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超級英雄總會在最危急的時刻出場。
或者及時創造在危急時刻出場的機會。
蝙蝠俠這次來的就特別及時,趕在她耐心耗盡對謎語人出手之前現身，沒有給她這個外地人出手的機會。
跑的也特別及時，菲麗絲還擔心兩個蝙蝠俠碰面後可能會出問題,悄悄打開燈戒小地圖一看，另一個綠色的光點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躲到了教堂外。
動作還挺快,發現來人了也不知道提醒她一聲。
菲麗絲借着不怎麽明亮的月光打量着八年前的蝙蝠俠，只從表面看,他和八年後有不少的差距。
雖然還是黑色的鬥篷面罩緊身衣，但八年後的他明顯比現在的裝備要強,剛才蝙蝠俠用他手套上的道具制造出了堪比燈戒的投影效果，面前這個蝙蝠俠的手套只能當抓鈎槍用。
而且仔細聽聲音的話,八年後他的聲音要啞一些,成熟了不少有更多的顆粒感。
大概就是僞裝變聲的後遺症。這提醒了菲麗絲,以後盡量少捏着嗓子說話,省的養成了嗲裏嗲氣的習慣。
年輕版的蝙蝠俠謹慎地打量着她這一身裝扮，目測她沒有攜帶什麽危險品後,收回了抵在她脖子旁邊的蝙蝠镖，後退兩步把謎語人铐起來。
這個時期的哥譚要比八年後更危險一些，民衆的持槍率也更高,蝙蝠俠之所以把武器收的這麽快，是因為他根據自己多年參加舞會并為舞伴拎包的經驗判斷，菲麗絲飄逸的裙子底下藏不住最小號的槍。
菲麗絲身上也沒有發光，在蝙蝠俠到場的時候,謎語人正拎着手杖步步緊逼，襯得她好像是受害者一樣。
她當然是受害者。在蝙蝠俠再次發問的時候,菲麗絲哆哆嗦嗦地捂着嘴，一副将哭不哭的樣子,甚至還從嗓子裏擠出了兩聲“嘤嘤”。
蝙蝠俠和呆在竊聽器頻道裏的蝙蝠俠都覺得，今天晚上的風實在有些冷。
教堂外的綠化叢裏有一盞路燈似乎接觸不良，白色的燈光在搖曳的樹影裏閃爍不定，如果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這盞路燈閃的還挺有規律。
這樣隐蔽的信號也只有蝙蝠俠能遠遠地辨認出來，這個頻率是他們蝙蝠家專用的，用來辨認身份的信號，還不是八年前制定的，顯然收信人明确指向了不屬于這個時間段的他。
至于他收到信號後前腳剛從教堂裏出來，後腳這個時間段的蝙蝠俠就進去了，他認為是幕後的發信人早有預料。
“要麽現在表明你的身份，要麽就去警局解釋。”年輕的蝙蝠俠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似乎菲麗絲剛才嘤嘤的那兩聲對他毫無影響。
但更老的蝙蝠俠知道，這個時間的自己經驗不足，或者說，是還沒有被這群喜歡亂搞的罪犯們磨平棱角。現在是迪克給他當羅賓的時代，他還會在羅賓的撒嬌下多給他點零花錢，帶他去找超人浪費時間。
因此他聽到年輕的自己說出的兩個選擇就知道了，這家夥肯定被月光公主柔弱的女性外表所迷惑，大意地放松了警惕。
大意這個詞似乎和蝙蝠俠的名號不配套，但誰天生就是滴水不漏的呢，大家都是從新人階段走過來的。隔着竊聽器，蝙蝠俠見到了年輕的自己，心生感慨。
時間可以使岩石變成砂礫，也讓他年輕的心一點一點變成了這樣。
“嘤嘤嘤嘤……”菲麗絲的聲音在竊聽器裏十分微弱，捏着嗓子發出來的聲音本來就小，“……我什麽都不知道，是謎語人把我抓來的，你可要為我作主啊蝙蝠俠……”
“……可你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
“是啊，謎語人他就是個變态，你看他都做這種事了，我真的好害怕，多虧你及時趕到……”
月光公主仗着當事人已經被蝙蝠俠打暈了，肆無忌憚地在教堂當着聖母像的面颠倒黑白，沒有人能阻止她。另一邊，蝙蝠俠已經根據那盞閃爍的路燈，找到了聯系他的人。
教堂附近的小巷子裏，在垃圾箱和雜物的後面，一座藍色的電話亭突兀地立在水泥路面上，在夜色中毫不顯眼。
如果不是羅賓穿着紅色的緊身衣坐在電話亭的上方，還把鬥篷翻過來披到電話亭的頂端，露出了黃色的那一面，說不定蝙蝠俠會忽略過去。
蝙蝠俠猜測這個電話亭或許有什麽精神幹擾的功能。
“終于等到你了，Ｂ。我和博士今天中午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你才出現。”提姆看見找來的蝙蝠俠，高興地合上手裏的便攜電腦，從電話亭上跳下來。
不等蝙蝠俠發問，他快速解釋了一遍現在的情況：“哭泣天使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是博士和泰勒小姐，他們是時空旅行者，幫我們解決了哭泣天使從監控視頻裏出來的危機——在你失蹤之後。對了，如果知道他們準确的傳送時間，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用塔迪斯回去精準攔截了？”
“那會讓本就薄弱的時間通道變得更脆弱，就像用針在同一個地方來回穿刺一樣，容易引發時空亂流。”
聽到動靜後，從電話亭裏鑽出來的兩人和蝙蝠俠握手。博士解答完羅賓的問題，對蝙蝠俠笑了笑。
“很高興見到你蝙蝠俠先生。”
“我們是來幫你回去的，通過塔迪斯——就是這臺穿越機。”羅斯指了指身後的深藍色電話亭，“對了，你有在這裏遇見哭泣天使嗎？”
