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哥譚最大的銀行裏,菲麗絲故作鎮定地坐在櫃臺前。
絲毫看不出她剛剛轉走了一筆巨款。
這家銀行安保嚴密，但抵擋不住周圍人來人往的窺視。銀行門口和營業大廳裏總是有些鬼鬼祟祟觀察別人表情，意圖找時機下手的不懷好意之人,門口轉來轉去的保安也阻擋不了他們的貪婪。
因此這家銀行擁有最多的客戶，也擁有最多的被搶劫記錄。
銀行櫃員的表情十分鎮定,作為哥譚最大的銀行公司，她自從上班後接手過成千上萬的資金,并且受過專業訓練，區區五十萬美元的轉賬只是她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
不過當她看到支票上‘布魯斯·韋恩’的名字時,還是控制不住表情地往菲麗絲身上看了好幾眼，最後沒忍住問了出來。
“您是那位影視明星,麗莎小姐吧？”她有些激動地小聲說,“我看過您演的《絕望密室》,上個月去電影院看了兩次！”
……就這還看了兩次？菲麗絲連連搖頭：“你認錯人了。”
“放心吧麗莎小姐,我不會說出去，這裏也沒有記者,”櫃員只以為她是故意不想承認，“這是韋恩先生給您的分手費嗎？您也不必過于傷心，早晚有這麽一天的……”
“我說了,我不是麗莎。不過你的麗莎小姐确實和韋恩先生分手了。具體消息可以看這兩天的哥譚公報。”菲麗絲最後還不忘給自己報社打一波廣告。
櫃員小姐只是笑了笑，顯然沒有相信。
這讓菲麗絲雖然拿到了五十萬美元，但心裏頭還是有些不痛快。
她想了想，從維基百科上找到了關于麗沙的照片——猛的一看,身高和她的外貌特征确實有些相似，都是大波浪金發和綠色眼睛。
出了銀行門,菲麗絲把這張照片發給彼得：
【圖片】
她長得和我很像嗎？
彼得正穿着蜘蛛俠的制服，漫無目的在紐約城上空晃蕩。他單手射出一道蛛絲,另一只手抱着今天的午飯。
特別關注的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
彼得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松開手找手機，結果忘了手裏還抱着午飯，手忙腳亂地在半空中掙紮了好幾下，才讓午飯重回自己懷抱。
找了一個沒有安裝監控的天臺，彼得小心翼翼的放好差點漏出來的薯條和漢堡，按了一下手臂上的手環，一個小巧的顯示屏彈出來。
這是他剛換上的裝備，還沒有适應好，下意識的就想去摸手機。拿到一部份專利費後，彼得就花心思制作了這種樣式的通訊器，可以有效減少手機高空墜落帶來的不必要損失。
思考了一下菲麗絲給他發的短信，彼得飛快回複：
‘有點像。’
不對，這麽回是不是有點敷衍？
‘有些相似，但你比她更好看一些。’
彼得的手指在發送鍵上停留一秒，又狠狠按下删除鍵。不行，這麽說顯得太輕浮太主觀。
短暫猜測了一下菲麗絲為什麽會這麽問，彼得仔細想了想，飛快回複：
‘除了可能一樣的性別之外，我看不出來你們哪裏相似。’
菲麗絲幾乎立刻回複了：我們的頭發和眼睛的顏色很像。
‘但她的發色比你的顏色深，眼睛顏色是偏藍色的，皮膚狀态也有些幹燥。’彼得幾乎把那張照片放大到極限了，絞盡腦汁地對比着其中的不同之處。
果然不是她長得像，是那個櫃員臉盲。
彼得的用心付出顯然取得了明顯的效果，菲麗絲幾乎立刻高興起來，一個電話給他打過去。
彼得帶着手環的那只手抖了抖，猶豫了一秒，咬牙按下通話鍵。這種時候他還是喜歡打字溝通，因為嘴比手快，直接語音沒辦法給他留下來思考斟酌的時間。
“真是太糟糕了彼得，你絕對想象不到我今天上午遭遇了什麽！”菲麗絲不等他開口打招呼就是一頓抱怨，“精心準備了一整天的專訪被另一個突發新聞壓了下去，去銀行轉賬的時候居然還被別人認成了布魯斯·韋恩的前女友！還是個法制咖，被毫不留情地狠狠甩掉那種！”
彼得安慰了她幾句，畢竟那是韋恩給的五十萬美元呢，如果一點點誤會就是五十萬美元的代價，那也太劃算了。不過說道突發新聞，經常關心哥譚最新消息的彼得也有所了解。
“突發新聞？你指的是哥譚新出現的，紅頭發的‘月光公主’？”
菲麗絲愣了一下：“怎麽就連你也知道了？”她丢人的速度這麽快嗎？
“因為她的特點很有趣嘛，好多人都在談，”彼得想到剛才去快餐店買午餐時，周圍人的談論，解釋道，“可以操控月光的特殊能力，再加上特別的制服，我看網上已經有大都會的網友聯名邀請‘月光公主’去大都會長居了。”
“為什麽是大都會？”
“因為他們覺得大都會有了超人這個太陽神，就應該配一個月亮神，而且他們認為披風和小裙子很配。”
“……”菲麗絲皺着眉沒吭聲，她在翻網上的熱門評論。
“對了菲麗絲，之前你不是提過想用黃燈戒在哥譚開一個新身份嗎？要不是你一向低調神秘還是金發，‘月光公主’看起來又是個未成年，我還以為那是你呢。”
“……”
“菲麗絲？你在聽嗎？”彼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環上的信號格，沒問題啊。
