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太陽日漸西斜。
金色的陽光灑在庭院裏, 随着時間的流逝緩慢地移動。
太宰治惬意地坐在四月一日的懷裏，翻看着文豪織田作之助的書。
四月一日閑來無事做，便幫他按摩穴位, 發現蓬松的黑發快遮掩住他的眼睛，便說：“阿治什麽時候準備去剪頭發？”
“不急嘛。”太宰治垂眸看着書，頭都不擡道：“懶得出去，幹脆讓四月一日幫我剪就好了。”
“可我還沒有試過給別人剪頭發。”四月一日笑了笑。
“沒事，我相信四月一日的技術。”太宰治仰着小臉沖四月一日笑, 旋即低下繼續看織田作之助的書。
“織田先生的書很好看？”
“嗯……以大衆的品味來看, 織田作的書算不上很好看吧。”太宰治沉吟片刻，中肯道：“沒有優美的文筆, 沒有華麗的辭藻, 裏面幾乎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四月一日戳戳太宰治被養得肉乎乎的小臉蛋, “但是你看了很多遍，書頁邊緣都卷起來了。”
“因為我很喜歡啊。”太宰治也笑道：“以前做夢都想着要看一下織田作的書，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看到, 即便這個織田作的書并不是我原來世界的那個, 但是他們總會有相通之處吧。”
男孩還很高興地揚了揚手中的書。
四月一日輕輕抱住懷裏的太宰治, 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他臉上稍縱即逝的傷感和遺憾，輕聲道：“會有機會的。”
“嗯？”太宰治順勢窩進四月一日的懷抱裏，聽到青年的聲音後, 疑惑了一聲。
“沒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四月一日低下身蹭了蹭太宰治的臉蛋。
太宰治輕眨鳶眸, 突然想到了什麽, 微微眯起眼睛, 笑了，“是嗎？我很期待哦。”
“阿治真聰明, 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因為四月一日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啊，別忘了我的記憶全都恢複了，我只是懶得用成年人的身體而已。”太宰治将書放到旁邊，擡手捏住四月一日的臉，無奈道。
被黑發男孩輕輕捏住臉的四月一日也彎起眼睛，笑道：“話雖如此，但是你現在正像一個孩子，在我懷裏撒嬌啊。讓我把你當成大人來對待，有點為難我哦。”
“……我才沒有撒嬌！”
太宰治連忙放下手，低頭繼續看織田作之助的書，白皙的耳垂很快泛起一抹羞紅。
四月一日體貼地不再逗太宰治，仰頭看天上的白雲飄過。
“每一天都平平淡淡的，其實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啊。”
“嗯。”太宰治點頭，不着痕跡地和四月一日貼貼，嗅到和服青年身上熟悉的芳草味，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因為變成孩子才能得到更多的寵愛啊。這麽簡單的道理，誰會不懂呢？
遠在書房裏安靜看書的費佳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待在他身邊的糜頓時緊張地看着他，“感冒了嗎？”
話音剛落，一只溫暖的手便撫上費佳的額頭，糜松了口氣道：“體溫很正常。”
“沒事，多半是太宰那家夥說我壞話。”費佳抓住糜的手，笑道。
五月份的天氣，費佳依舊裹得嚴嚴實實，裏外三件套，就此糜還不放心，連忙施展小術法讓費佳身邊的溫度變高，保證冷不到人。
費佳看着糜在操心，沒做什麽反應，紫水晶般的眼睛閃過一絲溫柔，很快又恢複成原來的冷靜模樣，他還擡眸看了一眼書房上的時鐘，已經到下午五點了，“四月一日差不多該準備晚飯了，我們也過去幫忙吧。”
“嗯。”
糜起身想要抱住費佳，被費佳拒絕了。
“小時候被你抱着走來走去還好，現在我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再被你抱着會讓人笑話的，尤其是太宰那家夥。”
“但是你的身體很弱。”糜不愧是妖怪，說話相當耿直。
