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卿并不是在實時竊聽江元源, 她本身其實無意窺探任何人的隐私。
只是最近江元源的狀态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奇怪,她不得不設置一些關鍵字眼,待觸發後才會開始同步傳遞。
在她的名字被念出來之後, 光環上面自動将江元源說的話轉成文字呈現給她。
向來在這些方面并不注重細節的江元源,如何得知光環被她輕微動了手腳。
心存疑慮的江元卿直接叫跟随而去的保镖找借口進席露露的房子探查。
保镖傳回來的結果是一切正常, 房內除了情侶二人外,就只有一個經常來做客的安迪。
想起這個外貌斯文性格熱情善良的Beta,江元卿派人将他的個人資料調取過來。
安迪的生平事跡非常普通, 完全是一個沒入人堆找都找不出來的人。
但最近他在工作上的表現突然變得格外出色, 勝過了不少行業內的人才。
用他自己的話來解釋,那就是突然開竅,外加長年累月的努力下, 生活終于開始向他回饋。
好像有點東西,但東西卻又不多。
這變化說大不大, 說小卻也不小,他是否是在藏拙現在一切也未可知。
“這段時間派人時刻注意安迪的動向。”
“每過半個小時就确定一下屋內情況,要确保他們都在可控範圍內。”
江元卿經過考量後将安排吩咐下去, 随手一手托着下巴, 表情看起來并不那麽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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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迪要進入正題的時候,随行的保镖突然打擾, 頓時吓得他連忙剎住車。
保镖進來溜達一圈的借口找得很爛, 武力值點滿的人也不能再強行苛刻地要求其智商也在線。
江元源很快就反應過來保镖這樣的行為是經過誰的授意,他突然就有些煩躁。
确保不會再有人過來, 而席露露正在她的房間內忙別的事情,安迪警惕了片刻, 這才松下肩膀。
“吓死我了, 感覺你妹妹對你有些過度保護了。”
“真是令人傷自尊, 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好的。”
安迪像是在無意識地喃喃,轉頭看見江元源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就向他道起歉來。
“抱歉抱歉,我不該非議你的家人。”
“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那場偉大的試驗。”
“朋友我等下說的話可能聽起來有些離奇,但請相信我,那都是我真實的悲傷過往。”
安迪說三個月前他本來也有個恩愛的女友,還是一個美麗動人的Omega。
他們原本很幸福,直到他的女友被人惡意侵犯了。
侵犯她的人有A也有B,難過的是安迪無論是A或者B,就沒有一個是他打得過的。
他就那樣眼睜睜看着女友被人淩虐欺壓,而他形同廢物般被那些惡人嘲笑着。
“這件事成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陰影,我的愛人還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安迪深深低着頭,周身彌漫着悲傷的氣息。
相似的經歷勾起了江元源的共鳴,他與安迪一般,霎時間難過得不能呼吸。
可他們唯一不同的是,江元源沒有向外人說出這件事的勇氣,他也不願席露露再遭受異樣的眼光。
“我陷入了深深的內疚,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自暴自棄。”
“直到我遇見了一個人,他讓我看見了變強的希望。”
安迪說有人秘密引薦他去參與一項試驗,那是不可言說的高層人員正在進行的一個絕密項目。
他們發現了珍惜少量的能量源,并驚喜地開發出它的特異功能。