“……你說的對，彼得，就是那家夥搶了我這一周的新聞頭條。就憑着那條該死的公主裙！”菲麗絲咬牙切齒地說，因為隔着電話，彼得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你覺得那個月光公主看起來怎麽樣？”
“嗯……有點幼稚？”彼得謹慎地說。看來新的超級英雄把菲麗絲得罪得不淺？
“……你說的對，幼稚極了。”
往好處想菲麗絲。她對自己說，就連彼得都沒有認出來她，只要她自己不承認，世界上還有誰能扒掉她的馬甲？
騙人的最高階段就是騙過自己。菲麗絲對彼得保證：“我暫時還沒想好要不要在哥譚行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的新身份絕對不會是‘月光公主’那樣。”
彼得的第六感敏銳的感應到菲麗絲的語氣好像有點惱火，連忙順着她的話說：“當然，我們都是有經驗的老牌義警了，肯定要比年幼的新人——”
“今天下午我還有工作，有空再聊。”菲麗絲窘迫地挂掉了電話。
正好一陣風吹過，一張報紙打着旋的攤在她腳邊。菲麗絲低頭一看，又是哥譚新聞報的頭條。
‘月光公主’的單詞再次映入眼簾。
“Fake News！”菲麗絲惱火極了，撿起來揉成一團，用力丢進垃圾桶裏，轉身就走。
剛離開這條街，菲麗絲碰過的垃圾桶裏飛快竄出來一道綠色的火苗，出現地很快，消失地也很快，将桶裏的罪證付之一炬。
下午兩點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新員工傑克，準時準點的在報社門口接到了菲麗絲。
菲麗絲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職業裝，金色的卷發被她紮了個高馬尾，幹練地垂在腦後，襯得她氣場強大，像是去宴會上和別人拼刀子一樣，那條又長又柔韌的馬尾辮仿佛随時會因為她的轉頭，狠狠抽在傑克臉上。
“……薩曼莎小姐？您心情不好？”傑克裝得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作為一個職場新人，遇見了陰晴不定的上司，他可真是倒黴透了。
菲麗絲用力扣上車門，‘砰’的一聲震得整輛車都在震，拉着一張臉否定這一點：“不，我高興極了。想到一會兒能參加上流人士的宴會，說不定能爆出來幾個驚天醜聞，我就覺得榮幸至極。”
傑克心想，怪不得你看起來像是要去宴會上把上流人士全啃了一樣。
“我們報社有那麽缺新聞嗎？”傑克提醒她，那些上流人士的新聞可不是那麽容易爆出來的。
“不是因為這個，我個人和哥譚新聞報有些恩怨而已，”菲麗絲不打算多說，轉頭看了看認真開車的新攝影師，突然眼前一亮。
“嘿傑克，你穿正裝可比你的套頭紅衛衣好看多了。”
“是，是嗎？謝謝，我是第一次穿。”傑克羞澀地低着頭笑了笑，“我覺得它穿起來有些不方便。”
這種廉價的批發産品當然沒根據自己尺寸定制的穿的舒服。為了符合他這個新人的人設，他還專門穿小了一碼，讓衣服別扭地箍在身上。
“正裝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菲麗絲伸手扯了扯他袖子上的褶皺，發現實在扯不平，放棄了用燈戒幫他熨平的想法。
怪礙眼的。早知道這樣，她就帶着傑克去挑身合适的衣服了，這樣也不至于糟心一中午。
“不過我覺得這種料子的西裝不應該配細領帶，”開車的路上有些無聊，菲麗絲摸着下巴，打量着傑克身上的衣服，指指點點，“寬領帶更适合你的氣質，再加上緞面西裝和袖扣……”
倒是有些眼光。傑克一邊開車一邊想，管家就是照着這種款式給他準備正裝的。
“對了，我想起來你為什麽看起來眼熟了！”菲麗絲猛地一拍手，從手機裏一堆收藏的新聞素材庫中，翻出了一張前兩天媒體拍到的照片。
“你知道這個……提摩西·德雷克嗎？韋恩公司目前的代理總裁，你和他有一點相似——”
傑克心跳驟然加速，說話都流暢了很多。
“聽說過，我和他很像嗎？”
“嗯……總體來看完全不一樣，”菲麗絲調出那張高清照片，“只是給我的感覺有些熟悉，身材差不多，你們的發型很相似，額頭和眉毛也有點像……”
傑克心裏咯噔一聲，他确實沒怎麽調整額頭和眉毛，誰沒事盯着額頭看啊，還有眉毛，正常的易容稍微調整一下五官就行了，簡單的陰影和高光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描眉就太明顯了。
布魯斯提醒過他，記者小姐很敏銳，他也上心了，但這眼睛也太毒了吧？
難道這就是那些明星帶着口罩和墨鏡都沒辦法抵擋的，只屬于頂級記者的天賦技能嗎？
“等等，從側面看的話，鼻子高度也——”
“快看薩曼莎小姐！”傑克突然指着前面，打斷她，“你看那是不是哥譚新聞報的車？我們是不是出發的有點晚？”
菲麗絲定睛一看，前面有一輛塗着ＧＮＮ标題的新聞車嚣張路過，眼睛都快紅了，立刻把剛才的發現抛在腦後。
“快追上去！我們必須要比他們先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