費佳無奈道：“正因為我身體弱，所以我才更需要鍛煉才是。”
“好吧。”糜耷拉下腦袋，小鹿般澄澈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費佳，試圖通過可憐的眼神得到費佳的同意。
費佳見多了糜的賣慘套路，冷酷地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
鹿妖少年渾身萦繞着更加沮喪的氣息，“費佳為什麽不像阿治那樣，變成小孩子呢？”
兩人同樣是恢複了記憶的人，太宰治能夠選擇以孩子的身份生活，為什麽費佳卻不想。
“因為我和太宰不一樣。”費佳拉住糜的手往門口走去。
糜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追問道：“有什麽不一樣？”
“一個想要長大和一個不想長大的區別。”費佳垂下眼睑，輕聲道：“雖然太宰那家夥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的童年應該過得很慘，難得現在有四月一日可以包容他的小脾氣，不變成大人也沒有關系，而且店裏還有我們呢，讓他多體驗一下小孩子也好。”
費佳輕笑，明媚的紫色眼眸閃着溫柔的光。
【但是你的童年也很不幸啊，怎麽能只想着別人……】糜呆呆地看着費佳的臉，欲言又止，只好垂眸看向被費佳握住的自己的手。
費佳的手蒼白而瘦削，明明穿了好幾件衣服，結果手的溫度還是很低。
糜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自己要向四月一日求教如何編織手套了。
以前做過的手套已經不合穿，他得重新織幾對才行。哦，還有圍巾和帽子，也要和四月一日學習編織。
費佳身體本來就不好，有記憶起便是在孤兒院度過的，六歲之後還被拐到異能力實驗室，待了七年，身體差得不行。
還是四歲的模樣，尚且能看出費佳身子弱，等恢複成十三歲的樣子，糜恨不得天天讓費佳待在床上休息，最好連床都不要下，一日三餐他親口喂到費佳嘴裏。
費佳當然不可能同意糜的想法，頂多是穿厚實點，能自己做的事情最好還是自己做。不然他也可以像太宰治一樣，變回四歲的孩子，接受店裏所有人的照顧。
奈何費佳的臉皮還沒有修到太宰治那樣厚，實在不好意思頂着十三歲的心理年齡做四歲孩子的事情。
糜能怎麽辦？除了寵費佳，還是寵費佳，根本不可能和費佳反着來。
就這樣，費佳還是因為身體實在太差了，單是從石板世界回到店裏的這段時間，大病小病輪着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一下子就沒了，糜沮喪且頹廢地當了好幾天的牆頭蘑菇，什麽話也不說，就可憐巴巴地看着費佳，直把費佳磨到沒有脾氣了，允許他貼身跟着才舒展一個笑容。
“你就仗着我對你沒轍吧。”費佳當時道。
糜拼命點頭，“因為我想要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啊。”
費佳手指顫了顫，埋頭看書。
自己養的小妖怪實在是太會打直球了，有點招架不住。
＊＊＊
下班了。
北田由貴忙起工作來很容易忘記時間，等意識到下班才發現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半。
收拾文件時，北田由貴看到了擺放在桌面上的便當盒，不知想到了什麽，手中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
“歸還便當盒的時候最好要洗幹淨吧？不然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北田由貴猶豫着，她很少做過洗碗之類的事情，以前上班的時候前男友準備了便當都是吃完直接拿回去讓對方清洗，自己根本不需要做。
但是，店長和她不熟，想要進一步接觸，給店長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自己最好還是将便當盒洗幹淨會好一點。
北田由貴整理完桌面的文件後，拿着便當盒去找同事要洗潔精。
“真是難得，你居然會有洗碗的一天……”同事詫異道，将備在抽屜裏的洗潔精遞過去。
“因為這個不是我的便當盒。”
