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非你不可(完)

2025年5月9日

王巴雖然被炸死了, 但現實證據的銷毀卻不像抹滅人體意志那麽高效迅速。

而江元卿和江母又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扯開傷痕累累的假象後,反咬的力度是格外兇狠的。

所以他們這一次勢必要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江家和席家從來都不太對付, 但一些小恩怨從來都是放在暗地裏。

直到席勝天當家做主,并且坐上了副行星長的位置後, 開始時不時地攻擊處處打壓他一頭的江母。

江家雖然規矩冰冷,但勝在好歹有人性守底線,至少不會耍難看的手段。

席家卻完完全全遵從強者勝弱者亡這套準則, 內部厮殺都如此厲害, 對于外人就更加像瘋狗亂咬了。

平日江母不喜歡和瘋狗對咬,但這次席勝天腦子跟抽風了一樣幹出這麽一連串破事,江母也就不得不祭出打狗棍法, 抓緊機會追着席勝天一頓好打。

實驗室跟他脫不了幹系,王巴跟他也關系匪淺, 種種證據之下不等江母猛撲,席勝天自己就自亂陣腳。

為了自保他不得不将養了多年的替死鬼推出來擋災,否則這一劫下來他以往拼下的一切都要功虧一篑。

“真正扳倒他沒那麽容易, 這次連帶的事情不少, 夠他慫一陣子了。”

“不過現在真弄死席勝天也不是什麽好事,席家本身問題就不小, 屆時竄上來一個我們完全不了解的新人, 到時候出事了更麻煩。”

江母把事情上報給總部那邊後,嘆着氣說道。

江元卿點了點頭, 随她一同回了江家處理後續的事情。

昏迷的江元源早早被阿令帶了回來,現在人正躺在江元卿之前待過的禁閉室內。

江父人已經守在那裏, 坐在床邊握着江元源的手暗自垂淚。

連江元卿他們進來了都沒注意到。

“父親。”

江元卿輕輕喚了聲, 手搭上了江父微顫的肩頭。

江父濕潤着眼眸看着安然無恙的江元卿, 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

江母站在江元卿背後不敢上前去,老實說她私自把兩個孩子的事情瞞下,江父若是對他毫無怨言,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她的自我認知倒還算清晰,江父的确挺不想理她的。

至少那哀愁關愛的目光是一次沒分給江母過。

“元卿你老實告訴我,元源他是不是已經沒辦法….”

後面的話江父都不敢說完,生怕自己烏鴉嘴。

江元卿看了眼狀态極差的江元源,淡淡搖了搖頭。

“也不算完全沒有辦法。”

“研究所那邊很早之前就有啓動一項研究,也就是完整冰凍活生生的人體,待一定時間後再解封。”

“冰凍之後人體會完全停止運轉,換言之核心源也會被凍結。”

“這個技術現在能做到保存的最高時限是二十年,但有個很致命的問題….不論時間長短,解封之後,大腦或者是身體,必然有一項會受到嚴重損害。”

“倒黴一些,就是會變成癡傻的廢人。”

江元卿看着目光逐漸呆滞的江父,嘆了口氣。

“如果要将哥哥進行冰凍,我們首先就是要确保,這二十年間能夠找到解決核心源的辦法,還有就是,維持冰凍所要消耗的資源是極其巨大的,我們同樣要确保這二十年間,江家不出現任何毀滅性意外。”

“如今最好的辦法只有這個,也就是延長尋求一線生機的時間罷了。”

“等哥哥醒來後,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江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因為這已經是眼下唯一能夠看得見的希望了。

在等江元源醒來的時間裏,江元卿嘗試着去找尋并且聯系戚西。

她發現戚西目前并不在江家宅內,而且有個很壞的消息就是,他已經把江元卿的聯絡方式拉黑了。

為了探查些戚西留下的蛛絲馬跡,江元卿先進了他的房間。

空空蕩蕩,格外冷清,殘餘的氣味稀薄到幾近于無。

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有居住過了。

江元卿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皺,轉頭進了自己房間後,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氣味如此淡薄。