這種能量源能夠最大程度地去激發人體內的能量,各個方面都會在短時間內快速晉升。
副作用卻是偶爾會感到胸悶頭疼,但卻并不是什麽要命的傷害。
“既然這麽厲害且副作用并不嚴重,為什麽會挑選外人來進行試驗。”
“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江元源覺得這試驗聽起來有些牽強,如此好的事情怎麽會缺人參加,還得經人秘密引薦。
安迪聞言卻只是嘆了口氣,目光暗淡了些。
“我當時跟你的想法一樣,這種好事怎麽會落在我身上。”
“可當我看見愛人驚恐的眼神,每至夜深總在噩夢中反複徘徊,最終痛哭着驚醒。”
“我真的愧疚到要瘋掉,反複糾結後還是決定去參與這場試驗。”
“我抱着懷疑的态度去參觀了那個實驗室,發現其實像我這樣的例子并不少,甚至有些人試驗失敗了。”
“在進行試驗時是要簽訂無責條約的,今後因為試驗而産生的任何不可控結果,都要我們自己承擔。”
“我抱着豪賭的心态,去嘗試了。”
安迪将袖子撩開,纖瘦的手臂突然暴起一塊結實有力的肌肉。
“很顯然,我賭贏了。”
“我向我的愛人展現了我的能力,給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慢慢的,她最近這段時間情緒有了很大的好轉,甚至可以與我一同出門了。”
“我真的很感恩,很感恩,變得如此強大的我,未來會遭遇的一切忽然就變得不重要了。”
安迪眼中溢出淚花,那副動情的模樣讓江元源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為安迪的幸運與深情感動,甚至沒有發現安迪悄無聲息地避開了他本身的疑問。
“很抱歉朋友,其實遇見你們的那天,我聽到了關于你愛人的一些事情。”
“我猜測她可能與我的愛人有相似的遭遇,所以我才鼓起勇氣和你說這些。”
“雖然你的愛人看起來仍然很開朗,但你也能感覺得到吧?”
“她其實仍舊很害怕,很沒有安全感,與我的愛人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朋友,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若是下定了決心參與試驗,告訴我,我帶你去。”
話已至此,安迪想說的便都說完了,後續便全看江元源的反應了。
他現在還有些糾結,因為這陌生的試驗聽起來風險性不小。
可是變強的念頭現在已經快要逐漸占據他的整顆心,安迪的樣子他太過渴望成為。
“你讓我想想。”
言辭之中在猶豫,心其實已經動搖。
而熱愛藝術的他向來是感性多于理性。
最終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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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去往特殊實驗室的事不能夠被發現,江元源有些糾結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江元卿安排的保镖基本上是每半個小時就要來确認一次情況,而安迪說一次行動至少要一個小時。
江元源找過借口禁止他們打攪,可那群保镖仍是有各種辦法來确定他們的存在。
“不行啊,就算保镖不進屋打擾,可他們四面八方圍着,我們出去的路也都被堵住了。”
安迪抓了抓頭發,對江元卿密不透風的保護有些不耐煩。
不太參與他們之間話題的席露露這回終于沒忍住好奇,詢問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江元源本打算瞞着她,畢竟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可他們若要順利離開,似乎離不開席露露的幫忙。
所以在征求得安迪的同意後,江元源半真半假地說了這件事,并讓安迪展現了自己的力量。
“不行源哥,這件事情不确定性很大,你不能夠冒險!”
席露露下意識就要阻止江元源去參與試驗。
