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間看到自己醜兮兮的臉時,頓時笑開了花。
我剛才沒聽錯吧,安覆寧竟然,竟然說喜歡我?等等。他似乎沒說,但是,他表達出了他喜歡我啊!
我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頓時又笑了,一邊笑一邊洗臉,就像個神經病。
所以,旁邊洗手的妹紙,看着我的樣子就像看瘋子一樣。
我捂着嘴,不想自己笑出聲,但是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連忙打電話給蓮花,不待蓮花說話,我就開口說,“蓮花,安覆寧說喜歡我。你知道嗎,我知道以後真的開心的要死掉了,原來幸福來得這麽快,我連準備都沒有,蓮花,我覺得我馬上被車撞死,我都能含笑九泉了呢!”
蓮花聽完我的話,默默地把電話給挂了。
我抱着手機,放在胸口,仰頭笑得更白癡一樣。
終于,我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回去座位,才發現安覆寧竟然不在了。
座位上壓着一張紙條,那裏寫着:落落,我突然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明天我們到電影院再選片子吧。
留言其實沒什麽好看的,但是好看的是他的署名,他在紙條上落款的是一個字,他的名字—-寧。
原來,一個人的名字可以好看成這樣,原來,一個人的名字讀出來可以好聽成這樣?
“寧……”我輕輕念着,覺得所有形容詞都無法形容這個字。
我拿着紙條,在他的落款處,輕吻了一下,小心地把紙條放進我的錢包裏。
看着錢包裏的紙條,我又開心地笑了。
回去學校的時候,是身心都輕松啊。步行到學校,到宿舍樓,我都不覺得遠。
帶着白癡一樣的笑容回到宿舍,推開門,剛一推開迎接我的是幾聲‘嘭’的聲音。
聲音響在頭頂,然後綻放出來,五顏六色的禮花,蓋了我一身。
“恭喜恭喜。終于修成正果。”蓮花拿着禮花笑眯眯地說。
阿好則雙掌合适,放在胸前,朝我微微鞠躬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恭喜施主,功德圓滿。”
我笑着一把抱住她們說,“你們知道嗎?我好高興,好興奮,這簡直比中了彩票還開心啊!老天爺待我真不薄!”
“行了行了,看你的樣子簡直就像深閨怨婦,盼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丈夫狠狠滋潤了一樣。”蓮花拍開我的爪子,笑了笑。
我放開她們,在原地轉了個圈,說,“趕明兒,姐請你們吃大餐。”
“你說的?”
我點頭,突然想起明天要約會的事情來,連忙一拍手說,“明天我們要去看電影,可是我沒衣服穿,我想買件新衣服,陪我一起去呗!”
蓮花白了我一眼說,“當初我看你見聶阿姨都沒那麽積極。”
阿好則一臉沉痛地說,“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青仁笑了笑,“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愛美的,走,一起幫落落搞定安覆寧去。”
于是,我們一行四人浩浩蕩蕩地殺去買衣服了。
我想買件連衣裙,聽說男人都喜歡看女人穿裙子的樣子。
蓮花一邊挑選一邊說,“那是因為他們想看看女人們走光的樣子。”
我怕冷哼一聲,不想理她。
雖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但是我相信安覆寧不是,他可是正人君子啊,雖然說那一晚,我們的确情不自禁了。
我挑選了一條雪紡小白花的連衣裙,在配上一雙清涼的涼鞋,看起來就是一副青春蓬勃的樣子。
蓮花說,那是春/心蕩漾。
為了這次約會,我可是下了狠手了,連包包都配了一個。
而且,還去剪了劉海,可謂是從頭到腳都要重新包裝。
晚上的時候,我還敷了面膜,立志明天見他的時候,就是美美噠!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體所有細胞都處在興奮狀态。
而且,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化了個淡妝,然後就帶着我一副‘清純樣’去電影院門口等。
等到電影院的時候,我才想起,我們沒約定好時間。
我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他,但是他卻沒有接聽。
我放下手機,看了看今天上映的片子,有愛情片,有動作片,也有恐怖片。
我聽說,一般來說,男生喜歡帶女生看恐怖片,因為他們想體現作為一個男人的安全感。
但是我想,安覆寧不是這種迂腐的人,絕對不會這麽想。
所以,我看重的是一部美國大片,不會有愛情片得狗血,不會有動作片得野蠻,也不會有恐怖片得驚悚,而且還特別能體現我有品位。
我暗自高興了好久,坐在等待廳等了一會,就到外面等了。
能多看他幾眼,就是幾眼。
我七點不到就來了,現在已經八點了,他還沒到,我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可是他還是沒人接。
我皺了皺眉,覺得他肯定是在路上,于是我又笑眯眯地等了一會,一直等到九點,他還是沒來。
