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打了會牌,衆人就前往新開的小廣場。
餘浩帶着班上幾個男生去買票,其他幾個則到處逛逛。
餘冰今天難得背了個攝像機,拉着向暖當模特,到處瞎拍。
此時向暖被餘冰要求右腿伸出,手搭在腰上,擺出一個S造型。
向暖有些難為情:“餘冰,我正常照,你正常拍,行不?”
餘冰右腿伸長,舉着攝像機蹲在地上,這樣一看倒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兒。
她說:“暖暖,這叫時尚,懂嗎?咱們既然出來拍了,就拍最有feel的照片。”
聽到這話,又難得和餘冰出來一次,她也不好拒絕,被迫站在公園前,擺出不習慣的姿勢。
就這麽頂着太陽站了半會,終于拍出了餘冰想要的風格。
“大功告成!”
餘冰招手,讓向暖過來看照片。
還別說,餘冰雖然表面上看着不靠譜,但拍出來的照片還真有兩下子。
她利用了光的角度,正好打在向暖的臉上,既不刻意,也利用到了,讓向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底下,皮膚細膩無比,一雙腿雪白無暇,又長又直,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攝像機,又透露着迷茫與無助。
向暖:“我啥時候擺出了這麽做作的表情?這攝像機還能僞造嗎?”說完這句,她還補了一句,“這麽一看,我還挺好看。”
給她看完了照片,餘冰把相機收好,得意一笑:“我就說了我是專業的。”
就在這時,餘浩已經把鬼屋門票買好了。
一行人将街邊發的傳單揣在手裏,拿傳單當扇子,驅散些涼意,說:“鬼屋的工作人員說了,一次只能去十個,咱們二十多個人,稍微通融了一下,就分兩批去。”他從兜裏掏出門票,環視了衆人一眼,問,“誰願意第一批去?”
餘冰拉着向暖,舉起手:“我我我!我們倆!”
餘冰向來如此,對待冒險刺激的事情一直都是沖在最前面,班上飛進了幾只飛蛾她也是沖在最前面将他們趕跑。
除了她倆,陸陸續續還有幾個人舉手。
其他人則未發表意見,大概是想留着第二批去,讓第一批先去探探路。
餘浩點頭,“行,我是班長,也打個頭陣。”他轉頭望向他最崇拜的風哥,“風哥,你也跟我一起吧?”
任乘風點頭,他加入這個班一個月了,雖說班上的人大部分都認識,但最熟悉的還是餘浩等三人。
一聽任乘風第一批去,剩下的幾個女生躁動起來,紛紛舉手也想去。
向暖見狀,內心泛起一陣酸。
但想了想,自己也是萬衆愛慕者之一,還不好意思把內心像她們一樣表達出來。
有什麽好酸的呢?
餘浩這下為難了,一開始見沒人,本來打算随便點幾個加入第一戰隊,現在突然多了這麽多人,還全是女生。
他想了想,開口:“這樣吧,夏小雨,孫銳,吳琴你們仨和我們一組。”
被點到的女生興奮的直跺腳。
誰不想和帥哥一起玩鬼屋呢。
接着,他又點了幾個男生,最終湊成了五個女生七個男生的隊伍。
隊伍組好,十二個人朝鬼屋走去。
這個地方是最近新建的,周圍還沒有人玩過,她們算是第一個試水的。
說是鬼屋,也不恰當,嚴格來說,應該是驚悚版密室逃脫。
進了鬼屋內,穿着囚服的工作人員帶領他們進入了一間密室。
這間密室四周都是欄杆,地上是草堆,類似于一間監獄。
又聯想到剛剛那位工作人員穿着囚服。
幾人對視一眼:這是讓我們監獄逃脫。
不過還好,目前除了黑一點,并沒有任何恐怖氛圍。
任乘風走到欄杆旁邊,觀察了一下,朝衆人說:“門上是密碼鎖,解開了密碼咱們就能出去了。”
這話說的簡單,問題是十二個人都是第一次玩,毫無頭緒,怎麽解開密碼成了關鍵。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不解,任乘風緩緩開口:“咱們四處找找,總能找到線索。尤其是這些草堆裏面,看看有沒有紙條什麽的。”
說幹就幹。
大家趴在地上,頭埋在草堆裏,開始尋找起來。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依然一無所獲。
衆人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衣服也沾濕了,氣喘籲籲的問:“咱們是不是漏了哪裏呀?明明有個密碼鎖,卻一個線索都沒找到。”
餘浩也累到不行,看了看欄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望了望站在一旁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笑道:“徐成,要不然你從欄杆裏鑽出去,然後再外面找找有沒有比較重的東西,把這欄杆敲爛了讓我們出去。”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一愣,轉而反應過來他說什麽,從地上抓了把草就往餘浩身上扔了過去:“你丫有病吧!”
