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美人(18)
申珏盯着林初硯看, 心裏的怪異感越來越強烈。
一方面,是他這段日子真的有些忙,另一方面, 他是有意吊着林初硯,在之前, 他對于林初硯來說, 是唾手可得的替身, 想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 而林初硯的心上人,對于林初硯來說, 是絕不能得的明月, 看得到,卻永遠無法擁入懷裏。
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脫離軌道了,他本想是讓林初硯明白他随時可以離開, 并非對方想象的卑微替身, 但現在, 他腳踝上多了一個不知來歷, 甚至取不下來的金鈴。
雖不知道林初硯此舉目的, 但也許林初硯并沒有看起來那般簡單。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看了眼腳踝上的金鈴,那東西實在是礙眼得很。
申珏再度看向林初硯,對方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可眼神跟往日不同,溫柔之下帶着別樣的情緒, 就像是再燦爛的日光,下面也會有陰影。
他想了想,還是先軟下态度,哄一哄林初硯。林初硯能弄來這東西,也許他也有辦法能取下來,申珏是怎麽都沒辦法接受腳踝上多一串金鈴的。
“初硯。”申珏柔和了神情,主動抱住了林初硯的腰身,仰着頭輕聲說,“這個金鈴很漂亮,但戴上後,我很容易被人發現的,萬一引來了鬼差或者什麽天師之類的,那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林初硯垂眼看着申珏,“那阿珏的意思是?”
“你先幫我取下來。”申珏說完,卻發現眼前人的紅唇勾了勾。
“可是我還生氣,氣阿珏整日只知道在外面看美人,都不來看我,阿珏現在在我面前,翌日又不知道在誰的懷裏。”說話間,林初硯的手指摸上申珏的臉,指尖不一會游離到了唇邊。
申珏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搖頭,張唇欲反駁,可一張嘴,就被堵上了。
如海浪一般洶湧,他幾乎無法呼吸,剛想隐身消失,他面前的人似乎先察覺出來了,微微松開他,聲音低啞中帶着幾分暧昧,“再消失,我就這輩子都不給你取。”
申珏頓住,只能看着對方再度接近。
……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伺候林初硯小厮聽到書房裏傳來一陣一陣的鈴铛聲,并沒往心裏去,這幾日他家少爺動不動就把玩那串金鈴,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他們這些下人都習慣了。
而房中,林初硯的确對那串金鈴愛不釋手,他摸着那串金鈴,再順着往上,發現懷裏人又開始掙紮,才停了手,将對方披在身上的衣袍往下扯了扯,但即使如此,光潔的小腿還是露在了外面。
不對,也不能稱為光潔,畢竟上面多了好些梅花,一朵朵,靡麗又頹爛,從金鈴處一直蔓延向上。
林初硯知道懷中人的不悅,順毛般地拍了拍少年的背。
安靜了一會後,他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動了,剛垂下眼,就對上了一雙還濕潤的眸子。因為這分濕潤,平日眼裏的冷意少了許多。
“初硯,我不喜歡那個金鈴。”少年聲音很低,像是撒嬌一樣,“你幫我取了吧。”
林初硯唔了一聲,半響才道:“親我,阿珏。”
他要申珏主動。
他早發現了除了一開始幾次是申珏主動後,後面對方都對他不冷不熱,每次都是他主動,甚至申珏還會拒絕他。
這話一出,林初硯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僵了一下,但他的唇瓣還是被碰了一下,輕輕的,如羽毛一般。
碰完,申珏就飛快地縮了回去。
“阿珏,不是這種親。”林初硯捏住了申珏的下巴,語氣溫柔,可動作十分強硬,“我平時怎麽親你的?”
……
林初硯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小厮見他出來,就迎上前,“二少爺,水已經備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嗯。”林初硯步履不停,匆匆往前走,小厮連忙跟上去,正準備伺候沐浴的時候,卻被趕了出去。
“不用伺候,出去吧,早點歇息。”林初硯說。
小厮聽到主子讓自己休息,心裏一喜,連忙應了聲,只是臨走前有些擔憂地說:“二少爺,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摸了下自己的唇,“瞧着您的唇有些紅。”
已經脫了外衣的林初硯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唇角翹了敲,“沒什麽事,只是先前用膳吃了點辣的,一時受不住罷了。”
小厮一聽,連忙說:“那以後二少爺還是少吃辣的為妙,辣的雖然好吃,但對身體不好。”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聽到小厮這句話,林初硯的唇角笑意又收了起來。
等小厮離去後,林初硯看向四周,輕喚了一聲,“阿珏。”
随着話落,一個身着青衣的少年出現在房中。
少年散着發,跟林初硯一樣,唇色嫣紅得有些古怪了,身上的衣服只是松垮地套着,連衣帶都沒有系好。
在少年走近他的時候,林初硯把人摟進了懷裏,見對方神色還是不大高興,平靜地說:“不是都幫你取了嗎?怎麽還不高興?”
