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Alpha(19)
坐電梯的時候,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一個人盯着不斷跳動的數字, 而另外一個人盯着光潔的電梯門。
電梯在二十九層停了下來。
申珏先踏出了電梯, 思羽跟在他的後面,大概是唱戲的演員,思羽腳步聲很輕, 尤其是在踩在地毯上的時候。
走到房門前的時候, 思羽看了一眼申珏,突然伸手抓住了申珏的手, 摁向了自己的口袋,口袋裝着避孕套。
他語氣溫溫柔柔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申珏頓了一下,慢慢把手抽了回來, 反問了一句, “為什麽要後悔?都是成年人了。”他看向思羽,“還是你有伴侶?”
“沒有,萬年單身狗。”思羽笑了一聲。
申珏拿出房卡開了門,商迦予給申珏留了玄關和客廳的燈,所以一進去, 裏面是亮着的,申珏先走進去,思羽跟在後面。他伸手抓住了申珏的手臂,把人扯了回來,“等等。”
他把人摁在了門上, 另外一只手摸向玄關處的插房卡的地方,那裏還有一張房卡,是商迦予插在那裏的。
纖細的手指将那張銀白色房卡抽了出來,房間全部斷了電,沒了電,屋內變得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從陽臺的落地窗照進來。
“你要做什麽?”申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思羽離他真的很近,只要兩個人稍微動一下,臉都可以貼在一起。
“我想親你,可以嗎?”思羽的聲音很低,“你可以拒絕我,但我要考慮下,才能決定接不接受你的拒絕。”
申珏伸手抵在對方的胸膛處,“我想先洗個澡,可以嗎?”
“可以,但先親一口。”
話落,唇已經貼了上來。
雖然說只是一口,可對方幾乎纏得申珏呼吸不過來,他不得已地抓住了對方的衣袖,掙紮着扭開臉,氣息很不穩,“夠……夠了。”
思羽親昵地碰了碰申珏有些發燙的臉頰,“嗯,去洗澡吧。”
他把房卡重新插回了感應槽裏。
房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申珏推開眼前的人,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思羽跟上來之前,看了眼和申珏房門相對的那間房。
申珏洗澡的時候,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現在商家兩兄弟在同一個屋檐下了,商迦予已經知道了思羽的存在,那思羽到底知不知道商迦予的存在呢?
等他洗完出去,卻發現思羽并沒有在他的房間,也沒有在客廳,他最後在陽臺的一角看到了思羽。思羽擡眸看着星空,不知在想什麽,連申珏走近了,他都沒有發現。
“思羽。”申珏輕輕喊了對方一聲。
思羽聞言,才轉過頭,還沒見到申珏,已經露出了笑容,“你洗完了,那就該我洗了,有衣服借給我穿嗎?”
酒店裏有幹淨的睡袍,也有一次性內褲,但思羽說他對一次性內褲過敏,申珏只能把自己一條新內褲給了對方。
等思羽洗完,已經接近淩晨三點了,他從浴室裏出來,頭發被吹得半濕半幹,未系緊的睡袍下露出一片雪白勁瘦的胸膛。思羽的腿真的很長,尤其是穿着睡袍的時候,走動間,都能看出他的長腿優勢。
他看了眼坐在床上一側還在處理公事的申珏,挑了下眉,反手關了門,慢慢走到申珏那邊的床邊,“我洗完了。”
申珏聽到這句話,合上了手裏的筆記本,放到旁邊的床頭櫃,擡起頭,“那……開始吧。”
這話聽上去實在有些奇怪,思羽忍不住低笑了一聲,笑完後,他似乎覺得自己不該笑,可又忍不住,只能扭開了臉。
申珏被笑得皺了下眉,有些惱了,幹脆坐直身,直接把對方拉了下來。
……
避孕套不僅僅是可以避免染病,方便清理,更是能讓Beta在這場事裏不那麽疼痛。Alpha在做這種事的時候,會本能性地尋找對方體內的結,然後試圖标記。Omega能很享受這一過程,但Beta往往不能,他們雖然能做承受方,體內也有結,可跟Omega的結不是一回事,他們的結藏得太深,幾乎碰不到,而且強行标記,會讓Beta非常疼。
所以避孕套基本上都是為了Beta生産的。
但思羽是個Alpha,他骨子有着身為Alpha的侵略性,所以尋找結的事情,他也做了,只是一切結束後,他也沒能找到那個結。
但即使如此,申珏也是躺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他用手肘撐着床,慢慢坐起來,低聲說:“我去沖個澡。”
“等等,我抱你過去。”思羽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等到了浴室,他才把人放了下來,但怕人摔,也不敢松手。
申珏有些不習慣,他推開了對方的手,撇開臉說:“我可以自己洗,你出去吧。”
可思羽卻笑了一聲,“我也要洗啊,分開洗太慢了,一起吧。”
話是這樣說,五分鐘他又把人壓在了浴室的門上,申珏明顯慌了一下,“不,不行,避孕套在房裏。”
思羽溫存地碰了碰申珏略顯涼的唇,“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他一松開申珏,申珏就迅速縮到了旁邊,也不看思羽,思羽見狀,只能努力憋住笑,他打開了浴室的門去了房間,而他剛從房間出來,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他對面房間的門口,看見他的時候臉色明顯大變,而思羽只是對着那張跟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紅唇一勾,晃了下手裏的避孕套後,就當着對方的面重新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重新被關上,但裏面的聲音隐隐約約傳了出來。
“你幫我戴。”
……
商迦予幾乎站不穩,他伸手扶着了旁邊的牆,才勉強站穩身體,過了一會,他似乎有些反應過來了,立刻沖到了浴室前,可他沖過去的時候,卻看到有人影被印在了浴室門的玻璃上。
他甚至發現門有些晃動。
商迦予張着唇,想說什麽,可最後只是咬住了唇,他睜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門,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動,甚至耳邊還能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愣愣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間。一關上門,他就滑坐在地,雙眼無神地看着從未拉緊的窗簾照進來的月光。
那個人是他的噩夢。
他現在又見到那個噩夢了。
……
商迦予從生下來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很忙,忙到他幾乎一個月才能見到對方一次,而自己媽媽總是會在家裏罵人,她對着一張照片罵,商迦予有一次實在好奇,忍不住在自己媽媽罵人的時候偷偷溜過去看。
這一看,他才發現照片上是他媽媽。
“媽媽,你為什麽要自己罵自己?”他問媽媽。
他媽媽發現他在的時候,立刻把照片反蓋在了腿上,神情有些慌張,“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小予,你怎麽能偷聽媽媽講話呢?”
