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2025年5月10日

躍遷結束還有五分鐘。

從這裏道駕駛室需要三分鐘。

還來得及, 他還有兩分鐘的時間。

夏熠沒有由于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一動,雅各布跟着動起來,他左手化作一只螯爪,直直插向夏熠,夏熠一個翻身, 就像長了翅膀一樣, 以常人難以做到的姿态,躍起從半空中翻過去。

他剛剛落地,另一只螯爪就追到他的身後。

夏熠拔起槍, 沒有回頭,朝着破空聲來的地方連開幾槍。

這幾槍沒有一槍虛發,槍槍落在雅各布的螯爪上。

但是沒有用。

雅各布一直螯爪轟然變成剛剛那樣一群密密麻麻們的小蟲,嗡嗡的朝夏熠飛來。

夏熠皺眉。

這種小蟲子數量多且行動迅速,最麻煩了。

他拔出匕首, 手一揮, 一部分從蟲子從半空落下, 然而夏熠沒有注意, 他揮動的衣袖裏,細細碎碎的深藍色磷粉在空中飛揚,緩緩的落在蟲子的身上。

而就當夏熠準備将蟲子用火燒得一幹二淨的時候。

離他最近的蟲子們歪歪扭扭的飛着, 竟然轉了一個方向, 朝自己的同伴攻擊起來。

夏熠淺棕色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這已經是第二次。

但是他來不及多想。

他繼續向門口跑去。

他還有90秒。

夏熠側頭看着伯倫特, 眼神交彙, 微微點點,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伯倫特擡起槍,拔槍指向雅各布道:“停下來。”

雅各布一時間疲于應對。

夏熠轉眼間手已經放在門口的門把手上。

他的背後傳來雅各布螯爪揮動破空聲。

但是夏熠動作沒有一絲的停滞,頭也不回的向前躍去。

他知道雅各布這一下注定落空。

果然,伯倫特,一槍穿透雅各布的螯爪,雅各布發出一聲慘叫,螯爪上迸濺出鮮血,濺了夏熠一身。

一滴鮮血混着螯爪上蹭到的深藍色混合血液像是受到某種吸引力一般,流向不久前重新被夏熠帶上的項鏈上。

深藍色黯淡的五芒星,一瞬間迸發出光芒。

然而夏熠卻毫無所覺,呀臉上一喜,來得及。

還有60秒。

然而下一秒。

夏熠的笑意轟然消失。

他整個身體停止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住,整個身體都不屬于自己。

精神與□□像是被分離。

他扭頭看着周圍。

周圍的人用震驚的目光看着自己。

夏熠若有所查,低頭看着,不由睜大的眼睛——

怎麽回事?

他胸前的項鏈此刻正散發着淡淡的淺藍色的光芒。

項鏈上的五芒星寶石脫開項鏈托,散發着深邃的藍色光芒緩緩的升起,而雅各布周圍原本深藍色的液體也緩緩向五芒星項鏈彙聚。

雅各布卻盯半空中緩緩升起的五芒星的寶石,失控的哄得一下跪倒在地,臉上全是劫後餘生的狂喜道:“我的女王!”

他就知道。

哪怕盒子是空的,但是女王的血液不可能作假。

女王的遺蛻就在飛船上。

只是,他沒有想到遺蛻竟然一直在夏熠的身上。

連上天都在幫着他們蟲族。

哈哈哈,蟲族的榮光注定要在他的手上恢複。

淺藍的光芒一五芒星為中心的淡淡的鋪滿整個房間。

在場籠罩在藍光中的人類仿佛被定格一般,一動不動。

夏熠狠狠咬牙,到現在他還有什麽不明白,他注視着陪伴自己幾十年的項鏈,那條項鏈上竟然是女王的遺蛻!

