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張辰的确是以價值差最大化為樂,但是在心裏也有衡量的标準。如果這個外鄉人最開始提出的價格在二十萬之下,他現在很可能已經得到二十萬了,張辰甚至會看在他為了家事奔波,險些被人詐騙的份兒上,給他補齊二十萬。但是他的貪心太重了,看着張辰有錢,人又善良,就覺得可以把張辰當凱子。殊不知有多少人想把張辰當凱子,但最後都被張辰反過來把他們當了凱子,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本來張辰也沒必要把價格壓到這麽低,給個十萬八萬的也就成交了,但是這個外鄉人的做法讓人很惱火,張辰之前的行為相當于是救了這個外鄉人,可他卻要反過來欺詐張辰,這可是恩将仇報了啊!君子當以直報怨,張辰怎麽可能會放過他呢,一直壓倒了三萬塊的價格。
三萬塊差不多就是這個外鄉人的心理底線,到了這個價格的時候,張辰也知道該收場了。點點頭道:“得了,三萬就三萬吧,希望今天的事可以讓你長個教訓,畫給我吧,看看找誰修補一下,你再把交易合同簽一下。”
但凡是和非古玩行的人做交易,合同都是張辰必須要履行的一項,這樣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為将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這種國寶級的珍品,甚至連上邊有什麽題跋,蓋了什麽人的印鑒都要寫清楚了,雖然繁瑣一些,但是好處更多。
簽完合同之後,張辰把畫收好了裝進包裏,雖然已經看到了盧俊義和張沐等人極為迫切的眼神,但現在還不是給其他六人欣賞的時候,主要的還是針對這個店老板做點什麽。
再說這不過是一幅閻立本的畫而已,唐韻收藏的王右軍像和二十四幅煙淩閣大臣像等閻立本作品他們早已經熟悉得很了。尤其是煙淩閣大臣像,每一幅都是按照真人比例來畫的,那才叫絕世珍品。這幅不過是意義特殊一些而已,等下離開之後再好好看也不遲。
店老板正被兩名護衛隊員看着,連走動都不允許,開始他以為張辰也就是帶着兩三個随從,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當他瞟見門外有很多穿着一樣的大漢,和看着自己的兩個人一樣打扮之後,差點就吓到尿褲子了。
他本來只不過是一個破落小混混,靠着碰瓷維持生計,最近兩年因為家裏的一個親戚在給區裏的領導開車,幫着他找了一份工商的工作,可這小子不争氣,沒幹多長時間就因為各種問題被處理了。
可是這家夥因為多年碰瓷,也算認識了一些社會上的閑雜人等,其中不乏有在保安公司之類的地方混飯吃的。他之前認識的一個家夥就是潘家園副總的親戚,在市場當保安部的副部長,而他在工商的時候也有潘家園這邊的工作。
還在工商的時候,他就覺得在潘家園碰瓷肯定是個好買賣,被開除後就去找自己的熟人合計了一下。兩個人一拍即合,保安部的副部長負責找關系租店面,和關鍵時刻的武力支持,他負責日常的碰瓷行動策劃與執行,這兩個多月以來還真是賺了不少。
在店老板趙望員的認識裏,有保安部罩着,上邊還有一個副總坐鎮,絕對可以在潘家園裏橫着走了。碰起瓷來也是越發的大膽,開出的價碼也越來越高,當看到張辰的時候,馬上就分辨出他是個有錢人,也把價碼開到了千萬,按照正常的規矩下來,怎麽也得有大幾十萬的進賬。
開出價碼之後,發現張辰是個懂行的,于是又安排自己的店員去喊自己的同夥帶着保安來助威,店裏又以需要鑒定為理由把張辰穩住,到時候不愁他不乖乖給錢,這些有錢人嬌貴的很,也都很值錢的。
哪知道張辰居然是個紮手貨,黃粱美夢還沒有做就醒了,這麽龐大的保镖陣容,別說喊來同夥,就是喊來副總也抗不住,這下可是碰瓷碰到鐵了。
趙望員一直以為張辰就是路見不平呢,心裏想着等下實在不行就讨好求饒,哪怕給點錢也行,只要今天能夠放過自己就好,以後有的是賺錢的機會。殊不知張辰今天就是針對他過來的,這樣的敗類居然也跑到古玩市場裏來了,必須得在最初的時候把他們的勢頭砸下去,否則今後古玩市場可就要亂了。
趙望員害怕的不是張辰,而是跟着張辰的護衛隊員,他覺得張辰也就是個富家子弟,如果沒有這些保镖,被吓到尿褲子的就該是張辰了。心裏想着等下央求張辰放過他,但是對于張辰的恨意卻并不比害怕少,甚至還有想要跟梢找機會報複張辰的想法。
這個外鄉人的畫他是看不懂的,可周邊的幾家都已經看過了,沒一家願意買下來的,要買的也是給錢很低的鋪戶。現在張辰花了三萬塊把外鄉人的東西買下來,明顯就是上當受騙了,果然是富家公子的調調,三萬塊就是燒也能燒個幾分鐘,卻換成了這麽一幅畫,真是敗家啊!
