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乘風從板凳上眯着眼坐起來。
昨天晚上奶奶又醒了幾次,他怕後面出些什麽事,就一直沒回房間,在床邊上趴了一夜。
幾乎坐了一整晚,他整個人腰酸腿軟,脖子發疼,邊揉脖子邊朝門外走去。
回到房間,狗子躺在床上打着呼,四肢大開,雷打不動。
他進屋,拿了校服和書包,順了書桌上的手機,塞進書包裏。
“叮咚。”
短信提示音響起。
他皺眉,廣告短信系統會自動攔截,移動各種消費活動他都取消了,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劃開屏幕解鎖,一條信息閃爍在任務欄。
是一串陌生號碼。
—學長,早安。
看到短信內容,他就猜到了是誰。
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消息傳送了出去。
—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我以想請教作業為由找了班長。
任乘風能想象出向暖打這幾個字的表情,一定是耳朵通紅,小心翼翼,怕他因為隐私洩露而不高興。
他唇角一勾。
—下次遇到這種問題,直接來問我。
那邊的向暖收到回複,耳根子的紅直接竄到了腦門上,心髒砰砰直跳。
學長這是什麽意思?
“向暖,吃早飯了!”
向母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她趕緊将手機塞進書包,大聲喊道:“這就來了!”
走到餐桌上,向母把在外面買的饅頭豆漿裝進盤子裏擺好。
“在房間裏幹什麽?這麽久不出來。”
向暖拉開椅子,在餐盤裏拿了個饅頭放在嘴裏嚼,遮遮掩掩的說。
“有一道題昨天晚上沒寫出來,想今天早上起來看看,有沒有新思路。”
聽到與學習有關的問題,向母擰起眉頭,問:“怎麽樣啊?解出來了嗎?”
向暖點頭。
見狀,向母不再多言,但還是叮囑了一句:“你們班不是有個很厲害的年級第一嗎?你以後遇到不會解的題,就找他多多交流一下,你們班主任前幾天和我打電話說了,按你現在的學習情況,清華北大随便挑。”
向暖接着點頭。
心想,她已經交流上了呢。
聯系方式都拿到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離向暖和任乘風約定一個月的時間也還有一星期就到了。
同時,這個周末也是第二次月考。
向暖回憶着這将近一個月的點點滴滴。
每天早上的早飯,每日必有的早安晚安。
打完籃球後的礦泉水。
雖然每一件事都是小事,卻笨拙的表達了她的心意。
學長對她……
應該是有好感的吧?
要不然怎麽會收她的吐司,收她的礦泉水,還願意回她短信。
當初運動會他可是一個女孩的水都沒收呢。
想到這裏,向暖多了幾分自信。
當天上午。
吃完早飯,向暖騎電瓶車來到教室。
今天沒有吐司,但有饅頭和豆漿。饅頭是老面揉的,特別有嚼勁,浮水縣目前就一家做老面饅頭的了,營養又健康。
然而,等了許久,教室的同學陸陸續續坐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她等的那個人卻遲遲沒出現。
早讀進行到一半。
餘冰将身子挪向向暖,小聲問道:“任乘風家裏出啥事兒了?”
向暖搖頭,表示不知道。
餘冰恨鐵不成鋼:“你不是這段時間天天和他短信交流嗎,沒發個信息問問?”
之前要電話還是餘冰出的點子,向暖沒好意思告訴她自己慫,每天只能早安晚安,遇到有趣的就多聊點兒,也談不上下一步進展。
餘冰見她半天不動作,杵了杵她的胳膊:“快點兒,發個消息問問去。”
向暖小心翼翼從包裏掏出小靈通。
沒有全部掏出來,整個手機還在包裏,她低着頭,在聯系人裏找到任乘風的電話號碼,折騰了半天才把信息發出去。
—學長,你請假了嗎?
餘冰在一旁嘆氣:“我說你,都有我在這盯着呢,你有什麽好怕的?再說被發現了,老熊又不是什麽殺人狂魔,你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行了。”
向暖也知道餘冰說的沒錯,但還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連關心都只能遮遮掩掩。
整個早讀過去了,任乘風也沒來學校。
向暖兩分鐘看一次手機,卻遲遲不見回應。
“餘冰,我覺得學長可能出事了。”
向暖此刻臉有些發白,雙手發着抖,慌張望向餘冰。
心中有許多個猜想浮在腦海。
可能是路上出了車禍……
又可能是家裏出了事……
又想到任乘風平時開電瓶車開很快,沒準是路上出了事兒……
心中一旦有這個念頭浮起,就很難再壓下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況且任乘風不是那種不回短信的人。
這時,前排的餘浩轉過頭來和她們搭話:“你們說,風哥今天去哪了?怎麽早讀了也沒來上學。”
任乘風平時的确嚣張了些,卡着早讀的時間進教室,利用早讀時間吃早餐,雖然有違校規,但也無傷大雅,熊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然而再嚣張也不能直接逃掉早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