原來他這段時間都待在她的房間裏。

屋內的格局戚西并沒有去變動多少,他日常用的東西卻擺放着挺多。

江元卿眸光柔和下來,但在看見桌案上放着的一張紙後,轉瞬凝結。

【解除婚約協議書】

協議書的最後是戚西龍飛鳳舞的簽名。

說實話這個時代已經不興用這種紙質合同了,所以當初江父提出解除婚約,其實并不那麽真心實意。

卻也未曾想到,如今真派上用場了。

江元卿把協議書拿了起來,視線凝滞在那個簽名上停頓了片刻。

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

“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她眸光沉下,心間不間斷地湧上疲倦。

按理說江元卿該馬不停蹄地去找戚西,去尋求原諒,去真誠地解釋。

但戚西這個完全斷後路的行為說明這件事三五天根本解決不了,而眼下江元卿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希望等到那個時候去敲開戚西家的門,他不會一腳把江元卿踹出去。

江元卿詢問過江元源的意見後,他沒有反對,同意被凍結。

清醒後他看到掩不住關心之意的家人,突然明白,結束生死這件事,其實并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決定的。

所以他之前對江元卿做的種種,真的是格外殘忍又無情。

江父抱着江元源又是哭又是笑的,江元卿和江母則是在為凍結前忙碌地做着準備。

江元源死氣沉沉的心忽然又活絡起來,若當真有一線生機,他就算是為了家人,也要努力去抓住。

只是在江元卿問及席露露一事時,江元源卻沉默了。

“你将她保護得很好,就別讓她再見到我了。”

“她會遭遇那些事情跟我脫不了幹系,或許她看見我就會想起那無力又悲哀的記憶。”

“如果我沒有和她認識,沒有向她表白,沒有帶她出去玩,該有多好。”

江元源精神看起來不大好,為了跟核心源做抵抗時長會強制讓自己陷入沉睡。

他意識有些迷迷糊糊的,說出的話卻又來自于最真實的潛意識。

“這段時間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對不起父親母上,也對不起我自己。”

“如果我能順利醒來,我一定,一定,一定會。”

一定會什麽他沒有說,因為未來總是動蕩的,變幻莫測的,無法确定的。

所以江元源不再相信言語,而是選擇醒來之後靠身體力行去證明。

他被推進特殊密室後,在凍結即将開始前都不曾提及席露露。

眼尾卻濕得厲害,長睫不住地顫抖着。

江元源所不知道的是,席露露正站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暗暗望着他。

江元卿陪同在身側,只是靜靜站着,沒有說話。

“元卿,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保護。”

“這是我的所有資産證明,請容許我都交付給你。”

席露露交付遺産似的行為,語氣卻是輕快又明朗的。

江元卿沒有接,只是垂眸看着她。

“如果可以的話,請問你能不能把我和源哥一起凍結起來?”

“他說的話一點都不中聽,為了防止他醒來後忘記導致我罵得不痛快,幹脆就讓我陪着他一起吧。”

“好歹要記住就一起記住,要忘記就一起忘記。”

她穿着被江元源表白時穿着的白色長裙,可愛漂亮的臉頰洋溢着羞澀明媚的笑容。

江元卿抿了抿唇,将冰凍時所會産生的天文數字抹去,簡單向她描述了冰凍後果。

“沒關系呀,我願意的。”

“總不能老是讓他一個人偷偷做決定,這次我也要吓他一回。”

她笑得開心,攥着裙角的力度卻很緊。

江元卿看了眼已經失去知覺的江元源,最終點了點頭。

随他們的願吧。

希望二十年後能一切順利。

江元卿一周沒有見戚西,卻有讓人事無巨細地彙報戚西近日的動态。

他恢複的速度比江元卿想象中快,很快就有條不紊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重新活躍于大衆的視線。

只是解除婚約這件事,誰都沒有放在明面上公開過。

終于在第八天的時候,江元卿開始試探着去進入戚西現在的生活圈子。

但毫無疑問的是,她閉門羹吃得比江母還厲害。

江母睡了書房八天,終于在第九天的時候江父才松動。

而江元卿這才是剛開始。

阿令作為同樣被隐瞞的受害者,對于江元卿的遭遇本該惡狠狠嘲笑一番。

可惜她最近自己也很不得勁,連着好幾天出任務去麻痹不好受的心髒。

而發現家庭住址已經暴露了的戚西,幹脆直接放棄那處房産,滿世界找地方住。

反正A區這麽大,住宿的地方數不勝數,實在不行也能去朋友家湊合湊合。

總之他就是不想看見江元卿。

但是非常非常非常煩人是,他無論找到什麽新地方,第二天總能在樓下看見江元卿的身影。

死纏爛打一點都不符合她老幹部的作風,但她卻為了戚西不斷崩壞着自己的人設。

戚西破罐破摔搬去了天空之城最頂層的套房,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星河以及來往穿梭的飛船。