申珏聽到這句話,差點要發火,但還是忍住了。
那金鈴是取了,可林初硯是給他換了一串。
紅繩上系着十七顆黑珠和一顆黑色鈴铛,雖然沒有金鈴那串響,但還是有聲音,只能說,沒到一動就響的地步。
跟金鈴一樣,這串黑鈴也無法取下來,而那串金鈴取下來的時候,他被對方的腰帶綁住了眼,根本沒看到是怎麽取的。
“若還不滿意,那還是換上那串金鈴吧。”林初硯的這句話讓申珏只能暫時接受他腳上的那串黑鈴,但有機會的話,他肯定是要把那東西取掉的。
林初硯給申珏取金鈴的時候,還提了條件。
以後申珏要離開,必須要問過林初硯的意思,不可以不告而別,也不可以突然消失好幾天。離開多久,去做什麽,都要提前知會林初硯。
申珏那時想讓林初硯取金鈴,只能答應。方才他就想走,但林初硯不讓他走,所以申珏只好又陪對方來沐浴。
林初硯沐浴,還非拉着他一起,只不過沐浴前,林初硯問了一句。
“阿珏,我聽說畫皮鬼的模樣都是畫的,碰水會怎麽樣?”
“普通的水洗不掉。”申珏答。
而後入了水,林初硯又說。
“我可以見見你真正的模樣嗎?”
至今為止,申珏出現在林初硯的面前都是以靜荷的那張臉,這是第一次林初硯對申珏真正的臉感到好奇。
申珏本來是沒什麽精神地靠着林初硯,聽到這句話,他眼神變了一下,随後慢慢轉過頭,“你想見?”
林初硯目光落在申珏臉上,“嗯,我想看,阿珏下次過來要不要用自己的臉?”
申珏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回:“我想一想。”
在這個境,記憶都是從當鬼後才有的,他記不得當鬼之前他是何人了,更加記不清長相。這一百多年,他都用別人的臉飄蕩在這世間。
如果要用自己的臉,那只有他真正的那張臉。
申珏不是很想畫成自己的樣子,但林初硯對他真實的相貌好奇,是一件好事。他一開始用靜荷的臉,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如今注意力已經被引了過來,是時候洗掉替身這層身份。
但此事有風險。
林初硯未必能接受他真實的相貌,也許沒了靜荷那張臉,林初硯理都不會理他。
……
申珏吃了藥丸,不需要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離開了,所以這一夜他留宿到了大天亮,甚至外面的小厮都敲門了,他還賴在林初硯的床上。
賴久了,屁股上就挨了一下。
林初硯已經起床,衣服都已經穿好了,他把申珏從被窩裏挖出來,一邊幫穿衣服,一邊低聲說:“待會永順他們要進來打掃,書房裏有個隔間,我平日累了會在那裏躺一會,你去那邊繼續睡,好不好?”
永順是林初硯貼身小厮的名字。
申珏夜裏一般不怎麽困,天亮才困了,所以此時有些迷迷糊糊,聽林初硯說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等被親了一下額頭,抱離了床上,他才反應過來林初硯在做什麽。
林初硯把申珏抱到窗邊的美人榻上,伸手開了一點窗。清晨還比較涼,外面的風卷着寒意吹了進來。他把申珏放下後,又去拿了鞋襪。
給申珏穿襪子的時候,難免碰到腳踝上的那串黑鈴。相比金鈴,黑色的這串低調許多,但仔細看,會發現這串的花紋更加繁瑣精致,而且把腳踝處的肌膚襯托如雪一般的白。
林初硯的手指在黑鈴上摸了一會,又在戴着黑鈴的那只足的足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
這次,申珏在林初硯身邊呆了三天才離開,夜裏宿在林初硯的寝居,白日便待在書房的隔間裏。夜裏還好,申珏可以自由隐身,但白日不行,鬼不僅懼怕光,甚至在日光下是沒辦法隐身的,為此林初硯要先将院子裏的小厮趕出去,再讓申珏出來。
這三日,林初硯怕他悶,找了幾本自己覺得有趣的書給申珏看,但申珏對此不感興趣,他整日無所事事,最後渾渾噩噩睡了三天。
最後還是因為林初硯要陪林母去城外寺廟寺廟上香,一整日不呆在府裏,申珏才終于得了自由,可以脫身離開。
臨走前,林初硯還特意跟他說,“阿珏,我最多讓你在外面玩上三日,三日後,你來找我,我想看你自己的臉。”說完,他見申珏不是很情願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我最近得了一本京中美人冊,上面足足畫了一百位美人,你想不想看?”
想看是想看,可下次見林初硯要用自己的臉。
申珏還是猶豫了,這一猶豫,就猶豫了五日,等他決定要畫的時候,又磨蹭了一日,最後到了林府的時候,早超過了林初硯給的時間。
林初硯不在書房裏,申珏在林府裏找了一圈,才在湖邊找到林初硯。
但不是他一個人在湖邊,謝知也在。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結束了,我更新了,請問小班主任們,你們作業寫完了嗎?大班主任們,準備好接受積壓了一周的工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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