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18.第18章

2025年5月8日

第 18 章

許硯風的冷飲店生意還算好,畢竟在這小鎮上還沒有像這樣的店,許硯風的“等風來”算是獨一份,一中的學生上學放學總會來買冰淇淋,買冷飲,男女生約會也都來這裏,放學後學生不想回家沒地兒去就三三兩兩來這兒聊天,還有人到這兒來寫作業。

這店裏還是女生居多,她們大多不是單純為了吃喝,而是為了許硯風這個人來的。她們經常在店裏旁敲側擊地打聽許硯風,打聽許硯風有沒有女朋友,和郁喜是什麽關系,許硯風也不惱,心情好的時候還笑呵呵地跟她們說上兩句。

許硯風對她們态度越好,她們就越想來,還叫自己的同學朋友們一起來,孟西陸也常帶着陸迦迩來撐撐門面,增加增加顏值,這一來二去生意也就紅火了起來。

郁喜平日有自己家的事要操心,不常來,只在空閑的時候,和給小賣部送貨的時候來看看,平時店裏只有許硯風和請來的一個夥計,兩個人一起倒也不累,忙得過來。

許硯風低價雇了一個鄰居大媽白天幫忙看小賣部和書店,大媽也樂意,反正在家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多走兩步路賺點兒錢,而且看店也是坐着,又不累。

孟西陸去店裏的次數并不多,學校晚自習放得晚,她便晚上去待十幾分鐘,有時候放學早一些,她就去幫許硯風招呼招呼客人,掃掃地呀什麽的。周六周日陳冰玲一直讓她在家學習,她憋不住地時候就約了陸迦迩偷跑出去,去店裏玩。

但許硯風一直很忙,她雖然會去店裏,但和許硯風的交流卻很少。平常說話也都不痛不癢,不鹹不淡的,孟西陸真的想不明白,他們倆之間到底是怎麽了

每個學校都有那種混混學生存在,學校外面也經常會有混混到處亂晃,一中雖然是出了名的好學校,但也不例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冷飲店裏經常會有一些看起來痞裏痞氣的人坐在裏面,許硯風和他們的關系也越來越近。

有一次她去店裏,看到那一群人裏有一個人面貌眼熟,回去後她才想了起來,那人不是那個她初三時在二中學校後街遇到的那個流氓嗎!

孟西陸心中着急,急忙打電話給許硯風,許硯風不知道在忙還是怎的,沒有人接電話。

她不顧陳冰玲在身後大罵,匆匆忙忙地就跑到了店裏。

一進店,她就向正在吧臺前忙活的許硯風大喊: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就是以前在二中後街遇到的那個流氓!”

話音一落,整個店都安靜了下來,許硯風動作肉眼可見地僵住,望向她的目光裏全是她看不懂的複雜,她有所感似的,轉身慢慢地看向了那群人。

那個被她稱作“流氓”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身旁,是一群怒目而視的小混混。

那人深深看了她許久,越過她将目光放在許硯風身上,那目光如有實質一樣陰險狠辣,但許硯風沒有擡頭,繼續着手裏的動作,好像沒有感受到一樣。

“走。”那人對着許硯風冷哼了一聲,徑直出了店面,剩下的人也都跟着他魚貫而出。

過了很久,店裏都沒有人說話,氣氛一度的尴尬沉默。

孟西陸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開口,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許硯風語氣平靜,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沒事。”

他将那杯冷飲做好,遞到了那位客人手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拿着點火機走到了點外,站在外面抽了起來。

孟西陸感到無措,她非常确定自己肯定做了什麽錯事,但她卻不知道是什麽。

郁喜今日也在,孟西陸趕緊跑到郁喜身邊,問她緣由。

郁喜嘆一口氣,皺着眉頭,無奈地說: “那些人看硯風生意好,想來撈點兒油水,收收保護費,本來硯風是打算晾一晾他們再談的,可是現在,你這麽一來,那人就知道那時候是硯風和他打架的了,這事情,就複雜了……那些人,都是得理不饒人的……”

孟西陸聽得心直往下墜,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辦,更加地心慌,只恨自己剛剛為什麽不冷靜一點,急急躁躁地就沖進來亂喊一通。

她生自己的氣,許硯風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要是因為自己出了什麽差錯,她……

許硯風不讓她過問這事兒,她沒辦法,之好乖乖上學,每次在店裏遇到那群人就繞道走,偷偷問郁喜這事兒的發展狀況,但郁喜也不常在這兒,許硯風打算怎麽處理她也不太清楚。

拖着拖着,這事兒就拖了小半個月,已經到了嚴冬。

這天,孟西陸正在準備英語考試,這是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門,考完就可以好好放寒假,好好過年,好好玩了,她心裏說不出的興奮,已經計劃好寒假要給許硯風店裏幫忙,就算在書店看店也行啊,好歹能幫他省下兩個月的工資。

因為發生了孟冬的事,陳冰玲怕聯系不上孟西陸,給她買了一部小手機,每天幹什麽去哪兒都要跟她報備。

還沒到考試時間,孟西陸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打發時間,英語她還算擅長,沒有什麽可考前抱佛腳的。

突然她的手機嗡嗡一聲振動,她拿出一看,是條短信。她本想按鎖屏鍵關掉,等考完再看,誰知手一滑,竟打開了短信。

到小南山204來,快!