“啊啦，原來是別人準備的，看樣子是有好感哦。”同事八卦道。
“哪有……”北田由貴笑笑，委婉地打斷了同事繼續問下去的意圖。
擰開水龍頭，北田由貴看着清澈的水緩緩地沖刷便當盒，有些笨拙地将洗潔精倒入便當盒中，細細地洗了起來。
“我果然還是不适合做這種事情，早知道交給別人做就好了。”
北田由貴看到洗手池上滿滿的泡沫，感到小小的挫敗，洗潔精倒太多了。
好不容易洗幹淨便當盒，她回辦公室拿起公文包離開公司。
回公寓的路上，說不定還能在門口看到店長呢。
＊＊＊
北田由貴公司下班的時間比較晚。
等她走到四月一日的店門口時，天邊已經蒙上一層黑色。
北田由貴上班的時候會從四月一日的店門路過，下班的時間往往都是直接打車回去，只要回到公寓，打開門，前男友便會準備好熱騰騰的晚餐給她。
因此，今天還是北田由貴第一次下班沒有急着回公寓。
畢竟公寓裏沒有人，北田由貴不擅長料理，回到店裏也只能點外賣。
站在店門口，北田由貴聞到一陣很香的味道，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有點餓了。”
低頭看着手中的便當盒，又擡頭看了看店。
猶豫再三，她還是往店門走去。
走進便聽到了細細碎碎的聲音，似乎是孩子在和大人撒嬌。
“四月一日，我要吃巧克力小蛋糕！”男孩的聲音一聽就是飽受寵愛。
“不行，你今晚已經吃了三塊，再吃小心蛀牙。”聲音晴朗幹淨，是店長的聲音。
北田由貴走快了幾步。
店外的燈光驅散了她身後的黑暗。
她站在玄關處，輕敲大門，道：“請問，店長在嗎？”
“四月一日！”
“有客人來了！”
開門的是兩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看起來是一對雙胞胎，一左一右地站在玄關上看北田由貴。
“我是來歸還便當盒的。”北田由貴說。
小全小多上上下下地打量北田由貴，然後對視一眼，抿唇笑了，分別抓住北田由貴的左右手，拉着她進門，異口同聲道：“歡迎光臨！我們現在就帶你去見四月一日哦！”
“欸？！”
北田由貴還沒有反應過來，只來得及匆匆忙忙脫掉鞋子，就被小全小多拉着往裏面走。
玄關到客廳還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兩邊有幾盞電燈，不知是省電還是別的原因，光線看起來很黯淡，三人長長的影子拖曳在身後。
被拉着走到客廳時，光線終于正常起來。
對比起走廊的燈光，客廳的燈光格外明亮。
“四月一日，客人來啦！”
“四月一日，客人來啦！”
兩個小女孩異口同聲道，爽快地拉開了客廳的紙門。
北田由貴站在門口處，還沒來得及梳理頭發，明亮的光照在臉上，她不适應地眯了起來，睜開眼時便看到客廳裏的全幅景象。
“我只要再吃一塊，就一塊！好不好嘛——”
五條悟趴在四月一日的身上，正用自己可愛的小臉蛋去蹭四月一日的臉，嘴裏還不斷地說着話，試圖讓四月一日松口。
紙門“咯吱”的聲音還沒有響起來，五條悟便是第一個知道的。
六眼雖被封印了大半的力量，但是用來觀察外人是否靠近，以及是否對他們有敵意，綽綽有餘。因此五條悟沒有絲毫在意，只要自己不覺得丢臉，就不存在丢臉的尴尬。
最重要的是，有外人在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多吃幾塊巧克力小蛋糕！
五條悟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太宰治和費佳吃完飯，一起輔導苦逼地寫國文作業的夏目貴志，兩人時不時還會當着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的面讨論文章的閱讀理解。
該說真不愧是冤家呢，太宰治和費佳的閱讀理解經常會有矛盾，每次出現矛盾時，如果不把對方辯贏絕不停下。
對此，埋頭寫作業的夏目貴志和假裝自己是個普通貓咪的貓咪老師只能選擇沉默。
他們也沒辦法啊。
誰能知道太宰治和費佳對着一道有标準答案的閱讀理解題，能滔滔不絕，然後上升到哲學層面，已經超出了夏目貴志的理解範圍啊！
每當這種時候，威廉都會捧着本《資本論》坐在三人旁邊，津津有味地邊看書邊聽太宰和費佳“友好讨論”。
“阿治和費佳的觀點都很有意思哦，我還想聽多點。”威廉有時候還會火上澆油。