他看着玻璃上隐隐綽綽的倒影,自己臉上的神情并不似心中所想的那般釋然,反而很迷茫。

兩周前戚西确實對江元卿的做法極其惱火,甚至一度想要當面跟她撕破臉。

但他那時候仍然很在意江元卿對他的看法,擔心失控下說出的言語會成為兩人間永遠的刺。

因而戚西只是心寒地選擇離開,并且示威一般地把協議書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可若說真的是要徹底決裂,那倒也不是,同樣他也沒那麽堅定地再也不見江元卿。

只是與她分離的一周太長,她像是完全無所謂一般,那麽長的一段時間裏毫無動靜,連托人帶句話都不曾有。

戚西本來幻想了無數個她來求原諒的畫面,也慢慢的,在那一周裏全都擊碎成泡沫。

現在江元卿來了,他那腔一周前的火已經憋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導致他有些難以面對江元卿。

就是那種想發火吧理由又過時太久,不發火吧那麽輕易原諒自己又不痛快。

于是幹脆避之不見。

戚西垂眸嘆了口氣,說實話他很想江元卿懷裏的溫度,心裏一些過不去的坎自己也在慢慢消化着。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自然而然地和她再接觸罷了。

“叩叩。”

玻璃忽然被人借由道具從外邊敲響。

戚西心顫了下,擡眼望去,在看見江元卿的那一秒瞳孔震了下。

江元卿懸挂在近五百米的高空,一臉雲淡風輕地看着戚西。

她朝戚西擺了擺手,笑得如沐春風。

套房的隔音做得太好,戚西壓根就無法聽見唇瓣張合的江元卿在說些什麽。

只見江元卿結束掉那消了音的對話後,忽然站在艙門口,一頭及肩的發被風卷得淩亂。

戚西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還不待他反應,江元卿剎那間從艙門口淡定地一躍而下。

“?????????”

戚西雙手猛地拍在玻璃窗上,受限的視野無法讓他看見江元卿降落去了何處。

他心髒跳得有些快,一瞬間湧起的害怕讓大腦麻痹了一瞬。

但随着江元卿猝然下跳的動作,飛船的裝置被啓動,某個地方像是突然爆開一般,無窮盡地湧出大量虞美人花瓣。

洋洋灑灑的花瓣布滿了戚西的整片視野,他凝固住身體目光有些發怔。

高處的燈光有些缺失,他只能借着夜色來欣賞這一出猝不及防的浪漫。

不斷飄落的花雨中,江元卿借由微型飛行器緩慢上升,掌心中握着一團微弱的光。

她停留在了戚西面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團光輝,神情溫柔。

戚西莫名被勾起了點好奇心,視線也随她一起落在了交握的手上。

會是什麽東西啊。

戚西不間斷地閃過很多個想象,所以在江元卿緩緩把手放在他視線的高度,并且慢慢将手攤開時,戚西難得有些緊張地憋住呼吸。

手心攤開了。

他看見了。

掌心中是用立體投影映射出的三個小字。

【原諒我】

戚西目光一滞,突然控制将窗簾瞬間合起,徹底隔絕掉外面的家夥。

他哼了聲,嘴裏喃喃念着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土的人。

可人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唇邊的笑意卻格外燦爛。

其實瞞不瞞的,只要最後結果是好的,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只要他們平安喜樂能夠一輩子在一起,稍微受點委屈也沒關系。

愉快想通的戚西推了第二天不是很重要的拍攝任務,心情略激動地在家中等着江元卿。

他動動小指頭把人從拉黑名單裏拖出來後,恰好聽見有客人來訪。

是江元卿。

戚西理了理精致的頭發,清咳了聲後矜持地打開屋門,把人放進來。

兩周沒有近距離接觸,有一說一他見着人居然略有點小緊張。

但江元卿卻沒有他那麽多的顧慮,一見面就把戚西拉入懷中,腦袋趴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

“我很想你。”

