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謙虛與随和,帶給了他短短數十天,令人不舍的美好的體驗。這種體驗慢慢升溫,使他的心裏揮發出別樣的情愫。
桌上的兩個人,一個做着讓人臉紅的浮想聯翩的夢,一個全身心投入于晚飯中,氣氛倒顯得格外和諧。
直到李文耀的突然出現。
喧嚣的燒烤店出現了幾秒的安靜,仿佛所有的空氣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收,引得人群的注意力難以不暫時轉移。
老板端着一盤剛烤好的金針菇,被眼前這個長相出衆,卻一臉兇神惡煞的年輕男人擋住了去路。
“這位先生。。”老板讷讷開口。
李文遜順着張束青好奇的目光向門口望去,視線正巧與李文耀的撞個滿懷。與此同時他呼吸一頓。
李文耀帶着滿身的寒氣,跨着大長腿,腳底生風似的朝他走來。
李文遜迅速地拿紙巾擦了手,抹了嘴,站起身拿起書包,“我得先走了。”
“現在?”張束青還想問什麽,突然面前的玻璃杯就被一雙大手控于股掌之間,頃刻間一片粉碎。
張束青臉色立刻白了,趔趄着從椅子裏站起來,恍惚地看着李文耀手裏刺眼的玻璃碴和他那張直墜冰霜的臉。
其餘桌位的客人都被玻璃的爆破聲吓得不輕,愈多的人開始懷疑這是否是聚衆鬧事。
李文遜只覺得尴尬,“哥。。。”
“回車裏坐着。”李文耀盯着一臉茫然無措的張束青,面色陰冷。
“哥你誤會了。。”李文遜還想勸他。
“要我叫人來‘請’你上車嗎。”李文耀壓抑着耐心。
李文遜低着頭出去了。
李文耀盯着張束青的眼睛讓他如墜三尺寒冰。張束青能大概知道,眼前這個李文遜的大哥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以補習為借口幫李文遜訓練籃球的事。只是。。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李文耀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了他足足五分鐘,吓得張束青不敢說話也不敢動。最後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自顧離開了。
掐在張束青脖子上的那雙令他窒息的“手”這才漸漸放開。
李文耀帶着一陣厲風鑽進車裏,不待李文遜說一句話,上去就給了他一耳光。
李文耀的手勁兒相當大,加上長時間把玩刀槍,掌內打磨出一層厚厚的繭,随着重力刮在李文遜臉上,疼得他半邊臉直發麻,頭直發懵。
“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李文耀怒氣沖沖地指着他的鼻子,“你可以啊,真行,我越不讓你幹什麽,你就越要幹什麽。”
李文遜偏頭垂着腦袋,胸口微微發抖。
“還騙我說是補習,還讓孔綻和你一起騙我,”李文耀抓着他的頭發強迫他看着自己,“你明知道我對你的事有多上心,明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夜總會那次沒長夠教訓是吧,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明面上跟我裝得像模像樣,背地裏自己可下得一手好牌!”
“你覺得孔綻能幫你隐瞞多久?嗯?隐瞞到讓你順利參加什麽籃球賽?做夢!”
“我以後不會再騙你了。。”李文遜用舌頭頂了頂酸脹的臉頰,顫聲道,“我本來也不想騙你的。。真的。。”
他不能在比賽之前更加激怒李文耀,不然李文耀一定會把他打得下不了床,更別說到時候上場參加選拔了。
“以後?”李文耀冷哼一聲,“沒有以後了。”
“離考試還有一周左右,”李文耀手指點着腕表,面容冷酷,“我給你找個家庭老師,你就在家複習吧。”
“不行!”李文遜一聽急了,“我要去學校!”
“去學校幹什麽,繼續不務正業?”李文耀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保送是要看你每一次的成績而不是單單期末成績,像你這樣一對待小考就放松警惕随意懈怠,這不是把機會拱手讓人嗎。”
“我不會讓成績落下的!”李文遜急得眼睛都紅了,“瞞着你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很想參加省賽,我不覺得它會占用我太多學習時間的我保證!”
