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內家勁氣其實并沒有那麽神奇，真正神奇的應該是那些藥材，是這個意思嗎？”老姜琢磨着張辰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可又找不到問題在哪裏，又問道：“既然你的內家勁氣只是作為藥引，那為什麽會讓你功力全失呢，所需要的量就那麽大嗎？”
真是越解釋越麻煩，想要守住一個秘密得多難啊，張辰越發感覺到有些無奈了。卻又不得不繼續解釋道：“也不是說內氣完全沒用，如果只是一般的病病痛痛，內氣還是很有效果的，只要不是癌症什麽的，基本上可以做到根治。修複一些輕微的身體損傷，或者是內髒方面的隐性損傷，只要功力達到一定的程度，也是能夠做到的。但是像聖懿那樣的傷勢，哪怕我的內氣已經是現在十倍的級別，也都是無能為力的。同樣，如果只有那些藥材，也不可能有效。這就像是我們買了一塊肉回家做菜，只有生肉不可能成為一盤菜，只有火爐竈具也不可能變出菜來，必須用火爐竈具把肉弄熟了，這樣才算是一盤能吃的菜了。”
“我的內氣在作為藥引子之前，還得把聖懿胸腔和腹腔內的淤血、鐵鏽渣和骨頭碎渣都清理出來，讓她的體腔內恢複原本的狀态，然後才能開始療傷。因為藥粉是分次分量用的，藥力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完全被吸收和化解，所以在整個療傷的過程中，內氣的輸入不能間斷，必須要将藥力的釋放保持在一個相對平穩的值上，對傷口進行持續性的修複，一旦有內氣不濟的情況或者明顯的波動起伏，都會對救治産生極大的影響。”
老姜總算是有些明白了，這兩樣東西是缺一不可的，随便只有哪一樣，都不可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說明白點就是一不一定等于一，但是一加一卻絕對要大于二，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玄妙無比，讓人想不通也就是自然了。他又道：“我差不多能明白了，實際上這件事完全就是聖懿命大啊，真好趕上了你手裏有那些藥材，否則還真就救不回來了。那現在如果又有一個同樣的病人，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救肯定是能救得下來的，只不過這時候就要看人了。”在老姜面前，張辰還是願意給他一點希望的，只要有了他這句話，有些事的處理上老姜也就有底氣了。不過這也是對老姜了，老爺子多少年的老部下，又是龍城張家最堅實的盟友，裏邊還有姜聖懿的面子，換了別人想也別想。
老姜剛剛想明白了，又讓張辰一句話給搞迷糊了，問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哪怕你現在沒有功力全失，只要沒有那些藥材，也一樣是無能為力嗎，怎麽這會兒就又能行了呢？”
不只是老姜，就連老爺子也有些迷糊了，這個外孫一向神奇的緊，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倒要看看這小子玩的是什麽花樣。
“正因為是無能為力了，所以我才說要看人啊，有的人能救，有的人不能救。”愛憎分明是張辰的性格，尤其在親疏遠近方面，張辰一向劃分的很清楚明晰，即使救人也是一樣。接着道：“如果是放在聖懿受傷的時候，哪怕我手裏沒有藥材，也要把她救下來；可如果要是換了一個人，比如是贛南岳家的人，那就肯定是救不了了。”
張辰現在這麽說，只不過是打個比方，一時間想不出什麽合适的對象，就拿和龍城張家一直不對付的岳家來舉例。可也正是這句話一語成谶，在不久之後，岳家的老爺子病危，果然找到了龍城張家，那時候張辰所謂的“恢複期”還沒有過。
聽了張辰的話，老姜擡起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笑着道：“你這小子啊，果然是留了一手，這就是所謂的保命絕招吧，只有自己人才能讓你出手。可如果這個人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卻能夠有極大的用處，你能出手嗎？”
這次老姜可是會錯意了，張辰忙糾正道：“這您可就真想錯了，不是保命的絕招，而是以命換命的絕招。殺人可以以命換命，救人同樣也能夠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這就有點太玄了吧，一命抵一命是存在的，但是一命救一命可就讓人難以理解了，怎麽聽都像是神話故事，你要用什麽方式換命呢？”要不是對張辰有足夠的了解，老姜現在一定會把他當成一個騙錢的神棍。
唉，真是越說越邪乎了，本來應該是一件正常的事，但是就因為在傳承上的斷代，搞得跟邪教傳道似的。科技的進步讓很多古老的文明不斷失傳，真不知道再過百十年之後，還能有多少古代文明的精粹可以流傳下去，将古代文明的精髓發揚光大果然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營生，而且還是刻不容緩啊！
