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豹子剝皮其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難度不比殺死一只豹子簡單,不但得掌握必要的技巧,還得在最佳的時間之內,并且掌握好和力度,這幾樣缺一不可。
首先死後的動物不能堆放在一起,那樣會因為悶熱而導致脫毛,毀掉了皮子本來的漂亮花紋;其次是要在屍體沒有僵硬之前剝皮,皮貨行裏有句老話叫“僵屍難剝”,說的就是動物宰殺後屍體一旦變僵硬了,這皮子就不好剝了,即便剝下來也不會有太好的品相。
再一點就是在剝皮的過程中皮子不能落地,以免沾上地面的血液而污染毛皮,同樣也要注意不能讓屍體的溢血留到毛皮上。在整個剝皮的過程中,還要仔細小心地避免割傷皮子,或者是把肉和骨頭之類的留在皮子上,對下一步的鞣質造成影響和破壞。
不同的動物剝皮也有不同的講究,根據不同皮種的用處,選擇相應的方式和方法。如果是給水貂剝皮,那就要留下後腿;如果是剝狐貍皮,則是要四肢全部留下。還有的需要留下頭部皮子的,有的則是不需要,分類也是很複雜的。
要說到剝皮,張辰雖然算不上老手,也不是個陌生的初哥了,又有意念力配合着,要比最熟練的工人還利索。幾乎所有人都很佩服張辰,不論幹什麽事情,只要他上手幾次之後,就沒人能夠再超過他了,大家都把這個歸功于“天賦”。
“琳琅甜心”號就停在波恩島西面兩海裏左右的海面上,海面上的風并不大,海浪也不到一米的高度,這麽大的游艇完全是穩穩當當地停在那裏,幾乎連晃動都沒有。
最大的第四層甲板上橫架着十七只豹子的屍體,另外一個臨時搭起來的架子上,一只豹子的屍體被吊了起來。雖然還只是夕陽西下的時分,海面上的亮度足以看得清任何東西,但是上邊的探照燈還是對準了剝皮的現場,把小範圍之內照得比正午時候還要亮堂,以保證剝皮過程的穩妥和順利。
張辰站在架子前面,手裏并沒有挑刀、剪刀、鋸末等傳說中剝皮能手的專業工具和配置,只是在手裏拿了一把叫做“裂魂”的,不到一尺長,有些發紅色的匕首。這把匕首是他從吳世璠的寶藏裏得到的,據說是用最罕見的一種隕鐵打造的,堅硬而不乏韌性,鋒利到可以輕松斬斷二十多毫米直徑的鐵棍,端得是一把神兵利刃。
不論鱷魚還是鯊魚,或者是其他的哺乳動物和蛇類,張辰從來都是用這個給獵物剝皮的。以他如今的手法,在輔以意念力的幫助,完全不再需要其他複雜的工具。開玩笑,有了絕世神兵利刃,還要用剪刀去剪骨頭,那不是丢自己的臉面嗎?
站在邊上的護衛隊員們不得不佩服,張辰下手的确是又穩、又準、又快,換作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這樣;這可不是在用意念力作弊,而是實打實的真功夫,要的就是眼力和技巧的無間隙配合。
張辰先是把豹子的四只分別向外固定好了,在四只豹爪向上三厘米左右的位置各下一刀把爪子先斬下來;然後從豹子的下巴開始沿着中腹線輕輕地一刀劃至尾根,再從被斬斷的四只根部向中腹線的刀口劃通,卻沒有傷到裏邊的肌肉部分。
緊接着就是用匕首把刀口處的皮子輕輕敲開一個邊沿,雙手抓住被挑開的皮子緩緩地向上拉扯。這個時候就需要意念力的幫助了,穿透到豹子的皮下和肌肉之間,把皮肉完全分離了,加快剝皮的速度,否則十八只豹子怕要處理到第二天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豹皮已經被剝到只剩下頭部了,頭部的皮子在制作服裝的時候是用不到的,這時候只要養着脖子的最上端一刀切斷,一張豹皮就算是剝離完成了。
此時的豹子已經完全成了一具血淋淋的無皮屍體,但是卻沒有開膛破肚,張辰再次下刀,從胸腔部位一直割道腹部向下的三分之二處。還帶着溫度的內髒一湧而出,濃濃的血腥味在熱風的吹動下撲面而來,就算捏住了鼻子都能感覺到。
張辰把豹子的內髒割出來,腦袋也切下來,丢在一邊準備好了的大盆子裏,其他的部分自有護衛隊員拿去進行沖洗,他自己則是開始準備處理下一只。
當張辰處理到第四只的時候,夕陽的餘晖已經漸漸轉向了紅色,探照燈的光束也變得比較明顯,再過一會兒天就要徹底暗下來了。
他們現在坐在的位置很接近赤道,雖然只是二月底,但是天氣卻要比京城的夏天也差不多,也只有在夜晚沒有太陽的時候,這溫度才能好一些。
張辰剛剛把第五只豹子的四爪斬下來開始固定,還沒來得及切皮子呢,就聽到天空中傳來幾聲高亢而凄厲的叫聲。甲板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陣叫聲,擡頭向上看去,發現四個黑點正在游艇的上空盤旋着差不多有一千多米的距離。
張辰搖着頭輕輕做了個苦笑的表情,這都已經避到海上來了,沒想帶還是能吸引到這些家夥,一旦防備不好的話,今天的獵物數量就要減少了。
釋放出意念力到黑點的位置去觀察,這四只面目兇惡的家夥都在一米左右的高度,雙翅展開超過了三米,喙的顏色微微發黑青色,腦後長着接近手掌長的柳葉狀棕色羽毛。這些特征已經很明顯了,這些家夥正是菲律賓國鳥,東南亞地區最兇悍的猛禽食猿雕。
食猿雕是一雌一雄雙居的動物,單一領地特別大,現在四只聚到一起應該就是為船上的豹子屍體來的,鷹的眼睛真的有那麽銳利嗎,隔着老遠就能夠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能夠知道這裏有一場盛宴等着它們來享受嗎?