“沒有，它們好像不在這裏。”蝙蝠俠飛快打量着面前的兩個陌生人，還有那臺可以穿越時間的機器，對現在的情況接受的很快。既然有了哭泣天使，那麽有專門對付它們的時空旅行者也很正常，魔鬼在行動的時候，身後也總有驅魔人追逐的影子。
“不在？不應該啊，按理說它們不會離你們太遠，”博士沒有多看蝙蝠俠，捏着他的音速起子四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為了保證自己的食物不脫離掌控，它們一向會緊跟着目标，直到得到它們想要的。”
“你被傳送過來的時候遇見其他人了嗎？比如那個……公主？”羅斯沒在他身後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有些奇怪。
“月光公主在教堂裏應付這個時間的我。”蝙蝠俠解釋道，教堂裏的劇情已經發展到‘罪惡滔天的謎語人綁架來哥譚游玩的富家小姐，富家小姐家中還有古老傳統：誰是她摘下面具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她就要和誰結婚。’
現在她已經反客為主地試圖讓蝙蝠俠摘下她的面具了，年輕的蝙蝠俠當然不願意這麽做，哪怕他不信現在還有這種奇葩傳統，但他在修行的時候聽說過有這種類似的神秘力量。
倒是正合她的意，在糊弄人方面她還真有一套。
老蝙蝠俠已經不想思考她之前說的外星人身份是真是假，他只希望年輕的自己堅持住，不要自找麻煩，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他是沒有這樣的未婚妻的。他也不想多一段回想起來就渾身發冷，刻骨銘心的回憶。
“時空旅行者？你們是時間領主？”蝙蝠俠的目光劃過看起來很正常的人類泰勒小姐，多在被稱為‘博士’的人身上停留片刻。雖然他目前是人類的形象，但他直覺博士和普通人類有些不同之處。
博士聞言，退出了到處尋找哭泣天使的狀态，一雙明亮的眼睛打量着蝙蝠俠：“你知道時間領主？是的我是，但現在已經很少有年輕的生命知道這個種族了。”
蝙蝠俠還記得之前月光公主說，上一個綠燈俠遇到哭泣天使後求助了時間領主。“和我一起被傳送過來的是一個燈俠。”
“原來如此，他們确實已經傳承的夠久了，資料庫裏肯定有所記載，”博士恍然，“只要你們搞定了哭泣天使，你們就能自己回來，燈俠可以穿越時間——至少我認識的就可以，不過我聽說他們的能力不太穩定……”
“但她的數據庫說時間領主已經滅絕了。”
“也不算錯，那是一場殘酷的戰争，現在就剩下我，”博士猛地一拍手，打斷這個話題，“趁着哭泣天使不在這裏，我們還是趕緊離開——你們沒有改變歷史吧？”
蝙蝠俠回頭看了一眼教堂：“月光公主正在那裏和過去的我說話，這在歷史上沒有發生過。”
“哦，一點點小改變無傷大雅，時間是很包容的，只要不搞出來新生命或者造成難以修複的傷害，我們都是你精彩絕倫的時間線上微不足道的過客而已。”博士不在意地擺擺手，“造成悖論的條件是很苛刻的。”
“等等，我們不是來接回他們，順便解決哭泣天使嗎？”提姆有些意外，“如果它們停留在這個時間線上該怎麽辦？”
“好問題，”博士拍着他的肩膀，“這就像擔心鄰居家的大蠊會跑到自己家一樣。”
“這不應該擔心嗎？”提姆睜大眼睛，“那可是哭泣天使，它們會讓人死的無聲無息……”
“是該擔心，但它們也是時間線上的一部分，它們以時間為食，栖息在時間的長河中，還像大蠊一樣長了翅膀可以飛到任何地方——只有當我們看到它們的時候，才知道它們來了，說不定還偷偷摸摸下了一群崽。”
博士感慨道，“我是時空旅行者，不是哭泣天使獵殺者，雖然我們也一直在阻止它們傷害更多的生命，但只有在它們将要引發巨大的麻煩，塔迪斯才會主動找過來，而不是去主動追殺……它們是時間的産物，穿越時間就像我們推開一扇門那樣簡單，追逐它們只會迷失在時間裏。”
至于被哭泣天使吃掉的倒黴蛋，不管是不是人類，都屬于時間中正常的損耗。這是個殘忍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就像義警們打擊罪犯一樣，他們打擊的也是那一小撮被他們碰見的人，還有更多的人在目光無法觸及的地方哀嚎掙紮，沒有人能面面俱到。
“當然，這次碰上了我們肯定會幫忙的，”羅斯接着說，“這不是落單的天使，而是一次針對你們的大範圍行動，我們必須阻止它們，否則一旦它們獲得能量大量繁殖了，對人類和其他生物都是一場災難——它們吃掉的不只是生命體的時間，也是未來。”
“所以我們将要面對的是什麽巨大的麻煩？”蝙蝠俠面色不太好。
“這就要問你了，蝙蝠俠先生，八年前發生了什麽？你有想要改變歷史的沖動嗎？”博士嚴肅地問他。
“沒有，我很冷靜。”蝙蝠俠面無表情，“這個時間段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那麽那位月光公主呢？”羅斯接着問，“哭泣天使肯定是有目标的，不是你就是另一個人。”
那就得問她了。蝙蝠俠沉默地看了看巷口，黑暗中教堂的輪廓不是很清晰。
根據竊聽器裏的聲音判斷，月光公主解決了他的悖論危機，支走了另一個蝙蝠俠，現在教堂很安全。
年輕的自己沒能頂住月光公主的撒嬌胡扯和摘面具威脅，已經帶着謎語人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