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奇派一個人去取幹燥過的料子來看看,對張辰笑道:“這些問題我們之前也做過一些研究,包括空氣、水質、光照、風力風向,很多個方面都研究過,甚至取了一千多棵樹下的土壤,分別去作了研究,但還是一無所獲。也曾經把經緯度這些說法都拿出來參照和研究,也都是沒有結果,這裏有很多林場,但也只有這座山頭的靠東面這片林子很特殊,其他地方雖然也在同一區域,甚至是同一座山上,可木材的品質卻是完全不同的。對于這樣一件神奇的事情,怎麽研究都沒有結果,也只能當成是一件怪事了,希望以後這裏永遠可以長出好木材吧!”
看來阿桑奇還是做過很細致很全面的研究的,就連土壤标本都是從一千多棵樹下分別采集的,空氣、水質等方面也都全部研究過了,可怎麽會沒有結果呢。這點上阿桑奇應該是不會騙人的,從阿桑奇積極地邀請他們來這裏看看,就知道他還是很在意這裏的木材,想要把這裏的木材成功地推出去。可如果他想要把這裏的木材搞出一個名頭來,就必須要有炒作,适合于木材生長的環境無疑是最佳的炒作手段,他不可能棄之不用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真正讓這些樹木不同于其他樹木的關鍵原因他還沒有找到,可是所有的方面都已經檢測過了,到底會是什麽原因呢。
張辰在這方面的知識還真是不多,連阿桑奇都找不出答案,他就更不用說了,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也只有帶些标本回國去研究了,興許還能分析出個究竟。
既然暫時找不出答案,就不要再多想,把那些特別的烏木收到自己手裏,才是眼下的關鍵。想到這裏,張辰再次向阿桑奇提出問題:“阿桑奇先生,我決定要購買你的一批木材了,我可以進到樹林裏随意挑選嗎?”
又要随意挑選?阿桑奇實在是有點被張辰選木材的手段吓倒了,百多人進去只帶走兩根整料的紫檀林,這家夥一次就打劫了一千多根,現在又要來這一套,難道這裏邊也有什麽講究嗎?
阿桑奇看看張辰,又看看不遠處的烏木林子,內心掙紮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冷靜了下來,烏木和紫檀是不一樣的,沒有多少的空心可以給他淘汰,挑來挑去不就是那點木材嗎?他願意挑就由他去挑好了,十木九空的紫檀林子都已經給他禍害過了,現在這片沒挑頭的烏木林子算什麽啊,難不成他還能在這裏邊挑出個好壞來嗎?
“哦,張先生,您随便挑選,只要您滿意就好!”
張辰心裏一樂,道了聲謝就奔林子去了,先不管能不能找出原因,一定要把所有那些最好的烏木全部拿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馬三立對張辰的這個做法也是莫名其妙,這小子是怎麽了,烏木而已,哪裏有什麽挑頭啊!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張辰不是那麽沒輕重深淺的孩子,也不會做一些特立獨行的事情,這麽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該不會這小子真有什麽獨門手藝吧?還真是說不準,從最早的百年沉潭紫檀料子和黃花梨瘿木,到後來紫檀林子裏的表現,沒有點道行的人怎麽能夠做到這樣呢。尤其是紫檀林子裏賭木的時候,自己仗着祖傳的手藝和多年的苦練才挑出了幾百根,裏邊還有一些是帶孔洞的;可他輕輕松松的就挑了一千五百多根,每一根都是整料,而且等級上還要比自己挑選的料子高出不少。那時候也沒見他用的是什麽方法,只是聽阿桑奇說他也是用聽的,這門手藝除了老馬家的人,可是沒有外傳過的,難不成他的活兒比老馬家祖傳的還要神奇嗎,現在又是要去親自下手,不如自己也跟過去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麽絕技。
張辰哪裏有什麽絕技啊,還不是跟他老馬那裏偷學來的嗎,再說了,烏木極少有空心,都是出整料的樹,有必要費勁的去挑嗎?這就叫做“事不關己,關心則亂”,以馬三立對木頭的了解,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烏木的特點呢,只不過有了關系到木工方面的絕活兒,他這心就癢癢上了,不影響正常的判斷才怪。
馬三立跟在張辰後面也向着林子去了,阿桑奇這時候更加覺得迷糊了,難道說真的是有什麽高明的方法可以判斷出一棵樹木質的好壞嗎,否則怎麽這兩個人買烏木還要去到林子裏看看呢?
阿桑奇內心越來越不安,覺得自己還是跟過去看看吧,說不來這裏邊真的有什麽高明的手段,就算學不來,自己見識見識也好啊!