餘浩連忙躲在任乘風身後,朝徐成做鬼臉。
在衆人打鬧時,向暖的目光被她身後的牆壁吸引了。
這塊牆放在這很突兀。
監獄很小,四周也暗黑無比,唯一能照明的就是他們頭上這盞小燈。
而且,牆上還多了個開燈關燈的按鈕。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
果斷地把按鈕按下,整個監獄一瞬間漆黑無比。
“啊——”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陷入了黑暗中,一會有些不适應。
“誰啊?”
向暖趕緊打開老人機的手電筒,照在自己臉上:“是我。”
這小靈通還是她媽前幾天買的,昨天聽到她要出去玩,才拿給她,她還有些生疏,目前只了解到一些使用方式。
不過還好她會開手電筒。
不過拿光對着自己也有些驚悚。
向暖說完,就拿着手機燈光,照向牆壁。
題目顯現了出來。
餘冰一拍她的肩膀:“暖暖,你太厲害了!”
向暖面子薄,沒好意思當着衆人的面接她這茬,低着頭,示意衆人看:“你們看看。”
題目如下。
如果 5121=0
4913=1
1140=1
0058=4
那麽 1936=?
8660=?
7440=?
0658=?
任乘風掃了一眼,很快就說出了答案:“2514”。
衆人詫異的望向他:“這麽快?”
“我題目還沒看完呢。”
任乘風笑了笑:“這種題我之前見過,所以直接推出來了,我先不說怎麽推的,你們要不自己想想?”
很快,就陸陸續續有人表示自己猜出來了。
餘浩和餘冰腦子不太靈光,趴在牆壁上看了許久也毫無頭緒。
最後餘冰不想再和這數學題鬥争了,轉頭朝着向暖:“暖暖,這題怎麽解呀?”
向暖也很快想出了答案,一直站在旁邊等着餘冰。
她朝餘浩那邊看了一眼,詢問自己能說嗎?
餘浩也不作掙紮,點點頭擺擺手,想迅速逃出這破地方。
收到了同意的指令,向暖果斷開口:“你們看,4914只有9那有一個圈,所以結果是1,0058中,0和8加起來有四個圈,所以結果是4,5121一個圈都沒有,所以結果是0,想通了這點,這道題就好解。”
餘浩和餘冰懊惱的拍手,感嘆自己連這都想不到。
衆人開了監獄的鎖,走了出去。
第二間密室比第一間密室恐怖得多。
這個房間要比剛才要大,房間前方擺着一個牌位,中間放着棺材,四周挂滿了白花,似乎是……
靈堂。
監獄裏怎麽會有靈堂?
不知為什麽,衆人都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餘冰抱着向暖的手臂:“暖暖,這啥地方……”
向暖回拍了她的手臂幾下,表示安慰。
但其實她內心也吓得發怵。
“你們看!棺材上有字!”
衆人的目光紛紛轉移到棺材上。
只見棺材上寫到:
靈恐棺有惡。
要吃備人難。
懼殺來魂內。
死到有兮收。
冬鬼進出竅。
任乘風手撐在棺材上,盯着這段文字沉思了一段時間。
他緩緩開口:“我們都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個定律,備就是北,因此,第一個字應該是棺,因為在備的上面,同理,難的下面是內,兮的左邊是有,冬的右邊是鬼,因此,合起來就是——”任乘風頓了頓,語速放慢,渲染了些陰森氣息,“棺、內、有、鬼。”
話音剛落,好好的棺材板突然彈起來,裏面竟然躺着個真人!
