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良久,那邊才應了一聲。
呂陽挂斷電話,不一會兒,一輛車子駛過來,穩穩的停在旁邊的停車位上,門打開,林路深俊逸非凡的出現,只是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暗色。
“這裏。”呂陽站在臺階上,沖着林路深揮手示意了一下,看見林路深過來,指着一個方向說道,“她去那邊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不了,這麽久都沒見,不急這一會兒。”想起剛才她堅定的話語,令林路深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出發前他都很堅決的,但是快到的時候,他竟然出現了猶豫,所以才會讓呂陽先去試探一下她。
雖然一開始他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當現實跟想象變得一致相同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因為人總是會不可避免的抱有一些僥幸的心理。
夏不繁四處轉悠,耳畔聽得最多的便是大家對于這件案子的宣判,好多人希望是死刑,說是應有的懲罰,有些人又說死太便宜她們了,應該終身監禁。
她到沒有想過一定要判什麽刑,因為既然公開審理,必定也不可能作假,按照國家法律條例,該判什麽就判什麽。
突然,她不經意的轉頭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朝着這邊走過來,他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摸樣,英姿挺拔,精神飽滿,穿着一身休閑裝也隐藏不住他身上的氣勢,完美的臉龐上找不到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在衆多的人流當中,他顯然無比的耀眼,步伐不疾不徐,有着絕對的自信。
他的出現令不少的人側目,瞬間成為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夏不繁趕緊收回目光,心髒噗通噗通的跳着,她下意識的往人群當中去躲藏。
林路深的迎面走來穿制服警察,看見他都禮貌的打着招呼,“林先生。”
“嗯。”林路深微微颌首,目光依舊還落在人群中的某一處。
“林先生,局長請你過去一趟,他正在休息室裏等你。”
林路深收回目光,想着既然回來了,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會離開,總會再見面的,然後便跟着他們往休息室走去。
夏不繁看見林路深離去的身影,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但內心又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原來他過來是因為有事。
開庭之後,夏不繁坐在最後,當犯人一個一個被押出來的時候,下面的人一片喧嚣議論,法官重重的敲了敲面前的錘子,嚴肅的說道,“肅靜!全部肅靜!”
看着穿着囚服,帶着手铐的這些人,有些是她熟悉的人,也有些是她不認識的人,但其中竟也不乏名流貴族,難怪她們可以嚣張這麽久,原來各行各業都有同謀,只是曾經的風光已經不在了,現在的他們一臉蕭條,似乎已經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結果
。
夏不繁的目光落在陳淺歌的身上,頭發淩亂,眼眸死寂,寬大的囚服下她顯得格外的削瘦,只是她一點都不值得同情,這都是她的罪有應得。
陳淺歌最先審理,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第一件要審的案子便是當年醫院的醫療事故,警局這邊的律師站在臺前說得铿锵有力,證據一件一件的呈現在法官的面前,陳淺歌沒有絲毫的辯解,不,應該說,她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這些證據令她啞口無言,只能認罪。
當聽見律師将當年的案件重新訴說出來的時候,夏不繁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下颚繃得很緊,幾乎忍不住想要沖上前去狠狠的給她一巴掌,但這裏是法院,容不得誰胡來,所以她強忍着,但因為太克制,所以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時,忽然一只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她偏頭就看見林路深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身邊。
“冷靜一點。”林路深的目光看着前面,并沒有看她。
夏不繁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卻被他握得很緊,她近乎咬牙切齒,“放開。”
林路深沒有回答,但卻沒有放開。
夏不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你放開我!”
林路深突然開口說道,“對不起。”
“你不需要對我說這些!”夏不繁撇開頭去。
“不繁。”林路深聲音裏有着無奈,“我知道這一年裏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請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
“不需要!林路深,你再不放開手,我不保證我還能冷靜得下去。“
林路深嘆了一口氣,慢慢收回手。
之後兩人之間很是沉默,只剩下法庭裏審判的聲音,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夏不繁驀地起身,大步的朝前面走去,林路深心驚,追上去。
看見夏不繁來勢洶洶,兩名警察擋在陳淺歌的面前,當陳淺歌看見夏不繁和林路深同時出現的時候,原本死寂的眼眸裏出現了波瀾。
“不繁——“林路深拉住她的胳膊,夏不繁有些激動,回頭瞪着他,“放開我。”
“林先生。”顯然,攔着的警察都認識他。
林路深說道,“先把犯人帶進去。”
夏不繁掙紮着要追上去,林路深将她攔在懷裏,安撫的說道,“不繁,冷靜一點,她犯了罪就會付出代價,沒必要髒了你自己的手。”
“到現在你還護着她!”
林路深握着她的肩膀,認真的看着她,“我不是護着她,如果我真的護着她,我又怎麽會親自把她送上法庭。”
夏不繁對上林路深的目光,怔了一下,她揮開林路深的手,深吸了幾口氣。
兩人站在法庭的中央,周圍的人已經散去,顯得格外的安靜,這時,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望去,發現竟是呂陽和一頭發花白的老人走過來
。
林路深介紹道,“不繁,這是警察局的局長,局長,這是不繁。”
老局長笑呵呵的說道,“我知道,你媳婦嘛。”
夏不繁一聽這話,忍不住反駁道,“已經不是了!”
林路深眉頭微皺,剛想說話,卻被老局長示意了一下,然後便聽見老局長對夏不繁說道,“我知道這一年多你受了很多苦,但是路深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你要怪罪,那你就怪罪我這個老頭子好了,當年是我硬逼路深接下這個案子的,我是他的長輩,我開口了,他無法拒絕。”
夏不繁抿了抿唇,自然看得出老局長是林路深的說客。
老局長又說道,“不繁,路深是個不錯的人,你們多談一下,多理解一下他,行了,我這邊還有事要先走了,改日大家一起吃個飯。“
“好。”林路深應道。
老局長走後,呂陽也忍不住說道,“不繁,這一年多,路深受也受了不少苦,為了尋找當年你母親被害的證據,路深四處走訪,幾天幾夜都沒合眼,為的就是還你母親一個公道,現在陳淺歌也認罪了,這沒有辛勞也有苦勞,你就多包涵包涵,原諒他吧。”
夏不繁挺無語的,這些人都是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可是不是她,又怎會知道她心裏的酸澀和委屈。
她永遠忘不了一個人獨自離開鳳城的那個時候,忘不了懷着孕倒在出租屋裏那種害怕。
呂陽說完該說的話,識趣的離去,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
夏不繁轉身往外面走去,林路深緊跟,她火大,回頭看着他,“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林路深淡淡一笑,顯得還很淡定,“好歹曾經也是夫妻一場,這麽久不見,吃個飯總是可以的吧。”
夏不繁還沒說完,在一旁等待許久的韓應銅就走了過來,比一年前要成熟了一些,看見夏不繁笑了笑,第一句卻是說,“我要訂婚了!”
“恭喜。”夏不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說了一句。
韓應銅又說,“既然回來了,那下周一跟路深一起過來吧。”
夏不繁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願意。
“我都親自請你了,你不會這麽不給面子吧。”
夏不繁聽見這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說道,“如果你是邀請我夏不繁這個人,我下周一必定到,如果你是把我算在林家裏,不好意思,我恐怕沒有時間。”
韓應銅道,“有什麽區別的嗎?”
“當然有,我跟林家早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韓應銅看了林路深一眼,見他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蚊子了,補充的說道,“我邀請的你。”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