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拐過彎道之後,距離奧裏諾烏爾及山也就只有不到兩百公裏,距離山下的小鎮一百二十多公裏,不用兩個小時就能到達,因為有劫匪的事情耽誤了一個鐘頭,到當地就要下午四點左右了,也只能是休息一下吃晚飯,第二天在找交通工具去奧裏諾烏爾及山了。
鬧了一出劫匪事件,卻把車上人的關系都拉近了,相互之間的攀談就多了起來。雖然張辰在面對劫匪的時候表現的不太仗義,可他們倆畢竟是外來的,不想招惹本地人也很正常,當時又有槍口頂着,倒是沒有誰可以去怪他。
那兩位見義勇為者因為英語比較好,一路上就和張辰在交流。即使他們的确是見義勇為了,張辰也不會放松對他們的警惕。他們在長途車上制服劫匪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攻擊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手法都是出自于“搏克”,也就是蒙古式摔跤,沒有一定長時間的浸淫很難達到那種程度的,可他們為什麽不在其他時候動手呢,偏偏要在劫匪找上張辰和寧琳琅的時候才選擇面對劫匪。
還不說他們在交談中提出的問題讓張辰更加的敏感,試問那個人會在旅途中遇到的陌生人面前問起家裏的事情來呢,而且還有點事無巨細都想打聽的意思,就差問張辰小時候用什麽顏色的尿布了。
張辰還是按照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借口,說他和寧琳琅都是登山愛好者,這次來就是要等奧裏諾烏爾及山的,這座山最高處三千多米,對登山愛好者來說也算是一個項目。
不過對于張辰和寧琳琅只有兩個人來登山,而不是糾集着一支龐大的團隊,兩位叫做齊紮拉和漢穆帖爾的見義勇為者也很是疑惑,這樣兩人能夠成功登頂嗎?
張辰早就想好了各種情況下的理由和說法,首先他和寧琳琅使用的是國際最先進的登山設備,有的甚至還只是處于試用階段;其次他們不一定非要登頂,只是上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遠眺一下草原的風景也是很不錯的,實在不行就原路返回了。張辰的話很明白,他們是愛好者,并不是專業運動員。
齊紮拉和漢穆帖爾對張辰的這些話倒是信了,他們不懂登山,對于很多的器具和專業方面的知識肯定就差很多了,再遇上早就做好了功課的張辰,更是說什麽他們信什麽,完全把張辰當做半專業的登山愛好者來看待了。
通過交談張辰也知道了齊紮拉和漢穆帖爾曾經都是摔跤運動員,年齡大了以後就不再适合搞運動,兩個人原來就是好友,就合夥做了點買賣,在蒙古國的東方地區販賣木材和牛羊。
這次就是要去奧裏諾烏爾及山附近的幾個林場去看看,希望能夠收購一批木材,供應幾個家具廠的需求,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大買賣,所以才兩個人一起出行的。因為決定的比較急,趕到長途車站的時候,客車很快就要出發了,如果不是跟其他的旅客手裏高價買了一張票,還沒辦法兩個人一起走呢!
本來想着是去好好談成這筆生意,哪知道半路上就遇到了這麽一幫劫匪,也多虧了兩人分開坐着,要不還這不好一下子就把這幫劫匪制服了呢!
張辰對于他們的話只能相信最多三分,他們在面對劫匪時候的表現實在太讓人起疑了,尤其是在經歷了張沐被王立章綁架的事件之後,不僅是護衛隊,他自己也對外界的情況多了幾分警惕。
齊紮拉和漢穆帖爾不知道張辰正在心裏想着什麽,依舊是熱情地和張辰交流着,漢穆帖爾還喋喋不休地給張辰講一些蒙古國的風俗和趣事。也會把一些奧裏諾烏爾及山上的情況給他說一下,什麽時間的風會比較大,什麽時候會常常下大雨,在山上的那些低端容易有危險等等的,倒是顯得熱情非常,很有真正豪爽大方的架勢。
兩個人這麽熱情,絲毫沒有因為張辰不仗義的行為而怪罪,漢穆帖爾講訴的概況也和張辰所了解的絲毫不差。聊了一段路程後,張辰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被上回的綁架事件搞得杯弓蛇影,有些太過于謹慎了。
想法是有些松動,但是警惕心卻并沒有放松下來,畢竟這是在異國他鄉,而且還是在蒙古這樣的國家裏,即使诶有什麽表面的危險,也不能覺得就平安無事了,剛剛一個小時前不就在眼面前蹦出幾個劫匪來嗎?
