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2025年3月12日

第六章:代戰

現在營帳中只剩下我和烏少義兩個人,烏少義跳下床,他現在沒穿戰袍,顯得有些羸弱,他這樣,該不會要去迎戰吧

“你不會……也要去增援吧……”我試探着問他。“嗯。”說着,他走到桌子前,準備去拿他的戰袍,但到一半又縮回了手,臉色有些發白,果然,他只要做出一個輕微的動作,就可能牽扯到傷口,然後就發疼,真不知道他這個樣子該怎麽去戰場。

“你都這個樣子了,騎馬都有危險,你還要去戰場?”這傻逼孩子等回來恐怕就廢了。但我總不能不許他去吧,我有什麽權利管人家?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我不禁撫額,他絕壁是我見過最倔,最不懂看情況的小孩兒了,逞強也要看時候啊!你不怕死嗎

我有些不忍心看他這樣,這個年齡的孩子,在現代,還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小學生,正是和小夥伴玩鬧的時候,而不是上戰場,殺敵,指揮!

他的士兵只是一味地聽從這個過分天才的小将軍的指令,而沒有注意到他的傷痛。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對他說道。

烏少義愣了一下,“為什麽”他只說出了這三個字,。也許他問我為什麽會救他,問我為什麽這樣婆媽地過問他,問我為什麽不在軍營中躲懶,而選擇和他一起去戰場。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你有些可憐罷了。

“你倆手都幾乎殘廢了,還是我來幫你穿戰袍吧。”說着,我拽過烏少義的戰袍,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給他強行穿上,他有些別扭,但也不反抗,一句話也不說。看吧,我現在想對他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一個人連衣服都穿不好吧。

等我給他穿好戰袍之後,自己卻犯了難,雖說我說要和烏少義一起去戰場,但是我卻已經忘了烏少義當初給我的戰袍被我扔在哪裏了。

“那邊還有一件重甲,拿去穿吧。”烏少義适時地開口了,我大喜,連忙去拿,穿上戰袍以後,我頓時感慨:重甲就是重甲,重甲兵果然都是大力士……

烏少義的馬被那個姓慰的一劍砍掉了蹄子,死了,現在烏少義沒有馬,不過正好,他如果再騎馬的話指不定傷口就被跛裂開了。

武瑀給我們安排了一輛戰車,是用兩匹馬拉的一種很古老的戰車,但看上去還是挺威武,前面剛好可以拉兩個人,我和烏少義就坐在那個車上。

軍營中留下了一部分士兵,用烏少義的說法就是防患于未然,預防敵軍再次偷襲,我想也是,沒有哪個人會在計謀多段的敵軍眼下留給空營……除了那個“藝高人膽大的傻逼姓慰的……

一路上通過我的套話能力,從很多士兵口中得知,那個姓慰的在戰場上是出了名的小人,偷襲這檔子事兒他經常幹,但是在很多時候他又不夠精明,卻總能在戰争中取勝,讓人摸不着頭腦,我猜他是靠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風才讓他久戰沙場而不亡吧。

話又說回來,他遇到烏少義也算他倒黴,從一些士兵口中得知,之所以他們這麽尊敬烏少義,是因為他跟那個姓慰的作風完全相反,他是一個十分擅長用計謀的人,而且善于應着敵人的變化而變化,自幼開始習武,十一歲開始征戰……也就是所謂的英雄出少年?不!不是少年,是幼年!

我轉頭打量着我身旁這個已經算得上是半殘的小将軍,沒想到,這個小屁孩兒還蠻厲害的嘛,我當初還以為他也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将軍,畢竟沒有幾個人會甘于聽從于一個小孩的話,沒想到,他也不是浪得虛名。

此時,烏少義好像已經覺察到了我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地瞪了我一眼,又轉頭皺着眉凝視前方了。

我忽然想起我爬起來的那個屍橫遍野的地方了,應該離這兒不遠了,我倒想看看那些屍體怎麽樣了。可是過了許久,我還是只看到寸草無生的土地,奇怪,之前在這裏的屍體都長翅膀飛了嗎

