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彼得·帕克！”梅嬸中氣十足的嚴厲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你在哪？為什麽打不通電話？！”
彼得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按在自己耳邊，瞥了一眼已經消失的傳送門，心虛地解釋：“額,因為我，因為我開了免打擾模式剛才在睡覺沒有聽到。抱歉梅,出了什麽事嗎？”
“我和本給你打了六個電話，都快要擔心死了你還在——等等,”梅話音一轉，懷疑地問：“都快九點了你在哪睡覺？”
“當然是、當然是哥譚的韋恩酒店,”彼得斷斷續續地強調，“沒錯就是韋恩酒店,我之前不是說要來哥譚開展新業務嗎,今天是和韋恩集團開會睡得太晚才起晚的。”
“菲麗絲也和你在一起？”梅打斷他的話。
“在,在吧？”彼得又瞥了她一眼,“我是說她就住在我隔壁，我們當然不會住同一個屋裏。有什麽事嗎梅？”
“……現在沒事了。”梅沉默了片刻,語氣恢複平靜，“只是剛才和本一起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韋恩酒店遭遇襲擊的消息,記者又說帕克工業的總裁在這次襲擊中和秘書一起喪生火場，所以打電話問問。”
“什麽？絕無此事！我是說，你也聽見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受到驚吓的人變成了彼得,他急得在金黃色的隔音罩裏走來走去，“我和菲麗絲就這一天沒待在酒店裏,就這一天！他們怎麽就造謠我們死了呢！”
這次換成了梅嬸安慰他：“別激動親愛的，你安全就好,你公司那個什麽執行助理剛才找到我們家，說是要過去幫忙處理你的後事……”
“替我謝謝布羅迪，然後讓他回去安心工作。”萬一在哥譚機場再出點問題，就變成他去幫忙處理後事了。彼得深吸一口氣，沖菲麗絲打了個手勢。
菲麗絲默契地點點頭，重新開了個傳送門，傳送的地點是他們在韋恩大廈的訓練室。
“總之你們兩個放心吧，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彼得對他們保證。
“我和本當然對你很放心，你又不是沒有成年的孩子，我們才不會像以前那樣抓着你夜不歸宿的事情不放，”梅意有所指地說，“所以沒必要提心吊膽地瞞着我們，我和本能理解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彼得尴尬地笑了兩聲，沒說幾句便挂斷了電話。提心吊膽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們年輕人，真要是不瞞着他們，他們的心提起來就放不下去了。
兩人鑽進傳送門裏來到位于韋恩大廈的訓練室，打算一會兒找個合适的時機出現在衆人面前，證明他們兩個還活着，順便讓法務部收拾一下亂造謠的小報記者。
這也宣告着兩人短暫的假期提前結束了。
彼得負責在工作群裏冒泡，菲麗絲坐在他旁邊，很快翻出來了關于韋恩酒店火災事件的實時報道。
“壞消息，彼得，我們住的那一整層樓都被燒了，”菲麗絲邊看邊搖頭，“已經确定是一起縱火案，嫌疑人在第一時間遭到逮捕——是一個沒有工作混幫派的小混混，作案動機暫時未知。”
她看着手機上報社剛剛發布出來的現場短視頻，銳利的實現掃過一閃而過的幾個眼熟的臉龐，确定道：“怪不得會有我們兩個葬身火海的流言，和我們住同一層的人都跑下來了，起火點還是在我們套房的隔壁空房裏。光憑現在的證據來看，還真的挺像在針對我們。”
“可我們又沒有得罪別人……”彼得頓了頓，擡起頭：“我們沒有對吧？”
“當然沒有，我們才來哥譚多久啊，天天早出晚歸的，合作夥伴也只有韋恩集團一家，就連和那五個鄰居也都是見面只點頭的泛泛之交。”菲麗絲肯定地說，“反正哥譚罪犯幹的事都莫名其妙的，等警察他們的調查吧。”
提到調查，彼得心裏一動，有些好奇：“米蘭達的案子調查的怎麽樣了？”
