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珊第二天才醒過來,江雲深就趴在她手邊。林妤珊一動,江雲深就醒了。
剛醒過來的林妤珊還有些迷糊,四處看了看周圍,有些擔心,看見江雲深的時候,心就安定了下來。
“這是,哪兒?”林妤珊的聲音有些幹澀,說話都在疼。
江雲深拿起桌上的水倒了一杯給她,送到唇邊,然後才開口:“盧斯家的莊園。”
喝了水,昨天的記憶像是回籠了一樣,林妤珊低着頭,也不敢跟江雲深對視。
江雲深伸手拿過林妤珊手裏的水杯,然後一只手将林妤珊壓在床上,拉好被子:“再休息一下。”說完就端着水杯出去了。
林妤珊躺在床上,覺得自己身體都僵硬了。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些,準備拉開被子下床,江雲深又推門進來了。
林妤珊動作一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江雲深眉頭皺了皺,也沒有讓她回去躺着。将手裏端着的菜飯放在小茶幾上,然後從櫃子裏拿了件新的袍子出來搭在林妤珊背上。
林妤珊坐在小茶幾前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腦子裏亂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雲深看了林妤珊半天,突然生起氣來,摔門走了。
林妤珊莫名其妙地看着門,不知道江雲深在發什麽脾氣。再舀起雞蛋羹的時候,突然頓了頓。
國外的莊園怎麽會準備雞蛋羹這種早餐,只怕盧斯請的廚師也不會做。
林妤珊在莊園裏閑逛的時候,盧斯從身後冒出來,眼眶下面還有些青腫:“妤珊!你身體好些了嗎?”
林妤珊點點頭,然後看着盧斯眼睛下面的傷,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盧斯似乎也覺得有些丢臉,不想說這件事,開始轉移話題:“妤珊,你應該想開一點,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啊。”估計是醫生給盧斯說了她抑郁症的事情。
林妤珊微微笑了一下:“其實已經好很多了。我一直都在吃着藥。”因為有藥物控制激素,所以心情一般不會有太大的震動。林妤珊有時候對這種平靜很無力。
昨天哭出來之後,卻覺得心情輕松了好多。
盧斯點點頭,說是要帶着林妤珊出去轉轉散心。林妤珊剛想說好,江雲深就跟醫生從路那邊走了過來。
林妤珊癟了癟嘴,有些不情願地跟江雲深打招呼:“那個……”
江雲深冷淡地看了林妤珊一眼,轉頭對着醫生說:“麻煩您帶她去檢查一下。”
林妤珊擡起頭盯着江雲深:“檢查誰?我不檢查。”
江雲深一個眼神都不給林妤珊,神情很堅決。
盧斯将林妤珊拉到身後:“江,妤珊不願意就算了吧。”
醫生從後面探出個頭:“林小姐還是檢查一下吧,這樣情緒起伏就暈倒,以我的從醫經驗來看,有些嚴重了。”
林妤珊偏過頭:“不用。”她不願意再把傷口撕開一遍了,就這樣吃藥,埋着它挺好的。
盧斯本來聽到醫生的話有些動搖,看到林妤珊的表情實在不願意,他就又對着江雲深說了一句。
江雲深霸道的性子,根本就不聽盧斯的話,将目光放在林妤珊身上:“你自己走,還是我抱你過去。”
林妤珊轉過頭瞪着江雲深:“江總憑什麽替我做決定!”
江雲深抿着嘴唇不說話,看起來不想再激林妤珊了。想了想,江雲深直接走了兩步,把盧斯撥開,然後扛起林妤珊就像房間裏走。
醫生看到連忙跟上,也不管盧斯在後面喊叫。
林妤珊被江雲深扛起來,一下子耳朵都紅了,又不敢掙紮狠了,只能使勁拍着江雲深的後背一直喊:“你放我下來!”
江雲深被林妤珊這樣鬧,有些不方便,拍了一下林妤珊,林妤珊頓時老實了。
江雲深這才滿意地接着走:“是看病,又不是要你命。你再鬧我就把你摔下去。”說話淡淡的,也沒什麽表情,可是林妤珊居然能從江雲深身上感覺到一絲愉悅。
林妤珊被老老實實放在房間裏。窗明幾淨的房間,望出去就可以看到莊園栽植的葡萄架,紫色的大葡萄看起來很飽滿可口。
醫生推門走進來,對着林妤珊尊敬地點了點頭:“林小姐。”
林妤珊表情淡淡的,并不配合。
醫生微微笑了一下,自顧自地區房間裏的老式音樂機旁邊放了張碟片。
“你不想把那些痛苦說出來嗎?心情會輕松一些。”
林妤珊冷漠地看着窗外,鋼琴聲一下一下敲擊在她心裏,最後她輕聲緩緩地開口:“有什麽用呢?不過是在柔軟的心上又添一道疤罷了。”
醫生目光還是柔和地看着林妤珊,讓人很有傾訴的欲望,可是林妤珊就是靜靜地看着窗外,怎麽也不肯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林妤珊眼淚開始慢慢落下來,滿臉都是淚痕。
醫生靜靜地走了出去,江雲深靠在牆壁上看向醫生。
“林小姐這種情況,要慢慢來。”
江雲深點點頭,準備進去,又看見醫生欲言又止。
“我聽說,江總原來跟林小姐在一起過?”
江雲深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不算在一起,眉頭擰着。
醫生見此嘆了口氣:“不方便說也沒關系,從昨天就看得出來,林小姐應該很信任你。我建議這段時間您就陪着林小姐,散散心再回國。”
江雲深沉默着,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推門進去,林妤珊靠在椅子上,窗外的光打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平時水霧一樣的眼睛。整個人顯得柔和又脆弱。
江雲深輕聲走到她身邊,林妤珊卻一下就睜開眼睛仰着頭警惕地看向江雲深。
江雲深蹲在林妤珊身邊,林妤珊就順着他視線下移:“江總要做什麽?”
這樣防備冷漠的林妤珊,讓江雲深喉嚨裏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最後他只是站起來:“可能你這段時間要留在這裏了。”
林妤珊目光裏劃過疑惑,江雲深聲音淡淡的:“沈家跟GK合作,碧瑩不希望你出現,我已經跟于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