看着這張辰損失了三萬塊,還在那裏裝模作樣地教育那個外鄉人,趙望員心裏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快感,對張辰的鄙視也更加深了一層。心裏琢磨着,那個外鄉人是怎麽罵他的呢,棒槌還是白癡呢,總之不會是好聽的話。
張辰和外鄉人完成交易後,又坐回到沙發上去參與聊天,石磊代表大家問他:“辰哥,你又收了一幅什麽畫,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大漏吧?”
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的眼睛也都看着自己,眼神中滿是求知欲,張辰微微一笑,道:“和那個外鄉人說的一樣,的确是一幅《五牛圖》,具體是什麽等下出去了再說。”
何向東畢竟是官宦人家出身,對于涉及到官府的事情和消息都很敏感,愣了一下後,道:“辰哥,你這幅是《五牛圖》,那故宮裏的那幅是假的?這消息可了不得啊,真要是那樣的話,很打臉的。”
張辰才不會在乎這些,一幅畫而已,有什麽面子不面子的,錯了還不能糾正嗎?搖搖頭道:“不一樣,那幅畫的是牛,這幅畫的是人。那幅的真假我不做評述,但我手裏也不是沒出現已經有了的真跡,也是公開了消息的,也沒見有什麽不好的影響。你小子別在那兒瞎想了,本來沒有的事,就是讓你們這種人給搗鼓出來的,簡稱‘事媽’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何向東忍受着一雙雙鄙視的眼神獨自去思考五個人的《五牛圖》是怎麽回事了,另外的五個人也都在考慮,為什麽又一幅《五牛圖》,而且還是把牛換成了人。同時也在想着另一幅《五牛圖》,張辰剛才的話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很明白,那幅應該是贗品。
其實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館院中,都有很多的贗品,故宮裏邊當然也會有,張辰發現了不止三五件了。這種現象的出現,不僅僅是因為某些人的虛榮心和貪心,也有歷史資料記載的錯誤。
很多人在鑒定一件古董文玩的真僞時,最大的依仗就是已經流傳下來的現成知識,很少有人能夠把自己的知識總結為成套的經驗拉愛加以利用,而前人所犯的錯誤也就順帶着把後人都影響到了。
就像那幅《五牛圖》一樣,最大的依仗并不是研究分析,而是根據《宣和圖譜》以及趙佶的題跋,以及乾隆的題跋和一些其他的藏家題跋為鑒定主要依據。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即使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六萬塊港幣能買到一幅國寶級的畫作嗎,而同時期的其他等值畫作又是什麽價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乾隆皇帝在古玩上其實只是個一知半解的棒槌,他所收藏的很多珍寶古玩都有贗品的嫌疑,很多人又會為了讨好皇帝而送上珍玩,真的就有那麽多世間奇珍嗎,不過是欺負他不懂罷了。一個連玉琮都認不出來的收藏家,這樣的人多半是很不靠譜的。
可以試想一下,作為一個皇子,從小就要接受最嚴格的教育,很難有機會接觸和學習收藏知識。長大以後更是要表現出自己優秀的一面,來博得老皇帝的認可和喜愛,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機會去搞這一行。一直到他成為了皇帝,這時候就更沒有機會去學習收藏了;每天要批閱大量的奏章,還要商議若幹的軍國大事,有時候還得主持還幾個小時的會議;晚上十點鐘好不容易批完奏章了,還想到某妃子那裏快活快活,接着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想想皇帝從早上起床開始,洗漱穿衣服就得至少半個鐘頭;因為禦辇不能走太快了,從後宮到朝堂也得走半個小時左右;吃飯動辄就是上百道菜,沒有一個多小時根本吃不完;偶爾還要打個盹什麽的,來了興致又要臨幸一下宮女;根本就沒時間學什麽收藏之類的。
古代皇帝當中,是收藏和書畫最厲害的就是趙佶,但趙佶是亡國之君,如果他不是亡國之君的話,也不會有那麽多的收藏知識。趙佶從小就沒有當皇帝的希望,所以他縱情于書畫,在不及弱冠之年還是端王的時候,就創出了自成一派的書法字體“瘦金體”,如果從小就有當皇帝的希望,所有的藝術成就都會大打折扣。
而乾隆皇帝在很小啊的時候就被康熙看中,為了傳位給他才讓他老子胤禛當了皇帝,他所受到的教育有多嚴格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他根本不具備成為一個收藏家和鑒定家的基本條件,而他收藏的很多物件也很值得懷疑,那幅《五牛圖》就是乾隆很喜歡的畫作之一,有過很多次的題跋,雖然有趙佶的題跋,但是趙佶的字模仿的人太多了,天知道是誰拿來騙他的。
這些問題很多人都曾經想過,但是又不能肯定什麽,現在張辰說出了模棱兩可的話,田乃昘等人就再次想到了這些方面。不僅想關于乾隆藏品的真僞問題,也在想張辰為什麽能夠看到這類事情的本質,為什麽能夠很容易就确定兩幅畫誰真誰僞,這也許就是天才的真正解釋了吧!
