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要說說你們為什麽會打架?起因是什麽?”
唐一白雖然不是特別清楚過程是怎麽開始的,但也清楚,顏陌不可能無緣無故打梁葉,必定事出有因,而且梁葉喜歡背地裏說三道四的習慣他多少也有耳聞。
梁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顯得有些理虧。
唐一白擺擺手,“行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你們自己也不許再提,不然還扣獎金,明白嗎?”
“是。“顏陌點點頭。
“出去吧!”
顏陌和梁葉一前一後的走出辦公室,一出去,梁葉就白了顏陌一眼,顏陌撇撇嘴,慢吞吞的走下去。
夏不繁見她出來了,迎上去,“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我主動要求扣了一個月的獎金作為懲罰。”顏陌坐在椅子上,餘光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梁葉,“下次再說,看我怎麽收你她。”
夏不繁輕聲安慰,“行了,唐先生最反感有人在辦公室不安分了,你要再犯,估計就不只是扣一個月的獎金這麽簡單了。”
“我又沒說要在辦公室裏弄她,外面的時間那麽多,別的不說,趁她回去的路上,在她頭上罩黑布,暴打一頓還是可以的。”
夏不繁受不了的搖搖頭,“這次唐先生很明顯就是有心放你們一馬,你就收斂一點吧。”
晚上,一個聚會裏,唐一白遇見楊沉,兩人都覺得這個聚會有些無聊,所以便各自端了一杯酒,走到了陽臺上,很随意的倚靠着欄杆。
楊沉率先開口,嘴角含笑,“唐先生,聽說你們雜志社今天有人打架?”
“是啊。”唐一白并不否認,見他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也勾唇一笑,“楊先生的消息到是挺靈通的,不過楊先生知道起因是什麽嗎?”
“這個嘛,到沒細問。”
唐一白喝了一口酒道,“你!”
“我?”楊沉略感詫異,“因為我?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還就是因為你。”唐一白嘆了一口氣搖頭,“你真行,沒出現也能引起事故。”
“那需要我跟你道歉嗎?”
唐一白翻了一下白眼,“這話說得好假!”
“哈哈,被你識破了。”楊沉大笑。
“對了,聽說我們雜志社有人追你,你覺得怎麽樣?有感覺嗎?”
楊沉略微挑眉,一副嫌棄的摸樣,“要有感覺我還能坐在這裏跟你喝酒?早就不浪費時間了。”
如果在實際情況允許的情況下,楊沉從來不會選擇等待,他想要的東西,他都會主動争取,除非,現實不允許。
**
這天,有個明星出外景,唐一白要夏不繁去盯着,以防有突發情況發生,所以夏不繁就屬于監工,所有的人都很勤快,明白自己該做什麽,拍攝也很順利的進行當中。
中午休息,夏不繁去對面的商場上洗手間,正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一輛車子從面前駛過,她覺得開車的人有些眼熟,趕緊又仔細一看,可是車子已經遠去,只是剛才一晃而過,她好像看見裏面坐了兩個人,另一個還是女人。
夏不繁滿心疑惑,一頭霧水。
是她看花眼了嗎?林路深現在正在海城出差,他不可能在鳳城出現的,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說還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應該只是長得有些相似的人吧,林路深要回來了,一定會告訴她的,不可能瞞着她。
夏不繁想了想便釋懷了。
繼續回去監工,大概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夏不繁接到林路深的電話,她走到一旁接起,“喂,路深。”
“我回來了。”
“真的。”夏不繁眼睛一亮,“你到家了嗎?”
“還沒有,大概再過二十分鐘就能到了,你呢,在那兒?”
“我在外面看拍攝,今天很順利,我應該能準時下班。”
“好,那我回家等你。”
夏不繁挂掉電話,嘴角還保持着愉悅的微笑,只是走了兩步,她的步伐突然一頓,那她中午看到熟悉的人就是林路深?
他在幾個小時前就回來了,那為什麽現在才給她打電話?并且還沒到家,那之前的幾個小時他去那裏了?和他坐在同一個車裏的女人又是誰?
夏不繁的笑逐漸隐去,紅唇微抿。
下班回去,拿出鑰匙打開門,林路深正從書房出來,一襲休閑裝,隐去了平日的犀利,多了一份居家男人的感覺,看見夏不繁,他走過去,“臉怎麽這麽紅?”
夏不繁将鑰匙放在鞋櫃上,“剛從外面收工回來,太陽曬的。”
“那我給你煮點綠豆湯消消暑。”
“好。”
“那你先休息一下。”林路深摸摸她的腦袋,轉身便往廚房的方向而去,只是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剛想跟她說話,卻發現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有些奇怪,他皺眉,“怎麽了?”
夏不繁斂下眼眸,換了鞋走進來,不想把疑惑憋在心裏,然後胡亂去猜測,“路深,你幾點到的啊?”
林路深看着她,“中午。”
“那你為什麽下午才給我打電話?”
“我因為有事要先回醫院,想着你也在上班,所以就想着等忙完了再給你打電話。”
夏不繁試探性的詢問,“你一個人?”
林路深雙手環胸,微微彎腰看着她,“你到底想問什麽?”
