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什麽？”
彼得随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兇巴巴的大塊頭——雖然這人臉上戴着堪比他蜘蛛俠頭罩還要嚴實的紅色頭罩，但他就是隔着頭罩看出了他的兇巴巴。
“呃，這套衣服,他cos的是哥譚的紅頭罩吧？”彼得仔細看了看，确定地說。
菲麗絲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來哥譚前當然要查好資料啊,”彼得聳肩，“你知道的,不管是英雄還是罪犯都有擋住臉的習慣——我可不想因為什麽誤會登上哥譚的小報。”
“你說的沒錯，”菲麗絲抱着他的胳膊,湊近她小聲說，“但這家夥不是cos,是真的！絕對是真的,我拿我作為記者的優秀視力和直覺發誓,他就是上次和那個警察一起多管閑事的紅頭罩。”
她湊得太近了,嘴唇差點碰到彼得的耳朵，這讓他顯得十分不自在,但他又不敢動。
一看見紅頭罩就走，真這麽做總會顯得特別突兀。如果沒做過壞事為什麽會怕呢？根據他們這麽長時間的經驗，看見超級英雄掉頭就走的人,八成心裏都有鬼。
兩人為了證明自己絲毫沒有心虛，硬着頭皮坐在了紅頭罩隔壁，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你戳我一下,我暗示你一眼。
那兩瓶威士忌倒是派上了大用場，兩人一邊假惺惺地品酒,一邊湊在一起研究上面的外國文字。
只有他們兩人能看到的燈戒面板，成了他們在紅頭罩眼皮子底下溝通的作弊神器。
‘你說,這家店裏會不會也混進來了警察？’菲麗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又慫又興奮地問。
‘不好說，’遵紀守法了十幾年的紐約好市民也有點心虛，‘不過你們燈俠不是可以具現假證嗎？’
之前哈爾為他們做了示範，這讓他他有點好奇菲麗絲之前是怎麽被抓住的。她肯定不至于傻乎乎的用真實身份去買酒吧？紐約人都知道不行，這裏可是哥譚。
‘是啊，但那個警察的絕招就是——一眼識破假證！’菲麗絲沖他比了個手勢，兩只眼睛在舞池裏尋找着另一個綠燈俠的影子，‘哈爾說具現實物需要意志力，但在證件方面我還真沒什麽信心。’
彼得和菲麗絲在這裏坐得心情七上八下，隔壁的紅頭罩也不太自在。
他有點奇怪為什麽這兩個人會這麽沒有眼色，跑到這個偏僻的角落裏打擾他——他明明警告過那邊的調酒師了，其他不小心路過的小情侶看見他在這裏，也會十分懂事地自行離開。
紅頭罩的威名還是很好用的，至少在正常情況下，一向如此。
更讓他不自在的是……哪家的小情侶會打扮成蝙蝠女俠和謎語人啊？
一個女同和一個綠拐棍在他旁邊親親我我？她哪怕打扮成企鵝人都要比蝙蝠女俠更合适，見鬼的謎語人！
紅頭罩郁悶地仰脖咽下一整杯烈酒，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往他們那邊移動。
本以為看到一大群蝙蝠俠熱舞就是他遭受的最大的摧殘，事實證明，還能更刺激。
他把撬棍別到後腰，确定槍和彈夾都在它們該在的位置後，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提前行動。
“嘿，你們兩個在這裏啊，我找了你們好久。”
正當氣氛尴尬又焦灼的時候，救世主來了。
救世主簡直滿身聖光，拖着無風自動的亮色鬥篷，帶着一身混了香水煙草還有一絲酒氣的味道，遠遠看到菲麗絲和彼得露出卡座靠背的半個腦袋，便高興地一路小跑沖過去。
但等他看見兩人十分親密地貼在一起的姿勢，羅賓愣了愣，後退兩步尴尬地問：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他只想擺脫那群要和他加好友的酒吧常客，這才在調酒師的指引下找到了這裏。
他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他們現在是這個姿勢，他寧願在舞場裏再跳上半個小時。
“不不不羅賓，你來的正是時候。”菲麗絲像是屁股底下安了彈簧一樣跳起來。
身邊猛地一空，彼得有些失落，不過他腦子轉的要更快一點，比起一心想要逃離現場的菲麗絲，他選擇提高他們的抗風險能力：
“一起喝一杯吧，羅賓？”
“我嗎？我，好吧。”
提姆猶豫片刻，接過了只蓋了薄薄一層底的酒杯：“你們——咳，你們喝的度數這麽高！”
“放心吧羅賓，我們會負責到底的。”彼得對他保證道。
“結束後我們會把你送回，嗯，蝙蝠洞？”菲麗絲和彼得悄悄對視一眼。“我們保證能把你送到地方。”
“那就不必了，我記得回去的路。”
咂摸着嘴裏的酒味兒，提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怎麽覺得還有人在盯着他呢？