這四個家夥在空中盤旋着,遲遲沒有沖下來掠食的舉動,估計是在為了領地問題糾纏呢。這倒是有點像華夏某系地方的官場,常常搞不清當先的狀況,只顧着搞內部鬥争,結果往往是被敵對的一方占了便宜。
上次安鎮忠幾人從東南亞帶了幾只鷹鹫回去,可是把護衛隊其他的弟兄給眼饞着了,現在有四只大家夥主動送上門來,這幫大頭兵會輕易放過機會才怪呢。
丁志強第一個開口道:“弟兄們,能遇到這幾個家夥可是不容易,咱們來個一鍋端怎麽樣,歸屬問題等到手以後按照老規矩抓阄。先快去把套索拿過來,它們打兩圈分不出勝負之後就要下來用獵物證明了,可千萬別讓它們跑了。”
張辰已經通過意念力看得很清楚了,這四只食猿雕正是兩雌兩雄,應該是相鄰而居的兩對。他對這四只大家夥也很有想法,既然決定了要研究和保護珍稀野生動物,那就要真正的去做,而不是為了吃才去研究。
這中食猿雕可是菲律賓的國鳥,也是世界上最兇悍的少數猛禽之一,目前最多也就是兩三百只的存活量,同樣也被列入了《華盛頓公約》的附錄一之中,屬于極危的物種,很有保護價值。
雖然菲律賓人不怎麽樣,但是當地的動物卻和那些人沒什麽關系,如果菲律賓人都死絕了,這裏的動物也還是會存在。反而這些動物的滅絕和瀕危,也都是菲律賓人造成的,該保護還得保護起來。
食猿雕的性情十分兇殘,力氣也是大得很,它們之所以被稱作“食猿雕”,就是因為它們常常會吃掉領地內的猿猴和猕猴,可見它們得有多彪悍。這樣的力氣和脾氣相互撕鬥起來,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是在所難免的,張辰要做的就是阻止它們的鬥争。
張辰通過意念力操控風和空氣,在四只食猿雕之間制造障礙,防止它們因為争鬥而受傷。又對一臉興奮的丁志強道:“這些是菲律賓的國鳥食猿雕,現在可能只剩下百八十對了,很有保護的必要。四只之中得給我留出一對來,将來送到研究部門去,你們只能分其中的一對。”
理由如此充分并且正義,誰還能阻止或者拒絕呢,丁志強也只能是答應了。最直接的反應就是,護衛隊員們的眼珠子更紅了,船上有近百號護衛隊員,機會卻只有兩個,競争力不可謂不強啊,估計又要有人動腦子通過花錢或者許諾來說服別人了。
跑去拿套索的護衛隊員很快就返回甲板上來了,兩個人手裏拎着十多副套索,還有兩張大網,這四只食猿雕就算再長出一對翅膀來也飛不走了。
工具已經到位,丁志強馬上就安排衆人各就各位,負責扔套索的都站好位置,負責撒網的也都把網扯開了,就等着這四只大家夥下來自投羅網了。張辰也不想浪費時間,他今天還有十四只豹皮的任務要完成呢。忙操控意念力從上部對食猿雕将進行壓迫,同時又在他們的周圍形成一道屏障,不讓他們飛出上面的壓力範圍去。
四只食猿雕扛不住意念力造成的壓力,卻又飛不出四邊的屏障,只能是在意念力的壓迫下越飛越低。到達六七百米的時候,終于放棄了彼此之間的争鬥,盯準了甲板上的豹子屍體俯沖下來。
張辰怎麽能讓它們如願呢,早在距離甲板二十多米高的位置布下了另一層意念力,在四只食猿雕撞上去的時候,操控着意念力和它們同速度降下來,并且逐漸把速度壓得盡量低,又讓它們無法碰到甲板上的豹子屍體一分一毫。
早就在一邊等待機會的護衛隊員們,抓準時機一擁而上,套索和繩網鋪天蓋地飛了過去,直把四只食猿雕罩了個結結實實,撲扇着翅膀想要飛起來卻已經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