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幹掉那個皇帝(9)

2025年3月28日

☆、幹掉那個皇帝(9)

徐禦醫替許多人看過病,有時候還會在京中開義診,但他從沒見過對活下去意念這麽強的人。

申珏這一身傷,若換了一個人,怕是早就死了。

就算沒死,心智怕是也會受損。

徐禦醫知道申珏是慕容修身邊的人,他手頭上雖然有名貴的藥,但終究不能跟整個禦醫局比,所以去找了慕容修。慕容修知道申珏又受傷了,明顯愣神了會,許久之後才說:“他傷得如何?”

徐禦醫想了想,決定誠實回答:“非常不好。”他停頓了下,又加上一句,“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微臣只能盡人事。”

慕容修唇線幾乎抿成了一條線,那日申珏的血仿佛還歷歷在目。那個瘦弱的少年半張臉都是血,眼神執拗地說——

“陛下是天子,奴才是伺候天子的人。”

申珏說他是天子,可他是天子嗎?

什麽天子會軟弱到如此地步?

他不想死,想活,所以即使攝政王真對他做出什麽,他也只能受着,但申珏為何要為他拼命?因為他是天子嗎?

這些日子,慕容修幾乎被申珏那句話纏住,日日夜夜都好像有人在耳邊說這句話,字字帶血,聲聲帶淚。

“他需要什麽藥,你就用,不用省。”慕容修輕聲道。

徐禦醫點點頭,又擔憂地看着慕容修,“陛下近日清減不少,微臣聽說陛下夜裏睡不好,特意研制了一味安眠香,陛下試試可好?”

慕容修沒什麽很大反應,只是揮了下手,“你先下去吧。”

徐禦醫有心想再說點什麽,但見慕容修的神情,只能閉了嘴,退出殿外。他退到殿外,見到那些眼生的太監時,心裏暗嘆,現在朝中怕是攝政王只手遮天,連皇帝身邊的人都是攝政王的人。

徐禦醫心裏念着慕容修,還不忘他現在照顧的那個病患,他得了慕容修的旨意,取禦醫局的藥材便方便許多。申珏是在傷後的第五日才醒來。

他醒的時候,徐禦醫正在為他塗藥。

申珏身上全是傷,每日塗藥都要花上一、兩個時辰。

他方醒過來,就感到渾身的疼,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手更是緊緊地揪住了身下的被褥。

徐禦醫聽見聲音,擡起眼看向申珏,見人醒了,多少松了一口氣,“你總算醒了。”

“徐……大人。”申珏的聲音很虛弱,“又是您幫我看病啊。”

徐禦醫很是唏噓,“你真是命硬,我看診了這麽多人,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不過這病根怕是要落下了。”傷未好,又挨了一頓打,即使申珏身子骨好,又年輕,但也不能好全了。

他的肋骨本來就沒有完全長好,又被打了一頓,以後怕是動作幅度大一些,都要喘氣噓噓。

申珏很平靜,“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徐禦醫第一次有些無法理解,“這樣活着有意義嗎?”

申珏聞言,輕輕勾了下唇。他的眼神似乎沒有看徐禦醫,而是透過了他,看向了其他地方。他的眼神像是什麽都沒有,又像是包涵着世間萬物。

“有啊。”

只有活下去,才可以改變命啊。

徐禦醫搖搖頭,他有些佩服申珏了。

這事如果擱在他身上,他都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徐禦醫上完藥之後,留了一個藥僮在申珏這裏。

申珏雖然醒了,但很容易發熱,如果處理不及時,丢命的可能性極大。

那個藥僮不過十一二歲,是徐禦醫從小帶着身邊的人,長着一張圓圓臉。徐禦醫走了之後,他便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了申珏的床旁,眼睛認真地盯着申珏的傷看。

申珏被這小孩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他忍不住瞥了藥僮一眼,“好看?”

