制的小程序就啓動了,安安靜靜的環境下,給對方回了一句話“別打擾老子睡覺”。
然後自動挂斷。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在一條步行街邊的幼兒園門口碰到賣糖葫蘆的。
少年給女孩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女孩的時候,她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異常快樂。
他想起元宵那晚,她也給自己買過一“串”糖葫蘆,一只蘋果做的糖葫蘆,他的心情便也快樂起來。
女孩握着糖葫蘆,小心翼翼的咬下一顆,撐得腮幫子鼓鼓像只小松鼠。
他忽然發現自己又多了一個愛好—看女孩吃東西!
這動作,太特麽可愛了!
女孩擡頭,驀然見他眼中盛着笑,柔柔的,很專注,帶得整張冷白又淡漠的臉都有了些生動。
她踮起腳尖,将糖葫蘆湊到少年唇邊:“你吃一顆。”
少年往後退讓:“不吃。”
許是因為看到他眼中的笑,她忽然膽子大起來,揪住少年的前襟,踮起腳固執的喂他糖葫蘆:“吃一顆嘛~就一顆好不好?真的很好吃,酸酸甜甜的。”
這嬌撒得!
少年有些扛不住,皺眉微低頭,銜住一顆裹了糖漿的山楂從竹串上叼下來,咬了兩口,嫌棄道:“不好吃。粘牙。”
林姝:“……”太不給面子了。
她皺着秀氣的眉:“好傷心哦~我喜歡的東西你會讨厭~”
少年瞥眼見她唇瓣上沾着一小塊鮮紅的糖渣,被她舌尖快速一掃就收進口中,有些羨慕那塊糖渣,他咽了口唾沫,特意解釋:“我沒說讨厭。”
女孩似乎沒聽他說話,猶自專注的往街邊瞅。
他順着女孩的視線,發現她在看街邊小攤上的一只發卡,發卡是鉑金色的,整體造型就是兩片樹葉加一朵小花,上面鑲了些水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忽然記起他媽媽曾說過的話“女孩子誰不喜歡亮閃閃的東西?”。
然後,他果斷的掏錢買了這只亮閃閃的發卡,轉身就往女孩頭發上別。
女孩口中咬着半塊糖葫蘆,呆呆的看他。
請問,這是幾個意思?
少年別好發卡,低頭看一眼,見她一臉呆愣,點點頭:“挺好看。”
然後讓老板再拿一支出來,一并買了,往褲兜裏一放:“那支就送你了,這支給我妹妹。”
女孩低頭,原來是把自己當模特兒了啊……
接下來,少年秉持着看她吃東西的小私心,帶着女孩一路吃!
他發現,女孩很喜歡甜食,那種甜到膩人的小蛋糕,她一勺一勺吃得尤其歡樂,她一開心,雙腳就會在凳子底下晃呀晃,可愛極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中午了。
他将女孩帶到西餐廳,本意是想讓她多少見見世面,不至于将來大了外出上學、工作啥的被人瞧不起。
不曾想,女孩自打進了西餐廳,尤其自然,不管是點餐的順序和技巧還是餐巾的使用,抑或刀叉的用法和擺放,她簡直門兒清,嫩白的小手握起刀叉似模似樣的,眉眼安寧,竟讓他看出幾分高雅的味道。
他就那麽看着女孩一手握刀一手握叉,切下一塊牛排的邊角,很優雅的動作。
眼中的情景忽然頓住。
女孩将盤子往他面前推過來:“體現你紳士風度的時候到了,幫我切吧。”
他擡起眼皮,見女孩眼神晶亮的看着自己,一臉的小調皮模樣,鮮活生動得很。
經常性暴躁的脾性忽然就沒了,他果然将女孩的餐盤移到面前,有條不紊的替她切好牛排,推回給她。
女孩笑得甜甜的朝他道謝:“謝謝~”
然後就開始進食了。
這一次,少年沒再看到她松鼠般進食法,又給他刷新了一次對女孩的認知。
她其實很懂什麽場合該做什麽的。
下午,他送女孩回廠子,廠門口的時候,他将車票遞給女孩:“明天我就不來接你了,讓你爸爸送你來車站,我在車上等你。”
她乖乖點頭:“知道了。”
少年轉身走了,一貫的單手插褲兜,十分桀骜不羁的樣子。
傍晚七點,林若偉和胡佩下班,看了她的車票,确認無誤,又問了些細節,都被林姝糊弄過去,兩口子就開始替她打包行李。
林姝的東西不多,裏面稍微沉點的都是她的書本作業。她深受暈車之苦,向來出門都只帶少量的行李,一是怕暈車腦袋不清醒掉了,二是人不舒服,負擔不了太多行李。
兩口子舍得在閨女身上花錢,愣是要趕着時間去附近商場給她買個行李箱,想着這樣一來,就不用像拎行李包那樣,随時都得靠雙手提離地面,拉着走就行。
那些年,鄉下人沒幾個用行李箱的,都是編織袋啥的裝上行李走南闖北,哪怕外出求學的學生,也最多背個好看點的牛仔包。
這個行李箱,在林家灣來說,林姝算是獨一份。
她沒有阻止爸媽的行為,歡歡喜喜的到商場,選了個自己喜歡的淺藍色箱子。
翌日上午十一點半,當她拉着行李箱出現在少年身邊的時候,特意拍拍箱子顯擺:“我爸爸給我買的,好看吧?”
少年有些懊惱,昨日帶她逛商場,她說什麽都不想要,要是當時她說要個行李箱,他能給她買個更漂亮的!
結果這個給她顯擺的機會生生成了她爸的,但他還不能生氣,這世界上也就那一個男人敢光明正大的同自己争着搶着寵她了。
女孩見他臉色有些臭,不知道哪裏又惹着他了,皺皺小臉,将背包取下來放到卧鋪邊上,安安靜靜的坐到靠窗的位置不說話。
葉碩起身,将她的“很好看的,她爸爸給她買的”行李箱塞進行李架上,打開自己的大黑包,從裏面摸出兩盒祛疤邑遞給她:“這個拿去擦。”
女孩猶豫着不想接。
他便開始煩躁起來:“是要老子給你擦嗎?雖然是替我擋的刀,但老子不習慣伺候人!能給你負責傷口愈合不留疤就不錯了。”
女孩被他這話刺得委屈巴巴,癟着小嘴轉轉黑眼珠子:“我擦還不行嗎?非得說那麽難聽的話。”
她接過祛疤邑,打開瓶蓋用指尖接了點往傷疤上抹,按揉了一小會兒,忽然擡頭問少年:“你腰上的傷也有疤吧?不然你也擦擦?”
少年瞪她一眼:“老子才不擦!”
“我都要祛疤,你為什麽不可以?”女孩問。
少年眉眼又沉了,語氣兇狠:“老子一個大男人,有點疤算什麽,你再多事老子就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