他腦中轟的一下巨響。

他和蟲族女王同歸于盡,女王的遺蛻是女王死後才會出現的,也就是他死後才會出現。

可是他卻從小帶着女王的遺蛻,這簡直是一個悖論。

女王還活着怎麽可能有遺蛻呢,可事實就是女王和她的遺蛻在同一個時空共同存在了十二年。

除非——

除非來自未來的女王遺蛻通過某種方式來到了他的身邊。

亦或者——

他也是來自未來。

夏熠看向賀醫生和伯倫特。

但是,現在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要阻止這一切。

女王絕對不能重新回來。

當年殺掉蟲族女王幾乎是天時地利人和,在重複一切絕對不可能。

夏熠用盡全力和身上的莫名的力量抗争——

正在這時,他的腹部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暖流。

這股暖流流過他的四肢百骸,夏熠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夏熠的眼睛蹭的一下亮起來。

半空中,五芒星上的銀色的星星點點熠熠生輝,遺蛻周圍散發着由深到淺的藍色光暈,中間摻雜着銀色的光點。

猶如璀璨的星空。

周圍的光芒越來越盛,五芒星寶石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一點點消耗一般,慢慢的變的越來越小,而相對應的光芒的中間,一個橢圓的光蛹已經成型,裏面有什麽東西似乎在若隐若現。

終于夏熠動了起來,雅各布虔誠的低頭,反應不及。

夏熠已經縱身一躍,從周圍的桌子上借力伸出手,要将五芒星奪回來。

“住手——”雅各布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喊道,拼盡全力想要阻止夏熠。

然而他已經晚了。

看見夏熠的指尖就要勾到只剩黃豆大的五芒星寶石,夏熠不由的心中一松。

還好——

還來得及。

伯倫特緊繃的身體也不由猛的一松。

然而這時。

夏熠腹中突然一痛,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他全身每個神經,他的動作不由微微一頓,只是這麽短短一秒。

卻差之千裏。

夏熠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腹部。

已經晚了——

什麽都來不及了。

五芒星寶石消失不見。

于此同時——

飛艦上的燈光開始閃爍,明明滅滅的燈光下。空氣中的聲音開始有停滞感。從舷窗外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瞬間飛艦上的人眼中只剩一片茫茫的白光,什麽都看不見。

摔倒在地夏熠,蜷縮着身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劇烈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深藍色的鱗片從他的衣領下一點點蔓延出來,占據他的後勃頸。

眼中白茫茫的一片。

夏熠深呼吸。

整個世界仿佛就剩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他用力想要站起來,但是渾身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顫抖。

不行——

太痛了。

難道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終于,耀眼的光芒散去。

喬彥苦笑——

飛艦裏面再次變得清晰。

室內的淺藍色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圍的光轟然彙聚到半空中的光蛹裏。

喬彥動了動自己麻木的手指,他又恢複了自由,他擡起頭看着半空。

心裏嘎達一下。

散發着淡淡光暈的光蛹懸浮在半空中,光蛹周圍四處開始裂開,深藍色的蝴蝶光暈在光暈周圍慢慢變得清晰。

蟲族女王——

即将回歸!

然而更讓喬彥心涼不是這個。

他看着飛艇外的舷窗——

舷窗外是陌生的星域,而本該荒蕪的宇宙中,密密麻麻的被蟲子占據着。

成千上萬的蟲子冰冷冷的注視着他們。

就宛若他們是一道盛宴。

他們被蟲族包圍了。

地面作戰指揮部。

黑夜中,幾十層大樓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頂層的會議室裏。

屏幕中伯倫特冷硬的聲音傳來——

“以上就是代號為晨曦的計劃全部內容,請各位軍團長按照計劃,通過亞特蘭蒂斯號的定位找到躍遷點,發起對蟲族的巢穴圍剿。我以遠征軍元帥伯倫特·基茨的名義宣布,從現在開始,海因茨接替我成為五月花軍團最高指揮和任晨曦計劃總指揮。”