“張兄弟和你女朋友要去登奧裏諾烏爾及山,我們要去的林場也正好是在山腳下那裏,我們到了終點後會在旅館裏住下來,明天一早租一臺汽車前往,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打算的呢?如果你們還沒有安排好具體的形成和交通,不如就何我們一起前往吧,到時候只要訂好了你們下山的時間,租車公司會派車去接你們的。”
齊紮拉很熱情地邀請張辰和他們同行,這樣不但能夠在路途上熱鬧一些,也能夠減少一些租車的費用。因為要到奧裏諾烏爾及山去,塔雅克林鎮是必經之路,而且從這裏開始到山腳下的路之輩允許當地的車輛通過,如果不在塔雅克林鎮租車,那就只能步行前往了。
張辰不懼怕兩個蒙古人所能夠造成的威脅,哪怕是兩百個或者兩千個蒙古人,也不可能對他有什麽實質性威脅。不過有寧琳琅在,又本着不在國外鬧出麻煩的原則,張辰還是拒絕了齊紮拉的好意。
“實在太感謝了,齊紮拉先生,只是我這人不大喜歡坐在悶氣的車裏,而且我們在山上還不知道要待多久,也就無法确定下山的日期,所以我準備租一輛摩托車作為交通工具。在山路上行駛起來比較輕松,不容易被路面的環境限制,也更容易寄放和保管。”
“哦,張兄弟你還真是有意思,不過騎摩托車去還真是一個好辦法,就像你說的那樣,要比汽車方便太多了。”
齊紮拉笑嘻嘻地說着,又想起什麽似的,拍了一下額頭,問張辰道:“你看看我,只知道問你們怎麽去山裏,卻忘記今天因為路上耽擱了時間,已經不能進山了,還需要在鎮上住一夜。張兄弟你們一定沒有熟悉的旅館吧,不如我給你介紹一家怎麽樣,保證是鎮上最幹淨最舒服的,我們每次來都會住那裏,而且旅館裏就有汽車和摩托可以租用。”
這樣的熱情還真是讓人不好拒絕,一個鎮子上能夠什麽好旅館,充其量不過是相對衛生一些罷了,張辰對于游牧民族張羅出來的衛生條件從來就不報什麽信心,如果是喬巴山市內的五星級酒店,還算是能夠相信一些,山區的鎮子裏就真的很難做到什麽高品質了。
在從喬巴山出發之前,張辰專門找酒店的人了解過,從京城出發之前也在互聯網上了解過,塔雅克林鎮是距離奧裏諾烏爾及山最近的一個還算擁有現代化繁榮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十分落後的地區了,估計連像樣的氈帳都沒有。
按照張辰本來的計劃,到達塔雅克林鎮後就去租用交通工具,幾十公裏的距離很快就能夠趕到,在天黑之前找到地下建築,夜裏就能夠順利打開,如果裏邊的內容簡單的話也許第二天一早就能出來了。
可偏偏就給那幾個劫匪打亂了行程,不得不在塔雅克林鎮過上一夜。既然齊紮拉能夠介紹條件比較好的旅館,又能夠方便租到交通工具,張辰也就沒有再拒絕對方的好意,總之是在保持警惕的基礎上最大可能地方便行事就好了。
齊紮拉介紹的旅館還算将就,晚餐也有地方特色的飲食提供,張辰也只求能夠有個寬敞些的房間和比較方便的浴室就好了。睡覺用的被褥這些,肯定不會用旅館的,這種環境下即使再講衛生的旅館也不可能做到真幹淨,幹淨都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