“她？大概會在監獄裏呆五年吧？運氣好說不定三四年就出來了。”菲麗絲聳聳肩，“那議員死後爆出來了不少醜聞，法院和政府都有些人卷入了這場風波，再加上米蘭達的前男友給她找了很厲害的律師，她最近活得還挺滋潤。”
雖然菲麗絲不怎麽認可米蘭達的做法，但她還是由衷的為好友感到開心，“前兩天她還在監獄裏偷偷給我打視頻電話呢，哥譚的監獄被滲透得像個篩子一樣。”
彼得則是抓住了另一個重點：“前男友？”他之前還想過問問米蘭達和她男友的相處模式作為參考呢，要問這個世界上誰最理解菲麗絲，那肯定是她的好閨蜜米蘭達。
“我沒說過嗎？他們兩個算是，嗯，商業聯姻？也不對，反正就是為了殺掉那個議員才走到一起的，她前男友和她只是朋友關系。”
菲麗絲一邊說着，一邊在手機上編輯她的推文：“見鬼的記者，到底有多少人以為我死了？居然還有人在我的評論區發R.I.P——我就知道是你起的頭！”眼見熟悉的人名，她氣憤地提高了音量，“該死的佩格林！高中畢業了還這麽陰魂不散，早晚有一天我要縫上你的嘴！”
坐在旁邊忙活着遠程安撫員工的彼得一聽，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別這麽激動，這麽快就聽說了你的消息，證明你依然很受歡迎嘛。”他一邊笑一邊安慰她。“佩格林，那個在學校到處宣揚蜘蛛俠和綠光女是情侶的佩格林？”
“就是她，你居然對她還有印象！”菲麗絲十分驚奇，又表示理解：“她那張嘴巴就是讨厭，天天沒事幹講閑話造謠別人……”
“咳咳。”彼得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斷她，“認真地說，從結果上來看，這也不算造謠，對吧？”
菲麗絲一愣，反應過來，尴尬地移開目光回避他灼熱的視線。“你到底是哪邊的，帕克先生！”
“我當然是你這邊的，薩曼莎小姐。”彼得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沿着光滑的皮質沙發，湊到菲麗絲身邊。
金黃色的能量罩刷的一下升起，将意圖湊近貼貼的帕克先生隔在一臂的距離外。
“那你就得幫我說話。”菲麗絲抱着胳膊翹着腿，理直氣壯地說。
“……”彼得無奈的看着她那副驕傲的模樣，用手指關節敲了敲這扇突兀的能量罩，委屈地眨眨眼睛：“難道我們現在不算情侶嗎？”
菲麗絲的嘴唇動了動，彼得臉上的委屈中帶着一絲期待，讓她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最終她做出了妥協：“……勉強算是吧。”
“什麽叫勉強算是，”彼得咔咔敲着她的能量罩，“你覺得哪裏勉強了，我改。
“我的意思是，”菲麗絲揮動着雙手，試圖用委婉的語句表達，但她失敗了。“我們雖然可以說是情侶，但是屬于情侶的更親密的行為并沒有做過不是嗎？”
“……？”彼得瞪大了眼睛，“那你把這個能量罩去了。”
“別得寸進尺帕克先生，我突然想起來你之前還沒追到我呢。”菲麗絲才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我剛才的意思是，我們的感情還沒有達到接受這種親密行為的程度。”
覺得帕克的書呆子腦子大概理解不了這種抽象的表述，菲麗絲簡單地總結道：“我們還愛的不夠深。”
彼得不說話了，摸着下巴苦惱地思索了一會兒，認真地問：“你做出這個判斷的依據是什麽？你擁有愛情的具象量化标準嗎？”
“這，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菲麗絲驚訝地看着他，“如果我們彼此深愛着對方，我們會主動接吻哎。”
“我們兩個的嘴又不是吸鐵石做的。”彼得意外地看着她：“你怎麽能用嘴判斷呢，你得用心，用心感受啊。”
“不是吸鐵石，那叫愛情引力，”菲麗絲反駁他，“你看看那些熱戀中的小情侶，不都是走着走着就親上去了。”
“那，那只能證明我們的感情可能還沒有到達熱戀的程度。”彼得嚴謹地解釋，“但這不代表我們之間的愛沒有達到成為情侶的标準。”
“你覺得感情這種事有具體的衡量标準嗎？”
