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十二月,帝國州立大學的大禮堂。
彼得·帕克意氣風發的站在領獎臺上，端着一張成功人士的笑臉，挨個與諸位教授和領導握手。
最後,從導師手裏鄭重的接過他的獎學金和證書，努力睜開眼睛,迎接臺下校內媒體和校外人士的閃光燈。
“……彼得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梅坐在觀衆席上,一邊拍照，一邊激動得熱淚盈眶。
本也為領獎臺上的年輕人感到自豪,他用襯衣下擺擦了擦眼鏡片，摟住梅的肩膀：“是啊,我們把他教的很好。”
“……這都要感謝各位教授的悉心栽培……”彼得在領獎臺上發表感言,這一番話他說的無比真誠,聽到的導師都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本和梅旁邊的菲麗絲敷衍的跟着大家鼓了鼓掌,注意力全在自己腳邊沾上灰的墨綠色裙擺上。
彼得要自己單幹，而不是畢業後就給別人打工,一口氣拒絕了幾個大公司的招攬，因此拿到的獎學金不怎麽豐厚，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好不容易從領獎臺上下來,離開了聚光燈，彼得靈活的穿梭在觀衆席間，路過菲麗絲的時候，随手把懷裏的證書獎金還有幾張別人送的名片塞到她懷裏,乖巧的坐在叔叔嬸嬸之間，趁着他們心情好,試圖拿到假期也搬出去住的權力。
菲麗絲頂着梅嬸和周圍人隐晦打量的目光，頗有種鄰居家裏養的貓突然給她叼了只死耗子的複雜感。
“幹的漂亮彼得,今天我們得去吃一頓大餐作為慶祝！”離開禮堂時，本突然提高聲音，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又故意看看菲麗絲的方向，沖着彼得擠眉弄眼。
彼得：“……”
“是啊，不過只有我們三個，是不是不夠熱鬧？”梅狠狠盯着彼得的眼睛，幾乎算是明示了。
彼得：“……那我們少點幾道菜？”
你就不能請人家一起吃嗎！兩人同時對他怒目而視：情商低的臭小子！
彼得嘿嘿笑着裝傻，他現在還在僞裝期，要是太過熱情，難保不會被菲麗絲發現端倪。
“訂餐廳先不急，今天我和菲麗絲約好了幫她從宿舍裏搬出來，”他慢慢解釋，“如果晚的話，恐怕明天才能回去。”
“不着急，你們慢慢搬。”本和梅連忙說。
菲麗絲提着她的拖地長禮裙跟在他們後面，十二月的寒風中她只套了一件敞開扣的鴨絨襖，露出她墨綠色帶暗紋的魚尾長裙，引起一片好奇的目光。
彼得能請動菲麗絲大冬天跑過來給他撐場子，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出賣色相和力氣，以她的男友身份幫菲麗絲搬家，為她的宿舍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雖然他很高興自己能憑本事拿到這個身份，但彼得并不希望菲麗絲從宿舍裏搬出來。
“我覺得你在宿舍裏繼續住下去也沒什麽，你和室友相處的很好不是嗎？”到達菲麗絲的學校時，彼得試圖在最後關頭勸一把，“這點資金對我們來說還是承擔的起。”
如果菲麗絲不住宿舍，那肯定會住回他們的秘密基地，但是基地裏有鬼啊。彼得為她感到擔心，他有種預感，那棟別墅裏的秘密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但是這種話不好和菲麗絲解釋。
他能怎麽說？菲麗絲他們家住了那麽久的房子，菲麗絲父母留給她的遺産，他去了幾次就鬧鬼了？而且自從發現鬧鬼之後，彼得也趁着菲麗絲在的時候試探過，無事發生，有菲麗絲在就連靜電都少了很多，像是在專門針對他一樣。
還是偏心的鬼。再加上彼得懷疑房子裏的鬼也有可能是菲麗絲父母的幽靈——僅有的幾次記憶裏，彼得從別墅裏帶出來了理查德·斯特林的超光速推進器概念稿，另一次是在基地裏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裏的場景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長得像基地照片裏的理查德一樣的男人，一邊在教室黑板上奮筆疾書，一邊怒吼着讓他背公式。有了點讀機章魚博士随時解答問題後，彼得知道了那一黑板的公式他未來要學的，甚至還有在推導階段的內容。
然後他就對他們的秘密基地更加敬畏了。
“彼得，我們不是拿生活費的大學生了，我們現在是真正的生意人，”菲麗絲不高興地教訓他，“我們的本金不多，每一分錢都應該花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為我們帶來更多的財富，租房子住在外面這件事顯然是可有可無的，如果不是你執意的話，我們本來可以搶章魚博士的實驗室——”
“慎言，我們可是正經人！”彼得警告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橙色燈戒。
“他有好幾個實驗室呢！”菲麗絲眼中閃過一道橙光。
“但那不是我們的，我們可以買，不能搶。”彼得覺得腦子有點疼，“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我是紐約市民的好鄰居，你是紐約市民的守護靈太奶奶，我們正義凜然我們光明正大，我們只是想搞點錢早日償還貸款，而不是為了錢和章魚博士同流合污。”