江元源很感動席露露的關心,但他現在想要變強的心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很強烈的執念,如果這一次不去做,他将會抱憾終身。
較之以往變得稍微沉悶些的席露露終是拗不過江元源。
他現在已經成了她灰暗人生裏的救命稻草,她甚至有些敏感自卑地擔心,若是自己态度太差,江元源會不會為此生氣而抛下她。
一屋子問題人類終歸是達成了共識,并且在安迪的勸說下,席露露主動爆出家中有地下暗道的事情。
“那麽現在,只要糊弄好保镖就行了。”
江元源目光溫和地看着席露露,一個計策忽然浮上心頭。
只是。
不知席露露是否願意答應。
江元源小心翼翼地将辦法告訴她,見到她一瞬害怕地抓緊衣角,頓時心一痛,立刻反悔道歉。
“沒關系….源哥,你讓我稍微做一下心理準備吧。”
席露露低下頭,唇瓣抿得格外緊。
安迪餘光瞥過,熱情友善的面目下,一聲不屑輕浮的嘲笑差點沒壓住。
兩天後。
保镖再度去查看江元源二人是否一切安好時,尴尬地撞見了人家親熱的場面。
強裝害羞的席露露嘤咛一聲後錘了下江元源的胸膛。
江元源失笑中将人橫抱起,無視快步離開的保镖,帶着席露露進入房間。
後面會發生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出去後的保镖立刻把确認情況的任務甩給了同僚去幹。
半個小時後同僚去了,第六感讓她只敢隔門竊聲,不敢用特殊辦法窺視。
而後與上一個保镖一樣,面無表情卻暗自尴尬地将任務甩給另一個人。
席露露獨自一人在屋內,确定周圍沒有人後,面無表情地把提前錄好的聲音關掉。
她坐在床上将自己蜷縮起來,手裏握着江元源有定位功能的光環,腦海內空蕩蕩一片。
江元源臨走時的眼神她回想不起來了,心裏卻隐隐察覺他眼中包含的東西已經逐漸開始偏離原本的軌跡。
可是也來不及了。
她已經有些分不清到底什麽是該或不該。
她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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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源從暗道到達了指定地點與安迪彙合,上了飛船後他就開始感到眩暈,直到失去意識。
醒來後人已經坐在一間冰冷單調的實驗室裏了。
心裏隐隐的不安又冒了出來,但層層相疊的事件既然已經把他推進這裏,又豈會容他輕易離開。
實驗室裏的來往人員全都戴着一張幹淨到沒有任何顏色點綴的面具,他們忙忙碌碌的不曾有人停下過。
江元源發現自己并不是特殊的,因為來到這裏的人其實并不少,每個人或多或少神情都有些驚疑不定。
直到看見有孱弱的人從某個密閉空間內出來,整個人容光煥發,輕輕松松單手擰起一旁活動區域的巨大鐵塊,霎時間看呆了很多人。
還有試驗成功的人腦域被開發,複雜的試題幾乎是看兩眼就快速解出正确算法。
大屏幕上顯示着成功率高達80%,這一切都在蠱惑着來人去簽下無責條約,勇敢地去進行人體試驗。
“相信我,你一定會是那80%裏最優秀的人。”
安迪拍了拍江元源的肩膀,堅定地目送他排隊完成試驗前的流程,最後踏進密室,再無回頭路。
江元源試驗的結果自然是成功的,只是昏迷之間他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改造他的身體的。
他只知道在清醒後,渾身上下瞬間湧上無窮盡的龐大力量,讓他迫不及待地去發揮出來。
“恭喜你,試驗很成功。”
神秘的研究人員冷冰冰地丢下道賀語,并告訴他記得去左側盡頭區域領取特殊抑制藥物。
變強的副作用便是會頭疼胸悶,唯有實驗室給予的藥物能夠将這些痛苦消除。
江元源來之前安迪便告訴過他這些事,所以他對此并未有太大反應,而是快步走出密室,跑到活動區域各種嘗試起來。
當他如所見到的那些人一樣,輕而易舉地拿起往日費勁也挪不動的東西時,眼眶忽然變熱。
他又去嘗試着做了那些學生時代令他無比頭疼的題目,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
“成功了,成功了….”
