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2025年5月9日

第五十九章:調解

我和烏少義搬進了譚子曲交易的那坐宅邸裏,雖然不如以往将軍府大,但是在這個時候也算是極為宏偉的一座宅子了。

裏面還有幾個傭人未被遣散,說是以往譚子曲收留的幾個小孤兒,長大了,當然就得在這裏生活了。

現在烏少義也沒當将軍了,當然就也沒了俸祿,沒了俸祿也就養不起這些仆人,本來是想遣散他們的,奈何他們怎麽也不願意走,說是受了人的恩惠,死也要留在這裏。

我說他們原本的主人已經走了,他們也不聽,直說不需要俸祿,能養活家人就夠了。

這可讓我愁死了,本來有不要錢的工人也是好的,但是現在我和烏少義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提養起他們的一家老小了……雖然說是這裏現在的家産還夠吃喝一陣子,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就這事兒我本來是想跟烏少義商量一二,但是心裏的那股尴尬還是讓我不得不讓我心存芥蒂。

我都不知道我留在這裏幹什麽,好像我自從穿越過來就一直吃烏少義的,喝烏少義的……那烏少義可真尼瑪是個冤大頭啊……

我就躺在那新床上,左翻右翻,翻得床單都皺成一團,我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烏少義還是住在我隔壁,但是我又拉不下面子去找他,現在我才意識到,什麽是所謂的家庭經濟問題,以前我昝赴單身漢一個,一個人逍遙自在,過得倒也清靜,現在……怎麽覺得我倒是成了一個負債累累的單身父親?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我下意識起身去開門,其實不用用腦子想我也知道是誰。

門一開,我就看見烏少義正對着我的臉,還是好看,但我此時卻有一種想“砰”地把門關上的沖動。

“你……幹嘛”我猶豫着開口,他不說話,我心中始終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我大概知道烏少義此想說什麽,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表達。

“進來吧,其實我也想和你說些話……現不提先前的事情,我只是單純地想說說而已。”我對他道。

我從廚子那裏拿來了一壇酒,回去也懶得找碗了,就猛地放到他的桌子上。

“烏少義,你會喝酒不?”我迎着他奇怪的眼神,笑着對他道,我一直以來都沒有用這種口氣對他說過話,也沒有和他喝過酒,八成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待,始終害怕教壞了他。

“喂,問你話,你別跟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不說話啊。”我半笑着開口,“別說你不會啊,難不成我離開這麽多年,你連酒都不會喝?”

“會。”他看着我,擡起酒碗,仰頭就喝,酒水順着他的嘴角往下滴落,酒碗擋住了他的臉,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這小子,真長大了啊。

碗放下,我看到的還是那張臉,他的眼睛還是直直地盯着我,讓我心中本有的慌亂忽地燃起。

“看我幹嘛”我苦笑着把他的眼睛捂住:“醉酒配美人,你看我這個大男人幹嘛?”說着,我把他的頭按在桌子上:“你小子,就別唧唧歪歪的了,那事兒誰都不許提,咱倆就正式成為兄弟,成不?”我今天必須要對他說清楚,即使這樣對他來說有些殘忍,但是……我畢竟不是真正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而且,我還是個男人。

烏少義沒說話,他只是低着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該做什麽。

我把在桌面上的另一個酒壇蓋子猛地打開,端起酒壇,仰頭就喝,腦袋暈暈的,呼了一聲,“爽!”把酒壇推到烏少義面前,“喝啊!喝光它,我們就是兄弟,以前你……你太小了,總不能讓你喝酒吧,現在你長大了,就……就可以和我成為兄弟了,你們古代不是喝酒就成兄弟嗎那麽……我們就……哈哈,喝啊看不起我?”

烏少義看着我,我心裏莫名的發慌,即使我知道說這些話完全是屬于酒後壯膽,我其實是清醒的,我也不想傷害他,只能這樣,即使有些殘忍,但總好過用其他的方式吧……

烏少義就那樣一直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他這樣盯了我多久,終于,他捧起那壇酒,仰頭喝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這一幕,覺得高興,又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我借着酒勁對他說了很多話,雜七雜八,什麽都有,

“烏少義,我記得以前我好像還說過要教你我們那邊的文字來着……最後忘了……哈哈……其實你學了也沒什麽用,就算了吧……哈哈……”

“以前我們寝室有個哥們兒,他喜歡我女朋友……最後……最後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我和我那哥們兒還是兄弟……大概這就是我找不到姑娘的原因吧……”

“烏少義啊……我其實快把你忘了……但是我又回來了,然後我又想起來了,你說我到底是因為什麽這樣來回穿梭呢……簡直累人啊……哪個鬼孫子這樣折騰老子?要是讓老子知道了,他娃兒死翹翹了!”