“可媽媽你沒有在講話,你只在罵自己。”商迦予脆生生地說,可他媽媽告訴他,他聽錯了,也看錯了,照片上也不是他媽媽。
他六歲的時候,終于能長時間見到自己爸爸,爸爸把他和媽媽接到一個大別墅裏,別墅裏有着漂亮的花園,數不清的玩具,聽話的傭人,還有——
一個跟他長得幾乎一樣的哥哥。
那個哥哥叫商衍禹,比他大四歲,但哥哥是Alpha,而他只是一個Omega。
哥哥不喜歡他,甚至很厭惡他,每次他試圖找哥哥一起玩的時候,哥哥都會推開他,還用高傲的眼神看着他。
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那麽厭惡他,他媽媽讓他們好好相處來着,直到十歲的那年,他才知道哥哥為什麽那麽讨厭他。
他那天想跟哥哥玩捉迷藏,雖然對方從來不願意跟他玩,但這不妨礙他的興味,他喜歡藏在哥哥的房間,然後被對方發現,再被趕出去。
而那一天,正是哥哥的十四歲生日。哥哥請了很多同學回家玩,他們在院子裏打球,而他則是偷偷藏進了哥哥的房間,手裏還有着他給哥哥親手做的卡片。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哥哥他們上來。
那群人湧入了房間,七嘴八舌地說着話,有人提到了他,“衍禹,你那個弟弟跟你長得真像啊,你們怎麽長的啊?父母基因太厲害了吧。”
可這一句話出來,全場都安靜了。
有人似乎說了之前說話的人,“你在說什麽啊,衍禹生日呢。”
藏在床底下的他其實都要睡着了,他想如果哥哥還沒有發現他,他就從床底下爬出來,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哥哥的聲音。
“弟弟?不過是個愛爬姐夫床的賤人生的賤種。”
……
那天,他還是被哥哥發現了,哥哥聞到了他的信息素,把他從床底下扯了出來,直接推出了房間。商迦予被推出去的時候,無法忘記哥哥那些同學看他的眼神。
他們好像在看什麽肮髒的東西。
啊,就像是在看白熊和老鼠基因雜.交的髒東西一樣。
那一天後,商迦予再也沒有纏過商衍禹跟他一起玩了,但随着年齡的增長,商迦予越來越能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目光不一般。
無論他和他媽媽怎麽努力,在別人眼裏,他媽媽是個趁姐姐懷孕爬姐夫床的賤貨,而他是賤種,據說大姨,也就是哥哥的親媽媽是因為知道媽媽和爸爸搞在一起後,才沒保住那個孩子,流産那天,孩子都已經成形了,是個女孩Omega。
可他卻平安生了下來。
哥哥是他的噩夢,因為所有人都喜歡哥哥,甚至爸爸,爸爸都更喜歡哥哥,他的同學見到哥哥後,都會更喜歡和哥哥玩,即使哥哥總是冷着臉,他的同學們還是很開心,甚至有的被哥哥瞪一眼,都能開心好幾天。
他們表面上跟他玩,說要來他家一起做作業,實際上都是過來偷看哥哥的。他站在門口,看着他的那些同學擠在窗口,像一只只煩人的麻雀,盯着窗戶下的美貌少年叽叽喳喳。
商迦予這樣的日子過到十四歲的時候,他不想再過下去了,所以他編造了一個驚天謊言。
他在哥哥成人禮喝醉的那一天,偷偷進了哥哥的房間,僞造了哥哥欺辱他的假象。李媽每天晚上都會給哥哥送牛奶,所以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商迦予精心設計的一幕。
爸爸很生氣,他質問哥哥怎麽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可哥哥卻回。
“我要是禽獸不如,大概遺傳了你的基因,畢竟我的好爸爸睡了姐姐,還睡妹妹。”
爸爸幾乎氣瘋了,打了哥哥一巴掌後,還把哥哥送去了醫院,他認為哥哥有精神病,要不然不會對自己的親弟弟做出那種事情。
其實商迦予這個戲碼并不高明,只要哥哥解釋幾句,就可以解釋清楚,可哥哥沒有解釋。
哥哥只是在被送走的那一天,擡眸看向了他的窗口。
那一眼太恐怖,商迦予現在回想起還覺得害怕。
對方無聲跟他說一句話,那一句話是——
“你等我。”
可一年後,哥哥在的精神病醫院起火了,裏面的病人死了大半,包括哥哥。
哥哥下葬的那天,媽媽抱着他笑,她捧着他的臉親了好幾下,“他終于死了,寶寶,以後你爸爸的東西全是你的了,我果然沒白給你起這個名字。”
商衍禹,商迦予。
他的名字是按照哥哥的名字起的,因為媽媽一開始就想讓他替代哥哥。
可是商衍禹又出現了。
他的噩夢回來了,那些他好不容易搶來的東西又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