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人類的生活方式分為三種。
窮人,普通人，有錢人。
身懷巨款的菲麗絲還沒有體驗過有錢人的生活，但已經獲得了只有有錢人才能得到的奉承。
在去往公司的路上,菲麗絲尴尬又羞恥地聽了一路來自頂級打工人——執行總裁布羅迪，發自真心爛若披錦的贊美之詞。從尴尬羞恥慢慢變成平靜,再到期待，好奇他還能說出來什麽好聽話。
年輕的帕克總裁剛開始還能跟上布羅迪的節奏吹捧幾句,結果就從樓上走下來這麽一段的時間內便詞窮了，只能看着布羅迪滔滔不絕地溜須拍馬。
不帶重複的贊美之詞充分體現他優秀的文學素養,期間還夾雜着幾首法語和意大利語的詩。從剛開始略顯虛僞的恭維，到察言觀色後為菲麗絲量身定制的吹捧,布羅迪做得絲滑無比。
這讓彼得懷疑這種人沒有面試成功進入奧斯本集團,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張過于甜蜜的嘴。
如果不看他個人能力,光看他現在的表現,布羅迪确實很像個靠溜須拍馬上位的弄臣。
職場老油條的吹捧段位怎麽能和還沒出校園的學生們比較，菲麗絲雖然在學校裏頗受歡迎,也收到了不少的情書，但論真心，她驚疑地發現,這個剛見面的中年男人更為誠懇。
如果語言有力量，菲麗絲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捧得飄起來了。
現在菲麗絲正在一邊吃布羅迪給他自己買的漢堡，一邊巡視着彼得租來充場面用的兩層樓。
布羅迪和帕克總裁被她不小心落在後面，布羅迪見狀,拽了拽彼得的袖子，給他一個‘學着點’的眼神。
彼得：？
“抓住機會,帕克先生，”布羅迪湊在他旁邊,對他擠眉弄眼的，“說兩句好聽話就高興成這樣的單純姑娘可不多見。”
“……你這種口吐蓮花的人才也不多見。”彼得反駁道。布羅迪怎麽就光吹捧菲麗絲不吹捧他呢。
他和菲麗絲有另一重身份，按理說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但他見過傲慢的人，兇神惡煞的人，前倨後恭的人——布羅迪這種人他們還真沒見過，稀有到彼得找不到可以分成同一類的選項。
“別端着架子了總裁，這可是五千萬，說點好聽話而已，”布羅迪壓低聲音，“不圖財不圖色不和我們争奪權利，只喜歡聽幾句吹捧，難道我們還不能滿足她嗎？”
在布羅迪看來，身為打工人就要懂得察言觀色，年輕泡實驗室的帕克先生顯然是埋頭幹活的那一類，還有一點點科研人員的社恐通病，因此對待總裁就得提高溝通效率，少一些客套和形式。
但年輕漂亮財大氣粗的董事長不一樣，她屬于另一個投資方階層，需要把光鮮亮麗的她當吉祥物捧着，公司才能財源廣進。
彼得面色複雜地打量着布羅迪，菲麗絲高興歸高興，他很想問布羅迪是從哪看出來菲麗絲單純的，要知道菲麗絲可是——
“聲音不用壓得這麽小，布羅迪先生。我聽得見。”
走在前面的菲麗絲停下腳步，手裏拿着吃剩一半的漢堡轉過頭，眼裏噼咔噼咔地冒着橙色的電光。
收到布羅迪求助的視線，彼得移開目光扭過頭。那枚橙燈燈戒熱得都快要燙他的脖子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趟渾水。綠色的菲麗絲可能不貪心，但橙燈版的，休想。
果然，經過燈戒加強聽力的菲麗絲聽到布羅迪的話後，及時過來找他的麻煩。
“看來布羅迪先生不太了解我，對我有些誤會？”随着菲麗絲一步步走近，彼得脖子上的燈戒變得蠢蠢欲動。
“有誤會就要及時解釋清楚才行。”
還在反思自己剛才說話聲音太大的布羅迪一愣，手裏被塞進一個吃剩的漢堡。顯而易見，剛才被他用午餐順手收買的董事長女士拒絕了他的讨好。
“那麽我先講講我的規矩，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全都要。”菲麗絲眼裏滿是威脅地看着他們，“錢是我的，公司是我的，彼得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脖子上的橙燈燈戒猛地跳了一下，若不是有銀鏈子拴着，或許那條欲蟒會具現出來的兩只手為她鼓掌。
彼得大聲咳嗽着，上前幾步挽住菲麗絲的胳膊。
“董事長只是開個玩笑，不過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沒有董事長的錢就沒有帕克工業的今天，對吧布羅迪？”
“當然，帕克先生。”布羅迪決定以後說小話的時候離董事長遠一點，這樣的聽力敏銳到有些離譜的地步了。
就地位來看，或許還要從吉祥物晉升為金主媽咪？執行總裁謹慎研究着兩位上司的表情，規劃自己未來的晉升方向。
氣氛一時間凝滞下來，菲麗絲眯着眼睛，歪頭打量着彼得的領口，她感應到她的燈戒在那邊呼喚她。
一條橙色的小蛇從戒指裏鑽出來，纏在彼得脖子上，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像告狀的孩子一樣控訴着菲麗絲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卑微的帕克所做的一系列大不敬之舉。
菲麗絲聽懂了它的嘶嘶聲，但在橙光的影響下，她覺得玉蟒有點煩人。
彼得不知道燈獸做了什麽，但他覺得在菲麗絲的注視下，自己的脖子有些發涼。
為了防止橙燈燈戒再搞事，彼得挽着菲麗絲的胳膊，帶她遠離剛裝修好的公司總部。