藥僮不擡頭,“好看。”

申珏:“……”

行吧。

藥僮盯了一會,門口突然傳來聲響,他不由擡頭望過去。一看過去,他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拜見皇上。”

慕容修是獨自一人來的,他沒想到申珏房裏還有一個藥僮,愣了一下,才說:“你出去吧。”

藥僮退了出去之後,慕容修才把視線放到了床上的人的身上 。

他看清申珏的那瞬間,呼吸幾乎一窒,他知道申珏受了很重的傷,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現在這個樣子。申珏看到慕容修,想爬起來行禮,可是他爬了幾次,最後還是摔回到床上,最後他只是很羞愧地說:“陛下,奴才……奴才沒法起來給陛下行禮。”

慕容修擠出一個苦笑,“不用行禮了。”

他看了藥僮留在這裏的小凳子,猶豫片刻,便坐在了上面。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申珏身上的傷,眼神很複雜。

申珏知道慕容修此時在想什麽,故而對他擠出了一個笑,“陛下,奴才不疼。”

“不疼?”慕容修覺得實在荒謬,“你這樣子還不疼,是要死了才疼嗎?”

差不多吧,他就是是變成鬼才真正覺得疼。

那時候他只能飄在半空,親眼看着慕容修和攝政王恩愛無雙,剛開始慕容修還會想起有他這個奴才,但沒過多久,慕容修就徹底忘了他。

忘了那個忠心耿耿願意替他去死的小太監。

申珏真想笑出來,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只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慕容修不知申珏心中所想,他看見申珏這一身傷,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當初申珏說他怕死,可事實上申珏并不怕死,甚至為他差點豁出命去,現在還徹底得罪了攝政王。

“申珏,朕沒用,護不住你,你……你若願意,朕送你出宮吧。”慕容修不想抗争了,他實在有些累了。

申珏聞言便立刻搖了搖頭,“陛下,奴才不走。”

慕容修撇開臉,“不走,等着死在宮裏嗎?”

申珏沉默了會,“奴才是陛下的奴……”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慕容修打斷了。

“別說了,你說這個有意義嗎?我,慕容修,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罷了,仰人鼻息的玩物。”慕容修站了起來,眼中帶淚,“你跟着我,讨不到任何好,還是早早離開吧。”

他的自稱從“朕”換成了“我”。

申珏看着這樣的慕容修,卻輕聲道:“陛下可能不記得了,奴才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那時候就發了毒誓,此生只跟陛下一個主子,若陛下不要奴才,奴才也無需活着了。”

“你!”慕容修有些生氣,“你當初不是怕死嗎?”

申珏勾了下唇,露出一個極其乖巧的笑容,“對,奴才怕死,可是真到那一步的時候,奴才倒不怕了,左右不過一條賤命。”

慕容修閉了閉眼,然後他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拂袖而去,像是生了申珏的氣。

申珏這頓傷拖到了入夏。

他傷好的那日,就被請到攝政王的跟前。

攝政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玩意,“命真硬。”

申珏被迫仰着頭,他那日忘了僞裝,現在也懶得僞裝了,眼神平靜地看着攝政王。

“小老鼠,本王上次說你若活下來,就送你一份大禮,你想不想知道那份大禮是什麽?”攝政王微微一笑,像個溫文爾雅的斯文人。但申珏知道,攝政王不過是一個披着人皮的變态罷了。

“王爺的大禮,奴才哪敢要?”申珏語帶諷刺地說。

攝政王見申珏話裏帶刺,笑得更開心,“原來不是小老鼠,是只小刺猬,這樣就更好了。”他拍了拍手,就有人提着一個箱子上來。

申珏看到那箱子,已然明白了。

那箱子裏裝的是慕容修的亵衣亵褲。

攝政王見箱子上來,親手上去打開了,然後很溫和地對申珏說:“來,将這衣服穿上。”

這世上能将挨一頓打當成大禮的人怕只有攝政王這個人了。

申珏被養旭丢到床上的時候,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養旭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離開了。申珏從枕頭下摸出一瓶藥膏,開始為自己擦藥。這藥是他找徐禦醫要的,徐禦醫也沒問他要來幹嘛,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被攝政王盯上的人,能活幾日?

申珏擦藥的時候有些走神,因為再過幾日,便是慕容修二十歲的生辰了。

慕容修生辰這日,攝政王喝多了酒,差點睡了慕容修,還是慕容修拼命反抗,用花瓶砸了攝政王的頭,才堪堪保住自己。

申珏想,他的機會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申申的反殺下一章要開始了。

今天應要求交了大綱,別說三觀不正了,怕是暗黑都暗黑不起來了,我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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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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