“不管有沒有反正我覺得我這邊是達到了，”彼得的嘴皮子在這種環境下變得特別利索，“你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在懷疑呢？”
菲麗絲認真看着他，幾秒後揮手取消了她的能量罩，疲憊地嘆了口氣：“我的燈戒沒亮。”
“什麽？”這答案出乎彼得意料。
“我的燈戒，代表愛情的紫燈，”菲麗絲狠狠瞪了他一眼，重複道：“它還沒亮！”
。
一枚燈戒被菲麗絲從次元空間裏取出來，放在茶幾桌面上。
四角星形的圖案刻在戒面上，顯得黯淡無光又普普通通。
兩人心情複雜地盯着它，頭一次希望這枚戒指只是街邊兩元店裏的普通小飾品。
“我們都知道的，我的燈戒會根據我的感情激活，遇見空難的時候我的綠燈亮了，憤怒的時候紅燈亮了，橙燈甚至能反響控制我，根據燈戒的激活特性我還點亮了黃燈和青燈。”
菲麗絲把目前能亮的幾枚燈戒圍着紫燈戒擺成一圈，“但是紫燈，這枚代表愛情的紫燈戒，它沒亮。”
“……”彼得認真盯着這枚燈戒，像是要把它盯出來個洞。
“這意味着什麽？”菲麗絲輕哼一聲，“這意味着愛還不足以點亮它。要麽是我不夠愛你，要麽是你不夠愛我——或者都不夠！”
彼得沉默了片刻：“話不能這麽說，說不定是這枚燈戒的點亮方式和你想的不一樣？”
“比如呢？”菲麗絲也沒有頭緒。
“比如，嗯，比如，比如它是聲控的？”彼得的腦子飛快轉動，“你想啊，愛這種感情和其他的感情不一樣，比如憤怒和恐懼，大部分憤怒和恐懼會經過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但愛不一樣……”
“愛也會消失哦。”菲麗絲反駁他。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說，愛情的保質期要比恐懼和憤怒更長，畢竟你也不是小氣鬼和膽小鬼，”彼得嘗試做出推理，“所以如果燈戒一直亮的話，就會和其他屬相相反的色光沖突，但如果能夠靈活控制的話就簡單多了，比如用語音控制。”
彼得說着拿起那枚燈戒，他心裏也沒譜，但他覺得不能因為一枚燈戒讓菲麗絲對自己的感情産生懷疑，因此他就硬着頭皮上了。
他将燈戒放在手上，看了一眼菲麗絲，清了清嗓子，接着說，“比如當我說‘我愛你’的時候——”
正說着，他手裏的燈戒猛地亮起紫色的光，照亮了兩人震驚的臉。
“看見沒菲麗絲！它亮——”彼得激動極了，話音未落，燈戒便重新暗淡下來，整個亮起的過程還不到兩秒。
菲麗絲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向彼得：“你對我的愛只能維持兩秒？”
“！這枚燈戒又不是我的，我能讓它亮一下就不錯了！”彼得連忙辯解，“它在你手裏的時候可沒亮，你怎麽能懷疑我？”
“那是因為我不會對着一枚戒指說’我愛你’，我們燈俠的誓詞又不是這個。”菲麗絲疑神疑鬼地從彼得手裏拿回燈戒，放在自己的掌心仔細觀看。
剛才那道紫光昙花一現，像是在做夢一樣。
彼得眉毛動了動：“我好像沒聽你說過誓詞？”
“那不重要。”菲麗絲清了清嗓子，用力盯着燈戒，想象着它發光的樣子，試圖用念力驅動，“現在我嘗試一下你的方法。”
她飛快的瞟了一眼彼得的那張臉，羞惱地盯着自己的燈戒：“我愛你！”
紫色的光芒再度出現，照亮了彼得低頭計數的臉。
“1，2，3……五秒？”
菲麗絲的臉比她說‘我愛你’之前更紅了。
“我還以為你能堅持更長時間呢，”彼得開玩笑道，“你對我的愛只能維持五秒？拜托，你可是占據着燈戒的主場優勢啊。”
“我知道！”菲麗絲惱羞成怒地把燈戒握在掌心裏，“我說什麽來着？肯定是我們的愛還不夠。”
彼得連忙擺手：“千萬別這麽想，肯定是我們的方法還不對。既然它對‘我愛你’這個詞有反應，證明它是有用的，或許應該默念？”
在腦子裏默念的速度肯定要比念出來快。菲麗絲想了想，把紫燈燈戒戴在右手無名指上，意圖給它增加一下人類社會的buff。
她緊緊盯着四角形戒面，腦子裏默念着咒語。
淡淡的紫光籠罩在燈戒表面，沒有之前那麽亮，但亮起來的時間确實更長了些。
彼得小心翼翼地盯着它，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把這點紫光苗苗給吹滅了。
然而燈戒閃了兩下，最終還是暗淡下來。
