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松鼠日記(上)
我自從有意識以來, 就一直跟一只九尾狐生活在一起。那只九尾狐叫符九陰, 他說他是我叔叔, 所以我平時都是叫他叔叔。
可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是九尾狐, 而我只是一只雪地松鼠。我曾拿這個問題去問他, 他卻跟我說,我也是狐貍, 只是長得不一樣的狐貍罷了,只要好好修煉, 我的剩下的八條尾巴都會長出來。
他在騙小孩嗎?
這種謊話, 像我這種成熟的雪地松鼠怎麽會相信?
符九陰這只九尾狐平時好吃懶做, 基本上啥都不幹, 不修煉, 不捕獵,每天就捉着我舔毛, 把我幹幹淨淨的松鼠毛舔得濕漉漉的, 這讓我有些生氣, 可我打不過他。
他自己不修煉, 倒天天催促我修煉, 還拿出一幅畫卷給我看, 要我到時候變人形的時候按照畫上人的臉去變。
“這是誰?”我看着畫上人問他。
符九陰也看着畫, 眼裏似乎有幾分懷念,“這是你未來的樣子。”
又騙小孩。
這畫上的人還長了龍角,肯定是這臭狐貍對人家愛而不得, 想拿我當替身,這我能忍嗎?當然不能呢,尤其是當我無意中撞見符九陰還對着那幅畫發*情後,我決定離家出走了。
再在這裏待下去,肯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打包了我愛吃的榛子、松果,戴上我的儲物戒就偷偷開溜了,溜出禁地比我想象的要簡單許多,我是偷偷鑽到一個修士的衣袖裏出去的。
那個修士長得幹幹淨淨的,但人似乎有些傻乎乎,我順着他的褲腿往上爬,一路爬到袖子裏,他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出了禁地,我就準備跳下袖子,可就這時,那個修士突然擡了下手,我在袖子裏滾了幾圈。
我還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解師兄,你契約簽定好了?這麽快就出來了?”
“我沒看到喜歡的,所以不簽了,下次再來吧。”這個聲音好像是我藏身袖子的主人發出來的聲音。
聽上去還挺好聽的。
不過好聽也跟我沒什麽關系,我可不想跟修士待在一起。我小心翼翼地爬到袖口,看高度不高,就準備往下跳,這一跳,卻跳到了一個人的手裏。
我突然對上了一雙眼。
“小松鼠,你什麽時候進我袖子裏的?”是袖子的主人。
我眨了眨眼,決定裝聽不懂。
符九陰跟我說,這些修士一個比一個壞,最會騙妖獸跟他們簽訂契約,尤其是男修士,沒一個好東西,還會占人便宜。
我那時候覺得奇怪,還問符九陰,他怎麽知道的。
可他閉口不談,只讓我一定要聽他的話。
“嗯?聽不懂嗎?是不是跟家裏人走散了?一只松鼠在外面肯定過得不好,那麽我帶你回天水宗吧,那裏……那裏有不少母松鼠,長得都很漂亮。”那個修士說。
我有些心動,禁地裏有母松鼠,可那些母松鼠都瞧不上我,只有一條傻蛇瞧得上我,可那條蛇長得太醜了,還不如符九陰。
反正都是出來玩,去哪玩都一樣,那就先去這什麽天水宗看看吧。
去天水宗的一路,我都是坐在那個修士的肩膀上,他告訴我他叫解沉,是天水宗一指峰的弟子,今年十八,尚未成親,家裏人都在催促他早日成家,再立業,切莫到死了還是個光棍。
我這一路聽這些話聽得耳朵起繭子,但并不反感,畢竟解沉跟我一樣可憐,不對,我更可憐,我都六十二歲,也沒成家。
嗯……
還有個更可憐的,符九陰,幾千歲都沒成家,沒出息,只知道對着一幅畫發情,我是他的話,我就拿那幾條尾巴勒死自己算了。
解沉平時很喜歡給我剝吃的,瓜子、核桃、玉米,什麽好吃的,他都剝給我吃,我覺得他這麽細心,會照顧人,以後一定能成家的。
我把這話告訴了他,他先是一愣,随後笑得很開心,還摸了摸我的頭,“真的嗎?那我以後多剝點吃的給你吃。”
我很開心,也不介意對方摸我的頭了。
符九陰那只臭狐貍,只知道催促我修煉,果然還是外面的人更好。
到了天水宗後,解沉帶我去見了他師尊,他的師尊長得并不老,看到我坐在解沉的肩頭,愣了一下,随後問解沉,“這……你想好了?”
解沉點了頭,把我放到一旁,給他的師尊行了個大禮,“弟子既已決心,絕不反悔。”
他的師尊嘆了口氣,對解沉揮了下手,“出去吧,你讓我冷靜,冷靜。”
我跟解沉出去後,忍不住問解沉,“解沉,你師尊為什麽要冷靜?”
解沉唔了一聲,“可能在心痛吧。”
“為什麽?”我更不明白了。
解沉看我一眼,眼裏略有笑意,“因為他養了很久的母松鼠要被人帶走了。”
這話我聽懂了,原來他師尊是覺得我拐走了他家的母松鼠,我突然有些同情對方。
“其實我也不急着成家,要不還是把母松鼠還給你師傅吧?”
可我這話一出,解沉眼裏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不行。”
他态度強硬地拒絕我後,還把我手裏吃到一半的小梨子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