晚上睡覺是最讓張辰發愁的事情,好在來蒙古之前就想到過這裏的惡劣環境,買下了除床以外的所有寝室用品,床墊床單等等的都算是一應俱全了。回到房間把這些東西都安頓妥了,釋放出意念力包裹了整個房間,以防有人使用一些下流的手段,這才抱着寧琳琅去睡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起之後張辰和寧琳琅也沒有急着要走,他們要去的地方離鎮上四十多公裏,騎摩托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但是真正的動作是在日落西山的時候,去陶竈也只能傻等在那裏,還不如先在鎮上逛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好一些的土特産。
中午在鎮上一家專門為招待往來這裏的木材商所開設的餐館裏,吃了一頓正宗的黃羊大餐,在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駕摩托車沿着毫無平整可言的公路往奧裏諾烏爾及山而去。
寧琳琅很少有乘坐摩托車的經歷,在後座上抱着張辰的腰嘻嘻哈哈地笑鬧着,要張辰回京後也買一輛摩托車,沒事的時候可以帶着她出去轉一圈。
張辰一邊駕駛着摩托向前走,一邊想昨天見義勇為的齊紮拉和漢穆帖爾,他們一早就從鎮上離開了,還在早餐的時候特地過來打了招呼,并沒有什麽意外發生,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都說曹操是跑的最快的,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張辰正和寧琳琅說起他對齊紮拉和漢穆帖爾的感覺呢,就看到前邊的路邊上停着一臺老式吉普車。
塔雅克林鎮上出租的吉普車全都是這種老式的,快要報廢的前蘇聯産品,張辰也沒心思去管誰的車壞在路上了,只要不是他的這輛摩托車壞在路上,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天不從人願,走到近前的時候才發現,站在路邊招手等人停下來幫忙的居然是齊紮拉和漢穆帖爾,張辰的警惕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很高的等級上。
這兩個家夥一大早就出發了,為什麽在不到十公裏的地方停下來,如果說他們等了半天多的時間都沒有人願意幫他們,那張辰真的就要考慮一下,蒙古人是不是真的都是狼的後代了。
張辰已經感到了一種危險,就是來自于齊紮拉和漢穆帖爾這兩個人,雖然他們站在路邊滿臉帶着很客氣的笑容,但是張辰卻知道他們的身上有比昨天那些劫匪更強大的槍支。
現在甚至已經可以很肯定,這兩個人就是沖着他來的,從喬巴山開始,坐上長途車,一直到塔雅克林鎮,完全監控了他的全部行程。今天又一大早提前離開,想必就是要在這裏等着截住他,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無論張辰怎麽想,都搞不清楚對方為什麽要盯上他,又是怎麽盯上他的。飛機降落後就有酒店的車等着,在喬巴山也不過是住了兩夜,在街上逛了一天也沒有去那些亂糟糟的地方,怎麽就能被盯上了呢。
不管怎麽說,都已經是被盯上了,張辰倒還真想看看這兩個家夥想怎麽樣,也想知道一下他們是怎麽盯上自己的,總要為以後考慮一下,也算是吸取經驗了吧!