每天晚上幾乎都是這種嘈雜的情況，所有人都習慣了，尤其是連本該待在安靜的房間裏學習的夏目貴志都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寫作業。
按照夏目貴志的話來說：“遇到不懂的事情可以直接問人，很方便啊。”
實際上夏目貴志只是不想離開客廳，不想離開大家。雖然大家能夠聚在一起的時間有很多，但是眼前的時間也很值得珍惜啊。
正因為以上種種理由，當北田由貴出現在客廳門口時，所有人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擡頭看去。
北田由貴當場愣住。
她見過的美人也不算少了，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美人。
家庭條件優越，北田由貴從小便跟父母出席過各種宴會飯局，見過不少的明星演員，其中不乏顏值極好的人。
但是，在那些宴會上看到的美人都無法與客廳裏的人相提比論。
北田由貴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到公司高層，眼力是極好的，一眼就看出客廳裏的人全是純天然的美人。
全部！都是！美人！
其中幾個因為年齡小，但也能看出日後的風華。
北田由貴莫名變得興奮起來了。
尤其是看到明顯是大家長的店長，眼睛變得更加明亮，像是要把店長生吞下去一樣。
“北田小姐？”
四月一日輕輕拍了拍抱住自己脖子不放的五條悟，示意其松手，“只能吃一塊，不許再多吃了。”
“兩塊！”五條悟得寸進尺道。
“不行，攝入甜分太多，你會蛀牙的。”四月一日無奈地捏捏五條悟的小臉蛋。
五條悟眨眨比蔚藍天空還要漂亮的大眼睛，理直氣壯道：“哪有？！我的情況很特殊，需要大量的甜食！”
“少貧嘴。”四月一日揉揉他的銀發，“我還能不清楚你的身體情況？”
因為六眼的特殊性，五條悟的确需要攝入大量的甜分，但是在店裏的五條悟六眼被封印了大半，只剩下基礎的功能，對大腦的消耗根本不大，完全沒有必要吃那麽多的甜食。
說到底，不過是五條悟想要吃而已。
尤其是按照五條悟現在的甜食攝入量，四月一日再不看着點，五條悟早晚得蛀牙。到時候因為牙疼得兩眼汪汪就沒辦法了。
“行叭，一塊就一塊。”五條悟委屈地松開手，拿起勺子美滋滋地吃巧克力小蛋糕，“再怎麽說，我都是賺了。”
依附在黑狗身上的夏油傑無奈扶額，他的摯友變成孩子後，性格也變成孩子了。
“店長還記得我的名字？”北田由貴高興道，因為美人太多，短暫地忽略了他們早上才打過招呼。
四月一日起身看北田由貴，沉默了一會，道：“北田小姐還沒有吃晚飯吧，廚房裏還有一些沒有碰過的飯菜，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在這裏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太宰治和費佳擡起頭看四月一日，眼裏閃過疑惑。
“欸？我可以嗎？”北田由貴興奮道。
“嗯，請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準備。”四月一日接過便當盒，頓了頓，又道：“不放心的話，北田小姐可以先打個電話回去。”
北田由貴：“？”
說完，四月一日便離開客廳，步履匆匆。
太宰治和費佳與若有所思的威廉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凝重。
“我去幫四月一日。”費佳率先起身，從北田由貴身邊穿過，離開時還擡眸看了一眼她。
威廉起身，從櫥櫃裏拿出一張幹淨的軟墊給北田由貴，“請坐。”
“謝謝。”北田由貴端正地跪坐在軟墊上。
太宰治也走到北田由貴的身邊，提醒道：“四月一日讓你打個電話回去，你快點打吧。”
“哦哦。”
北田由貴看了看太宰治和威廉，連忙從公文包裏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公寓裏只有她一個人住，前男友前天被她趕出去了。
她找不到可以告知晚點回去的人。
威廉凝視着北田由貴臉上的表情，開口道：“四月一日說‘不放心的話’，意思應該是你的家出了點問題，可以打電話讓住處的保安上去查看。”
“啊？”
北田由貴看着只有六七歲的金發男孩說話，下意識地打通了公寓保安的電話，讓他們上房間查看一下。