“喂!這裏的屍體怎麽都不見了”我搗了搗烏少義的肩膀,問道。烏少義默了一會兒,告訴我先前的屍體都是戰死的勇士,他們不能回家,但好歹給他們一個歸宿,每次戰争之後,雙方都會去拾回烈士的屍體,在這個時候,雙方都不能交戰,這是對烈士亡靈的尊重。而我,就是在他們去探察屍體數量時發現的。

果然,在戰場上失去生命的人不計其數,我目視前方,看着這些騎在馬背上的士兵,意識到了這次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會魂留沙場,我的心情不覺沉重了起來。

“布陣,迎戰!”烏少義平穩的聲音忽然響起,不遠處的武瑀聽見指令,便也厲聲喊了起來,不久,“布陣,迎戰!”便通過這種方式傳遍了整個出軍的大部隊,士兵們立刻以衆戰車為中心圈式的圖形散布開來。

我擡頭才發現遠方不同裝戎的兩軍混雜在一起,蔣一來領導的軍隊便在其中。

這邊的部隊已經齊聲讓馬奔騰起來,正以最快的速度向那邊奔去。

騎兵們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而在我旁邊的烏少義也做出了拔劍的動作,可是他手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我有些想發笑,他果然太投入了。但是烏少義在孩子還是神色未變,好像剛剛那尴尬的一幕不屬于他似的,少年,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然?

戰車在中,外圍的士兵已經進入了戰局,那邊的将軍已經被烏少義一劍刺穿膝蓋,從而不能站立。

局勢明顯向我方傾斜,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把自己歸為烏少義他們軍隊的人馬之中去了。

一個人騎着馬向這邊走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蔣一來,他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到了烏少義跟前,他抱着拳,“不辱使命,我已率部分将士穩住戰局,還望将軍進行下一步指令。”連聲音都波瀾不驚,沒有武瑀那樣铿锵有力。

“好,進行直攻,”烏少義厲聲道,“這次既然他們自投羅網,我們也必須将就這個機會,一舉拿下他們!”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看得見烏少義的另一種表情,蔣一來點頭退下了。

這場戰争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我頓時覺得十分有成就感,如果這次戰争勝利了的話,那我豈不是成了功臣?

局勢漸漸成了定局,我們贏定了。那邊的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有的戰死,有的擅自撤退,有的直接跑遠了……

“砰,叭,嘩!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慘叫聲帶着嘶吼聲侵入我的耳膜,我隐隐覺得不對勁,随即就聽見一個敵方大笑道:”吳涵!吳太子帶着他的軍隊來增援了!你們等着送死吧!”說着,被一個士兵咽住喉嚨,一命嗚呼。

“吳涵!”我聞聲轉頭,看見了烏少義緊皺的雙眉,以及……他眼中無法抑制的怨恨。

他們說的吳涵是誰?什麽太子……烏江國的太子嗎

“劍給我!”烏少義伸出了手,我看見他手的顫抖,他……不對勁。

“劍給我!!!”他又一次大吼起來,身子也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我還在愣神,烏少義一把奪過他給我用來防身的劍,狠狠地拍了一下一只拉車馬的屁股,那馬嘶鳴一聲,便向前跑了起來,另一只馬明顯沒反映過來,被拖着跑了老遠,它們載着我們狂奔起來。

武瑀被這邊的情形驚動了,立即停止了手中揮舞的長劍,騎着馬只身擋在了戰車的前面。

我當即大駭,推開烏少義,扯住了兩只馬的缰繩,狠狠往後一拉,馬又是一聲長鳴,終于停了下來。我回頭沖烏少義大吼:“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嗎!!”

武瑀看着烏少義,慌忙道:“将軍!你醒醒!你現在受傷……你是打不過吳涵的!”