交代完一切之後,屏幕一黑。

猶如伯倫特的一貫的個性一般,幹脆利落。

門外出來急促的敲門聲。

一位副官闖了進來,喘着氣臉色大變說:“亞特蘭蒂斯號失去聯絡,半分鐘前最後一次通訊,亞特蘭蒂斯號傳來一處藍星坐标。”

會議室幾位軍團長面面相觑,陷入詭異的靜默之中。

海因茨打破沉默,他臉色難看的走到衆人中間:“我宣布聯邦進入戰時狀态,十分鐘內軍團戰艦在坐标點集合,西恩軍團長,你軍團輕艦負責先鋒,喬南元帥,你們軍團重艦緊跟在後——”

金發的青年将所有事情一一步置下去,青年年紀不大卻有着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成熟,青年卻像是有一種讓人篤定的力量,讓人忍不住信服。

軍團長們看着中央的青年緩緩點頭。

他們相信伯倫特的決定。

何況晨曦這個代號一直都在軍部秘密檔案裏面封存。

多年來,蟲族巢穴一直不明。

蟲族的巢穴就像蟲族的軍工廠一直以超乎人類的繁衍速度,不停的向前線輸送着新生力量,不停的消耗着人類的戰力。

如果能夠找到蟲族的巢穴,最起碼可以給人類争取幾十年毫無後顧之憂的和平期。

軍部幾十年前開始就提出這個計劃,只是礙于沒有方法一直被擱淺。

只是他們不知道,伯倫特什麽時候獨自重啓了這個計劃。

只是,一位軍團長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緩緩黯然說:“我們再快也要二十分鐘內趕到,亞特蘭蒂斯號上的人……”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他人都知道。

他們和蟲族打交道這麽多年,他們比誰都清楚。

深陷在蟲族的巢穴別說二十分鐘,哪怕五分鐘,亞特蘭蒂斯號上的人恐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伯倫特自己也在那艘飛艦上啊。

他們看着代替伯倫特站在中間的有條不紊的金發青年,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伯倫特都已經計劃好了,他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把自己當做誘餌啊。

赫赫有名的遠征軍元帥竟然要死在蟲族的腹中。

他們心中一陣悲涼。

“至于,五月花軍團中的沖鋒艦——”海因茨聲音一頓,朝衆人一字字說:“立刻集合,跟着我五分鐘之後開始躍遷——”

“等等——海因茨,這樣太危險了。”以為年紀頗大的軍團長皺眉:“何況,五分鐘和十分鐘有什麽區別,等等——”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震驚道:“難道你是想——”

“支援亞特蘭蒂斯號——”海因茨嚴肅的說道。

軍團長深深嘆口氣道:“海因茨,我知道你是想救飛艦上的那些人,可是——”可是那些人不可能活下來的啊。後半句軍團長自己都無法說出來。

海因茨卻望着天空,夜空中群星閃爍,熠熠生輝,他側頭朝軍團長堅定說:“不,他們會盡全力支撐到我們趕到的,一定。”

小熠從來都不會放棄。

這一次也不會。

飛艦上。

湧入的蟲族将衆人包圍,雅各布伸出螯爪,狠狠刺向将他玩弄于鼓掌中的伯倫特。

已經受傷的伯倫特狼狽一躲。

躺倒蜷縮在地上的夏熠痛的全身都好像在被撕裂重組一般,冷汗将他黑發沾濕,他咬着牙,緊貼在地板的手指顫抖不停的掙紮在于身體裏的陌生力量對抗。

不能——

他不能就這樣認輸。

海因茨還在等着他回去。

雅各布螯爪高高舉行,而一直保護着賀醫生的喬彥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喊道:“小心——”

然而伯倫特已經閃躲不急。

最後的時刻,伯倫特帶着深深的遺憾朝夏熠的方向看去。

然而——

“砰”的一聲——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伯倫特扭頭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雅各布低頭看着自己胸口。

胸口中巨大的窟窿汪汪的冒着鮮血。

他哐當一聲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他的背後。

重新站起來的黑發少年,慘白的臉靠着牆,手中緊緊的握着一把粒子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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