我繼續打他的電話,可是還是沒人接,然後我隔了幾分鐘就打,終于打到那邊關機了。
我頹然地放下手,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
我又打電話給沈律問問,沈律說沒聽說他發生什麽事情。
這樣就怪了。
我在電影院門口從早上等到了午後,我的手機也沒電了,可是我還是要等,安覆寧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我不相信他會爽約。
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電影院的門衛走過來,說,“小姑娘,你在這裏站了一天了,你等的人不會來了。”
我沒有應他,還是在等,這個時候,等待似乎成了我的本能,我只能望着街尾,麻木地等下去。
五點多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直到電影院關門的時候,雨還在下着,只是雨越下越大。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等什麽?我到底是在等安覆寧,還是在等他的承諾?
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們明明說好的,他為什麽還能爽約,爽得如此幹脆?
我拖着腳步,往學校裏走。
全身濕透,雪紡的裙子貼在我的身上,再也飛不起來。
我無視了所有路上行人看我的目光,緩慢而呆滞地回到學校。
下雨天,學校不會有太多人,更何況這麽晚了。
我就像一縷幽魂一樣,在雨夜裏走着,然後回到了宿舍。
我打開門的時候,蓮花正在吃泡面,他回頭看我,剛想打招呼,頓時吓住了。
她放下泡面,連忙走過來,驚訝地問我,“落落,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
我一把抱住她,終于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洩,“蓮花,蓮花……”我抱着她哭喊,“他沒有來,根本就沒有來,我等了他一天了,他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
蓮花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肩說,“別哭了,落落,也許,也許他是有事情也說不定……”
大概是蓮花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牽強,所以她沒有說話了,只是抱着我,拍着我的背。
阿好和青仁給我們遞了幹毛巾,說,“趕快擦一擦別感冒了。”
蓮花推開我,用幹毛巾擦了擦我的頭發,我的臉,而我卻一陣眩暈,一頭栽在蓮花的身上。
“落落!”蓮花她們大驚,阿好說,“落落身體好燙,發燒了吧!”
然後我就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我一直在半睡半醒之中,依稀感覺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醫務室,然後我似乎看到了青仁坐在我身邊,抹了把淚。
我也似乎聽到了,醫務室旁邊的廁所裏,傳來了蓮花破口大罵的聲音。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場夢,從我決定和他告白的時候,這場夢就開始了。
他如果真的喜歡我,就不會這麽幾次三番地戲弄我,讓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還覺得自己很幸福。
這場夢做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現在想起來,我依然還能感受到當初那場拼掉所有尊嚴和無畏的感情,是有多麽得痛徹心扉。
他讓我知道我還可以那麽勇敢地去愛一個人,去追一個人,可以為那個人,放棄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顏面。
也是他讓我知道,原來一個人,從雲端跌下來是那麽得痛,那麽得鮮血淋漓,然後變得麻木。
我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因為想起過往而酸澀的眼睛,然後吐出一口氣,告訴自己,沒有了他,我依然可以好好活着,依然可以微笑地仰望明天的太陽。
時隔三年,現在想起來那一場可笑地追逐,其實只是因為當初不夠成熟,以為堅信‘有付出就會有回報’這一句真理就一定會成功,其實,那不過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方式。
我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獨自行走在冷風中,耳邊是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車輛,還有掠過發梢的落葉。
我看着路邊的長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