“來了這麽久你肯定餓了吧，菲麗絲？樓下前兩天新開業一家希臘餐廳，我帶你去嘗嘗？”
菲麗絲有點想把燈戒收回來，因為彼得湊得太近，欲蟒正在試圖用尾巴尖勾住彼得的脖子，伸着頭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
“帕克總裁不想先搞定我的錢嗎？”她順着彼得的意思離開總部。剛裝修完的大廳和辦公室還殘留着一些刺鼻的味道，在資金條件的限制下，也沒什麽好看的。
再加上正是中午，大部分員工都下班離開了，留下來的幾個人看他們的表情是一臉驚慌和無措——非工作時間看到領導，誰都不會高興起來。
“準确來說拉攏資金不是我的工作，布羅迪先生會絞盡腦汁寫出來一份價值五千萬的計劃書。”彼得瞥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布羅迪，輕飄飄地說。
“對了菲麗絲，你在哥譚公報幹的怎麽樣？我最近好像沒聽說你們那邊有什麽新鮮事，最大的新聞好像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月光公主’。”
不怎麽樣。菲麗絲心想，事故頻發的哥譚市其實也沒什麽新鮮的，喬伊攝影師就是哥譚媒體人的未來縮影。
再加上她一夜暴富後，她似乎失去努力掙錢的動力了——哪家公司董事長會舉着話筒追着別人家的公關跑，要是讓同行發現，怪尴尬的。
說到這裏，彼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你好像之前說要給自己在哥譚行動準備一個新身份……”
菲麗絲一愣，差點纏到她身上的欲蟒刷的一下縮回去。
“還沒有呢！我是說，我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呢，彼得。你知道我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她辯解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連眼睛裏的橙色光芒都消失了。“哥譚晚上到處都是罪犯和蝙蝠俠亂竄，我要寫好多的新聞稿……”
“紐約的超級英雄好像還要更多一點？”彼得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怎麽覺得菲麗絲像是在欲蓋彌彰？“前兩天我聽其他超級英雄分析說，好像哥譚的‘月光公主’也屬于燈俠。”
彼得瞟向菲麗絲的目光越來越懷疑。
“你在懷疑什麽？”菲麗絲瞪大眼睛，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掐住他的肌肉，“難道你懷疑我會是月光公主？你覺得我會是喜歡穿蓬蓬裙，到處撒嬌賣萌說自己是公主的人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以為你會和她認識。你看你們都在哥譚，還都是燈俠，我記得你也有黃色的燈戒。”
彼得觀察着菲麗絲的表情，這麽說來更可疑了，“要是紐約有什麽狼蛛俠跳蛛俠，換做我的話，我是會忍不住拜訪他們的。”
“我能忍，我忍得住，我一點都不關心別的燈俠什麽樣。”菲麗絲強硬地為這次談話做出總結。“前幾天你和誰見面了？誰告訴你月光公主會是燈俠？”
她的燈俠身份還沒有在哥譚大面積傳播，一直待在新聞前沿的菲麗絲對這件事很敏感，也就那幾個義警知道，菲麗絲相信他們也不會往外傳。
彼得一副相信她的表情：“還能有誰，前段時間路過斯塔克大廈的時候，遇到鋼鐵俠和他的同事們了。斯塔克先生故意向我透露了這件事，還向我打聽紐約的綠燈俠是不是還呆在紐約。”
菲麗絲狠狠皺眉，斯塔克的同事，她第一反應就是神盾局的人。真是一群敏銳的鬣狗，聞着味兒就能追上來。
“你怎麽解釋的？”
“……就是，把他們敷衍過去就行啦。”彼得推開餐廳的門。
這家餐廳人氣很旺，熱鬧極了，兩人的聲音輕而易舉地就能淹沒在噪音裏，但這對聽力敏銳的兩人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因此菲麗絲敏銳地聽出彼得聲音中的一絲心虛。
“所以你是怎麽說的？”
彼得沉默着，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得知道你說的借口，不然萬一碰見他們了，我們的口供對不上會很尴尬。”
“當然，我當然知道，這也不算什麽特殊的借口。”彼得瞥了她一眼，小聲嘟囔，“我只是說你抛下我，和血腥女王離開地球度蜜月去了。”
菲麗絲驚訝地看着彼得，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急智，“不錯的借口，但我馬上就要回來了，再過十幾天就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開學日，他們會發現綠光女和蜘蛛俠重新出現在紐約……”
“這有什麽的，難道你和血腥女王之間容不下一個蜘蛛俠嗎？”彼得狀似不經意地說。
菲麗絲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想不出來該說什麽，覺得不對勁，仔細想想似乎又沒什麽問題。
最後只是疑惑又郁悶地哼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