為了安全起見,張辰還是提前做了預防,釋放出意念力把齊紮拉和漢穆帖爾身上,還有車裏的槍支全部都暫時破壞掉,保證不會因為失手而導致寧琳琅受傷。
其他方面就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了,哪怕真要動手都不會有任何危險,寧琳琅在張辰的特意調教下,在太極武學上已經很有一些功底了。收拾兩三個普通成年人根本不在話下,即使是專業的競技項目運動員,就像齊紮拉和漢穆帖爾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別想在寧琳琅的手底下讨得了好。
再說還有張辰在場呢,如果不出現什麽尼美拉怪獸什麽的,單憑個人武力的話,這世上怕是已經沒人能贏得了他了。齊紮拉和漢穆帖爾不過是學了些蒙古式摔跤,連真正的習武之人都算不上,了不得也就是憑着身強體壯而已,在張辰的眼裏,他們怕是連渣都算不上的微末角色。
“兩位等很久了吧,或者說是我來得有些晚了呢?”張辰沒太多的時間和他們聊閑篇,想着跟進從他們嘴裏得出是如何盯上自己的,一開口就是毫無遮掩的直接問話。
齊紮拉倒是被張辰的态度鎮了一鎮,想不出張辰是如何看出來的,但是也沒有露怯,拔出別在後腰上的勃朗寧17型手槍對着張辰,笑着道:“張兄弟果然聰明,這麽快就發現問題所在了,不過還是有點晚了吧,你膽子還真是大,連一個保镖都不帶就敢跑來登山玩。我也不和你多廢話,想必你也能猜到個差不多了,那就請張兄弟和你漂亮的女朋友跟我們走一趟吧,等你的家人把錢送來後,我們自然會還你們自由的。張兄弟你也別着急,我們要的并不多,讓你的家人送來五千萬美金就可以了,現在先跟我們去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吧,這裏荒郊野外的畢竟不是談大生意的地方。”
齊紮拉和漢穆帖爾并沒有看到張辰和寧琳琅的臉上有任何驚懼或者慌亂的表情,相反卻是一臉的微笑,好像被人用槍指着的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另外的毫不相幹的人一樣。
漢穆帖爾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這一刻之前,他們一致認為張辰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富家子弟,只要稍加恐吓,就能夠達成他們的目的,可是現在的張辰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不但能夠很準确地判斷出他們不懷好意,而且在面對威脅的時候鎮定的出奇,這可不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能夠做到的。就連張辰身邊的女朋友也都沒有一點點害怕的意思,眼裏甚至流露出一種類似于憐憫的東西。
不等漢穆帖爾真正害怕,張辰先開口道:“勃朗寧十七,的确是不錯的東西,不過很快它們就會易主了,留在你們手裏實在是糟蹋好東西。我想知道一下,你們是怎麽盯上我的,我來到喬巴山之後只是在市區逛了一天的街,并沒有在什麽混亂的場所出現過,你們的眼線真的這樣厲害嗎?”
知道自己的話可能鎮不住這兩個悍匪,張辰還是決定用最直接和實際的拳頭來說話。一邊問他們,一邊用意念力把摩托車的支架放下來,右手輕輕拍拍寧琳琅的小蠻腰,讓她坐穩了。
他自己則是突然雙手用力,把身體從摩托車的前座上撐起來,跳在地上後并不停頓,只一個轉身就向前沖到了漢穆帖爾的面前。不等漢穆帖爾反應,兩手抓着他的雙臂,十指用力收緊,只聽“咔咔”兩聲,那雙昨天還摔倒了劫匪的手臂就斷掉了。
漢穆帖爾從沒見過這麽迅速且充滿力量,又下手狠辣的人,他無法讓自己相信,昨天他眼中膽小如鼠的人,現在卻是一個如此兇狠的角色。身體的疼痛還是占據了上風,把內心的恐懼也激發了出來,漢穆帖爾已經顧不上驚訝了,雙臂無力地垂下來,躺在地下嗷嗷亂叫着。
張辰實在是太快,捏斷了漢穆帖爾的雙臂後,順勢擡腳把快要落地的勃朗寧十七踢飛起來,向着齊紮拉的方向飛去。他本人也迅速向前彈跳過去,落地後正好用右手接住了飛過來的手槍,接着又是一個轉身,用握着槍的右手打出了一記邊拳,連着槍托砸在了齊紮拉的下巴上,從傳來的沉悶聲音判斷,下颌骨已經是碎了。
順着邊拳的力道,張辰的身體被再次向前拉近了半米左右,緊貼在齊紮拉的身上。雙收藏齊紮拉的腋下穿過,折回來卡在他的大臂部位,向兩側用力架起來。又是“咔咔”兩聲,在漢穆帖爾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去齊紮拉的雙臂也斷了。
看着躺在地下鬼號的兩個人,張辰的臉上毫無表情地說道:“好了,知道你們骨頭硬,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說話的,我也就不用你們申請了,直接給你們做到位了。現在說說吧,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盯上我,又是怎麽盯上我的,所有你們知道的都跟我說說。哦,對了。我這個人性子比較急躁,脾氣也不怎麽好,而且略微有一點虐待傾向,如果讓我不高興或者不滿意的話,這種症狀就會無限制的加重,你們明白我是什麽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