“不行，它還是亮不了。”菲麗絲用力呼出一口氣，長時間集中注意力讓她的眼睛都幹澀了。“我沒辦法一邊讓它亮一邊集中注意力具現別的物體，我做不到。而且就算做到了，我也不能一邊揮拳頭一邊大喊‘我愛你’吧？那也太變态了！”
彼得随着她的話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确實挺變态。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違心地安慰着，“就算你一邊喊一邊打，那也挺……可愛的對吧？”
“你覺得可愛你怎麽不喊！”菲麗絲氣憤地翻了個白眼，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道紫光閃過。
“嗯？”兩人同時愣住了，菲麗絲看着突然亮了一下的燈戒，伸出另一只手按在彼得肩膀上。
燈戒不太穩定地閃爍起來。
“……這算什麽意思？接觸不良？”彼得一頭霧水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又變成什麽了？能量源還是愛情超導體？”
“你管自己是什麽呢，它亮了，它亮了诶！”雖然斷斷續續的，但亮的時間可比之前長多了。
菲麗絲仔細盯着燈戒狀态，另一只手在彼得身上摸來摸去，最後順着脖子按在他臉上。
或許是因為沒有布料接觸的原因，燈戒穩定且微弱地亮了起來。
菲麗絲把手從彼得臉上拿下來，燈戒滅了。
菲麗絲把手貼在彼得臉上，燈戒又亮了。
“嘿彼得！這枚燈戒是觸控诶！”她驚喜地說。
變成開關的彼得并不覺得驚喜：“可這是你的燈戒，控制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恐怕我們的開啓方法還是不對。”
菲麗絲嘗試着具現造物，一道紫光從燈戒裏照出來，能量耗盡燈戒又滅了。
“你說的對，讓我再想想，至少我們的方向對了。”菲麗絲有些喪氣。
彼得沒有忘記剛才菲麗絲脫口而出的那個新鮮詞彙：“你要不要試試你說的那個什麽誓詞？聽上去像是魔法少女的變身咒語一樣，或許有用？”
菲麗絲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又覺得彼得的提醒确實有些道理。她糾結了一會兒，郁悶地點點頭。
“好吧我試試——不過帕克，別把我的誓詞說出去。”提起她的誓詞，菲麗絲就很尴尬。
“我發誓我不說。”彼得好奇地看着她。
兩人對視了片刻，菲麗絲收回威脅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燈戒。
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後，她才開口：“隐藏着創世之力的燈戒啊，蘇醒吧，綻放吧！我以燈戒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賜予我光譜的力量！”
霎那間，桌面上所有的燈戒都亮起了光，并在光團的包裹下緩緩浮空。
包括彼得脖子上的橙燈戒和綠燈戒，在菲麗絲詠誦出誓詞後，顫顫巍巍地順着他的領口飄起來。
以菲麗絲為中心，龐大的能量在訓練室內呼嘯而過，形成的風場卷起了落地窗前的窗簾。彩色的光芒在此時相互呼應，又分裂出了些許能量光環，慢慢彙聚到還沒有完全亮起的紫燈燈戒上。
幾秒後異象消失，燈戒們重新落回桌面。菲麗絲手上的紫燈燈戒比之前亮了不少。
熟悉的紫色光屏出現在兩人眼前：
【檢測到附近有紫光能量源，正在嘗試充能——充能失敗。】
菲麗絲眼睜睜地看着手上的紫燈燈戒茍延殘喘似的閃了兩下，最後終于滅了。
彼得心裏咯噔一聲，緊接着就聽見菲麗絲震驚的質問。
“彼得·帕克！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懷疑我菲麗絲？你相信亮不起來的燈戒都不相信我？”
剛準備敲門進來的羅賓聽見這話，敏捷地收回差點敲到門上的手。
他來的真不是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