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只有質疑和恨意,“你愛的,是失去李文耀,主動投靠于你的我。你只是活在幻想的世界裏,抱着虛假茍延殘喘。你和元亓,都是如此。”
“你們本質沒有區別,得不到的,只想毀掉,不惜一切。”
張束青目光灼灼,沉默了一會兒,苦笑出來。
“我不會毀了你。我只想毀掉對我不利的,其他的,我不在乎。”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卻和元亓一起綁架我,”李文遜盯着他,“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嗎。”
“我也說過,我不會放過對我不利的。比如李文耀,我就是希望他去死。”
張束青寒聲道,“是你非要站在我的對立方,非要幫着我的敵人一起看我笑話。我倒是想好好疼你,你給過我這個機會嗎。”
似乎意識到口吻過重,他眉頭一皺,嘆了口氣,“如果你想通了,願意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離開,我現在就放了你。”
“不過不要騙我。”張束青凝視着他,“你是不是在撒謊,我一看就知道。”
李文遜橫眉望着他,像是在看一個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病人。
張束青點了根煙,吐了滿嘴的煙圈,“元亓說u盤是你偷走的,真的嗎。”
李文遜偏過頭,冷着臉,一聲不吭。
張束青沉思道,“是你昨晚進了我的辦公室,然後砸壞了鎖。那你知道我昨晚回去過嗎?你是在之前還是之後做的?”
李文遜繼續沉默。
張束青擰着眉,掰過他的下巴,“跟我說說,是不是在你那兒。”
“我不說你想怎麽辦,”李文遜涼聲道,“是打我一頓,還是跟元亓一樣,用毒品逼我就範。”
張束青臉色愈發難看。
“你殺了我吧。”李文遜輕聲道,“反正我不會告訴你們,不管我知不知道。”
張束青一怔,随後嘆息着笑出聲。
李文遜奇怪地看着他。張束青表現越淡定,他反而越不安。
“動不動打打殺殺的,”他搖搖頭,“你明明怕的不行,還要硬撐着,太辛苦了。”
“元亓這人,容易心急,”他笑了笑,“按照時間線,你昨晚先去了我的辦公室,随後跟蹤我一起來到這裏。如此緊促的時間之內,你手機又沒電,就算你拿到了那個u盤,應該也沒時間送到李文耀那裏。”
李文遜臉色一滞。
“否則,為什麽李文耀到現在都沒有去警局告發元亓呢。”
張束青輕笑着捏了捏他的臉,“所以你肯定是把它暫時藏在什麽地方了。這個地方元亓不知道,李文耀也不知道。”
他打量了李文遜一番,“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沒機會把u盤重新拿回來了。這麽一看,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不能拿到它,那麽它在一定程度上也失去了原本的價值。你覺得呢。”
李文遜瞪着他,暗暗心驚。難怪張束青不緊張了,因為他已經發現u盤沒有辦法送到李文耀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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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元亓在電視裏,看到了李文耀去警局認罪,并被逮捕,緝拿歸案的新聞。
警局門口簇擁着大量記者和刑警,人聲鼎沸。很明顯,此次坍塌案嚴重引起了群衆激憤和讨伐,尤其是受害者家屬,更是無法承受打擊,拼了命也要讨回一個公道。
鑒于這次案情惡劣程度較大,李文耀入獄暫被收押,兩天後初審。不過根據路透稱,由于當事人主動認罪,并且全程沒有做過一句辯解,也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情緒,所以不出意外,法院會盡全力傳達民意,給出一個公平的結果。
張束青坐在元亓旁邊,把播放此條新聞的每個臺都輪了一遍。
“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他問,“李文耀是真的進去了,我覺得,現在群衆反應這麽激烈,他絕對出不來的。”
“差不多,不過我還是不信,”元亓喝了口啤酒,“萬一他聯合警察一起演戲,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出來,那可就不太好了。”
“不會吧。。”張束青說,“這事兒新聞都做正式報道了,怎麽演。”
元亓嚴肅道,“這麽說是沒錯,但是。。”
他站起身披上外套,“我去警局那邊問問情況。”
“也好,”張束青點點頭。