那人披着頭發,臉上塗滿了黑紅的顏料,張牙舞爪的對着衆人。
“啊————”
剛剛還在聽任乘風解密,此刻一個“鬼”就站在他們面前,直接把大家吓一激靈!
這時餘浩的大嗓門響起:“快逃——”
大家亂作一團粥,朝四面八方跑去。
這時,一位同學不知道在哪摸到了門把手,猛地一拉,竟然直接把門拉開了!
竟然沒有密碼或鑰匙!
他趕緊沖着大家喊:“這呢!這呢!跟着我往這邊走!”
十二個人趕緊跟他沖了出去。
而鬼還在後面追着。
門打開後就是一條走廊,周圍地上全是骨頭架子,看着滲人。
四周則布滿了監獄籠子,和第一個密室一樣。
每個監獄籠子裏都住着穿囚服的犯人,伸出塗滿紅指甲的雙手撲向他們,嘴裏念叨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後有追兵,旁邊又都是“鮮血淋漓”的犯人,衆人只顧低着頭閉着眼往前沖,其他的什麽也不管。
餘浩跑着跑着,一擡頭,竟是看到一個倒挂的女鬼沖着他笑!
直接吓得他一個趔趄,腿軟的直倒地。
餘冰也不知道最後走着走着和他并排,而向暖早被任乘風拉到前面去了,這時候猛地撐住餘浩下跌的身子:“你可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咱們得趕緊逃出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監獄內的囚犯抓住了餘冰的手,嘴裏還大叫着“放我出去”。
餘冰也吓傻了,閉着眼睛直接哭了出來:“密碼!密碼是2541!”
說完這句話,女囚犯很快放了她,兩人得以解脫,跟上大部隊。
向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和任乘風走在一起的。
女鬼從棺材中跳出之後,所有人都亂作一團,自己也和餘冰走散了,被人流沖到了小角落裏。
聽到一個同學大叫找到了出口,她正打算跟過去,但無奈人擠着人,每個人的求生欲在這一刻都爆發的無比強烈,直接給她擠到了最後面。
然後,任乘風就來了。
他似乎注意到了向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沖。
此刻也顧不上餘冰了。
此時她聽到了餘冰報密碼的聲音。
糟了!
果然,下一秒,一系列開鎖的聲音從各個監獄內傳來,所有囚犯都沖了出來!
餘冰從沒見過這陣勢,抱着餘浩瘋狂大喊:“救命啊!!!”
十二人團與囚犯展開了一段生死追逐。
也不知道在這鬼屋內繞了多少個圈,衆人終于沖出大門,見到了久違的日光。
出來後每個人都氣喘籲籲,人擠人的挨着,大口大口喘氣,都經歷了生死一般。
向暖被任乘風抓着,低着頭喘氣。
一邊喘氣一邊感嘆自己爆發力還行,起碼剛剛跑的過程中沒有拖任乘風後腿。
但又慶幸自己沒報八百米,因為剛剛這一通跑,差點去了她半條命。
她轉頭,目光尋找餘冰。
此刻餘冰和餘浩兩人正抱頭痛哭。
餘冰編好的蜈蚣辮早就亂成一團,她也不在意現在什麽形象了。
“嗚哇啊啊——”
“太恐怖了——”
“為什麽咱倆要最後啊!!”
兩人仿若經歷了生死一般,此刻也不顧慮什麽男女有別,抱在一起直接哭了出來,鼻涕眼淚一通灑,都蹭在對方衣服上。
“卧槽餘浩你眼淚往哪擦呢!!”
“咱倆這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你讓我擦擦眼淚怎麽了,我還沒嫌棄你把鼻涕蹭我身上呢!”
“我能和你一樣嗎!這可是老娘第一次穿!這衣服賊貴!”
衆人聽到這句話,紛紛模仿起餘冰的語氣。
“喲!你知道嗎!這衣服賊貴”。
十月的陽光灑在樹蔭後的十二人小分隊上,給衆人鍍了層金邊,上一瞬間緊張的氣息仿佛完全消散,留下來的只有“劫後餘生”的輕松和淡然。
大家一起坐在鬼屋後門的石橋上,大笑,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