江元源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安迪在恭喜他的同時,順便帶來了他今後要用的藥物。
“對了元源,試驗成功後會有七天的觀察期,這七天你切記不要過快顯露出自己的能力,因為若是被有心人發現,我擔心你會出意外。”
“然後這七天你記得每天都要服用這個藥物,這是為了讓你更快适應并且契合這具被改造過的強大軀體。”
“藥若是快用完了你就告訴我一聲,我再帶你來這兒。”
安迪是多麽得貼心和善解人意,一時之間沖昏頭腦的江元源完全忘卻了所有的不合理。
他只能興奮地記住他變強了,他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了,他還能嘗試向江元卿看齊,讓家人驕傲了。
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全部都可以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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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回家的時候,江元卿發現江元源整個人忽然變松快了不少。
她不知道這其中關鍵的變質點是什麽,可向來準确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情可能不太妙。
“哥你回來了。”
“關于竊聽.器的事情我需要向你好好道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做出如此侵犯你隐私的行為,非常抱歉。”
“但是哥,如果你不想要我這樣密切的保護,還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些,畢竟關于嫂子的事并不是意外。”
“我不願意再看到你出事了。”
江元卿先行誠懇地道歉,堵住了江元源想說卻尚未說出口的話。
他心底其實也并未有太大的芥蒂,同樣也清楚江元卿這樣做大部分都是出于對自己好的目的。
見江元源好脾氣地簡單幾句帶過這件事,江元卿勾了勾唇,笑眯眯地要去勾他肩膀。
意外的是,江元源竟然躲開了。
江元卿懸空的手頓了下,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朝着江元源歪了歪頭。
被告知要對所有人隐瞞試驗這件事的江元源,一瞬慌亂後找借口說身上出汗不幹淨,怕江元卿嫌棄才躲開。
“這樣啊。”
江元卿欣然地接受這個理由,平靜地看着整個人分明格外幹爽的江元源快步上了樓。
她再度問詢了跟随江元源的保镖是否有發現什麽異常,答案仍然是沒有。
真沒有嗎。
外部因素可想盡辦法去化解,可若是內部因素,恰恰最難防。
“嚯,源哥那是怎麽了,剛才差點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猛地躲開吓我一跳。”
戚西濕着頭發走下來,跟江元卿講這件事的時候還疑惑地回頭看了眼。
“沒事,你頭發怎麽不弄幹。”
江元卿牽住他的手,把剛走下樓的人又往樓上帶。
“這不是等你給我弄。”
戚西抱着江元卿蹭了蹭,漂亮的眼睛泛着蕩漾水光。
江元卿溫柔撫弄着他的頭發,略微郁結的情緒稍微淡卻了些。
未來幾天江元源很少待在家裏,內心已經種下懷疑種子的江元卿時刻關注着他,卻又發現江元源似乎并沒有表露出什麽異狀來。
江母那邊最終還是把那批失竊的核心源定位在席家,雖然方向并不那麽明晰,但這至少比沒有結果好。
她把這個結果告訴江元卿的時候,江元卿忽然就想起席露露來。
她的猜測和推斷一向很大膽,如果真的是席家拿了這批核心源,而席家又一向和江家不對付,他們很可能會借機對江家人動手。
明着動手很難,但如果有容易動搖的人受了蠱惑,主動接受了有關核心源的試驗,那就要另當別論。
江元源雖然不傻,但他太過感性沖動,席露露若是借着被侵犯的事激化江元源的情緒,他也不是沒有可能會被煽動着去接受所謂力量強化。
但是讓江元卿如此冷漠地去猜測一個女孩的品性,她到底還是有些猶豫。
席露露看着不像城府深沉的人,除非從小到大都活在假面之中。
“席家內部玩得比我們狠多了,江家跟他們比起來這規矩跟小兒科似的。”
“所以如果你要跟我一起抓這條線,切記注意安全,他們都是不擇手段的瘋子。”
江母拍拍江元卿的肩膀,看她那樣就知道不止是聽聽而已。
江元卿單手托着下巴,忽然向江母要了之前給她看過的戰場紀錄片。
“我感覺惡源的事還是要跟哥說一下比較好。”
“以防萬一。”
沒有證據指向的猜測她不會貿然跟江母說,等明天拿這件事試探一下江元源後,再做定論。
江母雖不知江元卿的用意,但想到核心源下落不明,稍微提醒提醒那個傻兒子也好。
第二天,也就是江元源試驗的最終一日。
