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如果是博士給他通風報信,那便能對上了。”
彼得認真分析，“未來的博士曾經見過過去的理查德，所以才會顯得這麽……游刃有餘,仿佛他有一雙可以跨越時空看到我們的眼睛。”
菲麗絲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沒錯，開電話亭的博士肯定知道很多我們未來的情報。”頓了頓,她接着問：“那他口中的‘有用的手下’是誰？”
彼得欲言又止的盯着理查德留下來的文本框看了一會兒：“……我覺得可以是我。”
“什麽叫可以是你？”菲麗絲不認同這個說法，“你覺得博士向理查德談起你的時候,沒有介紹清楚嗎？你對博士可能不太了解，根據我和他的接觸過程,我覺得博士是個很靠譜的男——啊不，雄性生物。”
這方面菲麗絲解釋得很嚴謹,雖然博士長得像人,也會說人話,但菲麗絲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違和感,只把他看作很有智慧的人形生物。她覺得博士的女同伴才更像她的地球同胞。
“我相信以博士的性格，介紹的肯定很清楚,但你父親有沒有把他的介紹聽進去，那就不好說了。”彼得小聲嘀咕，沒有繼續深入探讨這個話題,畢竟那是菲麗絲的父親。他指了指光屏上突然出現的第二個箭頭：“要不要看看你父親還給你留了什麽？”
“他這引導模式做的還不錯，至少比學校的系統好多了。上周我只是想查一下成績，結果差點退了那門課。”菲麗絲點評，順從指引打開第二個文件夾。
裏面是一段不到五分鐘的視頻,開場便是維多利亞貼得極近的臉。
和菲麗絲十分相像的臉突然出現在畫面中，配着實驗室裏慘白的燈光,詭異極了。彼得不适應的後仰，在維多利亞和菲麗絲之間看來看去。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菲麗絲的家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在照片上，影像記錄比照片蘊含的信息量更豐富，再加上這段影像記錄是高清彩色的，像是她還活着，因為出差才和他們視頻聊天似的——顯然這又是當時人類還不具備的外星技術。
“開始錄了嗎”維多利亞不知道在看哪裏，生疏地對着光屏上的一個方向擺手，“理查德，這裏有個長條在動！”
畫面中的背景十分明亮，可以看到幹淨的天空和草地，顯然不是在室內拍的。
“那就是進度條，別管它。”理查德的身影沒有在畫面中出現，聲音聽起來很遠。
“我又不懂這麽奇怪的符號。”維多利亞擡起手，對着操作畫面猶豫片刻，又謹慎地把手縮回去，什麽都沒點，很快她的目光找到了真正的攝像頭。
通過畫面，維多利亞的目光跨過時間和空間，直直地和幾十年後的菲麗絲對接在一起，讓她心頭猛的一跳。
“這是一段給我乖巧可愛的女兒的留言。親愛的菲麗絲，當你看到這段視頻時，證明你已經找到了我們留給你的遺産…這麽說有點奇怪，畢竟我現在和理查德都活的好好的，但在你看來我們都死了好幾年了。”
說着維多利亞翻了個白眼，甩了甩自己漂亮的金色長發，“不過你也一樣親愛的，你在我們這裏連個受精卵都不是呢。作為時間的偷渡客，我們本不該留下東西，但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在這個陌生的時間線上，你不知道我和理查德有多想念你。”
理查德模糊不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乎在說什麽‘人死不能複生’，‘可以養只叫做菲麗絲的陸龜’。讓維多利亞從畫面裏消失了幾秒，背景音也安靜了不少。
等維多利亞再次出現時，表情從容了很多：“……好吧，事實上我也沒什麽要緊事要說，理查德不允許我告訴你這裏的時間和空間坐标，怕你順着找來影響我們現在的生活。他真是想多了，我根本不知道坐标是什麽，也沒搞清楚我們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理查德現在過得很好。
“理查德的歷史學得不錯，裝神弄鬼地在這個時代大賺了一筆，讓我們不用為金錢發愁，每天都能悠閑地吃下午茶，還有時間陪我逛街，這個時代的時尚審美觀可比你那個年代優秀多了。現在他有一個非常寬敞的後院，可以随時鋸他的該死的木頭。”
說着，維多利亞轉動了手上的攝像頭，讓理查德拎着斧頭的身影在畫面中一閃而過，背景是一座比紐約郊外那棟別墅大了兩倍的豪華別墅，花園裏茂盛的繁花和藤蔓掩蓋了建築的主要特征。