烏少義呆滞住了,擡頭茫然地看着武瑀,嘴唇張張合合,似乎想要說什麽,我雖不知道烏少義到底經歷過什麽,但我知道了,烏少義小小的身體裏藏着深深的執念,而這個執念,來自于那個叫吳涵的人。

四周陡然間安靜了,我擡頭,望見一個騎着渾身黝黑沒有一絲雜質的黑馬的人。烏少義看着他,緊皺着雙眉,眼裏是憤怒,是想把他殺死的怒焰,但是,他的眼裏還藏着一絲無助。

烏少義的手現在不能持劍,也不能與他搏鬥,那個人——是吳涵。

吳涵盯着烏少義,許久,才緩緩開口,“烏馳譽的兒子烏少義嗎?”聽到父親的名字,烏少義動了動身子,想沖過去,我一把把他攔下。

而吳涵卻笑了,笑得有些刺目,“哎呀,哎呀怎麽辦?”吳涵攤了攤手,“我可不想又親手殺了烏家的人了啊,若烏家沒了你,恐怕就絕後了吧。”他看着烏少義,眼底的笑意更甚了。

這個吳涵……是烏少義的殺父仇人?怪不得,如果我是烏少義,恐怕會想把他碎屍萬段吧……難怪平時那麽冷靜的烏少義會情緒失控。

吳涵看見烏少義手上的木板,頓了頓,随即又恢複了笑容,我下意識地把身邊的的人護在身後,這是我從小的習慣。我想現在的烏少義一定不滿或疑惑我的舉動,但是,我下意識地不想讓他受傷,不是因為我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漢,而是我覺得他會成為這麽倔強的一個孩子,完全是被逼的。

但那吳涵卻沒有饒人之意:“不如這樣吧,如果烏少義将軍在沒有你軍中的人代戰獲增援的情況下,能以任何方式打敗我,我軍便無條件投降,如何?”嘴角笑意不滅。

但我卻想揍死他,他明明看見烏少義這個情況,這怎麽應戰?乘人之危,算什麽俠義所為?對,我承認我有時候十分護短……

烏少義沒有退路,吳涵說的确實是減少兩軍傷亡的最好方法,他動了動嘴角,正想開口答應,我一把攔住了他,其實……我也挺喜歡多管閑事兒的。

“吳太子,我沒聽錯的話,是可以代戰的吧。”吳涵好像是沒想到我會強出頭似的,我連忙接着自己的話往下說:“我不是吳将軍他們軍隊裏的人,貌似你剛剛說的是’你軍中的人吧‘這麽說的話,我有代戰權利。“我當初只不過是他們抓來的“奸細”罷了。

“你要替烏少義代戰?你打得過我?”吳涵還是一臉笑樣。

我對他抱了抱拳,道:“也許我可以試試,只是吳太子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麽條件?”吳涵想也沒想,便問道。看來還對自己挺有信心,對于古代的武術,我自然是打不贏他,但如果我混雜現代的成分……可就是兩碼事了。

“你我兩人,不用戰馬,不用盔甲,不用武器,進行肉搏如何?”我對他道,說完,又連忙補充道:“不是你說過可以用任何方式嗎?”

我猜吳涵也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果然他想了一會兒答道:“好啊。”說完,便開始解戰袍,回答得倒挺輕松……他似乎輕敵了……不過這樣對我也沒什麽壞處,于是我也開始解我那重得要死的盔甲。

當我拿下頭盔,一頭的短發不出所料地引來了一片唏噓,但更多的,在看見我穿着T恤衫,牛仔褲之後便竊竊私語起來,果然……時代不同就是不一樣啊……但當吳涵看見我這身以後,什麽也沒說,只是擺好了姿勢,問我:“可以開始了嗎?”

我見他穿一身長袍,就熱得慌現在豔陽高照啊!不怕被悶出痱子嗎?于是我便一并脫了我的T恤衫。這下我便聽見武瑀叫道:“你小子在幹嗎啊?”我回頭,對他道:“這樣才有激情!”說完,無視了武瑀在身後的“喂!”便對吳涵道:“開始吧。”

但吳涵臉上的笑容已經泯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但當他聽了我的話之後,又擺好了姿勢,對我道:“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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