衆人正在沉思琢磨的時候,一個穿着灰色的保安棉大衣,手裏拎着一根膠皮警棍,歪戴帽子叼着半根煙,長相肥頭大耳的家夥,帶着十幾個小喽啰保安昂首闊步而來。
還沒有進門,就開始嚷嚷上了:“他媽的,還讓不讓人安生,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潘家園裏耍橫,摔壞了東西不賠償就想走,這他媽的還有王法嗎?”
趙望員在以前的時候最喜歡聽這個聲音,那就證明着買賣基本要成了,可以有大把的鈔票到手;可現在聽到這句話,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在這個聲音傳來的時候,他正在觀察張辰的表情,很清楚地看到張辰在聽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的那種笑,就好像是奸計得逞了一樣。
既然趙望員的靠山或者是靠山之一已經出現,那他也就沒必要再等下去了,後面的事情交給警方去處理就好。
保安副部長剛剛進到這間店裏,還沒有開始發威呢,就被兩個護衛隊員拿下了。一拳打在腮幫子上把下颌骨下了,另一邊的趙望員也是一樣的待遇,然後又把兩人分別铐起來。當冰涼的手铐帶上腕子的時候,兩人的心裏頓時也冰涼了。
護衛隊的一個小隊長拿出工作證來亮了一下,對趙望員和保安副部長道:“我們是民安部特別行動組的,你們都幹了什麽自己應該也清楚,我就不多說什麽了,等下當地警方來了你們再說話吧!”
張辰這時候看着兩人口水流不停的樣子也樂了,隔着兩步遠和趙望員道:“你別指望你的店員能夠做什麽,今天你的行為是敲詐我一千萬。這個瓶子你也不用想着拿來做借口,因為它本身就是一件贗品,這個東西我有鑒定權,我叫張辰。古玩行居然出現了你們這樣的敗類,簡直就是恥辱,你們就等着乖乖坐牢吧,一千萬啊,不知道要判你們多久呢!”
留下兩個護衛隊員處理趙望員的事情,等警方的人到了以後交接一下,張辰帶着人先離開了,那邊草原烤肉位子都訂好了。
晚上吃完飯,衆人又一起去到了張辰家裏,好好看一下這真正的《五牛圖》是什麽樣的,還有之前的那兩個大油漆疙瘩,到底是什麽寶貝。
張辰先是把那兩只杯子從油漆疙瘩裏邊解救出來,一只犀角杯,一只蜜蠟杯,同樣的花開富貴龍鳳吉祥紋飾,山水、花鳥、龍鳳,無一不是雕工細致而精美,鮑天成的手藝不愧是吳中三絕之一。
再打開中年人期待的《五牛圖》,連張芷蘭和陳雯琳也都一起過來看了,看看這幅《五牛圖》和故宮的那幅有什麽不同。
軸子随着張辰手臂緩緩打開,從卷首到附辭,再到後邊的畫卷,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慢慢地,畫面全部呈現出來了,上邊畫着的的确是五個人,名字和簡介寫得很清楚,分別是楊玄感、宇文化及、李淵、蕭瑀、柴紹。
張辰看了看衆人有些茫然,卻又有些若有所悟的表情,開始給大家做起了解說員:“大家來看這五個人,其中蕭瑀和柴紹的面貌基本和煙淩閣二十四臣畫像中是一樣的,也能為這幅畫是閻立本的真跡,這個事絕對毫無疑問的。而這幅畫之所以被稱作‘五牛’,也是和這五人有關,你們照着歷史仔細品味一下就能發現,這五個人和隋王朝的滅亡有着很大的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伴随着隋王朝走完了覆滅之路。”
“楊玄感,楊素的長子,是隋王朝的貴族中第一個起兵造反和隋帝楊廣對着幹的。宇文化及,宇文述的長子,是楊廣最後身死的罪魁禍首。李淵,隋王朝皇族的遠親,帶着自己的兒子徹底推翻了隋王朝,建立了大唐近三百年的天下。蕭瑀,楊廣的小舅子,後來投靠了李淵,輔佐李世民成為唐太宗。柴紹,隋朝元德太子楊昭的近臣,後來娶了李淵的女兒,一樣為李淵起兵反隋建唐立下汗馬功勞。這五個人的先後順序也正好是隋王朝覆滅的過程。楊廣征高麗國,楊玄感造反起事;接着就是隋帝楊廣南下江都,宇文化及弑君篡政;隋帝國風雨飄搖,李淵建立大唐國;蕭瑀和柴紹跟着李淵南征北戰平定天下。”