張辰在心裏暗嘆一句，道：“這個以命換命，并不是所謂的神通法術，而是将內家勁氣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能夠做到的一種救命方法。您應該也看過武俠片的，那裏邊有人會把自己的內力過渡給另外的一個人，其實就是從以命換命這一招上變化而來的，只不過武俠片裏邊的那種事情是虛構的而已。內氣其實就是被煉化後的人體元氣，修習武道的人，在能夠練出內氣之後，都會把內氣收斂蘊藏在自己的內髒和各個器官之中，在蘊藏內氣的同時，也可以對自身進行調理和養護。內氣修為越高，體內積蓄的內氣就越多，達到最高層次後，還能夠把內氣蘊藏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讓該部位産生質的變化。”
“從武道本源上來講，人是萬物之靈，受天地孕育而生，人的肉體本身也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而內氣則是煉化後的天地靈氣，人之所以能夠活着，就是因為有天地靈氣的滋養，所以修習武道有所成就的人，都要比一般人長壽很多。所謂‘以命換命’，就是将自己蘊藏內氣的器官和肌體抽幹，轉化為天地靈氣，注入到需要治療的人體內，以一個完整的器官去換一個衰竭了的器官。而施救的人，則會完全失去原有的器官，在施救之後就會死去，相當于是用自己的命換了另外一個人的命。”
“在救別人的同時，自己的命就沒了，這種施救的方法如果不是必救之人，沒人會用的。所以我才會說要看對方是誰，必須要值得我去救的才行，否則我不是犯傻嗎？就算對方是有極大的用處，但只要不是比我的用處大出太多，我就不能救他，至少我還得為我的老婆孩子和家人考慮考慮，他的作用再大也不可能代替了我對家人的作用吧！當然，如果是自己人的話，那就要另說了。就算是再不濟的，也至少可以用盡辦法留下半條命，然後再通過醫學方式救治，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治療。不過這半條命的方法卻是極其兇險，只要稍有一點點的不慎，我也會因為元氣的損失喪命，絕對不能輕易出手。”
“你這個說法也有點太玄了吧，一個人的能量居然可以達到這種地步，這完全就是超脫科學的範疇了，你确定你的這一套理論切實有效嗎？”老姜這時候早已經忘了救人不救人，什麽人能救什麽人不能就的事，完全被張辰這種超現實的理論震驚了。
張辰目前的确是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但是他還不能真正做到以命換命的程度，他所依仗的還是意念力，現在他可以直接吸收靈氣進行轉化，想要救人還是很簡單的，只不過需要的時間會長一點而已。
但是這種理論卻是真實存在的，他覺得有必要為老姜掃下盲，道：“其實這也是一種科學，一種真正的自然科學，人類所了解的世界不過是很微小的一部分而已，距離揭開真正的大學問和大秘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我研究了不少失傳的古籍著作，又結合了《瑜伽經》裏邊的一些內容，才把這門古人創造出來的絕學給複制出來。如果您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試一下，保證讓您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讨論是可以的，但是讓張辰親自試驗，老姜可就不能夠了，張辰如今已經是功力全失，所謂的試一下就是要抽取他身體中的元氣，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擺擺手，開玩笑道：“試驗就不必了，你現在這個樣子，萬一要有個什麽纰漏，我可補不起你的損失。”
“這可是您自己拒絕的啊，本來還想給您點好處，讓您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神奇呢。我看您經常揉眼睛，應該是視神經和控制視覺的肌肉嚴重老化所致，打算幫您調理一下，也算是我為國家做一點貢獻，既然您這麽堅持，那就算了。”因為老姜對自己的呵護，張辰是真的願意幫他調理一下，既然他自己不願意，那只好是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老姜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神奇的秘術，看來這古代文明的發掘很有意義啊，難怪張辰這小子一頭紮進去就不願意出來了呢。
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行，你小子今天算是給我上了一課，‘世界真奇妙’這句話說的是一點沒錯啊，我們在發現和了解這個世界方面的确是差得很多，今後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來發光發熱了，靠我們這一代人是沒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