他近來為了掩人耳目,不斷地去做出瘋狂鍛煉的假象。
雖然每一次在用力之後身體都感覺像透支一般疲憊,可成就感卻滿滿當當。
就是很可惜,席露露看見他變強後,好像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開心。
今天本來從畫廊離開後要照舊去陪席露露,但江元卿卻忽然說有要事找他,讓他趕緊回家一趟。
想到今日是觀察期的最後一天,江元源服下藥物後身體仍舊輕輕松松沒有半分不适,他頓時開開心心地往家裏趕去,心裏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哥,去我房間坐坐,我給你看個東西。”
江元卿将江元源往房間裏帶,戚西正懶洋洋靠在江元卿為他置辦的定制沙發上,看見來人淡淡打了聲招呼。
惡源是機密不錯,但這種危險的東西一旦自己知道了,便也會想要告訴身邊的人去注意。
所以在與江母商讨之後,她也同意了把這個事情分別簡略地告知江父、戚西和阿令。
“哥,你上次不是以為我和母上在看恐怖片嗎,其實不是的。”
江元卿和戚西擠在一塊兒,那家夥看了眼光屏上跳出來的惡心黑色物質,裝模作樣地躲進江元卿懷裏。
江元源默默抱緊自己,眯着眼睛選擇性地去看那些畫面。
後面江元卿配合畫面平淡講解的聲音,江元源慢慢的就沒那麽害怕。
直到提到核心源,越來越熟悉的感覺讓他逐漸生起了不好的猜想。
“核心源是一種特殊的精神物質,藥物所那邊的研究結果是,人體融合它之後,短期內得到的全面提升其實都是一種假象。”
“部分人在精神受到嚴重刺激後,瞬間會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
“如果只是這麽一兩次,且短暫,那對人體的傷害倒是不大。”
“可若是精神長久以來一直受着刺激,人體不斷在極限透支的邊緣反複橫跳,最終的結果不是身體先壞死,那就是核心源先侵蝕人的精神,徹底霸占人體。”
江元卿看着面目逐漸僵硬麻木的江元源,心開始瘋跳。
“哥,目前整個聯盟上下沒有人能夠破解惡源的秘密,一旦感染或者被核心源控制,那将無藥可救。”
“如果你最近注意到有什麽可疑的人,一定記得告訴母上或者我。”
看着江元卿嚴肅的表情,加之方才畫面中戰士的殘肢碎肉瞬間被黑色淹沒的畫面,江元源顫了顫。
他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契合度極高的情況幾乎與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完美吻合。
江元源唇瓣動了動,話送到了嘴邊就要說出去。
後頸處忽然一陣發燙。
【千萬不能說哦,不然可能會死的。】
漫不經心的提醒在腦海內回響起,江元源雙手緊握在一起,瞬間把即将吐露的秘密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有發現一定會告訴你的。”
江元源倏地站了起來,朝着江元卿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後,告訴她想回房睡覺了。
江元卿餘光在明亮的窗外轉了一圈,淡淡點了點頭。
看着明顯不對勁的江元源離開後,被惡源惡心到的戚西強忍不适,有些擔憂地開口。
“元卿,我感覺源哥的狀态看起來有點奇怪。”
江元卿沒有否認,她有些頭疼地抵住額頭。
“你暫時不要靠近他。”
這話讓戚西心裏一咯噔,立刻就聯想到了剛才核心源的事情。
但他瞥見江元卿眼中的愁緒,也只是默默擡手把人抱住。
江元卿原先想的是,配合江母晚上把江元源放倒,直接把他暗中帶去家裏的秘密機構查一下身體情況。
可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硬生生清醒着枯坐了一整晚。
為了不刺激到江元源,江元卿也只能等着第二天再找機會。
無法相信自己又二次犯了蠢的江元源一整晚好幾次看着窗外,想要幹脆就那樣一死了之罷了。
他原先只是愧對席露露一個人,現在親手将危險因子埋入自己的體內他,愧對的是整個江家。
江元源眼眶幹澀得厲害,極度的悲傷下眼淚掉都掉不出來。
而那所謂的頭疼伴随着胸悶感,他終于在第八天感受到了。
胸口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瘋狂外湧一般,喉中不斷上滾着一股腥臭味。
驟疼的腦海內雜音紊亂,嗡鳴聲撞擊聲亂七八糟一齊響起,神經反複被拉扯。
江元源捂着要炸掉的頭神情猙獰,可尚存理智的他知道自己還在家中,不能夠肆意發洩。
沒有藥物可以壓制的江元源硬生生忍了五分鐘,那疼痛感才逐漸消失。
他大汗淋漓地癱坐在位置上,雙眼絕望。
光環突然響起。
是安迪發來消息。
【是不是開始發作了?】
【來找我拿藥吧。】
作者有話說:
yue 熱死了這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