夏不繁咬了咬唇,實話實說,“我今天中午看到你了,而且還看到有個女孩子跟你坐在同一輛車裏。”
林路深凝視着她,突然笑了起來,“夏不繁,你不會以為我背着你偷吃吧?”
“沒有。”這一點自信她到是還有的,只是她想知道那是誰。
“那是簡墨染,我今天下了飛機,出來就遇見她,剛好她也要回醫院,就順路一起走了。”
“是簡墨染?哦哦哦。”夏不繁恍然大悟。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我養在外面的女人?”
夏不繁連忙擺手,心情豁然開朗,“行了,你去煮綠豆湯吧。”
林路深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然後逼近她,夏不繁咽了一下口水,身體往後縮了一下,“你…想怎樣?”
“你今天從接到我的電話到下班回來,心裏一定很不平靜吧。”
“那兒有!”夏不繁連忙否認,“我有什麽可不平靜的。”
“真的?”林路深這次可沒打算輕易放過她,夏不繁被逼得步步後退,直到退到沙發那兒,然後退無可退,“林路深,你不是要煮綠豆湯給我喝嗎?你快去吧,我好熱,真的。”
“我覺得一碗綠豆湯應該解不了你的熱。”林路深嘴角的笑越發的濃厚,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後往後一推,她就倒在了沙發上,随即他俯身下來。
他沒有說謊,今天他的确遇見簡墨染了,也一起回了醫院。
這些年,簡墨染真的挺拼的,為了能跟上林路深的步伐,為了能達到林路深的要求,簡墨染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其實私下,有不少的人挖角,開出比這裏更有you惑力的福利,但簡墨染都沒答應,還是選擇繼續留在林路深這裏當助理,并且不求回報,無怨無悔。
簡墨染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跟他并肩作戰,但從未想過要自私的破壞他的家庭。
林路深知道簡墨染的心,但也只能說句對不起,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身邊的同事都成雙成蝶,唯獨簡墨染還是孤身一人,他心裏其實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他希望簡墨染能收獲自己的幸福。
所以今天開車回醫院的路上,他便主動說起了唐一白。
兩人都是單身,或許有機會。
夏不繁有些意外,“你真打算把唐先生介紹給簡墨染啊?“
“是啊。”林路深一邊親吻着她,一邊說着,“反正一白也單身這麽多年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
“那簡墨染肯定很傷心?”夏不繁看着他,“因為當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寧願那個人一直毫無回應,也強過主動給我介紹對象,那會讓我覺得,我的喜歡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說實話,面對簡墨染,我的确覺得有些壓力,而且她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這樣繼續耗下去,與其這樣,不如讓她跟一白試試,萬一合适呢,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夏不繁嘆了一口氣,“哎,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主動給人介紹對象這事,還真的不能由你提。”
“已經提了,我覺得這樣反而能讓簡墨染早一點走出來,未嘗不可。”
既然他有他的考慮,那她還能說什麽。
“行了,我好不容易回來,能別老提別人嗎?”林路深有些不滿。
夏不繁瞧着他的表情,撲哧一笑,擡起手圈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他一下。
林路深迫不及待的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夏不繁回應着,兩人正你濃我濃的時候,突然,一道很煞風景的聲音響起。
“咕嚕咕嚕——”
林路深動作一頓,掀起眼眸看着她,只見她一臉無辜,“我餓了。”
“很餓?”林路深不死心。
“很餓,肚子都在抗議了。”
林路深深吸了一口氣,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模糊的聲音傳來,“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夏不繁能感覺到他正在努力平複起來的情緒,幾分鐘後,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夏不繁的目光不由的往那兒一瞟,好像有點腫,她臉頰一紅,趕緊移開視線。
林路深撩起袖子,開始往廚房走去。
夏不繁靠在沙發上,突然自嘲的笑笑,夏不繁啊夏不繁,真的是留下陰影了,你要記住,林路深是林路深,餘文希是餘文希。
老天總是公平的。
大約半個小時,熱騰騰的菜肴就出鍋了,剛端上桌,手機響起,夏不繁瞥了一眼,“你的手機在響。”
“幫我接一下。”
夏不繁走過去拿起手機,見是呂陽打來的,原本想接的動作一頓,直接扔給他,“我不接,你自己接。”
林路深無奈,随即接了起來,“喂,什麽事?”
夏不繁坐在位置上吃起來,對于呂陽的電話,不是特別有興趣,只是她突然聽到林路深有些嚴肅的聲音,不由的擡起頭。
“呂陽,你冷靜一點,聽清楚了嗎?”
“我已經冷靜不了了,路深,我真的好想殺了丁菜菜。”那邊的聲音是難以掩飾的痛苦。
“就算是為了辛然,你也必須冷靜。”
“辛然,是我對不起辛然,要不是因為我,她根本就不會死。”
林路深聽見那邊的動靜很大,害怕呂陽出事,急忙說道,“你在那裏,我馬上過來。”
夏不繁見林路深挂掉電話,起身問道,“怎麽回事?”
“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這裏。”
夏不繁直覺告訴自己有事發生,走過去攔住林路深,“什麽叫為了辛然必須冷靜,你跟呂陽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事?”