孟西陸看了看發件人,不認識的號碼,她感到疑惑,不解這條短信是什麽意思。說不定是條垃圾短信呢,說不定是誰的惡作劇呢!

不管想出什麽樣的理由安慰自己,她心裏總覺得有些慌,就好像有什麽大事正在發生一樣!

監考老師已經進了教室,孟西陸猶豫着,猛然起來大步邁出教室。

監考老師在講臺上喊: “這位同學,你幹什麽去!”

孟西陸已經走出去十米遠,頭也不回地說: “上廁所!”

監考老師不再管她,只疑惑的自言自語, “廁所不在那個方向吧……”

小南山是鎮裏最好的一家飯店,平常鎮裏有什麽婚喪嫁娶的大事才會在那裏做酒,請親戚朋友來吃吃喝喝,這人為什麽要自己去小南山呢

孟西陸摸摸自己口袋裏的錢,狠狠心打了個車,一上車便急吼吼地對司機說: “師傅,去小南山,快一點!”

司機也是老手,一聽就知道她趕時間,她還沒坐穩便轟得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小南山服務很好,她一進門便有穿着統一制服的服務員迎了上來,她說自己找人,沒讓服務員跟,問清了方向便自己摸到了204.

204包廂的門沒有關緊,留了一拳寬的縫隙,孟西陸正好能看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麽。

她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進去,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趴在門口聽着看着裏面的動靜。

她看見了許硯風,還有好幾個混混,那個流氓赫然在列,一個年長一些的男人坐在主位,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一直從眼角到嘴邊,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她聽到他們叫那個男人“疤哥”。

包廂裏面突然一陣騷動,她趕緊向裏面看去,看到許硯風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坐在他身邊的混混們一個勁兒地起哄,說些污言穢語,個個罵娘。許硯風沒有理他們,神色依舊淡定,他對那個疤哥說了些什麽,包廂太吵她聽不清。

疤哥神色有些不滿,挑了挑眉沒有接酒,一只手悠閑地敲着桌子,好像這裏發生的事情都跟他無關。

許硯風又從兜兒裏掏出兩個厚厚的信封,端端地将它放在了疤哥的面前。疤哥嘴角上揚,拿起信封在手中掂了掂,滿意的笑了。

孟西陸咬住了唇,她當然知道這信封裏裝的是什麽!

随即疤哥又沉下臉來,包廂裏陡然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了。

“現在這社會啊,做人要講道理,我們呀,最講道理了。這一碼歸一碼,這件事兒完了,還有另一件事兒呢……”

說着,他眼神沖那個流氓示意。

那個流氓見狀起身,揪起許硯風,接連兩拳重重的打在了許硯風的腹部,許硯風有點承受不住,猛一咳嗽,嘴角有血絲流了出來。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死死咬住牙,不讓血再蔓延。

“這是你的。”那流氓直起身,雙手抱在一起活動了活動手腕,邪邪地笑着,又猛地出了兩拳砸在許硯風腹部。

拳風刮起一道風,許硯風踉跄地向後退了兩步,差點癱軟在地上。他掙紮着站起,站不穩,搖搖晃晃地好像随時都要倒下。

“這是那個biao子的。”那流氓說着無所謂的笑了笑,坐回了座位上。

孟西陸在許硯風被打兩拳時早已受不了,眼眶裏迅速蓄滿了眼淚,豆子一般的湧下來,她想沖進去攔住那些人,可是她生生抑制住自己的沖動。她知道,她現在進去,事情只會更糟糕。

“這樣事就算結喽!”疤哥對着虛弱的許硯風笑笑,像個老狐貍似的,嘴角沾着腥。

許硯風知道已經沒他什麽事兒了,手捂着腹部艱難地往出走,腳步虛浮,引起那些混混的哄笑,他卻毫不在意。

孟西陸恨死那些人了,恨不得沖上去咬死他們。

許硯風一出門便看到門口淚眼朦胧的孟西陸,他緊張地向包廂裏看看,發現那些人都笑鬧成一團,并沒有人注意,才松了口氣,說了聲: “誰讓你來的随後又嘆口氣, “走吧。”

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嗓音不負往日低沉動聽,沙啞地像是一把粗沙在喉嚨中研磨。

送許硯風到家,她本想跟着進去,誰知許硯風轉過來深深地看了她半晌,沉沉的開口道: “以後,沒事兒的話,就不要來店裏吧……”

說完便轉身進去,書店的大門在她面前緩緩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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