“看見了吧，除了沒有你之外，我和理查德真是過上了夢想中的生活。雖然這個時代的科技不太行有些過于無聊，但理查德已經在努力彌補，這個錄像裝置就是他搞出來的。我們去了不少地方旅游，如果理查德的研究有了新進展，說不定還能再穿越一次時間，找塊地當一次農場主。
“我不知道理查德會把這段錄像放到哪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敢篤定未來的你能收到，你父親一直都是這樣，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算計什麽，不過看在他每次算計的都挺準的份上，我也懶得問他那麽多。而且我找一個吉普賽女巫算過，她也說我能得償所願。”
維多利亞似乎還想說什麽，她張了張嘴，卻又放棄了，轉頭喊理查德：“理查德！你也來說幾句！”
“沒什麽好說的，現在的事不能提，未來的事誰說的準……”
“過來，說、幾、句！”
畫面中，理查德不太情願地放下手裏的斧頭走過來，目光似乎穿透光屏到達幾十年後的實驗室，輕飄飄的從彼得的位置旁邊掃過。
“能說的維多利亞都說過了，我之前也說過了。菲麗絲，好好當你的超級英雄，注意安全，多往前看，就當我們都死了吧，別來打擾我和你媽的二人世界。”
光屏猛的黑了下去，畫面和聲音消失的很突兀。
之前的引導頁面出現在兩人眼前，不容忽視的箭頭指向了飛船操作教學模式的項目列表。
彼得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覺得菲麗絲差不多回過勁了，聲音微弱地問。
“你還打算回去找他們嗎？”
彼得心想，理查德簡直就像是未蔔先知一樣，快要把拒絕這個詞寫在臉上了。
菲麗絲咬牙切齒，還有些委屈：“找什麽？哼，我才不會打擾死人的二人世界，多冒昧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哪有心情回去，當然她也沒辦法回去。
維多利亞那張氣色不錯的臉反複在她腦海中浮現，讓模糊在菲麗絲記憶深處的形象再次清晰起來。理查德也是老樣子，嘴巴還是那麽毒，胡子刮幹淨了，黑眼圈也沒了。
他們的精神面貌充分展示了什麽叫‘死後終于過上了好日子’。
菲麗絲越想越委屈，一把拉住彼得的胳膊抱在懷裏，“他們甚至，甚至沒有對我說一句‘爸爸媽媽愛你’，要不是我知道理查德有分寸，我會懷疑他們是不是背着我又生了個崽。”
她點亮紫燈燈戒的計劃也正式宣告破産，新的禍害人選又找不到，這麽一想，菲麗絲委屈地更真心實意了，眼睛一紅差點哭出來。
彼得順勢把菲麗絲拉進懷裏，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他們當然是愛你的，你看他們怕你擔心，還給你留下了錄像不是嗎？”
“是啊，就連留下的遺言都要炫耀一下他們離開我後有多麽恩愛。”菲麗絲酸溜溜地說着，擡頭看了看彼得——誰還沒有個二人世界了，可她沒辦法炫耀回去。
彼得抱着她有些為難，這要是別人，他肯定會站在菲麗絲這邊和她一起聲讨，但這是菲麗絲的父親，他總不好說他的壞話，如果他是理查德的話，他也會這麽做。
“他這麽說只是為了讓你放心，不讓你冒風險回去找他們罷了。”理查德不像擅長表達感情的人，解釋清楚穿越時間的危險性又是一件困難的事，至于維多利亞所說的‘理查德計劃着再次穿越時空’這件事，他敢肯定，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關頭，理查德絕對不會這麽做，拿着他們來之不易的生命冒險。
用其他借口打消菲麗絲回去的念頭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就吃這一套，而且彼得覺得，依照菲麗絲的性格，如果她能傳消息回去，她也是肆無忌憚秀恩愛的一員，隔着十幾年的時光，沒人能阻止她。
“……我當然看出來了，我只是，有點失望，”菲麗絲靠在他懷裏哼哼唧唧，“我現在很想炸一個神盾局的基地。這都是他們的錯。”
“一個夠嗎？”彼得跟着點頭。
“？”菲麗絲轉頭看他：“你怎麽不勸我？”彼得這話說得都不像彼得了。
“關照女朋友的心情是我的義務，操心被你炸毀的基地那是神盾局局長的責任，”一邊是需要他安慰的女友，一邊是沒什麽用還常給他們添堵的神盾局，彼得分的很清楚，“我可不搶他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