自始至終,烏少義一句話也沒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就這麽一直說着,直到我問他:“烏少義,我記得你以前喝酒不行啊,我只見過你為士兵餞別的時候喝過一次,看你那樣就知道你不會喝酒,話說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學會喝酒的啊”

“早就會了。”他答道。

“咦?啥時候啊是不是這幾年?你長大了武瑀那小子拉你喝過酒對不對?”

“不是,從你第一次消失的時候,我就會了。”他低低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眼睛也有些恍惚,幹笑着,坐在椅子上,用手掩住了眼睛,突然想哭。

“昝赴……”烏少義忽然揚手拿開了我覆在眼睛上的手,忽地貼上來,這不是一個很深的吻,只是貼着。

他離開,看着我,那種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一直都在等你。”他說,而後,轉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腦子就像被糨糊糊住了一樣,混混沌沌,根本沒用……按理來說,我應該走,對于這樣的感情,我應該感到厭惡才對,但是我沒有,我根本沒有勇氣告訴他我這次真正想說的話,我想說:“就這次,就今年,過完了,我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啊。”最後……還是演變成了這樣……

我……他媽的是個傻逼嗎我到底在怕什麽啊……

日子照樣過,我想了很多辦法賺錢,收入都不咋地,其實在這個年代表演一些“魔術”是很來錢的,就是靠一些物理知識,一切ok,但要養活這麽一大家子,我恐怕表演到八十歲都表演不出這個宅子一年的生活費。

烏少義最近很忙,他在忙什麽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話,上一次那個喝酒本來是希望調解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但貌似不但沒調解開,反而還使我們之間的關系又灑了一把鹽。

我偶爾會去徐越那裏打探一下情況,我問他究竟是為什麽我的傷口不疼,他告訴我這裏面還有一些淵源,我問他是什麽淵源,他說,正因為淵源太深,他還沒解開,我無語了一陣,告訴他不急,并且透露了一些現在我們的住所,意外的是,他說他早就知道了,我問他怎麽知道的,他又搖頭晃腦告訴我天機不可洩漏,我調侃他一陣,又知道了武瑀現在的居所,他又跟青竹住一起了,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怎麽回事兒。

随後我又向徐越問起蔣一來,我其實不是很确定他認不認識蔣一來,畢竟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交集,意外的是,他居然驚訝地說:“是那個奇僧吧?”

我有些驚訝,随後聽到他說:“蔣一來是以往羅勳國的将軍吧,他在三年前削發成了僧人,這件事情可是傳遍了整個羅勳乃至遲烏兩國呢,我聽說他在篙淩寺,法號了塵呢……他整天捧着一個粗糙的木制發簪念經呢……真不明白,明明是個和尚,連頭發都沒有,還抱着個簪子,想來也是一個塵緣未了之人,那寺廟的方丈也曾怪過他,但他也不聽,後來因為他也做成過一些大事,所以那方丈才沒再說,默許了……”

“你知道的還蠻多的。”我調笑道。

徐越擺擺手,道:“這些都是人盡皆知的事了,你在街上随便找個小孩兒都知道這些事……”随後,就睨着眼睛,又一副懶散的樣子。

“得了,你就別謙虛了,以後我有什麽事兒都來找你哦,再見。”我擺擺手,道。

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也擺擺手,并且告訴我走的時候把門兒捎上。

我本來又想找個空地來表演一下“魔術”或者說幾個故事來賺點錢,但逛了街道一圈,發現今天攤位已經被賣各種東西的人占盡了,我連一個縫都擠不進去,而且今天的行人格外少,好像都被什麽給引跑了一樣,實在冷清。

我也就懶得亂逛,就準備回去,走着走着,卻發現行人們都匆匆趕去某個地方,處于好奇,我也随着他們向那個方向走去。

只看見人越來越多,而罕見地沒有七嘴八舌地讨論,而是靜靜地在原地沒動,一副享受這什麽的樣子。

我步子一頓,集中精力一聽,果然,隐隐約約,我聽見了微弱的琴聲,但聽得好像沒有別人那樣清楚,于是我繼續往那個方向走去,果然,我認得這種聲音,好像是一個叫……古琴的樂器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的确好聽,連連纏纏,給人一種依戀的感覺,細聽又覺得帶着悲涼的意味,婉轉溫柔,又覺得分外熱烈,我這個對樂器一竅不通的人都覺得這聲音簡直妙極,圍在外面的行人都沒了聲兒,好像都在傾聽這天籁之聲。

人是擠了一層又一層,我也擠不進去,想想還是算了,于是便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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