“你的保證在我這裏一毛錢的價值都沒有。”李文耀冷眼看着他,“省賽又不是只有今年有,每年都會有,而且比省賽規模更大的多得去了。以後你上了大學,你想參加任何活動我都不會多說什麽。但是當下,就是不行。”
“哥。。。”李文遜拽着他的胳膊哀求他,“我已經跟着人家訓練這麽久了,你讓我突然放棄我怎麽。。”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李文耀火氣直冒,用力把他的手從身上打掉,“你這十天半個月的都在我眼皮底下瞎胡鬧,還指望我成全你給你個美好結局嗎!”
李文遜咬着唇,半晌後,默默移動到另一側的窗戶處靠着,和李文耀拉開了一段距離。
李文耀也不想理他,他此刻心亂如麻,早就不僅僅是為了李文遜騙他玩籃球的事情了。
當他今天下午親眼目睹李文遜和張束青在操場上玩鬧嬉笑,在餐館相言甚歡,在大庭廣衆之下習以為常地做着那些親密無間的舉動;只覺得眼睛刺得生疼,胸膛迸濺着灼熱的無名火,腳底卻翼翼生寒。
那時的他還不明白,那是嫉妒。
嫉妒随便一個男孩就可以讓李文遜露出從未給過自己的笑容;嫉妒自己怎麽會越發的小心眼,在一些明明很正常的事情裏斤斤計較;嫉妒自己陪伴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這麽久,卻好像從未真正的交過心。
車子開到家門口,李文耀把不願下車的李文遜生拉硬拽了出來。
李文遜被他扣着胳膊扯進屋裏,努力平定了一下呼吸,“哥,我們再談談好嗎。”
李文耀煩躁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你不同意我去訓練的情況下擅自做決定。”李文遜輕聲道,“可是請你給我這次機會,我真的很想去,不然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明知道會受罰,還要堅持。。”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就該明白你沒有向我讨價還價的資格。”李文耀面無表情道,“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這是原則。”
“我是你弟弟,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是你的下屬或者員工;”李文遜心灰意冷地望着他,“縱使是你的下屬,你也沒有權利随意剝奪別人選擇的自由。”
“你再說一遍。”李文耀眯起眼睛,“你是想說,我沒有權利管你,我管不動你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文遜梗着脖子淡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李文耀幽幽地看着他,“你不僅是為了參賽,你還想和那個小孩兒繼續一起混是嗎。”
“。。。”李文遜反應過來後,有點不懂李文耀的腦回路了,“那不叫混,束青是我學長,他很優秀,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就你這鬼德性能交到多優秀的朋友,”李文耀為他替張束青說話感到克制不住的沖動和憤怒,“還叫這麽親密。。不就是比你大一屆,你要是能再努努力跳個級,用得着和他這種人尊三敬四?”
“那在你看來我壓根就不需要朋友。”李文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随着我越來越大,你反而管我管的越來越嚴越來越不講道理?你也有一票好兄弟,你也有和你同生死共患難的夥伴,你也深知朋友的重要性,卻要求我活成一座孤島;哥,你自己覺得說的通嗎?”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李文耀吼道,“正常朋友哪兒有像你們那樣親親我我的!我看那個姓束的就是居心不軌,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人家姓張,不姓束。”李文遜皺眉,“我不過是和他打打球,一起吃吃飯,這哪裏親親我我了?你不跟你的朋友吃飯嗎?”
“放屁。。。”李文耀口不擇言,他不是想說這個,他是想說你怎麽可以喂他吃東西,怎麽可以讓他喂你吃東西。。
這些你從來沒有和我做過。
但是李文耀說不出口。
“我真的越來越不懂你了。”李文遜眼睛飽含怨念的瞅着他。
“不懂算了,不懂拉倒。”李文耀紅着臉把外套往沙發上一甩,“反正接下來一周你別想去學校了,老實在家待着。”
李文遜眼神複雜地盯着他。
“瞪我也沒用。”李文耀冷嗤一聲,“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我說過我最讨厭別人騙我。”
李文遜把拳頭背在身後,收緊又放開。
然後在李文耀冰涼的注視下跪在了地上,閉上眼睛。“你打吧。”
李文耀把棍子扔給站在門口灰着臉的孔綻,“你來打。”
孔綻不想接棍子,弱弱道,“李總。。”
“打!”李文耀拳頭砸了下桌子,“不打他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