她自然而然地把心情告知戚西,沒有一點含蓄和羞怯,如此坦誠而熱烈。

戚西哼了聲,鼻尖莫名有點發酸。

既然想他那為什麽不一開始就來找他。

不過後面經過江元卿一番簡短的解釋後,戚西倒是理解了她的難處。

他心情有些沉重地回擁住江元卿,原來在他不知道的那些角落裏,她要獨自面對那麽多的壓力。

幸好,從此往後還要他跟江元卿一起共同面對。

“你以後有事情不要再騙我了,我真的會很擔心。”

“你要相信我的演技,就算是真被壞人抓了,我也可以應付得了。”

“所以別再讓我如此難過,再來一次我會受不了。”

戚西雙手圈着江元卿的脖子,面對面坐在她的腿上垂眸低聲道。

江元卿目光溫和地回視着他,出乎戚西意外的沒有立刻應下好。

她指尖撫過戚西的面龐,動作輕柔。

“未來的我們會成為真正實質性的伴侶,所以有些事我必須同你講清楚。”

“因為個人的原因,我并沒有辦法全然相信你。”

“我也不願意對你撒謊,如果未來再度碰到這樣的事情,我依然會隐瞞你。”

話音剛落,江元卿感覺到腿上的人僵硬了身子。

戚西的腦子有一瞬停止運轉,似乎在嘗試消化江元卿的這一席話。

“你…再說一遍?什麽叫不會相信我?”

他把輕輕圈在江元卿脖子上的手收回,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是字面意思。”

“我不會對你撒謊,你想要聽解釋我也可以慢慢告訴你。”

江元卿并不意外戚西的反應,但他們之間如果想要走下去,一些事情必須要好好坦誠告知。

戚西慢慢起身離開江元卿,眼中漫起濃濃的控訴。

“不會撒謊?你實在哄騙三歲小兒嗎?”

“若你不會對我撒謊,那感染惡源的事情你——”

戚西驟然停住,他回憶起江元卿假裝感染惡源的那段時間,好像真的沒有正面告知他惡源是真的。

她大多數情況都是回應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為她圓謊的基本都是周圍同樣信以為真的人。

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因此她壓根無需親口承認感染惡源一事是真。

“……”

戚西往後退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着江元卿。

“你知道成為伴侶最基本要具備什麽嗎?”

“一是愛,二是信任。”

“你現在告訴我你沒辦法信任我,那你愛我嗎?”

他像是在期待着這個答案,又像是隐隐對江元卿開始産生失望。

戚西眼中的光明明滅滅,全等着江元卿的答案送上最後一擊。

江元卿神情未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愛這個字眼是鄭重且深刻的,我無法輕易将之說出。”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非你不可。”

她是如此從容,如此坦誠,如此令人難過。

戚西終于忍無可忍,紅着眼眶重重地甩了江元卿一巴掌。

“你混賬!”

他咬牙切齒地罵出聲,聲線微微顫抖着。

一根手指直直指着江元卿的眉心,憤怒幾乎要有如實質化。

“你不愛我也不信我,你還要我當你的伴侶?”

“江元卿你好大的口氣啊!你覺得你非我不可,那你憑什麽覺得我也非你不可!”

“滾出去,現在馬上從我家裏滾出去!!”

“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不要再厚着臉皮來找我!”

戚西把所有肮髒的字眼都咽回去,只是抖着身子讓江元卿離開他的視線。

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人到底将他當成了什麽東西,有時候明明随口哄一哄就可以過去的事情,她偏偏較真地非要把刺耳的答案擺在眼前。

可江元卿她不願意,她簡直是在用生命來诠釋她的誠實。

伴侶應當做到的坦誠她完成得相當出色。

卻也相當的令人難堪。

戚西木着臉去完成後面幾天的工作。

不得不說他的确很敬業,心裏空蕩蕩一片,臉上卻仍舊能演繹出五彩缤紛的情感。

唯獨到深夜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他才任由自己大腦放空,整夜難眠。

自那天之後江元卿沒有再來,她的音訊如同石沉大海般,再沒有傳來辦法。

也可能是戚西刻意地去避開有關她的事情,才會覺得她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可有些事情即便避得在厲害,現實也會将之推到眼前。

就好比現在,戚西看着一路爆上頭條的關鍵熱搜,幹澀的眼眶終于有了淚意。

#江元卿和戚西公開解除婚約#

他一直不敢提及的事情,現在被江元卿直接丢上了明面。

心裏那絲深藏的期待,終于消失殆盡。

所有人都在瘋狂讨論曾經為了彼此可以赴湯蹈火的模範未婚伴侶,怎麽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甚至過去極度反對江元卿跟戚西在一起的人,也在深深地懷疑這則消息的真實性。