說到這裏,張辰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潤喉,又接着道:“這五個人分別代表這一個階層,或者說是一股勢力,楊玄感是老牌貴族,宇文化及是胡人臣子,李淵是皇族的遠親,蕭瑀是皇帝的外戚,柴紹是楊廣的近臣,也正是這些勢力的離開和反叛,才讓隋王朝走上了徹底覆滅的道路。我認為這應該是閻立本用來向皇帝做谏言的一幅畫,勸皇帝要慎重對待這五類人,也是把這五類人列為了最有可能扯旗造反的典型,需要謹慎使用。這并不是危言聳聽,終唐一朝,皇子、貴族、胡臣、外戚等等的野心家層出不窮,安史之亂差點就毀了唐朝的基業,武則天更是順利稱帝,就連太平公主和韋後都威脅巨大,這樣的提醒和谏言是很有益處的。”
張辰說完後擡起頭看了看衆人的表情,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還沒想到這幅畫為什麽叫《五牛圖》嗎,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們不會都沒留意到吧,認識你們這是我的悲哀,一個個都號稱古玩界年青一代的精英,簡直要被你們氣死了。哦,媽,五師叔,我這話不包括你們兩位,只是說他們六個人。”
田乃昘都被張辰給都笑了,道:“你趕緊吧,說了這麽半天都沒說到正點上,你說了那麽多就是想讓我們知道這為啥要叫《五牛圖》,可我們還是沒明白你說的什麽意思,你還是直接說了吧,要不我真的會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了。”
這句話把所有人都給逗笑了,張辰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正準備直接說出答案。卻被張芷蘭給攔下來,猶猶豫豫地看着張辰,道:“兒子,媽媽想到了一點,不知道對不對,我記得電視裏演李淵好像當過一個叫做‘千牛備身’的官,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會不會和這個有關啊?”
張辰忍不住地為老媽瘋狂鼓掌,沖過去抱住張芷蘭親了兩口,又轉身對其他人道:“你們還好意思稱作研究古文化和古歷史的人嗎,連我老媽都知道李淵當過千牛備身的官,你們怎麽就反應不過來呢。不說李淵了,柴紹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吧,史料上寫的多清楚啊!《舊唐書·列傳第八·柴紹》,開篇就提到‘柴紹,字嗣昌,晉州臨汾人。幼矯悍,有武力,以任俠聞。補隋太子千牛備身。高祖妻以平陽公主。’《新唐書·列傳第十五·柴紹》,也說得很清楚,‘柴紹,字嗣昌,晉州臨汾人也。祖烈,周骠騎大将軍,歷遂、梁二州刺史,封冠軍縣公。父慎,隋太子右內率,封钜鹿郡公。紹幼趫捷有勇力,任俠聞于關中。少補隋元德太子千牛備身。高祖微時,妻之以女,即平陽公主也。’就算他只是元德太子楊昭的千牛備身,但也是寫在前邊的啊!我剛才已經很重點地說了他是元德太子的近臣,你們卻一點也反應不過來,真是太讓人郁悶了。現在都明白了吧,楊玄感、宇文化及這些人是什麽時候的千牛備身就不用我說了吧。五牛圖不是說五頭牛,而是說五個對隋王朝覆滅有着關鍵左右的,當過千牛備身的人。”
說完最後一句話,張辰氣呼呼地端起杯子來一飲而盡。這時候才聽到了其他人的爆笑聲,陳雯琳笑到連腰都快直不住了,道:“小辰你真是太可愛了,你都說得那麽清楚了,別人怎麽可能想不到呢,笑得人家臉都困了,一天的美容白做。”
張辰對于他們的爆笑完全不做反應,對着正在爆笑的六個家夥不屑道:“很好玩嗎,很好笑嗎?被人逗着玩了還笑得這麽開心,真懷疑你們的智商有問題,到現在還搞不清到底是誰逗誰。”
爆笑頓時停了下來,包括張芷蘭和陳雯琳都愣愣地看着張辰。這家夥太妖孽了吧,剛才大家的表演只不過是突發奇想,大家都沒有打過招呼,就像同時決定的一樣,他怎麽可能會看出來呢。這個家夥太恐怖了,還是石磊那句話說得對,非人類啊!
一直到晚上洗漱後躺在床上,張辰才一個人吶吶自語道:“多虧了我反應快,心理素質也算過硬,能夠及時扳回一句,要不以後就要成為他們的笑柄了。交友不慎啊,連老媽和五師叔都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