“這不是同流合污，這是廢物利用。”菲麗絲不滿。
“你剛才想搶劫章魚博士，這和章魚博士搶銀行有什麽區別？”彼得痛心地說，這段時間為了維持着橙光仆人，一直吸收和輸送橙光能量對菲麗絲來說有一定的影響，趁着假期他和菲麗絲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區別？”菲麗絲想了想，“搶劫章魚博士不會有警察找我們麻煩，但搶銀行就不一樣了。”
“……”她說的好有道理，彼得一時間竟然反駁不了。
菲麗絲說完後反應過來：“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夠正義？”
“你明白就好。”彼得嘆了口氣，“需要我幫你保管幾天燈戒嗎？”
“不用，我自己能調整好。”菲麗絲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她想，肯定是這段時間跟着夜魔俠圍觀室友黑吃黑造成的負面影響，近蛛者赤近墨者黑，等她搬走就全好了。
搬東西的時候，宿舍裏只有瑪德琳在，萊拉大概是忙活着家族生意，一放假就不知所蹤了。
彼得還穿着他那套上臺領獎的筆挺西裝，一手扶着兩個沉甸甸的最大號行李箱，一手拎着菲麗絲巨大的化妝包；菲麗絲抱着床上用品和一只巨大的白熊抱枕，頗為狼狽的和瑪德琳告別。
雖然彼得自己就可以搬動全部行李，菲麗絲開了傳送門後連這一趟都不用跑，但他們兩個得裝的像個正常人。
瑪德琳挑剔的掃了一眼彼得，看了看他西裝裏微微鼓起的肌肉，哼了一聲，輕輕點頭。
根據她收集的消息，菲麗絲的男友雖不是她們之前以為的富二代，但是個品學兼優的學霸。她們不理解為什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麽張揚，或許是個有怪癖的場面人？
不過看着這家夥對菲麗絲任勞任怨言聽計從的樣子，瑪德琳挑剔的想：勉強還算般配。
“開學見瑪德琳，我會想你的。”菲麗絲隔着白熊抱枕，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彼得覺得她應該把抱枕放下，她室友這纖弱的體格，像是會被憋死在抱枕裏一樣。
“我也會想你的。”瑪德琳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希望下次我們能單獨見面。”
菲麗絲笑了笑，關上了門，告別了她住了一個學期的房子。
彼得一邊幫她把行李搬上車，一邊回憶着剛才她們說的話。蜘蛛俠擁有靈敏的直覺，他總覺得菲麗絲的室友看自己的目光非常詭異。
上車後，彼得忍不住問：“菲麗絲，你是用什麽借口搬出來的？”
“當然是用你當借口啊。”菲麗絲理所應當的說，懷裏還抱着那個大白熊。
“我？”
“我說我要搬出去和男友同居。”
“吱——”彼得猛地踩了剎車，他剛才差點撞到前面那輛車的尾燈。
菲麗絲透過後視鏡打量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怎麽了？”
“……沒什麽。”彼得抓緊了方向盤，自言自語，“我要是早點想到這個大膽的借口，假期說不定還能從梅嬸手裏拿到一筆安家費。”
“那恐怕不行，假期我要去一趟哥譚，沒辦法幫你應付梅。”菲麗絲得意的撩了撩頭發，慶幸自己略勝一籌。“不過你要是提前預約的話，我還是能抽出時間過來幫忙的，你知道，我會開傳送門，距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彼得微微皺眉：“你去哥譚做什麽？”他和哈利剛計劃好，趁着假期見面時間長努力沖刺，集中精力刷她的好感度，這簡直讓他懷疑菲麗絲偷聽了他們的計劃。
“當然是為了升職加薪！號角日報只是紐約一個小報紙而已，上限就那樣了，在這裏耗下去是不會有好發展的。”菲麗絲激動地說，“我需要主動出擊，強行升職！正好，正好這一次記者交流會又開始了，老板不想去，把任務推給了我——這可是尋找下家的好機會！”
一陣綠光閃過，燈戒把這次交流會的具體內容投射在車裏，彼得抽空看了一眼。
“但交流會是在大都會？”你去哥譚做什麽？
“主辦方是哥譚的，只是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把地點改成了大都會。”至于為什麽要改，懂的都懂。
菲麗絲為他解釋自己的計劃，“目前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跳槽到大都會，學校的導師之一是大都會來的，我可以去星球日報那邊當實習生，他們的級別和口碑都要比號角日報好……”
“聽起來很不錯。”彼得連忙說。
“但是我選擇哥譚，因為大都會的超人響應速度比警察接電話還快，我要去了大都會別說發光發熱了，吃瓜都趕不上熱乎的。”菲麗絲認真分析，“但是哥譚就不一樣了，巨大的危險也有巨大的機遇，危險對我來說幾乎為零，可供我發揮的新聞又多，萬一報社倒黴遭遇了襲擊，說不定我就可以從實習生直接升到主編……”
彼得沉默地看着她，趁着紅燈亮了，停好車，向她伸出手。
菲麗絲反思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主動把橙燈燈戒摘下來，放到他手裏。
“我只是設想了其中一種可能，沒別的意思。”就算摘了燈戒，她的嘴也很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