可消息的确是江家官方操作的賬號發布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戚西把光環丢在一旁,整個人淪陷于黑暗之中難以自拔。

針紮般的心髒告知自己仍在呼吸喘氣,大腦卻已經提前宕機罷工。

在看到這則消息前,戚西還在想自己于感情中的底線在哪裏。

看到這則消息後,他發現自己的底線已經為江元卿再度後退了。

非你不可也不是不行,至少證明着自己的唯一性。

現在不愛也沒有關系,未來那麽漫長的時間,總歸會有愛上的可能啊。

戚西遲鈍地想到這一些,奈何為時已晚。

而他再後悔,剩餘的自尊心也不容許他找上江元卿。

解除婚約一事都公開了,那就證明他們的的确确沒有可能了,又何須上趕着丢臉。

過去風情萬種一眼使人沉淪的大美人,如今成了一朵養分稀缺的花,枯得葉子都卷邊了。

能施以援手的又僅僅只有那麽一人,卻遙遠得再也無法觸及。

戚西打開門看見江元卿的時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尤其是她二話不說闖進來,反手把門重重合上并鉗制住戚西時,大腦最為混亂。

他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被人掐住雙手手腕摁在牆上,唇上瞬間壓下來一道熾熱。

與江元卿外表極度不相符的霸道親吻猶如狂風過境,急促地攻城略地不留他一絲喘息空間。

戚西嗚咽着想要掙紮開,奈何換來的卻是越來越窒息的親密。

片刻後他雙腳無力地軟倒在江元卿懷中,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還不待缺氧的大腦反應過來,卻聽她俯身在耳側,落下一句鄭重話語。

“和我結婚。”

戚西愣了下,沒有說話。

“你想解除婚約,那就解除,我們一切重新開始。”

“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盡我所能給你,只要你跟我結婚。”

江元卿撫上戚西的長發,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摸着。

“這段時間沒有見你,是我在重新審視自己的答案和內心。”

“我仍舊不會騙你,我的回答依然是上次那樣。”

“但我的不信任,不是對你的不信任,而是對我自己的不信任。”

“你是我唯一的軟肋,而我身處在那樣危險的環境下,脆弱的你将會是諸多人的衆矢之的。”

“我不敢确定能夠萬全得護你無憂,所以只能無奈地選擇隐瞞,好歹落入險境的你是無知的你,将不會被對方為了撬開你的嘴而肆意淩虐。”

江元卿嘆了口氣。

“而愛,那是最珍貴的承諾。”

“現在我還沒有登上我想要的位置,也還沒有成為一個無堅不摧的人。”

“我沒有資格去輕浮地随口說愛,那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對我克制堅守的蔑視。”

“所以,你要不要先跟我結個婚,再等幾年就行。”

她簡直是将溫柔刻入骨子裏,一席話送入戚西耳中直接讓他聽軟了身子。

幹涸的心霎時間被春雨滋潤複蘇,連日來心弦早已搖搖欲墜的戚西直接潰不成軍,淚湧了出來。

他用力抱緊江元卿,嗓子啞得厲害。

“沒關系,我等你,我等得起。”

“我已經為你一再退讓,只求你別讓我最終毫無底線便好。”

“要騙就随你騙吧,但是下次吵架能不能早點來找我?”

“睡不着真的很難受。”

戚西快要委屈死了,比之前得知江元卿快死了還要委屈。

江元卿想笑卻不敢真的笑出聲惹惱戚西,只是語調輕快地又重複了一邊問題。

“所以,要不要跟我結婚?”

戚西哼了聲,鼻音有點兒濃。

“結。”

作者有話說:

寫完了,發現也沒啥刀,之前講的太嚴重了(撓頭)

番外有三個,一個是從結局衍生的支線,江元卿會進入黑化狀态,囚禁不答應結婚的戚西(個人XP,結局甚至是可怕的HE)

一個是阮雲青和阿令的圓滿番外

一個是江元卿和戚西的圓滿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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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源的後事需要交代嗎,感覺大家不會多感興趣

有什麽需要補充的或者我沒寫清楚的,都可以告訴我,我老老實實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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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字之後就容易放飛自我,下本要回快穿老家了,走過路過點個收藏(雙眼發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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