進到了林子的時候,阿桑奇就看見馬三立正把耳朵貼在一棵樹上邊聽呢,聽了一會兒之後,又站遠一點對着那棵樹上下打量,一副很是認真的樣子。不明就裏的阿桑奇走進了一看,馬三立正打量着的那棵樹上,已經貼了一個張辰的标簽,敢情這老頭兒也不明白,一樣是跟過來“看看”的。
張辰的動作很快,早在馬三立進到林子的時候,他已給六七棵樹都貼上标簽,正一邊貼标簽一遍心裏暗爽呢,臉上都快笑開花了。這種标簽是阿桑奇提供的,為的就是防止賭木的人之間相互出壞招,這種标簽是一次性的,上面都有使用人的編號,而且貼上去就很難再取下來,他也不怕有人會偷梁換柱,而且以馬三立的為人,也不會幹那種龌龊的事情。
張辰之所以樂,是因為他差不多已經找到讓這些樹木與衆不同的原因了,而且還因此得到了其他的好處。
在他剛剛進到林子的時候,就釋放出意念力去觀察,以方便自己确定要挑選的目标。在給第三棵目标貼上标簽之後,張辰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三棵被他選定了的目标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在樹的根部一米之內都有一塊或兩塊大石頭,小的有水桶大小,大的有洗衣機那麽大,差不多有一半都已經嵌入到地面下,應該是存在了很久了,難道這就是關鍵所在嗎?
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這些石頭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表面不光滑也不粗糙,說灰不灰說白不白的,還帶着一些石頭本身的經脈,一塊石頭就可以改變樹木的本質嗎?不過既然有可疑,那就不能放過了,展開意念力去觀察,在意念力之下,眼前樹下的這塊石頭的被一層層剝離開去,意念力進入到差不多五公分左右的時候,張辰立即就呆住了。
這是……,這不是翡翠嗎,這顏色?
這個是張辰絕對沒想到的,這樹下不起眼的石頭,居然是翡翠毛料,難道這就是讓木質變得與衆不同的原因嗎?
張辰細細地端詳着這塊翡翠,冰種,葡萄紫,七十多個立方分米,這麽大個頭的冰種葡萄紫,價值不菲啊!
接着再去觀察其他兩棵樹下面的石頭,兩塊水桶大小的石頭,分別藏着玻璃種祖母綠和玻璃種玫瑰紅,另一塊大石頭裏邊,則是一塊芙蓉種的海水藍。
也太牛了吧,用翡翠來種樹嗎,這成本可是不低啊,而且也實在是有點浪費了。看看這翡翠毛料嵌入到地下的程度,應該是在千年以前就在這裏了吧,怪不得阿桑奇找不到原因呢,如果真是這些翡翠把木質改變了,那他肯定是找不到問題所在了,誰能夠想到這林子裏的破石頭裏邊居然藏着上好的翡翠呢,尤其是這些石頭和毛料完全就不像嘛。
這回之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來這裏,不管其他,先把這些毛料收起來再說吧,阿桑奇并不知道這些石頭就是翡翠毛料,想來也不會太在意的。雖然也能跟阿桑奇手裏買下這些毛料,可是那樣的話難免會讓人起疑心,好端端的買什麽石頭啊,從印度買幾塊毫不起眼的石頭,還要帶回到中國去,這不是有病嗎,還是隐秘一些的好,大不了交易的時候不和他砍價太厲害就是了。
收起眼前的石頭,再施展意念力用旁邊的土把本來毛料的位置填平,張辰奔着下一棵目标而去了。一路走一路收,貼了七八個标簽,也收了十來塊毛料,越是往前走,張辰的心裏就越是美,這印度果然是好地方,阿桑奇也果然是個能給人帶來好運的人。不但在他的林場裏搞到了一千五百多棵上等的紫檀,現在又能搞到不少的上等烏木,順帶着還有上等的翡翠可以撿,還有比這次出行更加惬意的嗎?
想想戒子裏新收進去的那些毛料,張辰就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欣慰,一共收了十一塊毛料,就有六塊是玻璃種的,而且個頭不是一般的大,最小的也在十幾個立方分米,這要比在公盤上投标還要來得厲害啊,簡直就是一路走來一路歌嘛。
可是這高興勁兒還沒持續多久呢,張辰就再次傻眼了,第九棵目标下面并沒有石頭。這代表什麽呢,木質的改變不一定是翡翠帶來的,很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這一路上,張辰最高興的不是“撿”到了多少有上等內在,有很多玻璃種的毛料,而是找到了可以讓木質改變的關鍵所在,這個發現要比翡翠的價值高很多。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經過證實的确是翡翠的存在改變了木質,那麽這就是一個相當重大的發現,在學術界将會掀起一陣狂風的,對于即将正式運營的唐韻古文化研發中心來說,這個發現絕對能夠讓唐韻的名聲響徹四海的。
可是這個希望眼看就要破滅了,第九棵目标樹下面沒有翡翠,這個現實讓張辰有點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