林路深握住她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道,“先別問,我現在很擔心呂陽。”
這些日子,呂陽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現在估計已經到了極限了。
“我跟你一起去。”夏不繁當機立斷。
林路深猶豫了一下,叮囑的說道,“你要一起去也可以,但你先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許多問,可以嗎?”
夏不繁點點頭。
一路上,林路深車開得有些快,雖然他臉上依舊保持平靜,但其實內心已然很是擔心,擔心呂陽撐不過去。
林路深把車停在一家酒店的門口,帶着夏不繁快速上去,來到一間客房門口,他敲了敲門,好一會兒,房門才打開,他們還沒踏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厚的酒味。
夏不繁眉頭一皺,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看到房間的樣子時,他們都是一愣,房間裏扔滿了各種酒瓶,煙灰缸裏的煙蒂已經多得放不下了,呂陽一臉頹廢的靠坐在沙發前,頭發淩亂,下颚上長滿了胡渣,他顯得很是憔悴。
那裏還有一點人民警察的樣子。
“發生什麽事了?”林路深看着他。
呂陽咬牙切齒,眼睛赤紅,“丁菜菜昨晚她又給我下藥,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要對不起辛然了,她甚至公然穿着辛然的衣服,用着辛然的化妝品,路深,我好恨,真的好恨,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丁菜菜從孤兒院帶走,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一件錯事。”
夏不繁心裏一驚,有些不太明白呂陽話裏的意思,又沒人強迫他跟丁菜菜在一起,可為什麽現在呂陽的話裏似乎還有別的一番意思。
林路深勸慰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你很想為辛然報仇,但是如果你現在動手,那麽一定會打草驚蛇。”
夏不繁滿臉茫然,更加聽不懂了?為什麽叫為辛然報仇?報什麽仇?那個搶劫犯不是已經落網了嗎?
“我知道!”呂陽情緒頗為激動,腦門上的筋脈凸起,“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忍受不了了,你不知道每次面對丁菜菜的時候,我有多想掐死她,我最近一直夢見辛然躺在病房裏的樣子,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女人。”
說完,呂陽拿起一瓶酒,又仰頭灌着,緊閉的眼睛處似乎有些濕潤。
“即使你再恨那個女人,你現在也必須忍。”
呂陽抓了抓頭發,表情痛苦不堪,“可是她現在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每晚看見她穿着性|感內衣故意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都覺得惡心的想吐,但我還必須想辦法敷衍,你知道靠近一個令自己惡心的人有多難受嗎?那裏曾經是我跟辛然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是承載我很多美好記憶的地方,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被丁菜菜給破壞了!”
夏不繁越聽越震驚,難道辛然的死不是意外,是蓄意的,而幕後黑手就是丁菜菜?
是這樣嗎?
林路深知道此刻的呂陽承載了多少的難受和痛苦,面對害死自己最愛的人,他不僅不可以抓捕,還必須虛以為蛇,而且還要面對周圍人的不理解和不支持,可想而知,心理負擔有多大。
呂陽痛苦的閉上眼睛,斜靠在沙發上,嘴唇抖得厲害。
盡管此刻夏不繁滿腦子的疑問,但想起林路深出門前的叮囑,她還是強行将這些問題給壓下去。
不過事後,她一定要知道是怎麽回事?
“丁菜菜現在在那兒?”林路深問他。
“應該在家裏,前幾天,她突然說要給我生個孩子,我當然不願意,只是沒想到她又打算故技重施,用藥讓我屈服,幸好我發現了,摔了杯子就走了。”
“那你沒說不該說的話吧。”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
呂陽抹了一把臉,“沒有,我就是怕我後面克制不住,所以趁還有一點點理智的時候走了。”
“那就好。”林路深點點頭,“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很迫切的想要給辛然報仇,,只是千萬記住,你已經努力這麽久了,要是因為一時的忍不住而破壞了計劃,那就太不值得了。”
呂陽低垂着腦袋,聲音低沉,“路深,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每看多那個女人一眼,我心裏的恨意就增加一分,我怕我那天真的會忍不住。”
“你會忍住的!”林路深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事給我打電話。”
夏不繁走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呂陽一眼。
一坐上車,夏不繁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林路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辛然的死跟丁菜菜有關。”
“是。”林路深沒有否認。
夏不繁一愣,小心翼翼的詢問,“辛然不是死于意外?是謀殺?”
“沒錯。”
“那呂陽跟丁菜菜在一起是為了調查辛然的死?所以你上次跟我說,呂陽是因為父母才不得不應付一下丁菜菜也都是騙我的了?”
“對。”
夏不繁整個人都是懵的,這個劇情反轉的太快,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之前還一直責怪呂陽跟丁菜菜在一起,原來,他這麽做都是因為辛然。
他一直都是愛辛然的,很愛很愛。
“你為什麽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
“因為我們需要你的配合。”林路深解釋的說道,“為了取得丁菜菜的信任,你是很關鍵的一步,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每次見到呂陽,會那麽針對他嗎?就算你刻意的演也肯定有破綻,不如讓你真實的發揮。”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