不是菲麗絲……也不是僞裝成謎語人的蜘蛛俠……
羅賓的目光警惕地掃視一圈，最後緩緩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紅腦袋。
羅賓：“。”
紅頭罩：“喲。”
隔着紅色的面罩，傑森從上到下，從發型身高到腳上鞋子的尺碼，仔仔細細地把對面的羅賓打量了一遍，沒有找到一絲是迪克·格雷森假扮的痕跡。
這麽說他的耳朵沒出毛病，這家夥就是那個無趣的德雷克，真的，活人，還是剛從酒吧的舞池裏跑出來，和別人一起喝酒的非正常版。
提姆感受到紅頭罩不禮貌的視線，沒有搭理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慢慢轉回來。
“對面那老兄cos的還挺像哈。”
對面的紅頭罩看了他一會兒，把後腰上別着的撬棍取下來，拿在手上——他還能更像。
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還有羅賓身上繃緊的肌肉，仿佛他下一秒就會像獵豹一樣蹦起來。菲麗絲一把撈起還毫無察覺地在沙發上坐着的彼得。
“嘿羅賓，我們打算再去跳一會兒舞，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菲麗絲瞥了一眼看起來不懷好意的紅頭罩。
“……我就不去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提姆看着這兩人迅速消失，深吸一口氣，尴尬又氣惱地質問背後的紅頭罩。
“你在這裏做什麽！”
“你覺得我會閑的沒事幹，跑來欣賞一群蝙蝠俠拙劣的舞姿？——你又是來做什麽的？”紅頭罩不耐煩又有些忐忑地問，“別告訴我這裏面也混進去了一只真的蝙蝠。”
他的目光在舞池裏掃來掃去，沒有看到一個身材符合蝙蝠俠的可疑目标。
提姆聳聳肩：“蝙蝠俠不在這裏，我只是發揮哥譚東道主團結友愛的精神，陪我們的客人度過美好的一晚。”
客人？剛才和提姆說話的那兩人？紅頭罩挑眉，這種事可不常見。
“這就是羅賓光明正大地在這裏跳舞的原因？蝙蝠俠怎麽沒讓夜翼出來陪客。”
“他在布魯德海文加班。”提姆郁悶地說，一屁股坐到紅頭罩對面。
“說真的，今晚蝙蝠俠沒把夜翼帶上簡直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決策失誤！你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麽嗎？他們拉着我在阿卡姆的天臺上蹦迪！”
紅頭罩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毫不客氣地拍着桌子笑出了聲。
“這一點都不好笑！”提姆壓低聲音抱怨，破罐子破摔地惡狠狠地威脅他，“你再笑，我就去舞池裏ｃｏｓ不穿褲子的二代羅賓！”
紅頭罩收斂了些，問起正事：“剛在的‘謎語人’和‘蝙蝠女俠’就是你的客人？”
“準确地說，應該叫‘月光公主和她的男朋友’。”羅賓指了指那兩個擠進人群裏快要看不見影子的人，“這兩個都是紐約人，今天晚上主要就是和他們兩個達成友好關系。臺子上熱舞的超人，是綠燈俠假扮的。”
舞臺上的超人比拿錢營業的ＤＪ還要專業，指揮着一群人又唱又跳，讓另一個歌手拿着話筒蹲在舞臺邊緣，尴尬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紅頭罩啧啧稱奇：“你們玩的真花。”
“不是我，是他們！他們！”提姆一邊反駁一邊操作通訊器，“他們的資料我已經發給你了……”
“別發給我，我忙着有正事要做，沒時間看你們跳舞玩過家家！”紅頭罩連忙拒絕，“你去找格雷森去——”
話音未落，他一眼瞟見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一張金發美女自拍照出現在彈出來的聊天界面中。
……有點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紅頭罩拒絕的聲音卡在嗓子裏，伸手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她是不是上過哪個時尚封面雜志？”
“沒有吧？我不記得有，你怎麽這麽想？”
“沒什麽，只是問問，她看起來有點眼熟。”紅頭罩回憶半天也沒能想起來什麽，索性不想了，把手機塞進兜裏，站起身。
“你去哪紅頭罩？”提姆一愣，跳起來跟上他，“需要幫忙嗎？我是說如果有任務的話，帶上我怎麽樣？”
紅頭罩看了看羅賓，又看看舞池裏熱熱鬧鬧的一對對年輕男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祝你玩得開心，羅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