“對了，最好交代一下你的住處只有你一個人住。”太宰治補充道。
“哦哦。”北田由貴連聲道，在電話裏說明公寓裏只有自己的情況。
保安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公寓有小偷潛入，還是她熟悉的人，目前已經抓到并送往警察局。
挂斷電話後，北田由貴內心還帶着驚慌。
任是誰，家裏出現了小偷，都會感到害怕。
威廉體貼地倒了一杯紅茶給她壓驚。
喝了幾口茶後，北田由貴才冷靜過來，“可是店長先生怎麽會知道呢？”
“這種事情……你得去問四月一日了。”太宰治斂下鳶眸，聲音壓低，隐隐約約透着對某個人的不滿。
威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笨蛋一個。”
“費佳已經去看了，不會出大事的。”
“大事不會有，但是小事不會少。”
“可這也沒辦法，四月一日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哼……”
太宰治轉過臉，連帶着對北田由貴的不滿，回去教夏目貴志國文課。
“抱歉，你們是因為我的緣故而吵架嗎？”北田由貴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威廉搖頭，“沒事。”
五條悟恰好這個時候吃完巧克力小蛋糕，準備起身去洗手，“安啦，安啦，阿治和威廉的對話聽不懂很正常的，我已經放棄掙紮了。”
夏油傑默默嘆了口氣。
因為客人的到來，客廳很快恢複原來的安靜，北田由貴頭一次坐立不安地跪坐在軟墊上，尴尬地揪着自己的裙擺。
雖然大家都是美人，但是好像不太好相處啊。
北田由貴後知後覺地想道。
等四月一日端着熱好的飯菜進來後，客廳才恢複成原來熱鬧的模樣。
北田由貴目瞪口呆地看所有人上一秒還在安靜如雞，下一秒便開始吵吵鬧鬧。
“好啦好啦，這裏還有客人呢，別吵到客人哦。”四月一日将飯菜放到北田由貴面前，費佳沉默地挪了一張小桌子給她。
“我們才沒有，我很乖哦。”太宰治趴到四月一日的肩上，笑盈盈道。
“阿治乖。”四月一日極其配合地應了一聲。
黑發鳶眸的男孩眯起眼睛，沒從四月一日身上感受到不對勁，轉而看向費佳，後者搖搖頭，這才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視線最終落到北田由貴身上。
“晚飯也很美味，謝謝款待。”
“能夠喜歡，真是太好了。”四月一日笑道。
女人吃飯的動作很優雅，言行舉止間能夠看得出受過良好的教養。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這應該是上班或者沒有休息好導致的。除此之外，一雙眼睛明亮得連太宰治都有些發毛。
單從外表來看，太宰治無法判斷出北田由貴是哪方面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太宰治想着，等北田由貴吃完飯後，突然問：“北田小姐，你有什麽願望嗎？”
“我的願望？”北田由貴放下碗筷，飛快地看了一眼太宰治身旁的四月一日，化了淡妝的臉迅速浮現一抹緋紅，“我的願望啊……”
四月一日愣了愣，沒有看清楚北田由貴的眼神，很快就迎來了北田由貴的追問。
“店長很喜歡料理嗎？”
“嗯，确實很喜歡。”
“除了料理，店長還喜歡做什麽呢？家務喜歡嗎？”
“額……還好，做家務的時候心情會變得很平靜。”
“店長對女性外出工作，而男方留在家中操持，是什麽看法呢？”
“沒有看法，我們沒有資格對別人的生活談頭論足。”
“那麽，店長，你有另一半了嗎？”
四月一日滿臉震驚：“？？？”
“看樣子是沒有了。”北田由貴笑道。
太宰治眼看着北田由貴從端莊嚴肅變成少女懷春般的表情，心下一驚，想到某種可能，一雙鳶眸瞪得滾圓滾圓。
北田由貴是個很直接的人，并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但是既然機會都已經出現了，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店長，請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