“哦對了,”元亓想了想,“他說了沒,那個u盤。”
“嗯?。。。哦,”張束青漫不經心道,“說了。”
元亓眉頭一挑,“是嗎。我可是差點兒嚴刑拷打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吃軟不吃硬,你那法子沒用。”張束青說,“我警告你啊,以後不準趁着我不在對他濫用什麽亂七八糟的。再讓我發現一次咱倆徹底決裂,進局子我也豁出去了。”
元亓不屑地冷哼,“虛僞。”
“所以u盤在哪兒。”
“我把它廢了。”張束青說。
元亓狐疑道,“是嗎。”
“留着幹什麽,”張束青說,“你老說我不信任你,偷着留一手。我自己把它廢了你不高興嗎。”
“你沒騙我吧。”
“不信拉倒。”張束青瞪了他一眼,“不是要去警局嗎,還不走。”
元亓撇撇嘴,疑神疑鬼地離開了。
張束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默默抹了把汗,順了順胸口。
第二天一早,元亓回來了。
張束青連忙問,“怎麽樣,确定了嗎。”
元亓面色如常,淡定道,“是的。李文耀這次,是真的入獄了。”
張束青眼睛一亮,“太好了。。”
“據說,他全部都招了。該他的不該他的,都供認不諱。”
“這是好事啊,”張束青興奮道,“只有這樣他才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我等一刻,已經等了太久了。”
元亓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張束青只是滿面欣喜得冒紅光,他低聲念道,“最好能關個十年八年,或者幹脆判個死刑,讓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太陽。”
元亓輕嘆一句,“看來你真的很恨他。”
張束青一怔,随後笑道,“你不也一樣,他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們倆共同努力的結果。”
元亓深深地看着他,瞳孔裏流動着波詭雲谲。
“你的那些錢都還在吧,”他說,“我們得離開這裏了,你把相關證件都收好。”
“離開?”張束青一愣,“李文耀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威脅了,我們為什麽要離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元亓臉色陰沉,“李文耀是進去了,但他手下這麽多年培養出的兵兵将将,規模實力均不容小觑。”
“就他們?頭都沒了,不該全做鳥獸散嗎。”
“不知道內幕的以為李文耀罪大滔天,可他身邊那些知根知底的,怎麽會願意眼看自己的老板含冤而無動于衷呢。”
“這就好比一盤棋。現在我們只是挖空了核心,許多邊邊角角如果不留意可能就會成為大隐患。”
“我的建議就是,你跟我一起去東南亞,再也不用回國。”
張束青一臉驚詫,“你之前怎麽沒說過要我也出國?這裏有我的朋友家人,你要我再一次背井離鄉,那跟我前幾年過的人不如狗的日子有何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你報複了李文耀,你完成了這麽多年紮根心底的使命。現在只不過讓你為了安全換一個地方繼續生活,你有什麽好糾結的呢。”
“再說,”元亓自下而上打量他,“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萬一哪天你腦子短路把我給供出去了,那我不就死路一條。”
“你當我蠢嗎,”張束青怒道,“把你供出來相當于附加上我自己的人頭,我還沒那麽閑。”
“那就跟我去東南亞試試呗,”元亓攤攤手,“正好那邊有我以前工作時的朋友,還給我們留着位置。”
張束青擰眉沉思。
元亓哼笑一聲,去了廚房。
張束青擡起眼皮,他看見元亓手裏吊着一把水果刀。
那鋒利的刀尖和明晃晃的刀面瞬間令他一陣發冷,“你幹什麽。”
元亓挑了挑眉,瞟了眼最裏面的卧室,惡意地笑道,“最燒不盡的野草,就是裏面那位。”
張束青臉色大變。
元亓正手抄起刀子,“我去把他解決了。”
張束青慘白了臉,一下子撲過去,把元亓拉了回來。
“不是說放人嗎,”他顫聲道,“不是說好李文耀一進去就放他走嗎。”
“放?”元亓冷笑,“他知道我們所有的秘密,包括那個u盤還在他那裏,放他走,放他去舉報我們嗎。”
“你。。。”張束青身體一僵。
“張束青,眼睛長着是用來看人的不是當瞎子,”元亓狠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李文遜根本就沒把u盤的位置告訴你,你為了保護他,才對我謊稱已經毀了。”
“我沒跟你計較,是因為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